高考前和竹馬約爬山。

 

他臨時爽約。

 

轉天，轉校生朋友圈火遍全校。

 

夜爬、等日出、又在清晨騎行跨市去吃灌湯包。

 

竹馬在照片裡，笑容明媚。

 

班級裡都是同學的豔羨聲。

 

按住我的練習冊，「安矜，今天一起回家？」

 

我沒有抬頭，「不用了，我約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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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愕然，「為什麼？你不是從來隻和我一起嗎？」

 

1

 

新來的轉校生明媚熱情。

 

和我們這些書呆子完全不一樣。

 

這是沈北譯給她的評價。

 

沈北譯突然朝我笑，「小安矜，我們也瘋狂一把吧，我帶你去看日出？」

 

我驚訝。

 

「可是放假我還要回家補覺……」

 

他皺眉，「青春無價，你連這都不懂？」

 

青春無價，這是轉校生陳星星常掛在嘴邊的話。

 

沈北譯坐在她後桌，經常聽著她的話，雙眸發亮。

 

我沒接茬。

 

他幹脆一拍手，「就這麼定了，周六出發！」

 

沈北譯興衝衝地去搜爬山攻略。

 

陳星星突然把頭伸過去，「說走就走的旅行嗎？那我也要去！」

 

我抬起頭。

 

看到沈北譯笑了。

 

「行啊。」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莫名的酸澀漫延開來。

 

2

 

晚上的時候。

 

收到沈北譯發的消息。

 

「臨時有事，約定取消。」

 

我下意識地追問他，「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電話裡遲遲沒有回音。

 

過了好久。

 

石沉大海似的。

 

我突然想到沈北譯那雙亮晶晶的眸子，低頭了一眼手裡剛取回來的衝鋒衣，默默收了起來。

 

周一開學。

 

剛邁進教室就聽見議論的聲音。

 

「沈北譯，你真去了，好勇啊！」

 

「哇，封市的灌湯包好吃嗎？我在短視頻上老能刷到，可惡，嫉妒！」

 

「這就是爺的青春無價，慕了慕了！」

 

「怎麼是和陳星星一起呀，那天不是聽到你說要和你家小青梅一起？」

 

隨即，有人「噓」了一聲。

 

「別說了，正主來了。」

 

一瞬間，教室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

 

鴉雀無聲。

 

沈北譯跟著大家一起看過來，略顯尷尬，「早上沒等到你，我就抄近路來了。」

 

嗯。

 

抄近路。

 

小區到學校的路隻有一條。

 

我今天早早就起來了。

 

遲遲等不到沈北譯，遲到了十分鍾。

 

在門口央求了半天才被保安放進來。

 

不知道他到底幾點出發才能沒等到我。

 

呵。

 

3

 

我放下書包。

 

同桌湊過來，「安矜，他不是說要和你去嗎？怎麼換成陳星星了？你們鬧矛盾了？」

 

她一邊說，一邊打開了朋友圈遞給我。

 

放大了其中一張照片，「這張他倆湊的真近啊，怎麼一點邊界感都沒有呢？」

 

我的目光掃過去。

 

是陳星星朋友圈的九宮格。

 

最中間一張，是日出時的風景。

 

陳星星的腦袋枕著他的肩膀，挨得很近。

 

同桌滑動手機。

 

又是一張滿滿煙火氣的。

 

兩個人在同一家早餐店，桌上的小籠包，熱氣騰騰。

 

陳星星配文：青春沒有售價，夜襲山巔日出拿下～

 

共同好友，幾乎都在下面點了贊。

 

我收回視線。

 

「嗯，真厲害。」

 

4

 

陳星星跑過來。

 

手裡的打包盒推到我桌子上。

 

「喏，雖然這次爬山你沒去上，但是有給你帶回來好吃的哦～」

 

打包袋上。

 

凝著一層冷卻的黃褐色湯汁。

 

陳星星笑意盈盈，「封市的灌湯包，特意帶回來的，你吃呀！」

 

我垂下眸子。

 

「謝謝，不用了。」

 

她一下子噤了聲。

 

求救似的，回頭望向沈北譯。

 

果然他馬上就來了，皺著眉，「安矜，星星特意給你帶的。

 

「隔這麼遠你好歹吃一口，這麼多人在呢，你拒絕她多沒面子？」

 

班級裡的同學看熱鬧似的。

 

對著這邊指指點點。

 

「安矜鬧什麼呀？」

 

「吃醋了唄，陳星星轉來之前，誰不知道她才是沈北譯的小公主。」

 

他們越說。

 

沈北譯的臉色越難看。

 

我不可遏制地紅了眼，「沈北譯，她要臉，我就不要的嗎？！」

 

陳星星拉住他，委屈巴巴，「算了吧沈同學，安矜不領情，晚點我帶回家給點點吃。」

 

點點。

 

陳星星朋友圈狂曬的長毛狗。

 

我忍不住怒火，「你倆演夠了嗎？！

 

「我從進教室到現在說過一句話嗎？莫名其妙的找麻煩，沒完了？！」

 

陳星星刷地白了臉。

 

沈北譯拉開她隔在我們兩個人中間。

 

不耐煩了。

 

「星星是好心，給你帶特產還帶出錯來了。」

 

他一把奪過桌子上冷卻的打包盒。

 

又有新的湯汁撒出來，滴在地上。

 

陳星星難過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像是忍不住，嗚的一聲捂住臉跑出去。

 

沈北譯看我，「不就是沒和你一起，把星星惹哭了，你高興了？」

 

他聲音不小。

 

同學們都被嚇到了。

 

老師踩著鈴聲進了教室。

 

沈北譯回頭看了一眼，咬牙從後門追了出去。

 

5

 

下課了。

 

那兩個人還沒有回來。

 

同學都在私下裡議論，能上到高三，輕易不會有人曠課的。

 

大家都指望靠今年的努力給未來搏一次好前程。

 

沈北譯這次，堪稱出格。

 

同桌回來的時候悄悄告訴我。

 

大家都覺得沈北譯像被陳星星奪舍了，跟她一起胡鬧。

 

下午吃飯時間。

 

同學們都不在教室。

 

我是值日生，在教室打掃。

 

地上的油漬凝固了，清理廢了好大的勁兒。

 

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我回頭，目光對上。

 

陳星星像是膽怯了一樣退後半步。

 

我無視她，接著拖地。

 

半天之後，她才懊惱地開口。

 

「安矜，我，我沒有和你搶人的意思。

 

「我是到了山腳下才知道爬山沒有你的，誰……誰能想到沈北譯見到我就不帶你了呀……」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示弱似的。

 

我深吸一口氣，「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麼？」

 

「所以……」她可憐兮兮，「你能不能別讓同學們議論了，我家裡好不容易才辦了轉學，我想好好和大家接觸。」

 

這話一說。

 

好像同學對她的意見都是我撺掇的。

 

我氣笑了。

 

「同學，你是不是言情小說看多了？」

 

她支支吾吾，話沒說出來先紅了眼。

 

我放好拖布出了教室。

 

還沒到食堂，手機就響了。

 

「安矜，別欺負她。

 

「爬山你不願意去，我找另外願意的人陪我，你有什麼好介意？」

 

我在看到消息的時候忽然下起了雨。

 

操場上，同學們狂奔著。

 

我收起手機。

 

心裡的酸澀好像一瞬間平靜下來。

 

什麼青梅竹馬的，也沒什麼意思了。

 

6

 

自從升到高三。

 

下晚課都是沈北譯和我一起走的。

 

這天放學。

 

我沒有等他，自己往回跑。

 

路途走到一半，電話響了。

 

沈北譯的聲音傳出來，「你在哪？怎麼不等我？」

 

他頓了頓，自己又補上一句，「以後我先送星星回家，再陪你一起回去。」

 

我的腳邊是路燈投下的影子。

 

整個路面上隻有我自己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要我在晚上，一個人留在學校裡等你？」

 

沈北譯解釋，「星星家很近，我會盡快。

 

「你是因為這個不高興？」

 

他的聲音壓低，「沒必要，安矜，我和星星走得近，也不會影響我們倆的關系……」

 

我打斷他，「好了沈北譯。」

 

「什麼？」

 

「以後不用你再和我一起走，你給過別人的東西，我也不稀罕。」

 

電話裡，一片寂靜。

 

能聽到的隻有那邊的腳步聲。

 

我掛斷電話，「就這樣吧，沈北譯。」

 

7

 

路過沈北譯家的時候。

 

我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樓上的燈亮著，隱約能看見小老太太在忙什麼。

 

小時候我爸媽忙，沈北譯奶奶就笑的慈祥，「小安矜，到奶奶家來吃晚飯。」

 

奶奶做的飯很好吃。

 

她喜歡一邊看我們兩個孩子吃飯，一邊笑眯眯地告訴沈北譯，「你比妹妹大，在外面要保護好妹妹呀。」

 

其實沈北譯也做到了不少年。

 

每次放晚課，明明他家那棟就在小區門口，他也會執著地先把我送到樓下。

 

然後噙著笑，把我推進單元門。

 

「快跑安矜，我看你到家了再走。」

 

然後我一路向上。

 

推開家裡窗戶喊他的名字。

 

沈北譯才對我揮手，一步步回他自己的家。

 

他會在考試之後，算計著分數。

 

「咱倆差四分，這樣以後可以上同一所大學了！」

 

說完他自己就會笑。

 

我問他有什麼好開心的。

 

他頓住了腳步，目光深深，「這樣，我們就可以不分開了安矜。」

 

我刷的一下紅了臉。

 

卻被他小心翼翼地拉住了手。

 

他感嘆，「小時候我就覺得你是最可愛的，如果把你放走了，到了別的地方，想想心都提著。

 

「所以說，安矜，以後我們要上同一所大學，知道嗎。」

 

我的手，熱乎乎的。

 

臉上好像比手上還熱。

 

懵懵懂懂地跟著點頭。

 

然後他就笑，「明天去我家吃飯唄。」

 

頓了頓，他又意有所指，「我和奶奶，都很喜歡你……」

 

他變戲法似的，送袖子裡變出一個小盒子。

 

「安矜，送你的禮物。」

 

我當時就跑了。

 

臉燒的好像整個身子都跟著顫抖，喘不上氣起。

 

心底卻壓著，好像做了個什麼了不得的約定。

 

想想又懊惱。

 

跑什麼呀，連禮物是什麼都沒看見。

 

結果第二天小盒子就出現在我的桌面上。

 

打開之後，是一條銀色的項鏈。

 

是當時學校裡最流行的，莫比烏斯環。

 

同學們有八卦的。

 

看完就跟著起哄，「哇，起點終點都是你呀！」

 

沈北譯當時就坐著座位上。

 

滿目笑意的看著我。

 

差一點，我就把這些當了真。

 

8

 

早上出門。

 

遠遠就看到沈北譯在小區門口踱步。

 

看到我，迎了過來。

 

語氣自然，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等你半天了。」

 

我躲過他。

 

沈北譯的聲音一頓。

 

腳步跟上我的，好半天才開口，「怎麼，還生氣了？」

 

我轉頭看他，「帶我走走你之前抄的近路吧。」

 

沈北譯一愣。

 

想起了自己說過的話，不自然地錯開視線，「你，你走那個幹嘛，那條路不好走，你走不了。」

 

我轉身就走。

 

他快步跟上，漸漸失了耐心，「你到底在耍什麼脾氣？

 

「爬山是你自己不願意去的，回學校給你帶了禮物也不要。

 

「你一點都沒有星星懂事兒！」

 

我的腳步頓住，「那你就去找她。」

 

沈北譯的目光刷的冷下來，「你確定？」

 

我側身，從他的身邊走過。

 

沈北譯在原地站著，我不知道他的反應。

 

9

 

今天的陳星星又搞出來了新鮮玩意兒。

 

全班每個同學都給發了一份小蛋糕。

 

一進教室，每個人的桌子上都是包裝精致的甜點。

 

她笑嘻嘻地，「我就是希望和大家做好朋友，希望大家感覺到我的善意。」

 

同學們面面相覷。

 

大家都抹不開臉，笑著和她說謝謝。

 

同桌吃完了自己的，吧咂嘴，「安矜，你不吃嗎？」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把我桌面上的拿去。

 

「餓了，我放學買一份還給你呀。」

 

同桌吃了一口。

 

陳星星突然站到我桌前，眼淚汪汪，「安矜，我就是想和你好好接觸，這都不行嗎。

 

「連我示好的蛋糕你都要送人給我難堪。」

 

同桌吃蛋糕的動作僵住。

 

看了一眼陳星星，又看看我。

 

尷尬地把蛋糕放下，「要不……還是還給你吧。」

 

陳星星委委屈屈地站著，就那麼看著我。

 

我把手機拿出來，「不好意思，多少錢，我轉給你。」

 

這話不說還好。

 

說完，她的眼眶馬上就紅了。

 

立刻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勸我，「安矜，沒必要吧，都是同學，陳星星也是好心請你的。」

 

「對呀，這家蛋糕店我知道，平時都可貴了。」

 

沈北譯一下就踢開了凳子，邁著大步過來。

 

「夠了安矜，搞針好玩嗎？」

 

全班同學都譴責地看著我們這裡。

 

同桌都麻了，「我，我就是餓了，我低血糖……」

 

我挺直脊梁，「我沒有針對，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蛋糕我賠給你。」

 

「算了……」陳星星無助的睫毛都低下去，晶瑩的眼淚眼看就要掉下來。

 

沈北譯的目光漏出厭惡。

 

「安矜，你這樣可真沒有意思。」

 

一股怒氣猝然衝到我的腦袋。

 

我猛地站起來，拔高了聲音，「你們有意思？！」

 

「你們有意思幹嘛老揪著我？踩著我好墊高你們高尚的青春嗎？！

 

「我看你們都 TM 有病！」

 

我發了很大的脾氣。

 

幹脆一把把那塊罪惡的蛋糕丟在垃圾桶裡。

 

「我現在讓你們看看，什麼叫針對，都說我針對她，那我現在針對。

 

「你們滿意了？！」

 

教室裡一下就安靜下來。

 

沈北譯錯愕。

 

「你，你這是幹什麼？」

 

同桌也嚇傻了，「今天我是值日生……」

 

我冷著臉，「針對，現在看懂了？」

 

10

 

一時間。

 

場面鬧的難看極了。

 

沈北譯一整天都沉著臉。

 

陳星星小心翼翼的，每次視線碰到我的，都會率先躲開。

 

我去洗手間。

 

餘光看見走廊裡，陳星星和沈北譯一起搭在欄杆上低語。

 

「你魅力怎麼這麼大呀，因為你我都把人得罪了。」

 

沈北譯揉了揉她的頭。

 

「又不是你的問題，是她沒有邊界感，我又不是她的私有物。」

 

陳星星揮開他的手。

 

「討厭，發型都弄亂了。」

 

兩個人嬉笑打鬧著。

 

猝不及防地對上我的眼。

 

沈北譯慌亂了一瞬，下意識停住動作。

 

陳星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

 

場面，一度凝固。

 

陳星星偷偷拉他的校服，「怎麼辦呀沈北譯。」

 

他沉下臉。

 

擋住了陳星星盯著我，「你來這幹嘛？」

 

我轉身就走，「有病。」

 

「安矜！」

 

沈北譯突然叫我，幾步就追上拉住我，「把話說清楚再走。」

 

陳星星也跟過來，「是呀，現在鬧的好難看呀安矜，你聽聽我的解釋好不好。」

 

我掙脫不開。

 

隻能被他扯著站在原地。

 

「我沒有興趣摻合你們的事，別來招我。」

 

沈北譯嘖了一聲，責備我，「你現在怎麼這麼不可理喻？！」

 

陳星星就像和他說好似的，配合地躊躇了片刻。

 

「安矜，我覺得我沒得罪過你……」

 

她有些哽咽，「我們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我煩了。

 

壓不住聲音大喊，「不喜歡你不和你接觸還不行嗎？憑什麼你一哭就變成了我針對你，公主病能不能回家治好了再出來？！」

 

話音未落。

 

操場那邊亂糟糟。

 

不知道誰大喊了一句小心——

 

一團黑影襲來。

 

沈北譯用最快的速度放開我的手，護著陳星星往後退。

 

突發狀況讓我完全傻在了原地。

 

籃球直直地砸在了我的頭上。

 

一陣劇痛。

 

我聽到有人慌亂的喊，「安矜，你怎麼樣？！」

 

然後，天旋地轉。

 

11

 

我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是在醫院。

 

「腦震蕩，先住院觀察觀察，醒了再檢查一下。」

 

耳邊有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睜開眼。

 

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眼前。

 

沈北譯驚喜出聲，「你醒了？安矜，感覺怎麼樣？！」

 

我張了張嘴。

 

頭暈的惡心。

 

隻能無力的又閉上眼睛。

 

沈北譯卻抓住了我的手臂，喋喋不休。

 

「我也沒想到那麼突然，你怎麼連閃開都不會。

 

「叔叔阿姨我聯系了，馬上就到，你別害怕。」

 

他突然頓住。

 

遲疑了片刻開口，「安矜，這件事，打球的人……能不追究嗎？」

 

我沒聽懂。

 

睜開眼睛看他。

 

沈北譯不自然地錯開視線。

 

「今天不小心打到你的人，是星星的幹弟弟，對方墊付了醫藥費，但是到底是闖禍了，星星想問你，能不能不要追究這件事……」

 

離譜。

 

我氣笑了。

 

捂著腦袋質問他，「我現在還躺在病床上下不去，你叫我不要追究？

 

「說這話的時候，你是沒長腦子？還是腦子都被陳星星給你吃掉了？！」

 

沈北譯一噎。

 

面色青一陣白一陣了好一會兒。

 

我率先開口，「所以你現在守在這，就是為了當和事佬嗎？」

 

他怔怔的。

 

被我問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果真。

 

被我說中了。

 

我閉上眼，「你走吧，沈北譯。」

 

他沉默了。

 

病房裡的氣氛一下子壓抑下去。

 

很久之後，我聽到身邊有人的手機嗡嗡的響。

 

他壓低了聲音，「別著急，我會勸好她的。」

 

我睜開眼睛對上他的視線。

 

沈北譯站起來作勢要走，「叔叔阿姨快到了，我去接。」

 

「等等。」

 

我叫住他。

 

把早就取下來的吊墜拿出來遞過去。

 

「不用你回來了。

 

「你的項鏈，也一起帶走吧。」

 

他錯愕地睜大了眼。

 

盯著那個吊墜，愣愣地。

 

病房裡沉默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