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你的幸福當然最重要，顧家算什麼東西，還敢拖著你不放？

 

「別擔心，我和你媽媽會去跟他們談話的。」

 

他們沒生下兒子，一心把我當獲利的籌碼。

 

如今陸朝東的出現，讓他們發現有比顧家更好的選擇。

 

他們聊得很開心，提出要一起吃晚飯，可陸朝東以工作在身為由婉拒了。

 

姜父姜母一臉遺憾，又看見旁邊毫不在意的我，突然厲聲喝道：

 

「快去送送朝東，這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

 

陸朝東聞言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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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江也和我一起走。」

 

「原來小情侶有安排呢。」

 

那對夫妻臉色急變，忙笑著答應，還朝我使了使眼色。

 

微信上是姜母發來的消息：

 

【你可給我好好把握住了！】

 

真是我的好母親啊，我心中漠然。

 

坐上車後，陸朝東半天沒有動作，我有些疑惑，抬頭後發現他在看著我。

 

「怎麼了？」

 

「你想去哪裡，我送你到了再離開。

 

「帶你走隻是覺得你可能不想和他們待在一起，而不是逼迫你陪著我。

 

「姜江，你不需要為任何人去討好別人。」

 

陸朝東的臉色一向從容，此時卻帶了些緊張與急迫，仿佛在許下什麼諾言。

 

他總是高傲難以觸及的，可現在卻那麼誠摯。

 

破碎冰冷的心突然好像開始重新粘起來。

 

我是不是應該重新開始？

 

「那……去你公司看看吧，想瞧一眼認真工作的陸總。」

 

陸朝東猶豫幾秒，他在思考了些什麼之後還是答應了。

 

在寸土寸金的蘇城，陸氏足足有一整棟作為辦公區，而這裡隻是一個分部。

 

「姜總喝點什麼？」進到辦公室後，陸朝東對我的稱呼就變了。

 

「水就可以。」

 

助理端來水後走到了陸朝東面前。

 

他面色糾結，瞥了我幾眼，到底沒有開口。

 

「我回避一下。」我完全理解這種情況。

 

「無妨。」陸朝東示意助理繼續匯報。

 

小助理豁出去了：「小顧總在會客廳等您！」

 

顧聞景來了？

 

17

 

「嗯，你先出去吧。」

 

助理終於松了口氣，輕快地出去閉上門。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你介意嗎？」

 

「是我要跟著你來的，所以我當然不會介意。」

 

陸朝東看了眼手表：「我去去就回。」

 

不一會兒，隔壁傳來杯子碎裂的聲音，我猛地站起身，握了握拳，決定去看一眼。

 

助理並沒有攔我，我直直走進了會客廳。

 

地上一片狼藉，茶水和碎瓷片灑得到處都是。

 

「姜總這是？」見我進來，陸朝東緩緩開口。

 

陸朝東探究的眼神強勢又直白，其中隱含著我讀不懂的深意。

 

顧聞景本是站著與陸朝東對峙的，他回頭看到我後，快步過來拉住我的手腕。

 

「姜江，我知道那些手段都不是你想出來的。

 

「我們回家，你不知道，奶奶很想你。」

 

顧聞景語無倫次，反復地說著這些話。

 

我掙開他的手，拿起地上的資料認真翻看。

 

我這才知道，陸氏原來早就開始打壓顧家了，如今就要收網，顧聞景今天應該是來協商的。

 

「他逼我籤離婚協議，姜江，你不知道這個人多有心機，他一定是早有預謀！」

 

我看向陸朝東，他長腿交疊，看似隨意地坐在沙發上，卻渾身散發出壓迫感，令人窒息。

 

原來如此，難怪在聽到我說要來公司時猶豫了片刻。

 

此刻，陸朝東雙唇緊抿，我的回答似乎是判決。

 

「顧聞景，籤了這紙離婚協議，顧家不至於此。」

 

顧聞景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們是商量好的？！」

 

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向陸朝東走了過去。

 

我在一臂距離處停了下來，轉頭又面對著顧聞景。

 

他向來是極重視儀表的，襯衫從來不會有褶皺，而今天，他甚至沒有換衣服，渾身散發著糜爛的酒氣。

 

我仔細瞧了協議上的內容，隻要他籤字，我不會損失絲毫財產，反而會得到賠償。

 

「這些還不夠。」我揚了揚手裡的紙。

 

18

 

「我還要你與林思語的公開道歉。」

 

這些年他們二人的甜蜜點滴都被仔細記錄，全都是背叛我的證據。

 

「如若不然，你將一無所有。」

 

這話說得我心虛，我瞥了瞥陸朝東，他可是我狐假虎威的依靠。

 

沒想到他正在看我，眼含笑意，我像觸了電般趕忙回避。

 

背後傳來一聲輕笑。

 

「全部考量，皆由顧總定奪，顧家的未來，都在顧總的一念之間。」

 

顧聞景走時一臉失魂落魄，顧家公子從未如此過。

 

「姜江，你真的要如此狠絕嗎？」

 

「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不想和他繼續耗著，說完我拉起陸朝東就走。

 

回到辦公室後，我才長長出了口氣。

 

「多……」

 

謝字還沒說出口，我就被扣在牆上堵住了嘴。

 

陸朝東與我貼得很近，我根本來不及反應，隻感受到周身充滿侵略意味的氣息。

 

他的聲音肆意且瘋狂：「我可是一把好刀，隨意姜總怎麼用。」

 

接下來的一周，隻聽說顧聞景找遍了所有的合作伙伴。

 

可毫不意外，無人出手相助。

 

更何況，顧奶奶如今身體每況愈下，即便今日幫了顧聞景，可他絕無辦法使顧家東山再起。

 

他隻有籤了這紙協議，及時止損。

 

趙之然幫忙整理好了所有他和林思語在一起的細節。

 

一個長達 149 頁的 PDF。

 

我直接轉發給了顧聞景：

 

「發吧，你們兩個缺一不可。」

 

不知道他怎麼說服林思語的，再看手機時，林思語的微博跳到了我的首頁。

 

她這些年一直在做留學博主，有不少粉絲關注。

 

當這個文件被發出後，一時間，她被噴得體無完膚。

 

掉粉、斷合作接二連三，逼得她不得不關掉評論區。

 

我本就此罷手，但是沒想到林思語接受不了現在發生的一切。

 

她將自己所失去的，全部記在了顧聞景身上。

 

趙之然告訴我，林思語開車去找顧聞景，他們約在路邊，見到人後，林思語根本沒松油門。

 

可到後面她似乎後悔了，隻是事已至此，即便她再補救, 也無濟於事。

 

林思語車毀人亡, 而顧聞景隻是沒了兩條腿。

 

19

 

顧奶奶知道後心髒病復發住進了醫院。

 

顧聞景無法, 他隻能盡快與我離婚，否則他將面臨高額欠款，可如今他正需要錢。

 

顧聞景坐著輪椅出了民政局。

 

他請我陪他去一趟林思語家。

 

我同意了。

 

她家離顧氏很近, 走路隻需要十幾分鍾，不用想也知道這處房產是誰準備的。

 

房間布置得溫馨可愛, 到處堆滿了限量的玩偶。

 

他從衣櫃裡取出一個盒子, 是我高中時期想要的那件禮服。

 

「那天我本來是去找你的, 在路上看到了背著書包的她。

 

「她說自己沒有裙子也不會跳舞，去了舞會怕被別人嘲笑。

 

「第一次，我好像覺得自己有些用了。

 

「我幫她, 就像是在幫自己。

 

「身邊的人總是有預謀主動貼上來，我知道他們總想在我身上得到些什麼。

 

「除了思語。

 

「我是個軟弱無能的人, 不敢為了她放棄顧家，還把所有怨恨放在你身上。

 

「姜江，我後悔了。

 

「我對她，也許是愛而不得的執念, 也許是不想受家裡的控制才產生的情感。

 

「直到今天我才發現, 對於她的離開, 我沒有絲毫的痛苦。」

 

「顧聞景, 你不必多說。」

 

不論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都不重要了。

 

「你如果還有一絲責任心, 就去好好照顧自己與顧奶奶。

 

「你總覺得顧家牽制著你，可又無法衝破這層牢籠。

 

「你嘴上在抱怨, 可絕不願意狠下心來與顧家決裂，你離不開這樣的生活。

 

「你享受我的愛, 享受顧家的財產, 然後放肆地和林思語在一起。

 

「若是你早早有所決斷, 所有人也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慶幸自己看穿了你的自私。

 

「對於過去的這幾年, 我隻覺得後悔。」

 

顧聞景面如S灰, 張著嘴發不出一絲聲音。

 

我走得決絕，沒有回頭。

 

20

 

手機上全是那些「朋友」發來的消息, 他們曾經熱衷於撮合顧聞景和林思語。

 

他們隻字不提過往, 全是在慶祝我獲得新生。

 

人心向來如此。

 

再聽到顧聞景的消息時，我已飛去了海島度假。

 

打開我與顧聞景的對話框，還是幾天前的消息，我問他去哪裡了，他回復我說出差。

 

「他我」趙之然一臉興奮地和我視頻。

 

我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因為我的情緒已經不受顧聞景影響了。

 

掛斷電話後我躺進了沙發, 突然眼前一片黑。一個人就這樣貼在了我身上。

 

「怎麼，你看起來好像還在擔心顧聞景？」陸朝東輕輕捏著我的下巴。

 

「你這是質問我，扣一分！」

 

一個熾熱又霸道的吻隨之而來。

 

「幹嘛！」他根本不理會我的掙扎, 狠狠埋在我的肩上，一口咬了下去。

 

「陸朝東，扣一百分！」

 

吃醋的男人，根本無法溝通, 於是我翻了身把他壓在身下。

 

「做什麼？」

 

「懲罰你！」

 

「甘之如飴。」

 

他看我時, 神情格外專注，我似乎溺在了這溫柔鄉。

 

我本以為自己不會再接受其他人，沒想到陸朝東就那樣悄悄地鑽進我的心裡。

 

他在我的至暗時刻悄然出現, 如同暗夜裡難得的光亮，就那樣，照在了我的身上。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