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失憶第三年。
婆母給了我一碗落子湯,我失去了腹中孩子。
相公說,「娘算過了,一個女兒,不要也罷。」
婆母和相公還想趁著我小產要我命,好娶新婦進門。
後來,尋我的親人上門。
他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拼命求饒。
我冷冷地笑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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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五個月時,婆母沉著臉端給了我一碗湯藥,說是大夫開的安胎藥。
早上是有個陌生人來過家裡。
我便信了,一口喝了下去。
不過半個時辰,我腹痛如絞。
正巧夫君從書院回來。
「夫君,我肚子疼,叫大夫……孩子……」
郭懷恩扶著我到床上躺下:「我這便讓人去請大夫,娘子你再撐一會兒。」
說完,他掉頭就走了。
我的肚子越來越疼,身上汗如雨注,下身已經有淋漓之感。
我知道,我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可這是我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
我掙扎著起身,忍著劇痛走到外面。
屋中無人。
難道夫君和婆母一起去請大夫了?
我正要往回走,聽見婆母屋中似是有動靜。
深吸一口氣,我緩緩往那邊去。
實在太痛,我輕喚了一聲,可沒人理會。
走到門口,我正要舉手敲門,卻聽見了裡面的說話聲。
郭懷恩:「娘,不請大夫,鸞娘會不會出事?」
婆母冷哼:「出事了不是正好?還省了我們的後招了。」
沉默了幾息,郭懷恩繼續道:「可我總覺得這樣做不妥。」
「我的兒啊,娘辛辛苦苦地把你拉扯大,是為了讓你光宗耀祖的。你如今也考上了秀才,又有知府家的小姐青睞,難道還要因為一個女人把自己的前途都葬送了?」
沉默。
我好像都感受不到肚子的疼了。
婆母繼續道:「你當初非要娶她一個孤女,我也答應了。都三年了,才懷孕,我也沒說什麼。可今兒我找人來看過她肚子了,是個女娃。她身後沒娘家能助你,連生個娃也是女娃。還要她何用?」
「更何況,知府家小姐能看中你,是咱們祖墳冒了青煙。有了知府這個嶽家,以後你的前途還用愁?」
還是沉默。
婆母似是急了,拍了郭懷恩一巴掌:「你倒是說話啊?」
良久,一聲低低的:「都依娘的。」
我的一顆心也如墜冰窖。
「這還差不多,再等個把時辰,你再去將大夫叫過來。到時候孩子肯定沒了,你再問問她,願意不願意留在家裡?平日裡還跟以前一樣就行,打掃府裡伺候家裡人,等知府小姐過門了,少在她面前晃就成了。」
「是。」
我忍著痛,極輕地快步往外走。
正巧看見隔壁屠戶家的八歲的小虎子探頭探腦,我朝他招了招手。
從房裡摸出一塊糖,我叮囑他:「快去幫我叫個大夫,就街頭那位盧大夫,若是他沒在,前面兩條街的元大夫也行,等大夫叫來,我再給你一塊糖。」
小虎子樂得不停地點頭。
我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別讓人知道了。」
小虎子用力地點頭,一溜煙地跑了。
做完這一切,我脫力地躺回床上,頭上身上全是汗,整個人如同被從水裡撈上來一般。
2
又等了一刻鍾,郭懷恩才匆匆地進了屋。
我看著他,祈求道:「夫君,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幫我叫個大夫過來,好不好?」
郭懷恩神色一僵,又似惱羞成怒:「已經去叫了,你再等等。」
我垂眸掩去眼裡的痛楚,啞聲呼痛。
郭懷恩上前輕攬了我,輕撫著我的背:「娘子……」
欲言又止。
我想起成婚後他待我的好來,抬著淚眼求他:「夫君,我不想S……」
「說什麼傻話,不會的,不會S的……大夫一會兒就來……」說到這兒,他驀地起身。
我心裡隱隱升起些希望。
郭懷恩在屋裡轉了幾圈,又坐了下來。
我攥了攥手心,突然覺得肚子的疼痛都比不上心。
小虎子這時候帶著大夫跑了進來,見到郭懷恩還知道不上前。
郭懷恩見著大夫,猛地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盧大夫,你怎麼來了?」
盧大夫皺了皺眉:「不是你們家說有病人要過來的嗎?怎麼,難道是蒙我的?」
郭懷恩目光閃了閃,面色卻沒變:「是的,沒錯。你趕緊給我娘子看一看,她喊肚子疼。」
郭懷恩暗地裡望向小虎子的眼神卻不善。
幸好小虎子是個機靈的。
他衝著郭懷恩做了個鬼臉:「你們家要S人了嗎?我早就聽到了救命聲……」
說完,就跑了。
盧大夫隻把了脈,就皺起了眉。
「怎麼這個月份喝打胎的藥?」
這一聲如同驚雷在我耳邊炸響。
雖然心裡早就有了預感,卻不及真實聽見讓人心涼。
我愕然地抬頭看郭懷恩。
郭懷恩避開我的眼神,支支吾吾地辯解:「沒有喝打胎藥,隻是……是她自己摔倒的。對,就是她自己摔倒的。」
有沒有喝藥,大夫哪裡看不出來。
眼見著郭懷恩這副樣子,盧大夫深深地嘆了口氣:「孩子是保不住了,請個產婆過來,幫著清理一番。等清理完了,再把這藥熬了喝了。」
郭懷恩連忙點頭。
盧大夫臨走時,又忍不住說了一句:「這藥下得太猛了,這以後,怕是再難生育。」
說完,搖頭嘆息著走了。
3
盧大夫才走,婆母就竄進了屋。
「什麼?以後沒得生了?那還要你有什麼用?」
我木然地看著她。
郭懷恩拉了拉婆母:「娘,這事兒,以後再說……」
「不行,不能以後再說。今兒就得把話說明白了。」
「娘……」
婆母在郭懷恩背上拍了一巴掌:「你別搗亂,我就跟鸞娘說幾句話。」
郭懷恩不敢動了。
「鸞娘,你也別怪我們現實。可我們家娶你進門,是為了讓你開枝散葉的。你三年未孕,也沒人說你什麼。結果剛懷了孕,卻又是個姑娘。我兒還指著你傳宗接代呢,一個女娃自然不能留。如今,你又損了身子,你自貶為妾吧……」
我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看她:「娘,孩子還沒成型,哪裡就知道男女了?更何況,當初是三媒六聘將我抬回來的,如何就要我自貶為妾?」
婆母冷哼:「我也不是要為難你。我兒已經中了秀才,很快就會中狀元。你這樣一個沒辦法生育的婦人,如何能做他正妻?若是不願意為妾,就自請下堂吧。」
「你放心,我知道你沒地方去。等你下了堂,你還是可以住在家裡。跟平常一樣,伺候我再做做家務活,給你一口飯吃也沒什麼。
等日後我兒再娶,你再幫著伺候一下新婦。這個家也不可能容不下你。」
蝕骨的寒意讓我渾身都在打顫。
婆母後面的話我根本都聽不出去了。
疼痛一波又一波。
我差點暈厥過去。
中途似乎被灌了一碗藥。
還有婆母不耐煩地嘀咕聲:「賤人,還讓我老婆子伺候你……趕緊吃了藥起來做活……」
4
等我再次清醒過來,屋內空無一人。
肚子已經沒那麼疼了。
但床上一股子血腥味兒。
暈過去之前的暮光已經換成了晨光。
我嘆了口氣,挪騰著下床。
卻發現房門被鎖S。
我心裡一驚。
連聲大喊。
卻沒人應。
我又挪回了床上,靜靜地躺著。
肚子又餓,人也沒力氣。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心裡開始生出惶恐,我是不是會S掉?
將櫃子裡的種花生掏出來吃了幾顆 ,心裡才踏實了些。
又到了傍晚時分,窗戶那裡突然傳出來些響動。
我心裡一喜。
窗戶我先前也推過,推不開,應該是從外面抵住了。
果然,過了會兒,窗子被打開,小虎子虎頭虎腦地探過頭來:「你S了沒有?」
我笑了笑:「沒呢。」
他長出一口氣:「那就好,你還欠我一塊糖呢。」
我本想拿糖給他,心裡一動,又歇了心思。
我搖了搖手招呼他進來:「你怎麼來了?我現在沒糖,但是有幾顆花生。我把花生給你當利息,糖等我好了再給你,好不好?」
小虎子猶豫一會兒,點了頭:「行吧。」
我費力從床上挪下來,在櫃子裡拿了幾顆花生給小虎子,問他:「你可知道我夫君和婆母去哪了?」
小虎子一邊嚼花生,一邊道:「你說郭書生啊?他今天一大早就去書院了。他沒跟你說?」
我搖頭。
「那我婆母呢?」
「那個老太婆也一大早就走了啊,到處說你流產了快S了。說是有急事,要回趟娘家。鎖了門。」
「對哦,你怎麼還沒S啊?」
我苦笑:「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小虎子搖了搖頭。
我心裡一寒。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鎖了門,還將窗戶也抵上。
若我沒有清醒過來,若是小虎子沒過來,我是不是……要被餓S了?
這樣一來,是不是他們便可光明正大的續娶?
我打了個寒顫。
5
「小虎子,你再幫我送個信,好不好?就送到三條街外的繡品鋪子,送給那裡的掌櫃。讓她帶人來救我。」
小虎子將手往我跟前一伸:「再加兩塊糖,不,三塊。」
我點了點頭:「沒問題。」
他將最後一粒花生吃完,拍了拍手,還不忘把花生殼裝進口袋裡:「那我走了。」
「別跟人說,好不好?」我在他身後道。
小虎子回頭衝我做了個鬼臉:「我沒那麼笨。」
對於這個孩子的機靈,我深有體會。
若是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出生……
會不會也這麼機靈……
我不敢深想,一想心裡就會湧起洶湧的恨意。
又從櫃子裡拿了一把花生出來,慢慢地吃了,這才躺回到床上去。
桌上水壺裡的水是涼的,我也不敢喝。
我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小虎子身上。
頭一陣陣地抽痛。
我使勁地敲了敲。
三年前,我失了憶。
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
被街頭給人打掃的蔡婆婆撿了回去,養了半年,也沒想起絲毫。
之後,便被蔡婆婆以十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郭家做兒媳。
初嫁給郭懷恩,我心裡是歡喜的。
畢竟,在一個誰也不認識的陌生環境裡,郭懷恩這樣端方的書生更讓我能放下戒備。
這三年,我學著做各種活計,學著討好婆母,學著與郭懷恩做恩愛夫妻。
沒想到,我卻換回了這樣的結局。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勉強穩住自己的心緒。
這三年,我往繡品鋪子賣了不少的繡品,和那兒的掌櫃成了熟識。
她曾對我說過,若是有事,就找她。
小虎子推開了窗戶,我也不是沒想過自己爬出去。可我不知道去哪。
更何況,我若是這樣跑過去。
過後,郭家可能還會倒打一耙,說是我自己逃跑,或是掌櫃的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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