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玲瓏來陪我的次數漸少,我猜肯定是那日花燈會,讓她對我生了隔閡。
我也一直找不到機會同她解釋。
倒是九王時不時地來瞧我,總是帶一些好吃的糕點。
我推辭,說拿著繡針,不方便。
他便親手喂至嘴邊,這般親昵,我心跳亂了幾拍。
轉瞬抑住心跳,提醒自己莫要妄想。他於我有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繡好這幅圖。
13
繡品完成之日,九王拍手稱贊:「以我對皇上的了解,他必定喜歡。我派人去鑲嵌,宮宴上,就由婉兒替我獻禮。」
我指著自己:「我?合適嗎?」
Advertisement
「有何不可?讓他們都瞧瞧,本王府中有為技藝超群的繡娘。」
宮宴這日,我穿上粉色羅裙,隨九王一同入宮。
沈是之與雲娉婷看見了我,臉上一副驚異的表情。我的眼神從他們臉上淡漠地掃過,心口傳來刺痛,這痛微不可見,卻蔓延全身。
即將入席之時,一股力量把我帶進旁邊的偏廳。
「雲婉,拿著我的令牌,快快出宮。」沈是之垂目盯著我平坦的小腹。
我冷眉道:「孩子早就沒了。沈是之,你心疼嗎?」
「我.....雲婉,你快些離開,以後再跟你解釋。」
我甩開他纏在胳膊上的手:「不用你管!」
「雲婉,九王他不可信!」
我用異常冰涼的眼神凝視他:「那你就可信嗎?」
他表情呆滯,愣在原地,我推門離去。
14
若無其事地回到九王身後,他輕聲地問:「剛剛去哪兒了?」
「無事,院子太大,迷路了。」
「待會兒就到你獻禮。」
宴會上,皇親貴胄們相繼送出賀禮。此時九王舉杯:「皇上,雲羅繡坊的傳人,想殿前獻禮。」
我畢恭畢敬地走進殿中,行跪拜大禮,兩位宮女緩緩地拉開繡圖。雙龍栩栩如生,在金碧輝煌的殿中,宛若遊龍。
四周一片竊竊私語,皇上勃然大怒,一盞酒杯朝我砸來,額頭滲出鮮血,從臉上緩緩地滑落。
我心中一緊,忍痛不語,將頭埋低。
皇上厲聲道:「大膽賤婢,這圖可是你親手繡制?」
「回稟皇上,是奴婢親手繡的。」我心尖不停地顫抖,故作鎮靜。
皇上拍桌而起,眼神震怒:「賤婢,人人都知,真龍天子隻有一人,你這圖中兩條龍,是何用意?」
殿中眾人目光,猶如刀齒,將我切割。我無言以對,眼睛看向九王,他面無表情,沒有半分要替我辯解的意思。
皇上沉著臉,一字一句:「九王,這賤婢是你帶來的人。你又是何用意?」
九王慢條斯理地開口:「啟稟皇上,雲婉姑娘是沈將軍府的人。數月前,我姬妾將她收留。她隻求我帶她入宮,臣也不知她如此愚昧,要獻此禮啊!要問就得問沈將軍。」
剎那間,成千上萬根針刺入五髒六腑,他為何是這般說辭?
15
「皇上!」沈是之開口,我急忙打斷。
「陛下,請您仔細地瞧這幅圖。」我拿起一旁的燭臺照在繡圖上,龍鱗變色。一條金龍,一條銀龍,金龍在上,銀龍在下。
「皇上與九王,皆是皇族龍裔,一金一銀,一主一輔,同氣連枝。」
在繡此圖時,就曾猶疑,怕這雙龍會觸犯龍顏,讓王爺淪為話柄。因此將兩條龍的顏色、位置,略微地繡出差別。沒想到會成為自己逃脫罪責的理由。
「你是想糊弄朕?」皇上嘴上雖這麼說,語氣卻柔和了許多。
「皇上,雲婉是我夫人的義妹,就由臣帶回去訓誡。今日是開心的日子,還請皇上不要動怒。」沈是之起身為我求情。
「陛下,既是將軍府的人,那便與九王無關,切莫動氣傷兄弟情義,就讓沈將軍帶回去,略施懲戒。」雍容端莊的皇後,緩緩地開口。
皇上思考了瞬,銳利眼神看向九王:「人是九王帶來的,自然由他帶回去。朕今日饒她不S,帶出去仗責二十。」
無人敢再言,我被宮人拖出大殿。
一下下仗責,落在身上,我忍著劇痛,噙著淚花,S咬著手臂,硬是沒叫出聲。
我被打得皮開肉綻,扔在皇宮後巷。痛到極致,便不覺得痛了。馬車的聲音由遠到近,是九王府的人。
他們把我關進了一間暗無天日的屋子。
16
門窗都被封S,無人問津。
屋內陷入S寂,床尾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凝視我。借著窗戶透過來的一縷光,看見兩隻老鼠,它們好似在等待我S亡。
幾日過後,我嘴唇幹裂,渾身發軟發燙,瀕S之感,席卷全身。
門「咯吱」一響,眼前出現一道白光,一縷女人的香味緩緩地傳入我鼻息,是玉玲瓏。
「春暉,去打點水,給婉兒清洗傷口。」
她將藥緩緩地送入我的口中:「王爺不在,你快些把藥喝了,這是我好不容易找來的。」
我動了動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知道你心中有千萬個疑惑。這府中的女子,都是他的棋子。」
從玲瓏的口中,我知曉九王的另一面。他在妓院,人牙子手中救下許多貌美的女子。旁人覺得他好色,其實是掩人耳目。他將那些女子安插在朝中重臣的後宮內院之中,替他打探消息,完成任務,若是暴露,則S之。九王曾說,僅憑女子就能辦到的事,他不想費一兵一卒。
身為皇上唯一的哥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這般籌謀,究竟為何?
春暉端著熱水,推門進來。玲瓏慢慢地剝開我的衣服,那些布料與傷口的血痂黏在一起,稍一用力,就撕裂般地疼痛。
「你忍忍,傷口不洗會潰爛。」玲瓏替我擦拭身子,喃喃道。
清洗好傷口,她替我擦藥:「會有一點刺痛,過會兒就會好。」
那痛鑽心刺骨,眼角不自覺地流淚。在王府的這段日子,他救我於水火,徹骨溫柔過,歹毒利用過,我與他也算是恩義兩清。如此一想,心中暢然。
「我本以為,他待你是有不同的,沒想到也是如此。」她自顧自地低喃,字字句句,敲擊我的心房。
「待你好得差不多,我偷偷地放你出去。往北面的山上,有個尼姑庵,那裡的師太會收留你的。這京城啊,未來的日子不太平。」
玲瓏一邊為我梳理頭發,一邊囑咐道。
17
十日過後,我的傷好得七七八八。
臨走時,我擔憂地看著她:「你不如隨我一起走?」
玲瓏搖了搖頭,雙目晶瑩:「你有一雙繡藝超群的手,這便是你安身立命的本事。而我,從小在妓院學的就是如何取悅男人。與其去外面面對那些骯髒齷齪,不如留在王府。」
我眼泛酸澀,同為女子,各有各的身不由己。
「我就這樣一走了之,會不會連累你?」
玲瓏塞給我一袋銀子,言語中有些許不舍,強撐道:「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府了,不會有事。你快些走吧。」
道別後,我聽玲瓏的話,一直向北走。京城的大街上,沒有往日的喧鬧,隻剩蕭條,滿街都是巡邏的官兵,看來要出大事了。
我半刻不敢耽誤,夜晚也在趕路。山陡路滑,我的鞋底被石子劃穿,脫下鞋,我光著雙腳繼續走,
山間,一路都是我的血跡,好不容易到了尼姑庵,心弦一松,昏倒在門口。
18
醒來時,堂中坐著一名師太。
「施主。」她輕聲地喚我。
我盯著床尾,雙腳纏滿紗布。
「施主,你的腳全是傷,我為你塗了藥,幸好沒傷著筋骨,需要靜養幾日。」
我忍著劇痛,下床跪地:「多謝師太相救。」
「慈悲為懷,無須言謝。」
我在尼姑庵靜養多日,便可下床,跟著廚房挑水撿柴,庵裡的尼姑都待我極好,有說有笑。
這日剛起床,院中就一整哄鬧。靜一師太告訴我,有貴人要來,要我多挑幾擔水來。我挑水抬進後院,撞上一位婆子,抬頭一看是馮婆婆。
她錯愕道:「小姐,小姐,找到雲婉了。」
雲娉婷走過來,仔細地打量之後,緊緊地抱住我,句句如泣:「婉兒,那日宮宴過後,我們一直在尋你。將軍好幾次去九王府要人,隻說你S了。我不信你就這麼S了。」
雲娉婷抹了抹眼角的淚,我啞聲道:「姐姐,害你擔心了。」
她搖了搖頭,牽著我進屋,關緊房門:「我一直想同你道歉。」
我表情一滯:「姐姐,你不用....」
「都是我不好,那日他要你去凌雲山,我就該說出真相。他出徵前夜,是我下了藥,將他扶至你房門口。我以為這樣就能成全你們,卻不曾想弄巧成拙。對不起,婉兒。」
我心頭一震,吶吶道:「姐姐你....」
「宮宴過後,我才向將軍坦白。婉兒你莫怪將軍,他是有苦衷才將你送走。」
「姐姐,我不怨任何人。」
怨什麼呢,馬車是我自己要跳的,孩子是我自己弄沒的,沒有痛徹心骨,又怎會幡然醒悟。
娉婷握住我的手,神色凝重:「王爺去了戰場,待他回來,我們好好地把話說清。這京城,不太平啊。」
「姐姐,為何京中會不太平?」
「胡人在邊疆侵犯,九王趁機在城郊發動兵變。將軍吩咐我們到此處靜養,他正率幾千士兵,S守城門。」
原來九王早有奪權之心。細細地想來,當日宮宴,他口口聲聲地說我是沈府的人,也是想借此事,挑唆皇上與沈家的關系。他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
19
我凝眉:「將軍掌握三十萬大軍,為何現下隻有區區幾千?」
「那三十萬精兵,被陳將軍帶去邊疆平亂了!將軍說他最多能守半月,若半月陳將軍還未歸,京城就要失守!」
心弦緊繃,沈是之不是性命堪憂?
「咚咚咚!」一名士兵敲門進來:「夫人,敵軍火攻城門,將軍中箭,傷勢不明。」
雲娉婷面容失色,叫人備馬車。
馮婆婆阻攔道:「小姐,你千金之軀,怎能受得了路途之苦。
「軍中全是糙漢,如何照料得好他?」
「姐姐,我去,我是S過好幾次的人,我不怕。」
雲娉婷還想說什麼,最終點頭。
20
我扮成男人,和小兵一起,抄小路到達軍營。
走進帳篷,沈是之坐在床上,裸著上半身,身材魁梧,肌肉緊實,隻是那臉色慘白,嘴皮烏青。
醫官在替他抹藥,感嘆道:「將軍,這箭差半寸就到了您的心房,不幸中的萬幸啊。」
見我進來,他先一愣,轉而雙眼泛紅,聲色詫異:「婉兒?」
「沈將軍,姐姐不放心你,讓我來看看。」
極力地平復自己的情緒,聲音不免地酸澀。
醫官包扎好傷口,便退出帳篷。我接過藥碗,坐在床邊,喂他喝藥。距離很近,能聞到他的鼻息,我羞紅了臉。
他埋頭看赤裸的半身,想去拿旁邊的寢衣,動作拉扯到傷口,疼得五官都皺在一起。
我輕笑了瞬,嘴裡嘟囔:「又不是沒看過,別扭什麼?」
撞上他深邃的目光,又害羞地低下頭。
帳內安靜了很久,他輕聲地開口:「婉兒,孩子的事,對不起。」
「別說了,都怪我。」說完自嘲地笑了。
「都怪我,那晚以為你诓我,我.....」
我捂住他的嘴,不要他再說下去。這事,說一次,我就如同經歷一次凌遲。
21
我女扮男裝,住在軍營,悉心地照料沈是之。
這期間,叛軍幾次來犯,沈是之以少擊多,頑強抵抗,守住了城門。他不敢有半點松懈,終日在布防圖前凝眉沉思,過度操勞,讓他的傷口好得極慢。
這日用完晚膳,我提議到營地的小溪邊散散心,抒解心情更有助他傷口恢復。
我們沿著溪流散步,驀然,從草叢中竄出兩名流寇。
他們拿尖刀對準我們:「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沈是之傷病初愈,根本不是這兩名壯漢的對手。這裡離軍營還有幾裡路,呼喊並無作用。
他將我護在身後,聲音低啞:「我們出來得急,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流寇上下打量,視線落在是之腰間的玉佩上。
「這個不能給你,這是我家傳玉佩。」
流寇欲揮刀,是之幾下將他擊倒,不小心拉扯到傷口,捂著胸口,一陣呼痛。另外一名流寇乘他不備,舉刀揮向我。沈是之抱我入懷,以身護我。
眼看刀就要落下,千鈞一發之際,一支箭,射中流寇的後背,他迅速地倒地。
「將軍,將軍您沒事吧。小的們在此巡視,聽到打鬥聲,便趕了過來。」
熱門推薦

媽媽的審判
"六十歲那年,我花了 60 萬去南極看企鵝。 女兒卻生氣地上網吐槽。"

重生後我不再管爬窗熊孩子
"鄰居家沒封窗。 大風天,孩子爬到窗臺上搖搖欲墜,我大聲呵斥他回屋去。 他聽了話轉身往回爬,中途卻碰掉一個花盆,砸死了路過的孕婦。 被索賠的時候,孩子的父母把責任都推脫到我身上。 「他在上面玩得好好的,又不傻怎麼可能往下跳?」 「如果不是你嚇到他,他怎麼可能踢掉花盆!」 「償命、賠錢都找她,跟我們家沒關系。」"

苦愛不似鈺
竹馬給我的飲料摻了藥。 身體裡隻有我自己知道的恥辱反應,瘋狂折磨著我。 他堵在牆角圈住我,居高臨下地摸著我的頭。 「小鈺,我們多久沒在一起了?」 我跪在地上哀求他不要。 但,沒有用。 事後,他遞給我一張環球郵輪的船票。 隻有一張。 「你不是一直想坐郵輪環球旅行嗎?我給你訂好了。」 我坐在床邊,接過船票,攥在手中。 「我上船那天,是你和姜夢的婚禮,是嗎?」 「是。」 恍惚間我望著他的臉。 已看不見那個曾經為我奮不顧身的少年。

喜事變白事
婚禮進行時,周鐸的白月光割腕自殺, 他丟下我這個新娘跑了。

娛樂縱橫家
我和影帝結婚後,圈內圈外震驚一片,叫衰聲不絕。綜藝上,主持人讓我談談婚後生活。我:「我在家都不能穿裙子 的,我老公說幹活不方便。」

真千金打臉同學會
"參加大學同學聚會,不想露富,專門選了一件沒有 logo 的衣服。 結果被同學嘲笑我這個當年的校花,竟然過得這麼寒酸。 還做起了最不起眼的家庭主婦。 前男友也暗諷我,當初沒眼光,跟他分手。 卻選了一個在工地搬磚的。 下一秒,剛剛從工地考察回來的青年才俊賀廷澤擁著我說: 「是誰在說我老婆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