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年,顧家的別墅起火。
顧翊的母親雙腿有隱疾,根本逃不出去。
我媽是顧家的保姆,與他母親更是情誼深重。
生S關頭,她也沒有放棄顧家夫人,將她背出了火海。
可最後兩人都沒能活下來。
一齊在手術臺上咽了氣。
當地報紙和電視臺紛紛報道了這起忠心救主的新聞。
可冷冰冰的文字背後,我和顧翊同時失去了母親。
我的生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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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翊還有家。
而我,什麼都沒有了。
由於輿論壓力很大,所以即使顧家再不喜歡我,也隻能將我收作養女。
但也僅僅是為我提供了一個冰冷的庇護所。
顧翊的外公喪女心痛,突發重病,去世前給我留下了一份信託。
價值是兩千萬現金和一套房產,要我以妹妹的身份照顧陪伴顧翊到二十歲。
現在看來,顧翊外公的決定是有先見之明的。
才十六歲的顧翊先後經歷了兩位親人的離世,原本就孤傲的性格變得更加極端偏激。
於是這四年,我拿的妹妹的身份,操的卻是他媽的心。
不僅得攔著他去各種不要命的極限運動,還得幫他那個忙得日理萬機的爹牢牢看著他別長歪。
他身邊的兄弟朋友笑我舔狗倒貼,我不敢反駁。
顧翊原本就看不起我。
他從小就覺得顧家夫人喜歡我甚過他,因此對我從來沒有什麼好臉色。
我成了煩人的管事精後,他更是厭惡到了極點。
在我第三次顫抖著手,奪過他手中數十片安眠藥和止痛藥時,他已經快被頭痛和癔症折磨得失了神志。
他紅著眼,掐上我的脖子:“蘇清,你當初怎麼沒有一起,S在那個火海裡呢。”
若是他得知我是拿錢辦事,以他的性格,絕對能讓我一分工資都得不到。
所以,我賺的都是辛苦錢。
7
陸白琛的邁巴赫裡,我坐在副駕駛。
想起顧翊剛剛那沉黑似碳的臉色,心裡有些好笑。
他那少爺脾氣,許芸願意伺候,就讓她去伺候吧。
一道冷冷的嗓音突兀地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怎麼報答我?”
我這才回過神,去看身旁的男人。
陸白琛正神色平靜將那個青綠色的荷包舉在面前端詳。
像是在打量什麼稀奇的小東西。
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白皙,疊在工藝粗糙的荷袋上有些不協調。
我裝作不懂:“什麼報答?”
他輕瞥我一眼,金屬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泛著冷光。
“幫你解圍,不應該報答我嗎?”
解圍?他是說這個荷包?
我撇了撇嘴,“你也覺得它很拿不出手嗎?”
他一頓,臉色有些不自在:“那倒沒有,隻是送禮的對象不珍惜,應該多少會失望吧。”
當時場面尷尬,所有人都覺得這個荷包不過是一塊破布。
許芸明擺著是想讓我丟臉,周圍的人也都想著看我笑話。
可,他也以為我這個荷包是打算送給顧翊的?
我輕笑:“本來就是送給你的。”
陸白琛的手似乎僵了一瞬。
青綠色的荷包也隨之停止了晃動。
我彎起嘴角:“希望你能喜歡。”
他臉上閃過一絲僵硬,又很快恢復平常。
“為什麼送我?”
我彎起嘴角,“因為我挺喜歡你的,想追你。”
陸白琛不說話了。
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良久,他開口:“認真的?”
車內莫名沉重起來的氛圍讓我心髒微跳。
現在反悔,陸白琛會掐S我嗎?
我想緩和氣氛,於是開玩笑道:“你要是不信,我回去就給你寫個追求攻略。”
他模樣卻像是認了真,眉眼輕斂,唇角也染上了笑意,手指輕輕摩挲著手裡的荷包,然後攥緊。
“好,到時候我來檢查。”
不是,他這人聽不懂玩笑話嗎?
8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陸白琛送我回顧家的時候,不太情願。
手指輕點著方向盤,一下又一下。
最後隻是帶著點嘲諷的意味道:“你哥看你倒是看得嚴。”
顧家有條家規,晚上十點之前必須回家。
僅對我和顧翊生效。
其實這條家規是我定的。
外公去世後,是顧翊最瘋的時候。
他每天就泡在會所裡喝酒,然後徹夜不歸,直到把自己喝到胃穿孔進了醫院。
我怕他喝S在外面,也怕他酒後飆車害人害己,便定了這條規矩。
那天他用漆黑的眸子SS地盯著我,帶著怨恨。
“最後一次,顧清,從此,不要試圖再用所謂的恩情綁架我,我不欠你的。”
思緒回籠,我對著陸白琛釋然一笑:“以後就不會了。”
我和他,終於不用再互相折磨了。
陸白琛側目望了我一眼,沒多問。
隻是淡然道:“需要搬家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我一愣。
陸白琛,是會讀心嗎?
9
顧翊沒有官宣要和許芸訂婚的事。
我讓人準備的訂婚禮物也沒能送出去。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原本以為沒了我的阻攔,他兩勢必要高調訂婚,好打我的臉。
畢竟前幾年他兩談戀愛,算是把周圍人都折磨了一遭。
許芸當年是我們國際學校出了名的完美女神。
相貌好,家境好。
文弱淡雅的氣質總能讓人心生保護欲。
可這樣一位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卻能為了顧翊陪他跳傘、越野、攀巖。
那時顧翊精神狀態和心理狀態都很差,差到需要我按時抓著他去看心理醫生和吃藥的程度。
許芸卻支持他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發泄情緒和尋找解脫。
顧家對她意見不小,顧翊卻喜歡得緊。
為此,他跟他父親吵過好幾次,還聯合一圈富二代跟顧家鬥智鬥勇。
最後還是顧父用了點手段,將許芸送出了國。
也誕生了京城富少圈裡被津津樂道了好幾年的名場面。
機場內,我跪在顧翊面前,SS抓著他的衣角,以卑微的姿態求他回去。
白瑾帶來的保鏢一根根地用力掰開我的手指,然後將我同垃圾一樣丟出了機場。
可顧翊最終還是錯過了航班。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天。
顧翊雙目猩紅地抓著我的肩,手指恨不得插進我的肉裡,恨恨道:“顧清,你他媽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滾出我的視線。”
現在回想起來,心裡還是會冷得像跌入冰窖。
顧翊,很快就能如你所願了。
10
剛進客廳,濃得刺鼻的煙味比顧翊的冷言冷語更早侵入我的感官。
“舍得回來了?”
不用抬頭,我都能想象出他現在那張倨傲的臉。
若是以前,我會不顧他厭惡的眼神拿掉他手上的煙。
而現在,我懶得回他。
直接越過沙發上的身影準備上樓。
他卻大步走來,用力拽住了我的手腕。
語氣冰冷到了極點:“去哪了?”
我斂起眼中的倦意,平靜地與他對視。
“我是成年人了,顧翊,我去哪裡並不需要跟你匯報。”
他氣笑了,“顧清,別忘了,你姓顧,你現在吃的用的,花的都是我顧家的錢,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跟我說話。”
我的心像是被猛烈地錘了一擊。
顧翊還是那個顧翊。
他從來都看不起我。
大概是覺得我氣勢下去了,他緩和了語氣。
“那個陸白琛是什麼人,是什麼性子,你根本就不清楚,以後少跟他打交道。”
這是顧翊難得地管我。
平日裡都是我追著他跑。
不許他做這,不許他做那。
現在想想,確實是招人煩,惹人厭。
可看著顧翊緊擰著的眉頭,我卻覺得好笑。
“哥哥,你在生氣什麼呢?”
11
晚上,顧父回來了。
他還是那副威嚴大家長的模樣。
有他在,晚飯吃得還算安穩。
吃完飯,我和顧翊坐在顧父對面的沙發,等待審訊。
我兩都是成年人了,明白誰才是這個家的金主。
顧翊是在十八歲追機事件後被停了半年的卡後明白的。
而我是從小就明白。
我不是白眼狼。
顧父雖然冷漠嚴厲,對我也沒什麼感情。
但在我和我媽最落魄的時候,是他和顧夫人給了我們容身之所。
又在我媽去世後撫養我長大,給了我優渥的生活。
顧父聲音沉穩:“小清,聽說你最近跟陸家小子走得比較近。”
聽說,最近……
顧翊大概自己都不知道,他爸在他身邊安插了多少眼線,才能對他身邊發生的事了如指掌。
我訕笑。
對於他,我總是沒由來的怕。
“爸,我都成年了,你總不能反對我自由戀愛吧。”
顧父濃眉擰緊,“已經在一起了?”
我老實道:“還沒追上。”
餘光中,顧翊放在膝蓋上的手默默攥緊了拳。
顧父嚴厲,但不苛刻。
“你們年輕人追求自由戀愛,我不反對,今天我回來,除了給顧翊過生日,還有一件事要再問問你,你確定要搬出顧家?”
顧翊猛地站了起來。
臉色有些鐵青。
咬牙沉聲道:“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顧父扶了扶眼鏡,面上波瀾不驚。
他拿起桌上的茶,熱氣嫋嫋拂過他肅厲的臉。
聲音不緊不慢道:“你現在知道了。”
我原來還揪起的心,突然就松開了。
顧父當著顧翊的面說這件事,無非是想看看他的反應。
顧翊越反常,我成功搬離顧家的可能就越大。
顧父不討厭我。
顧家也無所謂多一個養女。
可母親去世前,顧家幾乎人人都看我不順眼。
就是因為我和顧翊,曾經真的在一起過。
12
我五歲就跟隨母親住進顧家。
她成了貼身照護顧夫人的保姆和半個密友。
我則和顧翊一同長大。
陸白琛有句話說得沒錯。
顧翊小時候看我看得確實挺嚴的。
他隻比我高半個頭時就敢威脅我,說我是他妹妹,隻能同他一個人玩。
於是每每有他的朋友來家中,他總要把我藏在身後,不準人瞧,不準人碰。
十五歲那年,不知是誰先伸出的手,勾起對方的手指,然後緊緊相握。
直到被人看見,揭穿。
顧家的獨生子,性子最是嬌縱傲慢的顧家少爺,竟然喜歡保姆的女兒。
十五歲的年紀,又是從小矜貴的少爺。
一點流言都能碰碎他的自尊。
那天落著雨,母親主動在顧家的宗祠外跪了一天。
除了顧母,沒有人去扶她。
顧家的人也再沒給過我好臉色。
勾引少爺的狐狸精標籤,直到母親去世,我都沒能摘下來。
她們說,我媽是為了逼顧家娶她女兒,才裝模作樣護主送命的。
那天後,顧翊消失了很久。
後來再見,他站在和他同階層的一群少爺裡。
明明離我很近,卻又遠得像和我不在一個世界。
他鄙夷地看著我,眉眼厭惡:“你媽為了你,倒是煞費苦心。”
無數輕蔑的目光刺得我白裙外裸露的皮膚隱隱發疼。
我沒哭,隻是迅速轉了身。
哭太懦弱了。
我討厭顧翊,或許比他討厭我來得更早。
13
我從顧家搬出去的那天,顧翊砸了很多東西。
我看著那些價值不菲的家具和藝術品在他手裡葬生。
既沒有心煩,也不覺得快意。
我如一個冷漠的旁觀者,看著他像鬥獸籠中找不到方向的野獸一樣無能狂怒。
終於,這場漫長的鬧劇中,他成了那個瘋子。
看到樓下來接我的陸白琛,顧翊的怒氣到了頂峰。
他抓住我的手腕,像是想抓住什麼救命稻:“顧清,你不是喜歡我的嗎?”
我笑了。
原來,他以為我一直都喜歡他。
所以才會對他百般容忍,上趕著被他踐踏自尊。
太可笑了。
我差點笑出了眼淚。
顧少爺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受盡屈辱之後還能對他真心切意。
他眼圈泛紅:“喜歡我,為什麼要走?”
“你有沒有想過,我怎麼辦?”
他看起來實在有些可憐。
可憐到,不像他。
顧翊的脆弱,是很少見的。
他不願意向任何人示弱,便習慣用冷漠與傷害別人的手段來掩蓋內心的恐懼。
我有些悲哀地望著他。
他見我無動於衷,終於慌了。
威脅是他最後的底牌。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別忘了,你現在還姓顧!”
他的臉靠我靠得極近。
我從他絕望又憤怒的墨色眸子中看到了我的眼睛。
淡漠得嚇人。
我倏地笑了:“顧翊,喜歡哥哥的病我已經改好了,你還沒改掉嗎?”
像是被某個詞燙到了一般,他猛地縮了手。
14
從顧家搬出來後,我再沒見過顧翊。
也沒有再見過顧家任何一個人。
像是一場默認好的割裂。
我視顧家如牢籠,顧家也將我看做一道難愈的疤。
我和陸白琛在談一個蘇繡展的合作。
他負責打通政府關系,我負責提供作品和部分投資。
展館內,他站在一副荷花繡前,打趣我:“你母親繡得比你好多了。”
我知道他在笑我那個荷包。
我不以為意,對他笑道:“畢竟她去世的早,我連皮毛都還沒學到。”
他啞然。
嘴唇抿得很緊,透出了點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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