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之在樓下等我。

 

他開車來的，手中抱著一大捧我最愛的洋桔梗。

 

我抬步走向溫言之。

 

旁邊的顧行舟叫住了我：

 

「阿渺，你真的要選他嗎？」

 

他穿著西裝，特意做了造型，懷中抱著一束玫瑰。

 

我頓住腳步，在他面前站定。

 

一旁的溫言之失落看向我，緊抿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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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舟得意看他一眼，自信開口：

 

「我就說你不會對我那麼絕情，畢竟我們談了五年。」

 

溫言之低垂著頭，睫毛顫抖，手無力垂下。

 

「顧行舟，是，我們確實談了五年，但你從沒關心過我。

 

「你不知道我不喜歡玫瑰花嗎？

 

顧行舟臉上笑意破裂，愣神看著我。

 

我走向溫言之，輕輕從他懷裡接過花：

 

「我喜歡洋桔梗。」

 

說這話的時候，我一直溫柔注視著溫言之。

 

溫言之驚喜抬頭，眼底盛滿笑意。

 

顧行舟眼睜睜看著我上了溫言之的車。

 

10.

 

看電影的時候，顧行舟不S心坐在我身後，SS盯著我。

 

電影剛結束，白城突遇地震。

 

所有人都在驚慌逃竄。

 

溫言之冷靜拉著我，隨著人流走向安全出口。

 

剛走幾步，我被人扯住。

 

回頭一看，顧行舟SS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跟著溫言之。

 

身後「砰」地一聲巨響。

 

吊燈忽然砸在我身後，與我的距離不超過幾釐米。

 

「顧行舟，松開！你瘋了嗎？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拉著我幹什麼？！」

 

我吼他。

 

顧行舟沒松手，他說：

 

「阿渺，我S也要和你S在一起，你不能當著我的面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

 

他話音剛落，頭上吊燈忽然砸下。

 

身體本能促使我將他推開。

 

那盞吊燈直直砸在我的頭上。

 

血流如注。

 

顧行舟嚇傻了，愣愣看著我，眼睛倏然變紅。

 

顧行舟松開了我的手。

 

我摸了一把臉，滿手的血。

 

當下身子一抖，差點沒暈過去。

 

溫言之將我抱在懷裡，不顧一切向前跑。

 

他回頭衝還愣在原地的顧行舟大喊：

 

「愣在那幹什麼？還不趕緊跑？！」

 

顧行舟這才如夢初醒，緊跟在溫言之後面。

 

他崩潰朝我大喊：

 

「阿渺，我真的不是故意讓你受傷的.......」

 

我躺在溫言之懷裡，失神盯著他大汗淋漓的臉。

 

眼勁開始失焦。

 

溫言之聲音顫抖：

 

「渺渺，你不要睡覺，堅持一下，我們快出去了。

 

「求你了，你睜開眼看看我。」

 

我的眼皮越發沉重。

 

溫言之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一切慢慢歸於平靜。

 

11.

 

我醒來的時候，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

 

我想起來。

 

還沒坐起來，腦袋一陣陣發暈。

 

「醒了？」

 

溫言之趴在我的病床千，眼睛通紅問我。

 

他為我遞上一杯水。

 

幹裂的嘴唇得到水的滋潤，我啞著嗓子開口：

 

「我這是怎麼了？」

 

我抬起手摸了一下腦袋，頭上裹了一圈紗布。

 

溫言之說，我的頭被吊燈砸到，險些破相。

 

頭上被砸出了一道傷口，不過好在我福大命大，沒有什麼大問題。

 

我松了口氣。

 

有一道視線一直在看我。

 

我扭頭看向門口。

 

透過玻璃，我看到顧行舟失魂落魄看著我。

 

見我醒來，他欣喜趴在玻璃上，貪婪地用目光描摹我的模樣，卻不敢進來。

 

他的臉上有好幾個淤青。

 

「我打的。」

 

溫言之言簡意赅，語氣發狠。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這樣。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顧行舟慢吞吞進來，惴惴不安看著我。

 

「阿渺，對不起.......疼嗎？」

 

他聲音充滿懊悔，低著頭不敢看我。

 

溫言之坐在我旁邊，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顧行舟，我不想再看見你，你隻會給我帶來霉運。」

 

我說。

 

有水滴掉落在地板上。

 

顧行舟吸了一下鼻子，聲音裡帶著哭腔：

 

「對不起阿渺，我那時候被氣昏了頭，我沒想害你的......」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

 

「顧行舟，我不想聽你的解釋，我們已經分手了，為什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纏著我？

 

「你天天這麼闲，沒有自己的事要幹嗎？」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向顧行舟。

 

「熟悉嗎？」

 

我諷刺看著他。

 

顧行舟的臉一寸寸變白。

 

這是他之前經常對我說的。

 

那時我為了能更好照顧他，甘願在家當全職太太。

 

當全職太太的日子太無聊了。

 

每逢休息日的時候，我總會央求他陪我一起逛街。

 

顧行舟總會不耐煩掙脫我的手，語氣煩躁：

 

「好不容易休息日，我也想好好休息！

 

「你天天這麼闲，沒有自己的事要幹嗎？」

 

顧行舟抬頭看我，身子抖如糠篩，神情悽苦。

 

「對不起。」

 

良久，他吶吶道。

 

腳步沉重離開了病房。

 

12.

 

顧行舟開始在暗地裡關心我。

 

出院那天恰逢溫言之的母親生日，他提議帶我去家裡吃飯。

 

路上突逢下雨，但不大。

 

溫言之執意說要去買傘。

 

他讓我在醫院門口等他。

 

剛走出去，顧行舟忽然出現叫住了他：

 

「我這剛好多了一把傘，給你吧。」

 

顧行舟看我一眼，不由分說將傘塞到我手裡。

 

而後頭也不回衝進雨幕中。

 

溫言之愕然看著我，在猶豫要不要重新買把傘。

 

「走吧，剛好有把傘，不用白不用。」

 

我若無其事打開傘，與溫言之走進雨幕中。

 

期間，顧行舟一直站在樹下，痴戀看著我。

 

我置若罔聞。

 

溫言之的母親很喜歡我。

 

她拉著我的手，問我有沒有男朋友。

 

如果不嫌棄的話，溫言之能不能跟我接觸一下。

 

溫言之臉色瞬間變紅。

 

他嗔怪看了一眼溫母：

 

「媽，你這說的哪裡話？我和渺渺隻是......朋友。」

 

他明顯頓了一下。

 

溫母看出來了，將話題揭了過去。

 

送我回家的時候，溫言之跟我解釋：

 

「我媽就那樣，你不要在意。」

 

我點點頭。

 

「溫言之，那我們要不要試試看？」

 

我冷不丁問他。

 

他明顯一愣，腦子沒反應過來，磕磕巴巴跟我說：

 

「什......什麼？」

 

我湊近他，認真盯著他烏黑瞳仁：

 

「溫言之，我們要不要試著談一下？」

 

溫言之說好。

 

他離開後，我準備上樓。

 

被一個醉酒男子攔住。

 

「幹什麼？」

 

我蹙眉。

 

他不言語，隻一味地拉我。

 

我嚇得失了神，拼命後退。

 

路邊空無一人。

 

絕望至極，顧行舟忽然出現，將醉酒男子踹倒在地。

 

那人罵罵咧咧起身，啐了顧行舟一口：

 

「多管闲事！」

 

說完就提起手中酒瓶向我砸來。

 

顧行舟本能護在我面前。

 

酒瓶砸在他身上，發出一聲悶響。

 

醉酒男子發了狠似的將酒瓶往顧行舟頭上砸。

 

一聲脆響，酒瓶四分五裂。

 

顧行舟捂著腦袋「咚」地一聲倒在我面前。

 

我面無表情看著他緩緩倒在我面前。

 

13.

 

醫院裡，顧行舟悠悠轉醒。

 

「顧行舟，自導自演好玩嗎？」

 

我平靜道。

 

顧行舟的臉上閃過一抹慌張。

 

他眼神躲閃，語氣慌亂：

 

「阿渺，你.......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我被砸到頭了，好痛。」

 

他試圖裝可憐來喚起我對他的同情心。

 

我冷笑：

 

「故意僱人來騷擾我，然後再英雄救美。

 

「顧行舟，你打的一手好算盤！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心思這麼歹毒？

 

「為了挽回我無所不用其極，顧行舟，你真行！」

 

說完這些話，我毫不猶豫起身就往外走。

 

顧行舟慌了神，他想起來追我，奈何沒一點力氣。

 

「咚」地一聲巨響，他從床上摔了下來。

 

「阿渺，我真的沒惡意，我隻是想和你復合.......」

 

他拉著我的手苦苦哀求。

 

我毫不猶豫摔了他一巴掌。

 

我早就想扇他了

 

「滾！你讓我感到惡心！

 

「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我見你一次扇你一次！」

 

我惡狠狠道，覺得還不夠解氣，又上前踹了他一腳後才離開。

 

昨晚上的事徹底讓我對顧行舟失了耐心。

 

我不再忍讓。

 

一味地忍讓隻會讓男人變本加厲。

 

我將顧行舟出軌的記錄發在網上。

 

顧氏股票大跌。

 

網上全是罵顧行舟與沈薇的。

 

罵二人渣男賤女，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時不時有人在沈薇家門口扔臭雞蛋。

 

這些都是我刷視頻刷到的。

 

顧行舟也沒在家找過我。

 

如今的顧氏股票大跌，股東們紛紛開始拋售手中股票。

 

其他企業對顧氏虎視眈眈，早就巴不得顧氏倒閉。

 

這次，顧氏徹底被群狼環伺。

 

我已經好長時間沒看到顧行舟的消息了。

 

不過這些與我無關了。

 

我和溫言之開始談起了戀愛。

 

溫阿姨很喜歡我，明裡暗裡催了好幾次溫言之讓他和我求婚。

 

訂婚那天，顧行舟不知從哪得的消息，忽然闖入訂婚現場。

 

14.

 

他目眦欲裂看著站在臺上的我與溫言之。

 

好在溫言之有所準備，早就讓保安將其攔下。

 

顧行舟被保安像垃圾一樣丟了出去。

 

第二天，我與溫言之一同出去逛街。

 

忽然一個乞丐抱著我的褲腿哭得聲嘶力竭。

 

我害怕往後退了一步。

 

溫言之將我擁入懷中，皺眉看向乞丐。

 

那個乞丐，赫然是顧行舟。

 

短短半年沒見，他的公司破了產。

 

他從高高在上的顧氏總裁，變成了流落街頭的乞丐。

 

我諷刺看著他。

 

「阿渺，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不該那樣對你。」

 

他聲音沙啞，苦苦哀求我和他復合。

 

我掙脫他的手，嫌惡看向他：

 

「顧行舟，是你說過的，看不上我一個賣甘蔗的。

 

「對了，你猜，是誰把你的公司搞破產的？

 

「曾經的我顧念著與你的情分，沒有把事情做的那麼絕，可你為了復合竟然僱其他男人傷害我，從那時起我便徹底對你深惡痛絕！」

 

撂下這句話，我和溫言之離開。

 

顧行舟倒在地上，驀然吐出一大口鮮血。

 

忽然從大街上竄出一個瘋女人，拿著刀子就不由分說往顧行舟身上捅去。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就能當上顧氏夫人了！

 

「你不是說最愛我了嗎？那你為什麼要逼我給那個賤女人下跪？你也該S！去S！去S啊！！！」

 

沈薇瘋了。

 

顧行舟被捅了十幾刀，送到醫院搶救的時候因失血過多而S。

 

而沈薇因患了精神病，餘生隻能在精神病院度過。

 

不過這些跟我已然沒了關系。

 

山海尚有歸期，你我再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