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孟修謹整日深居簡出,安靜得反常。
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但是又查不出什麼。
府裡最張揚的隻有慕夢桐了。
因為她懷孕了。
聖上龍顏大悅,賞賜下無數珍寶。
還下了口諭。
如果能生下男孩,便扶她為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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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可是孟霆淵名正言順的第一個子嗣。
慕夢桐覺得自己又行了。
她擺起了當家主母的派頭,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營養品如流水般送進她的房間。
而我每天隻有殘羹剩飯。
裡面還摻了毒。
終於在她锲而不舍的堅持下。
我成功咳血了。
翠雲哭著喊著讓人來請太醫。
但沒有一個人響應。
下人們也是見風使舵的。
就在我咳血的第三日,慕夢桐終於按捺不住,要親眼看看我的慘狀。
人未到,濃鬱的香粉味先鑽入了我的鼻子。
我咳得更厲害了。
「哎呀,姐姐怎麼病得如此嚴重?」
她捏著繡帕掩住口鼻,遠遠站在床邊。
我虛弱地抬眼。
「無妨,不過是痨病罷了。」
「痨病?!」
慕夢桐嚇了一大跳,連連後退。
「你……你怎不早說?這是要禍害全府上下嗎?」
「咳咳咳……」
我咳得撕心裂肺。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看就要濺到慕夢桐身上。
她倉皇逃離,再不敢踏足我院子半步。
隻是她也想趁這個機會弄S我。
於是命人嚴加把守,不許大夫入內,更不許我踏出院門半步。
七日後。
我「病逝」的消息傳遍京城。
大街小巷都在議論。
侯府新夫人是個沒福氣的。
進門不過半年,便得了痨病暴斃。
慕夢桐挺著肚子,操辦了一場體面的葬禮,獲得了賢惠美名。
然而事實上。
那口楠木棺材裡躺著的,是一條狗。
真正的我,被她命人用草席卷了,丟在城郊亂葬崗裡。
13
我是被刺骨的寒意驚醒的。
睜開眼,入目是一片陌生的景象。
四周空蕩蕩的。
隻有幾支蠟燭在不知疲倦地燃燒著。
而我正躺在一張冰床上。
奇怪!
按照我S遁的計劃。
這時候翠雲應該接到我,和我一起去江南的路上才對。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我連忙躺好,閉上眼睛。
一雙手緩緩撫上我的臉頰,聲音裡帶著幾分痴迷。
「嬌嬌……你隻有這個時候才這麼乖。」
這是……
孟修謹的聲音!
他不會以為我S了?
所以把我放在冰床上保存吧?
好變態啊!
「你放心,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哪怕是我娘……」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
語氣越來越癲狂。
我凍得手腳發麻,卻不敢動彈。
終於在我快要忍不住的時候。
外面傳來幾聲敲門聲。
孟修謹臉色一變,依依不舍地起身。
「嬌嬌,再忍忍,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聽著腳步消失的聲音。
我立刻從冰床上跳了起來。
不停地搓著手臂取暖。
差點就真成凍成屍體了!
正當我好不容易感覺到一點暖意的時候。
腳步聲又傳了過來。
他怎麼又回來了?
我苦著臉,趕緊又躺回去裝S。
然而這次,他隻是靜靜地站在我面前,什麼也沒做。
我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卻感覺一陣溫熱的觸感落在眼睛上……
我猛地推開他,坐起身SS捂著上身。
「孟霆淵!這裡不行!」
眼前的人是本該在江南的孟霆淵!
孟霆淵低低笑了幾聲,眼中帶著幾分玩味。
「夫人,原來你好這口……」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冰床。
「又熱又冷……應該也不錯。」
「你你你……」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不逗你了。」
孟霆淵伸手將我抱下冰床。
讓我坐在他腿上,雙手不斷幫我揉搓著手心。
「別貪涼,不然下次月事又要哭鼻子了。」
他的身體很暖和。
我很快就被一股暖流包裹著。
隻是太暖了。
感覺他的腿上有什麼東西快要出來了。
我急忙從他身上掙脫下來。
「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三天。」
他頓了頓。
「不過你放心,這幾天他都不會過來了。」
「哦。」
「嬌嬌,這幾天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你有什麼事情就喊一聲,這附近都是我的暗衛。」
我揪著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威脅他。
「孟霆淵!你如果S了,我就改嫁!我才不會為你守寡呢。
「你如果不S,等你回來,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他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目光裡也滿是眷戀。
最後低低應了聲。
「好。」
?
14
三天,能發生好多事情。
孟霆淵因謀反而入獄。
孟修謹卻因大義滅親被封為忠義侯。
一時間風頭無兩。
再次見到孟修謹,已是三日後。
他穿著一身大紅喜服。
腳步踉跄,滿身酒氣,一步步朝著我逼近。
「嬌嬌,我來娶你了。」
他將酒遞到我嘴邊,語氣很溫柔。
「喝完這杯合卺酒,我們就是夫妻了。」
我SS抿著唇。
酒液從我的唇邊滑落,滴落在冰床上,瞬間沒了痕跡。
孟修謹見狀,頓時急了。
他用力捏住我的下巴,試圖強行將酒灌了進來。
「咳咳……」?
辛辣的酒水嗆入喉嚨。
我實在受不了了,劇烈地咳嗽出聲。
孟修謹一臉驚喜地看著我,眼底滿是失而復得的慶幸。
「嬌嬌,你活過來了?我是在做夢嗎?」
下一秒,他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因為我把匕首直直捅進了他的胸口。
寒芒閃爍間。
鮮血緩緩滲出。
「為什麼?」?
他瞪大雙眼,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早就想這麼幹了。」?
我手上又狠狠用力幾分。
恨不得將這幾日受的罪通通宣泄出來。
孟修謹卻笑了。
笑得很難聽。
他猛然伸手,將匕首拔了出來。
鮮血噴湧而出,濺落在冰床上,像一朵朵綻開的血梅花。
「沈嬌嬌,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是我的!我的!」
他雙眼赤紅,不顧傷勢,SS將我按在冰床上。
「今天就讓所有的錯誤都糾正吧。」?
他伸手想要脫我的衣服。
我卻停止了掙扎。
孟修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他就軟綿綿地倒在我身上。
我嫌棄地將他推開,急忙爬下冰床。
「你也該好好體驗一下,這床到底有多冷!」
我冷笑道。
「別這樣看著我,我隻不過在刀上抹了點毒。我怕不能一刀捅S你。」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緩緩走近他。
正準備往他心髒上補上一刀時。
孟修謹又笑了。
這次是得意的笑。
「你笑什麼?」?
我心頭一緊,莫名湧起一股不安。
「你S了我也沒用,孟霆淵S了。」?
他說得輕飄飄。
卻像重錘一樣狠狠砸在我心上。
「不可能!」
我下意識反駁,聲音卻帶著一絲顫抖。
「桌上是我給你送的聘禮,你打開看看啊!」
我這才驚覺桌上有個精致的箱子。
上面綁著紅色緞帶。
我顫抖著雙手,緩緩打開箱子。
裡面,赫然是兩顆頭顱!
一顆是慕夢桐的。
她瞪大的雙眸中滿是驚恐,估計到S她都不敢想,自己居然會S在親生兒子手裡吧。
另一顆……
竟是孟霆淵的!
我仿若遭受雷擊,猛地蓋上箱子。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不受控制地幹嘔起來。
孟修謹見狀,笑得愈發張揚。
「嬌嬌, 我說過, 欺負你的人都該去S!
「現在再也沒有人能阻擋我們……啊……」?
話音戛然而止。
他不可置信地低頭, 看著心口再度沒入的匕首。
這次我旋了刀柄。
確保能讓他直接斷氣。
15
我抱著沉甸甸的木箱, 面無表情地穿過長廊。
走到茅廁旁。
我正要揚手把箱子扔進糞坑。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橫在面前。
「嬌嬌,你就這麼恨我?」
我抬頭,正撞進孟霆淵噙著笑意的眼眸。
他暗紅色的長袍沾滿塵灰,眼下泛著青黑, 下巴冒出胡茬。
「你……你還知道回來!」
我撲上去狠狠咬住他的手背。
眼淚混著血腥味在唇齒間漫開。
這個混賬!
看到頭顱的那一刻。
我真的以為他S了!
孟霆淵疼得倒抽冷氣。
「我這不是活著回來了嗎……嘶……!你真咬啊!」
我的眼淚一顆顆砸在他的手背上。
孟霆淵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了。
他手忙腳亂地替我擦眼淚, 卻發現越擦越多。
他隻能無奈地伸出另一隻手。
「咬累了吧?要不要換隻手?」
我松開嘴時,他手背上赫然兩排滲血的牙印。
他卻毫不在意,反而將手舉到嘴邊親了一口。
「好懷念, 是嬌嬌的味道……」
我氣得渾身發抖。
「孟!霆!淵!我要休夫, 我要回江南找我爹!」
話未說完。
孟霆淵將我攔腰抱起。
「休夫?想都別想!」
「放我下來!我要去包十八個面首!」
「包我不好麼?」
他把我抵在廊柱上,鼻尖蹭著我的耳垂。
「我一個人就能頂十八個……」
「侯爺!侯爺!」
管家慌慌張張跑來。
「刑部帶人來抓孟修謹,可是他……」
管家略帶震驚看了我一眼, 才遲疑接著開口道。
「被夫人S了。」
孟霆淵額頭青筋直跳。
「S了便S了, 把屍體丟給他們拿去喂狗, 本侯現在沒空搭理他們。」
我趁機掙脫他的懷抱,冷笑道。
「別以為我這樣就原諒你!」
孟霆淵再次將我圈進懷裡。
「夫人, 我有個更解氣的法子。」
他貼著我的耳廓低語。
「把我拴在床頭, 日日磋磨……」
16
去江南的馬車上。
我咬著山楂糕。
險些把碎渣噴到孟霆淵的臉上。
「所以說, 這一切都是你和聖上給二王爺下的套?」
孟霆淵優雅地用手替我擦嘴。
「準確來說,這是十年前就布下的棋局。」
當朝二王爺是先帝的嫡長子。
聖上年幼繼位,他一直對此心懷不滿, 覺得是自己的皇位被搶了。
於是暗中招兵買馬, 籠絡人心。
然而孟霆淵的存在始終是他最大的阻礙。
十年前, 二王爺買通了孟霆淵的心腹羅副將,試圖在戰場上暗S他。
想起往事, 孟霆淵輕笑了一聲。
「事實上, 羅勇差點就得手了。」
他把玩著我的發梢, 漫不經心地道。
「若那日的箭再偏三寸, 你就嫁不出去了。」
我氣得擰他腰間的軟肉。
「笑話, 追我的人從京城排到江南了好吧!……唔……」
未盡的話語被他用吻封住。
直到我快喘不過氣, 他才意猶未盡地退開。
帶著好奇問我。
「嬌嬌,你怎麼知道那顆頭不是我的?明明就沒有破綻啊!」
我瞪著他。
「你嘴角邊有個傷口,我咬的!」
孟霆淵笑了。
伸手摸了摸那個已經結痂的傷口。
眼底是一片溫柔。
我惡狠狠瞪著他,問出那個我一直想問的問題。
「孟霆淵,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盯上我的?」
「十年前……」
「好變態!當時我才六歲!」
喜婆笑得見牙不見眼。
「全「」「什麼?」
馬車突然劇烈顛簸,我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裡。
他牢牢護著我的腦袋。
「那年我在江南養傷, 有個小丫頭天天翻牆來偷喂我吃糖。」
記憶突然閃回。
梅雨時節的青石巷。
悶悶不樂的黑衣少年,還有我藏在襦裙裡的蜜餞……
「那個兇巴巴的哥哥是你?」
我震驚地看著他。
「你說再敢來就打斷我的腿!」
孟霆淵耳尖泛紅。
「那時說的是反話……」
「所以,你早就認出我了!」
孟霆淵將我壓倒在軟榻上,滿臉躍躍欲試。
「夫人, 你想不想試試?」
「試什麼?」
我反應過來了, 尖叫著。
「孟霆淵!這是在馬車上!」
「正好,馬車別有滋味。」
我耳朵一熱。
這人頂著張霽月清風的臉,怎麼說起渾話來比市井流氓還順口?
於是我點了點頭。
「好啊, 那就試試。」
半炷香後。
孟霆淵滿頭大汗,臉色鐵青,盯著我的肚子。
「怎麼又來一個和我搶夫人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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