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破產後，葉岑流落街頭。

一夕之間，天之驕子淪為笑柄。

暗戀他許久的我壯著膽子問：「你要跟我回家嗎？」

葉岑看著我，戲謔道：「怎麼？你想B養我？」

當晚，洗完澡湿著發的葉岑敲了敲我的房門。

問我：「睡嗎？」

1

葉氏破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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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江城最大的新聞。

整個上流圈子都炸了。

當初的葉岑有多高高在上，矜貴傲慢。

如今就有多狼狽不堪，任人取笑。

聽說葉家破產被查封前，葉岑的父親帶著後媽和弟弟跑出國了。

唯獨留下葉岑一人。

葉家的房子沒了，親戚又避之不及。

正值暑假，大學宿舍也住不了。

葉岑不知去哪了。

不少人在打聽他的下落。

【你還好嗎？】

我做足了半天的心裡建設才發了這一條消息。

毫不意外，消息石沉大海。

2

深夜 3 點。

熟睡中的我被一通電話炸醒。

「別睡啦！出事了！」

電話那頭，閨蜜的大嗓門衝出話筒。

「葉岑剛才發了一條朋友圈，現在一個人在跨江大橋上思考人生，隨時可能跳江輕生！」

「就在你家附近，你快去啊！」

「去晚了，白月光要變朱砂痣了！」

剛睡醒的我腦袋發蒙，隻捕捉到幾個重點。

葉岑，跨江大橋，輕生。

我唰的一下爬起床。

穿著睡衣披頭散發的我一路狂奔來到一裡外的江橋。

跨江大橋上除了葉岑空無一人。

他穿著落括的白襯衫，夜幕下背影寂寥。

我奔跑著衝到他身邊。

氣喘籲籲的我雙手緊攥葉岑的手臂。

生怕他下一秒就跳江輕生。

對於我的突然出現，葉岑顯然很意外。

他眼裡閃過詫異。

江風輕吹，他的黑發不斷掃動著他清冷的眉眼。

我這才看清他眼底有幾縷紅血絲，眼尾也泛紅。

整個人精神透露著一股怠倦。

他的指間夾著一隻燃了一半的香煙。

猩紅的火光在黑夜裡跳動。

快速吞噬著煙絲，煙灰抖落消散在風裡。

我莫名心頭一跳。

葉岑看著我開口：「你……」

「葉同學，不管發生什麼你的生命都是最重要的。」

「活著才能擁有更多可能。」

我連忙打斷他的話，企圖說點心靈雞湯讓他打消厭世的念頭。

「你腦子那麼聰明，以後一定能東山再起的。」

「跳江很痛苦的，我以前溺過水，特別特別難受。」

葉岑微微蹙眉，薄唇微動：「我沒……」

「你，你缺錢的話我給你！」

「我有很多零花錢！」

我盯著葉岑的眼睛，滿心的焦急和擔憂。

急得眼裡淚花打轉。

我的話令葉岑沉默了一瞬。

葉岑垂著眼，落在我依舊抓著他小臂的手。

片刻後，他抬眸看我。

嘴角勾起，聲音戲謔：「怎麼？你喜歡我？也想出價養我？」

葉岑生得極好，這段時間不少愛慕者朝他伸出橄欖枝。

都被他一一拒絕。

更有與他交惡的富少公開羞辱他。

說葉岑再差也差不到哪去，那張臉還能賣。

一堆人附和疊樓說出多少錢。

那條朋友圈截圖在圈子裡傳遍了。

看來葉岑也知道 。

我愣了一下，隨後漲紅了臉。

慌亂否認：「不是……」

葉岑雙眸注視著我，將我的無措堂皇都看在眼裡。

我張了張口，想解釋。

忽然吹過一陣風，一張嘴我就被吹來的煙霧嗆得咳出眼淚。

葉岑見了，用指腹把煙捻滅了。

他說：「不是什麼，不是喜歡我還是不想包……養我？」

葉岑忽然傾身靠近我，墨黑的眼珠鎖住我的目光。

攝人心魄。

我盯著他的臉，心跳驀地加快。

鬼使神差地，壯著膽子問：「想的話……你願意嗎？」

葉岑看著我的眼睛，似笑非笑。

被瞧得不自在的我悄悄地移開視線。

我低下頭，小聲說：「對不起，我……」

話說一半。

我聽見葉岑輕笑一聲，說：「行啊。」

3

回家時，我身後多了一個人。

葉岑跟我一起回來了。

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也有點迷茫。

見我站在玄關處發呆。

葉岑看了我一眼，忽然蹲下身替我解開鞋帶。

我嚇得連忙後退。

「你，你幹嘛？」

葉岑單膝跪地，抬頭看我。

面色平靜說：「伺候你脫鞋。」

「你腳不是扭到了嗎？」

我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又忍不住暗自驚訝。

我自以為隱藏得很好，沒想到葉岑看出來我腳扭了。

跑去找他時摔了一跤，腳是在那時扭的。

一開始隱隱作痛。

回來時痛感加劇。

「不用客氣，畢竟你現在是我的金主。」

葉岑修長微涼的手握住我的腳腕，替我脫鞋。

我感覺他的指尖輕輕劃過我腳腕處的皮膚。

有點痒。

那點痒鑽入皮膚，在我的血液裡流竄。

我整個人輕輕顫動了一下。

咬唇，極力克制著本能反應。

……

一個小時前。

我問葉岑住哪。

他說自己無家可歸，這陣子靠手裡那點生活費維持著，住在旅館。

現在已經捉襟見肘。

朋友也有接濟他，但他不好一直麻煩別人。

看著一旁低頭落寞的葉岑，我心疼接話：「你要不住我家？」

原本我是一時腦熱，沒想到葉岑答應得極快。

「好啊。」

快到把我整愣住了。

雖然我喜歡他，但是同居還是太快了。

而且，我還有一個秘密。

我能聞到每一個人的氣味。

某些人的氣味會讓我生理性渴望皮膚接觸。

葉岑是我遇見的第三個讓我有反應的人。

前兩個是我的好朋友，都是大美女。

因為這個原因我S皮賴臉的跟她們交朋友。

就為了日常貼貼。

我懊悔自己嘴快，見色失智。

盤算著怎麼辦時，葉岑說：「也好，住你那裡方便。」

我傻傻問：「方便什麼？」

葉岑漆黑的眸直直望進我的眼底。

我聽見他輕笑說：「方便伺候你。」

4

家裡沒有男性的換洗衣物。

我翻箱倒櫃，翻出一套男款運動服。

遞給葉岑時，他微微挑眉 。

「你這裡還有男生的衣服？」

「男朋友的？」

我搖頭，「不是的。」

緊接著又點點頭。

葉岑的臉色沒什麼變化，我卻覺得他的眸色忽然冷了幾分。

「看不出來，你玩挺花。」

「有男朋友，還養金絲雀？」

我連忙解釋：「不是，不是，你誤會了。」

「這是我以前買了準備送給穆子麒的，他不喜歡。」

「你將就一下吧。」

穆子麒是我的前任。

已經分手兩年了。

我和他談了半年，他對我始終不冷不熱。

直到我收到一個視頻。

視頻裡，穆子麒和一眾上流圈的公子哥在娛樂會所喝酒。

有人問他：「子麒，你和暴發戶的女兒談得怎麼樣了，不會真動心了吧？」

周圍的人哄笑。

穆子麒長著一張又俊又野的臉。

他搖晃著酒杯，嘴角噙著笑，眼神輕蔑。

「我怎麼可能喜歡那種又土又笨的暴發戶。」

「當初要不是玩遊戲輸了，我才不會和她交往。」

「隻不過，她足夠聽話不纏人，長得也不錯，留著逗趣挺好玩的。」

「我下周就出國了，玩膩了就分。」

旁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無非都是對我的嘲笑。

我看著視頻，渾身發抖。

更是在看見其他女人坐在穆子麒腿上獻吻，穆子麒沒有排斥時。

心如刀割。

被欺騙，被耍著玩，一腔真心被踐踏。

我又氣又委屈。

哭紅了眼。

當天我就打電話給穆子麒說分手。

穆子麒冷笑。

「最煩你們女人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他以為拿捏了我，以為我會舔著臉去找他。

等來的卻是我甩過去的一段錄音。

我沒發視頻，擔心穆子麒會根據視頻角度找出那個拍攝者。

錄音發過去，穆子麒啞了。

聽說他發了好大的火，也沒找出那天的「叛徒」。

後面，我拉黑了他全部聯系方式，不再糾纏。

……

說起來，葉岑也認識穆子麒。

我偶然見過幾次他們一起聚會。

葉岑是裡面話最少的。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聆聽者。

他自然也知道我和穆子麒談過，分過。

穆子麒在旁人面前毫不掩飾對我的輕蔑和捉弄。

想必，葉岑也知道我被穆子麒耍著玩吧。

我忽然覺得有些難堪。

嘴角下撇。

其實，我和葉岑並不熟。

我是暴發戶的女兒。

一直被上流圈子排斥在外。

一年前，我被同學邀請參加生日宴。

滿心歡喜準備禮物去參加。

卻沒想到有一個惡作劇在等著我。

我被那群公子哥千金小姐圍著嘲笑又土又笨。

他們叫我暴發戶鄉巴佬。

甚至還騙我跌入遊泳池。

在那巨大的惡意和傷害下，葉岑是唯一幫我的人。

他救起溺水的我，還把外套脫下來給我。

帶著我離開了那個地方。

安慰我：「你很好，不要因為別人的惡意嘲笑而難過。」

「下次你把那些人給記下來，回家告狀。別看他們自認貴族高高在上，其實很多人都外強中幹，家裡都求著和你父親合作。」

「伯父是個很厲害的人，你可以適當任性一下。」

看著葉岑目光裡閃過的狡黠，我有些驚奇。

這種話從印象中高冷穩重的他口裡說出來，莫名的親近和溫暖。

泡過水潮湿的心一下子被暖融融的陽光烘幹。

舒服著，也悸動著。

葉岑待我禮貌尊重，沒有歧視。

但也僅僅如此。

我們基本沒有交集。

我暗戀他，也是偷偷藏在心裡。

不敢聲張。

有葉岑聯系方式，隻是因為我和他是大學同班同學。

曾隨機組過一次小組，共同完成過作業。

我和他的聊天框就幾句話。

【你好，我是葉岑。】

【你好，我是夏顏。】

【我建了一個作業群方便小組交流，夏同學請加一下。】

【好的。】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

思緒回籠，葉岑聽到這身衣服的來歷，見我情緒低落，眉眼微沉。

他大概以為我舊情難忘。

接過衣服時冷冷提醒說：「雖然是金錢關系，但我希望你不要腳踏多條船。」

「同樣的，我也會一心一意。」

他半是警告半是打趣地說：「我可不當三。」

我紅著臉點了點頭。

5

房子是個二居室。

隻有一間浴室。

葉岑洗完出來時，我正在房間戴著耳機和閨蜜視頻。

聽到動靜的我下意識抬眸。

看著門口隻穿著灰色運動褲的葉岑，我一下子熱氣上臉。

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

湿著發，光著膀子的葉岑走到我面前。

熟悉的沐浴液香氣好像被加了料。

隨著葉岑的靠近鋪天蓋地地將我包圍。

燻得我腦子暈乎乎的。

葉岑的臉漂亮到有些張揚。

微揚的單眼皮垂眸看人時，有種睥睨又蠱惑人心的上位感。

心跳無端亂了拍子。

我聲音有些結巴：「有，有事嗎？」

葉岑頂著那張清冷又昳麗的臉，言簡意赅地說：「睡覺。」

我呆滯住。

「啊？」

葉岑勾了勾唇。

反問：「不是包了我嗎？不睡嗎？」

規矩了二十年的我腦子嗡嗡。

不知所措。

慌得一批。

手機都掉地上了。

耳機裡閨蜜口吐芬芳：「握艹！這是我能看的嗎！」

「閃太快了，再讓我看幾眼。」

我連忙彎下腰把手機撿起來。

閨蜜嘿嘿笑：

「187，人帥腿長，腹有八塊，目測尺寸可觀。」

「睡啊！」

葉岑以為我沒聽清，抬手摘掉了我的耳機。

擔心閨蜜的狂言狂語被聽到，我慌手慌腳地斷開了通話視頻。

見我心虛臉紅，葉岑皺眉問：「這麼慌？在和其他男人聊天嗎？」

「不是……是和閨蜜聊天。」

葉岑的眉舒展開來。

低聲問：「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我眨了眨眼，視線漂移。

葉岑笑了笑：「逗你的，早點睡。」

他解釋了一句：「衣服小了，穿著不舒服就沒穿。」

聽到他的話，我瞟了一眼他的運動褲。

確實是小了。

所以某處被明顯地勾勒出來。

察覺到我的目光，葉岑扯了扯褲腰。

「不想穿，但我要是裸著出來你得把我當變態了。」

想到那個畫面，心髒又咚咚咚地亂跳。

我紅著臉說：「明天買新的。」

葉岑盯著我，眼裡含笑：「你怎麼這麼容易臉紅。」

「還是說……你很期待。」

「期待睡覺還是我不穿衣服？」

「可以期待，不過那是另外的價格。」

我忍不住好奇問：「什麼價？」

葉岑垂著眼，薄唇吐出兩個字：「不賣。」

對上他戲謔的目光，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思維被他牽著走，暴露想法了。

尷尬地抓起一旁的睡衣跑進浴室。

背後傳來葉岑低笑的聲音。

6

和葉岑同居的日子意外的和諧。

他的很多習慣打破了我對他的固有認知。

我以為像他這樣的大少爺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

可他不僅會做飯還會做家務。

而且做得很好。

他笑說：「拿了你的錢，這點活應該幹的。」

其實我想說：「你可以不幹這些的，可以在其他方面回報我。」

但我沒敢說。

微慫。

葉岑搬進來第二天，一大早有人上門給他送衣服。

眼尖的我發現，全是私人定制裁縫的衣服。

這家裁縫還是之前閨蜜帶我去的，我剛好認識。

定制價格很高。

他現在哪裡來的錢去定制衣服？

在我的疑問下，葉岑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