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我中了個ipad，回家後開心地和我媽說了。

隔天嫂子敲開我的門，問我能不能把ipad送給我侄子。

「诶喲，他平常學習剛好要用平板，上網課做題也方便，你沒有孩子留著也沒用，就給你侄子吧。」

我不同意，全家人卻都幫著嫂子說話。

「離婚之後吃家裡的用家裡的也就算了，連個不要錢的平板都不願意給你侄子。」

「白眼狼、賠錢貨！」

「以後別叫我哥，滾出這個家！」

後來我真的搬出去了，他們一家子又求著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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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念，你也知道你哥賺錢辛苦，你侄子今年剛上高一，學習壓力大，咱們家也沒有多餘的錢報補習班，剛好你給他個平板，讓他跟著網上的視頻多學學。」

嫂子拉著我的手，一臉懇切。

我有些為難地說：「但是我也有用啊。」

「嘖，你有什麼用啊？」她拍了拍我的手背，「不就是看看視頻、刷刷軟件嗎？這些你用手機不能看呀？」

「咱們海林正是關鍵時期，你這個當姑姑的好賴得給他一點支持吧？」

我在年會上中的是最新款的ipad，之前就想要很久了，隻是苦於價格太貴，才一直沒有下手。

要我這麼平白無故送給他，我肯定是不願意的。

「嫂子你去二手平臺看看，要不了幾個錢就可以給他買個平板了，很劃算的。」

「那怎麼行？」嫂子驚道，「他們班同學用的都是最新款的，他用一個破爛，小女孩也就算了，他一個小男生自尊心怎麼受得了？」

「你是故意想讓你侄子被嘲笑吧？」她松開我的手，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她自己說我哥賺錢辛苦，給她推薦了便宜的，又覺得我不安好心。

我氣不打一處來：「那你就去給他買個新的！」

她又不行了：「這都有現成的了幹嘛還要買新的？不浪費了嗎？」

「你這都是公司免費發的，給海林了你也不吃虧，別那麼小氣，都是一家人。」

「你現在又離了婚，沒個一男半女的，老了還不得指望著海林？」

我徹底氣笑了，冷硬地說：「不需要！」

然後重重地關上臥室門上班去。

2

我離婚之後就搬回了娘家。

又要上班又要忙著打離婚官司，我想著住在家裡能有個照應。

嫂子那時候就不太願意我搬回來，因為他們把我的房間當作了雜物間。

見我把東西一件件清出來，她不滿地抱怨：「你睡覺又用不了多少空間，這些東西放在裡面會怎樣？」

我的房間本來就是家裡最小的，這些東西放在裡面連轉身都困難，她說這話純屬站著說話不腰疼。

但我才剛搬回來，不便與她爭吵，隻一聲不吭地把房間清理幹淨。

家裡無端多了個人，嫂子一時不適應我是理解的，所以我住進來之後就和他們商量，以後每個月給他們1500塊，算是我的伙食費。

嫂子假惺惺地笑著：「這就生分了，你回家住還給什麼錢……」

我執意要給，她便樂呵呵地說：「那我就收下了，也就是讓你安心，你開開心心的住著，以後嫂子天天給你做你愛吃的。」

結果還沒住兩個月，她就總在餐桌上說菜價貴，又說自己整日做家務腰疼得受不了。

晚上大家都在客廳看電視，她突然過來找茬，說她兒子報興趣班需要錢。

我哥沒給，她就開始抱怨我哥賺的少。

「家裡那麼多張嘴吃飯，你每個月就賺那麼點錢回來，我想買件新衣服穿都買不了，我怎麼就嫁給你這個窩囊廢了？」

「一家子悵鬼投胎，我就是為你們家當牛做馬的命……」

她話還沒說完，我哥一巴掌就扇過去，嫂子愣了一秒，頓時哭的哭天撼地。

「啪」的一聲。

我爸把水杯摔在地上，「好了！」

嫂子怔怔止住哭，聽我爸道：「再鬧你給我滾出去！」

嫂子嘴一張又要開始哭，我急忙勸道：「嫂子我知道你不容易，你幸苦了。

「我以後再多給500，雖然不多，但也是我一番心意。」

這才堪堪止住哭。

我爸看了我一眼，面色不太好看：「一回來家裡就沒好事，霍霍完夫家還不夠，喪門星。」

我爸從小就不喜歡我，他覺得女兒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再加上我離婚讓他在親戚中丟了面子，回家之後從沒給過我好臉色。

我當時覺得我突然搬回來給他們添了麻煩，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沒有說什麼。

隔天又買肉又買海鮮，還給他們都送了貴重的禮物討好他們。

但他們一家對我仍然沒有好臉色。

除了我媽偶爾會理理我，其他人對我頤指氣使，隻有讓我買東西回來的時候才會對我語氣稍微好一點。

前幾個月我侄子去夏令營的錢都是我出的。

請律師用了我大筆積蓄，住在家裡想著至少能節省一點，到最後發現竟然比出去租房花的更多，而且還全花在別人身上。

現在想想，嫂子當時衝我哥鬧那麼一出，抱怨我哥不賺錢，可最後在場的除了我，誰也沒損失。

3

下班之後沒有直接回家，因為早上的事我暫時不想見到我嫂子。

和我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要晚點回去，不用等我吃飯。

從記事開始，我爸就在家裡獨攬大權，後來我哥長大了，他成了二把手。

我一直覺得我媽和我是一個陣營的，她向來唯唯諾諾，說話輕聲細語，也沒什麼分量。

我哥初中輟學，我放學回家之後總看見他和我爸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打遊戲，煙灰、瓜子果皮落得滿地都是。

我媽系著圍裙帶著手套在家裡忙進忙出，剛把地掃完，讓他們把垃圾扔進垃圾桶裡，炒個菜再出來，又是一地狼藉。

我心疼她，一有空就幫她做家務，我爸打她的時候我也總擋在她前面，希望她過的好一點。

之後我屏蔽家人發了個朋友圈，隻把這件事告訴了她，結果第二天早上我嫂子就知道了。

她在電話裡問我是不是要加班，我有些氣憤地回問她：「媽，我的事我不是讓你別說嗎？怎麼我嫂子都知道了？」

她愣了一下，唯唯諾諾地解釋：「唉，昨晚你和我說的時候她好像聽見了一點。」

「今天早上她來問我……」

我急道：「那你說點瞎話糊弄過去啊！現在她追著我要平板，你讓我怎麼辦？」

「對不起啊，媽沒想那麼多，她說小海林學習要用，我就告訴她了。」

我千叮萬囑別告訴其他人，她轉頭就把我賣了，我氣得肝疼，一時沒說話。

電話裡靜默了幾秒，她在電話那頭試探著說：「小念，你要是用不上你就給你侄子吧。」

「你嫂子說話不中聽，你討厭她歸討厭，但是你侄子的學習耽誤不得啊……」

平常在學校成績倒數，三天兩頭被請家長，話裡話外，好像隻要有了我的平板，我侄子就能考上清華北大。

我掛斷電話，不想再和她扯。

晚上我回到家，今晚客廳裡出奇的安靜。

這個點是我侄子睡覺的時間，他貪玩，總是賴在沙發上玩手機看電視，他媽催他去睡覺，他不依，兩個人每晚都在客廳裡吵得天翻地覆。

今晚卻隻有我爸媽在客廳，我哥一家不見蹤影。

我回了房間，想找出我的平板拍幾張照片掛到二手網站上。

現在我經濟緊張，本來還在猶豫是自己用還是賣掉換錢，有了嫂子這一出，讓我下定決心要抓緊時間賣了。

我拉開書桌上的抽屜——

我放在裡面的平板竟不翼而飛了！

4

書桌是帶鎖的，因為時間太久，鑰匙早就不知道去那裡了。

我想著放在家裡也丟不了，放心地出門上班，現在竟然不見了。

我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我嫂子。

其實從住進來開始我就經常發現我的東西莫名奇妙的不見了，用了一半護膚品、化妝品，不怎麼穿的衣服，面膜或是一些小零食……

這些東西都不貴，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沒怎麼管，沒想到她竟然連貴重的平板也敢拿！

我怒氣直衝腦門，拉開門就去找她理論。

我哥今晚去找朋友喝酒還沒回來，他們娘倆趴在大床上。

見我怒氣衝衝地進來，嫂子下意識把他倆面前的平板往下按，可這麼近的距離，我早就看的清清楚楚。

「進來也不敲門！」嫂子先發制人。

我張嘴就懟回去：「那你進我房間敲過門嗎？」

「你這是什麼態度？別忘了你現在住在誰家？」

「吃我的，用我的，我像個奴婢一樣整天伺候你，你出去問問誰家小姑子是這樣的？」

「老大不小了還賴在娘家，我是你早就出去被車撞S了！」

這附近這樣的小房子租金頂了天也就一千塊錢，我每個月給她兩千還要被她這樣倒打一耙。

我當即吼道：「這是我家，我就算一分錢不出我也能住！」

「你家？」嫂子嘲諷一笑，「多大臉啊你？難怪你老公不要你，結婚三年多了連個屁都放不出來！像你這種白眼狼就是活該懷不上！」

這是什麼老舊的思想？

生了個兒子跟下了個金蛋似的，還能當作炫耀的資本。

我被氣笑了，恢復了一點理智，想起了我來找她的目的。

「我不想和你扯這些，把平板還給我！」

她心虛地看了一眼倒扣在床上的平板，嘴硬道：「你怎麼知道就是你的？這是我今天剛去買的！」

「看見一個平板就說是你的，回來就發瘋，神經病一樣！」

嫂子的無恥程度刷新了我的認知，我冷笑一聲，不慌不忙掏出手機撥了個110。

「每一臺ipad都有專屬序列號，我拿到手就拍照發了朋友圈，你最好等警察來了也是這副說辭！」

眼看我就要按下撥通鍵，嫂子心裡一急，猛地朝我撲來。

我一時不查，手機掉在地上，屏幕頓時摔的稀碎。

她不管不顧，撲上來就來扯我的頭發：「還敢報警！信不信我打S你！」

我氣急了，力氣比平時大了好幾倍，一下子就把嫂子推到在床邊。

侄子看見自己媽媽被推倒，一下蹦起三丈高，指著我的鼻子怒道：「你敢推我媽？」

他今年十四五歲，生的又高又壯。

他父母給他的零花錢不多，自從我搬回家後，隔三岔五就找我要錢。

一口一個姑姑叫著，嘴可甜，我每次都給他發五十塊左右的紅包。

我自認為我倆的關系雖不如與他父母親近，但怎麼也不算差，可他現在卻揮舞著拳頭張牙舞爪向我奔來。

眼看就要打到我，我父母聽見動靜也趕來的臥室。

「你們要造反是不是？我還沒S！」

嫂子這會子緩過神來，情緒激動地衝到我父母面前：「你們家養的好女兒！」

「看看，都看看把我打成什麼樣了？」

「還說要報警抓我，報呀，現在報呀！」

「看看警察來了到底是抓你這個打人犯還是抓我！」

我正想反駁，我爸一個耳光就扇到了我臉上。

力氣實在太大了，我直接被扇懵了，捂著臉一時不知道身在何方。

其他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震住，就連還在大聲撒潑的嫂子都噤了聲。

我媽的眼睛立刻紅了，嘴唇一張一合，我卻聽見不她在說什麼。

一陣漫長的耳鳴。

我爸憤恨地看著我：「一天到晚不是給老子丟臉就是給老子惹事！」

「再有下次這個家你也別回了！」

5

我從小就害怕我爸，他在家裡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年輕的時候脾氣更為暴躁，我經常在半夜被吵醒。

他與人喝了酒回來，我媽勸了他一兩句，又或是開門開晚了，他就揪著我媽的頭發按沙發上打。

我不知道別人家的父親是不是也這樣，小時候他看我的眼神總帶著仇恨，卻對我哥又親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