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他一步把人攔了下來。

但不巧兩人向後摔撞到了樹上，他一下就暈了。

 

本著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鋒精神，實際上是怕被訛錢，

 

就提著裙子麻溜跑了。

 

大半年後才知道那時他的生母逝世不久，心裡想尋S。

 

後來他被接回皇宮認祖歸宗，封王開府。

 

當時還痛惜沒留下一點兒信物，沒準能爆點金幣。

 

「想起來了？」蕭弈挑挑眉，嘴角微微一笑。

 

我認命般點點頭，想要開口解釋，卻被他打斷施法。

Advertisement

 

「除了皇兄和你，沒有人真正關心過我的生S。」

 

我突然想起那朵救過他一命的解語花。

 

得，合著就是我唄。

 

清湯大老爺啊，我嘆氣，就說路邊的男人不能撿吧！

 

13

 

睡到半夜，閨蜜突然破窗爬到我房間。

 

「我靠這小子掛了你那麼多畫像，變態啊！」

 

我小聲驚呼：「不是姐們兒，你蜘蛛俠啊？」

 

閨蜜拍拍胸膛：「別忘了我可是將軍府長大的。」

 

她悉悉索索拉著我一頓輸出。

 

「你都不知道，你那個老公找的江湖女俠竟然他媽是我！」

 

我下巴拉得老長，但一回想趙王曾今重金尋人，

 

那個女子紅衣烈馬，但奈何臉畫得太抽象，

 

實在沒辦法把畫上的臉和閨蜜的臉放一塊兒。

 

紅衣烈馬挺像我們相認那天魏晚的風格，

 

隻不過後來回了京城，她被人嘲笑粗野，

 

被逼得換了裝束，學了禮儀，沒以前那麼張揚灑脫了。

 

她一把摟我過去，大聲密謀：「說真的，咱們得跑！」

 

我閉眼無奈：「你小聲點兒，別讓隔壁聽見。」

 

閨蜜湊到跟前來，信心滿滿說：「放心吧，我把他打暈了」

 

她一門心思想替我解綁，忙活了大半天也沒解開。

 

又小心翼翼地翻箱倒櫃，沒找到半件利器，氣得大罵：

 

「這個蕭弈真夠賊的！」

 

我說：「蕭弈難辦，他有這個。」我指了指她的腦袋。

 

她誇我：「寶貝你也有啊，再不濟我們也把他打暈。」

 

我：「打暈也行，不過你要聽我暗號。」

 

魏晚神神秘秘地附耳過來聽。

 

14

 

第二日大清早，蕭弈十分殷勤地端雞湯進來。

 

我化身夾子姐，抬起胳膊，

 

「繩子勒得我手疼，都有血痕了。」

 

他放下剛盛好得雞湯，走到我身前，眼眸沉沉。

 

「可以幫你松一下繩子，但若想跑，沒門。」

 

知道你難搞，姐還有一套。

 

過了一會兒，我說我有點冷，想喝酒暖暖身。

 

他無奈地將我抱到床上，然後離開去幫我拿酒和藥。

 

我和躲在櫃子裡的魏晚眨巴眨巴眼睛，示意她準備行動。

 

他回來後喂我喝了一小杯，沒給多喝。

 

我把這輩子最悲傷的事兒都想了一遍，終於擠出了兩滴眼淚，

 

眼角微紅，淚欲落不落，哄著他給我上藥。

 

看到我故意趁他離開時摩擦出來的血痕，他神情微動，鬼使神差地開始替我松綁。

 

隻剩下最後一個結的時候，我故意借著酒勁兒，用盡力氣抱住了他的脖子，

 

在他耳廓旁喃喃低語：「蕭弈，你人真好。」

 

他身體一怔，沒有反抗，任由我撒嬌抱著他。

 

「我倒是暖和了，不知道魏晚會不會冷。」

 

就是現在！

 

魏晚猛地衝出來，當他反應過來要掙脫我的時候，

 

她手上的家伙已經重重砸下。

 

人在我懷裡暈了，閉眼之前還咬牙切齒地喊我的名字。

 

閨蜜笑得張揚：「女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小子，下次小心點兒。」

 

我和她腳下生風，揣錢就跑。

 

走之前還拿走了他們兄弟倆的錢袋。

 

縱使你是天皇貴胄，袋子裡沒點錢難也走得動道。

 

15

 

我們這回學聰明了，沒騎他們倆留下的馬，

 

還女扮男裝，交錢混入一個商隊裡，隨著他們一路往北。

 

剛開始倒算順利，但後來騎駱駝進了沙漠，就變得艱辛起來。

 

商隊的人嫌我們倆走得慢，趁我們睡著的時候把我們丟下了。

 

閨蜜醒後破口大罵：「天S的，竟敢騙老子！」

 

我們無奈，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日落夕陽，恰逢沙盜，個個青面獠牙，手握大刀。

 

我和閨蜜帶著數萬身家，馬上要變成他們的一盤菜了。

 

魏晚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對方有幾十個彪形大漢，

 

隨便一個看上去都能立馬抡S我們兩個。

 

閨蜜擋著我身前，拉著我步步後退，眼神警惕。

 

沙盜們也不和我們廢話，提著比我命還長的大彎刀俯衝過來。

 

我和魏晚手拉手，閉眼相約來世再做姐妹。

 

「啊——」

 

我猛然睜眼，面前最先衝上來的那個沙盜痛苦地捂著眼睛，滿手的血。

 

緊接著數十隻箭極速飛來，

 

「趴下！」來者是一個聲音洪亮，身穿介甲的女子。

 

我們俯趴在沙堆裡，吃了一嘴沙子。

 

數百持劍的士兵從我們兩側衝出去，沙盜瞬間逃竄。

 

身穿古銅色鎧甲的女將軍策馬而來，穩穩停在我們眼前，

 

她的紅袍迎風招展，聲音清疏朗然：「別怕。」

 

我和閨蜜像是見到了親爹親娘一樣，

 

一把鼻涕一把淚著跑到她身邊。

 

畢竟S過一次，知道命有多重要。

 

救我命的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但抬眼看到她的臉，我和閨蜜虎軀一震。

 

16

 

「來，喝酒壓壓驚。」衛昭脫下鎧甲，把酒壺遞過來。

 

閨蜜不自禁地一直盯著她的臉。

 

衛韶皺皺眉頭，「姑娘，我臉上有東西嗎？」

 

我立馬拍了拍閨蜜，笑著轉移話題：「將軍看出來我們是女的啦？」

 

她咧嘴一笑，「我又不是瞎的。」

 

我尷尬得馬上要摳出三室一廳了，隻得點頭掩蓋。

 

剛好營帳裡有個下屬來報，她抱手告辭，說要去處理軍務。

 

她一走，閨蜜就拉著我著急說：「你看見她的臉了嗎？」

 

「跟你那假爹假娘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我心裡暗叫完蛋，剛從兩兄弟手裡跑出來，

 

誰能想到竟然碰上相府的真千金了，

 

還是個女將軍，S翹翹了。

 

「你說她認出我們倆沒有？」魏晚發問。

 

我呆滯地搖搖頭，「不知道，這回真撞槍口上了，完大蛋了……」

 

閨蜜面容悲苦，跪地和手：「已老實，求放過……」

 

17

 

營帳外傳來一聲「撲哧」的笑聲，衛昭掀簾進來，悠悠開口：

 

「果然是你們。」

 

「我找你們很久了。」

 

話畢，她那雙凌厲的眼睛盯著我們，感覺像是在對我們放箭。

 

如果眼神能S人，我們倆S了八百回都有可能。

 

我和閨蜜給她表演了一個滑跪，齊聲哭喊：

 

「大人不記小人過，繞我們一命吧！」

 

她站在原地，說：「阿蠻，去把我的槍拿來。」

 

我嘞個爹娘啊，該不會就地陣法吧。

 

閨蜜欲哭無淚：「將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別S我們積攢功德！」

 

衛昭橫遞過來一杆槍，問道：「認識這杆槍嗎？」

 

我們齊刷刷抬頭，我看了半天沒琢磨出來。

 

魏晚幾乎脫口而出：「鳳嘴梨花槍！」

 

「大唐女將樊梨花的武器，當年她手持一柄九鳳朝陽刀，斜背一杆鳳嘴梨花槍，徵戰西涼，從無敗績。」

 

魏晚遲疑了一會兒，猶豫開口：「隻不過，你這杆槍是仿制的。」

 

衛韶很滿意，摸著那杆槍看了半晌。

 

我後知後覺，突然反應過來：「我們所在的朝代不可能有這杆槍，將軍莫非？」

 

莫非和我們一樣，也是穿書人。

 

我的心幾乎跳出來，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

 

18

 

她放下了槍，轉過身來平緩開口：「我們和你們一樣，都穿書了。」

 

閨蜜膛目結舌，轉過來看我。

 

我忍下心中的激動，著急反問：「我們？另一個是誰？」

 

她轉過身，垂眸道：「你們那天見到的那個女孩，將軍府的真千金陸婉兒。」

 

看來蕭弈說的是真的。

 

衛韶說的也是真的。

 

「能在這個世界遇見你們兩個，我和婉兒都很開心，有多了可以一起同行的人」

 

她目光真摯，想到我們剛剛那副行徑，不由得心生羞愧。

 

營帳內燭火亮了一夜，她將自己和陸婉兒的經歷娓娓道來。

 

酒肉剩半，她們的身份和來歷也漸漸明晰

 

衛韶上輩子本來是海上救援隊的女飛行員。

 

我們的航船因突如其來的海嘯失事，她和隊員組織救援。

 

後來不幸飛機出故障，人機一起墜海身亡。

 

而陸婉兒原來是我們失事海域的小漁村的剛上任的村支書。

 

海嘯突如其來那天，她組織村民轉移，自己卻沒能逃脫那片海域。

 

「我參軍後，在縣衙門遇到了家人枉S投告無門的婉兒，也知道了自己真千金的身份。」

 

「婉兒說，在這個時代，我們受的束縛太多。

 

若想真想為枉S的百姓喊一句不平，需要一定的臺階，所以她隻身上京想重回將軍府」

 

衛韶突然起身，抱拳行禮，鄭重其聲：

 

「我們此前未考慮周全，還請不要怪罪！」

 

我和魏晚徵在原地，暗嘆：

 

這……這走向怎麼和我們想得不太對。

 

終究是我們淺薄了……

 

閨蜜拉著我連連抱拳回禮，張口就來：「我們自愧不如，想到國家還有你們這樣的花朵，我們就可以放心爛掉啦。」

 

衛韶聽後一愣，笑著皺了皺眉。

 

我急忙捂嘴，尷尬笑道：「她這人，愛開玩笑。」

 

邊說邊暗地裡狠狠擰了魏晚一把。

 

19

 

在軍營裡待了兩天後，衛韶突然說要帶我們去見人。

 

「你們應該認識。」

 

我們以為是隻見過一面的陸婉兒，沒想到是蕭廷和蕭弈。

 

閨蜜一見到蕭廷就上去問道：「你怎麼在這？」

 

「蕭廷蕭廷，你爹娘給你取了個好名，叫你消停，你怎麼一刻都闲不住？」

 

我拉了拉魏晚，讓她收著點。

 

平時我見到蕭廷他不是嫌我這，就是嫌我那。

 

我礙著身份也總敬而遠之，不敢那麼放肆。

 

可今日蕭廷挨了魏晚的罵後，眉頭沒皺一下，反而上趕著來噓寒問暖。

 

魏晚不耐煩道：「你要是不想挨打的話就離我遠點！」

 

蕭廷反應極快地道了一聲「好嘞」，然後恭恭敬敬地往後退了半步。

 

魏晚嫌不夠遠，兩人又拌嘴打鬧起來。

 

「笑什麼呢，小騙子？」

 

我心一沉，忘了還有這個麻煩。

 

蕭弈不知道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到了我身邊來，

 

他微微低頭附耳來道：「上次你騙我的事該怎麼算呢？」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廓，心裡被激得一陣酥酥麻麻。

 

蕭弈蕭弈，名起得也很對，愛博弈，算計多，

 

他那八百個心眼子都快蹦到我臉上了。

 

我轉過身溫然一笑：「我救過你，又騙過你，扯平啦！」

 

我擺擺手想走，他卻移步一擋，寬肩窄腰攔住我的路，笑意盈盈地問道：

 

「那你摸過我這事兒怎麼算？」

 

我心中一慌，急忙衝上去捂嘴，伸手警告他別胡言亂語。

 

卻不曾想中了他的圈套，他素手一握，我穩穩地貼上他的胸膛。

 

不得不說，這哥們兒私下裡練得挺好。

 

20

 

我和閨蜜沒打算回上京，幹脆就用我們帶出來的大半身家在玉琨城安了家。

 

一人一個大宅院，在城西繁華深處。

 

誰也沒想到老娘我在這裡實現了財富自由。

 

闲來無事時, 我們依舊喜歡釣魚。

 

隻不過沒辦法去海裡釣了。

 

隻能我背個自制魚竿，她提個小桶一起去城郊的小溪溜兩圈。

 

但幾乎和上輩子一樣, 魚兒見到我們倆就跑, 釣不上來兩條。

 

最後隻得路過賣魚的店家，買上三四條回去給衛昭燉魚湯。

 

衛昭連誇我們厲害，我和閨蜜羞愧得連連喝湯。

 

蕭廷依舊不消停，知道魏晚喜歡釣魚，

 

就在每個雨後的清晨給她去抓蚯蚓, 說用來當魚餌。

 

魏晚一大清早看見這一罐罐扭曲爬行的蚯蚓,

 

臉都綠了半圈，一看到蕭廷就追著打。

 

我們這個小巷子每天都能聽見蕭廷的慘叫聲。

 

衛昭練兵回來後看見他, 說他是個「耙耳朵」。

 

我搖著小扇坐在躺椅上看得樂呵

 

誰能想到一個王爺竟落得如今這副樣子。

 

有時候我依舊偷偷跑去春風樓，

 

但很不幸去八回被蕭弈抓回來八回。

 

有時候惹得他氣狠了，把我堵在牆上又親又啃，

 

我受不住大罵他是不是狗？

 

他撇撇嘴，欺身質問我:「我練得沒有他們好嗎？」

 

聽到這裡, 我的母語是無語。

 

21

 

不過好日子不是一直持續的。

 

邊境要打仗了, 衛昭領著這幾年創立的娘子軍出徵守城,

 

魏晚也沒闲著，本著不浪費她苦練十餘年的外家功夫，

 

她也投了軍，經過衛昭檢驗後進了娘子軍當副將,

 

首戰首勝, 衛昭給她仿制打了一把九鳳朝陽刀，

 

魏晚拿到刀當晚激動得沒睡著覺，

 

在院子裡嚯嚯哈嘿地舞了一晚上。

 

蕭廷和蕭弈被陛下召回上京商量作戰對策, 離開了玉琨。

 

但沒過多久蕭廷又回來了，還帶了十萬大軍歸來支援。

 

他說, 這是京城裡的陸婉兒徵求來的。

 

陸婉兒回到將軍府後，在宮宴中流暢對策引得皇上青眼有加，

 

再加上趙王晉王二人助力, 以及幾年的扎根努力，成為了天齊的首位女官,

 

1

 

「能但」除此之外還大力主張廣設女學，說動了皇後和宗室女子為率引領。

 

衛昭給她寫信，表明需要增兵支援, 不過一月援兵已至, 可見其政治魄力。

 

蕭弈留在上京入主戶部，還千裡迢迢託蕭廷帶了一封信來。

 

紅紙墨字，封口面寫著「請婚書」三個大字：

 

「喜今紅繩早系，良緣即締。

 

恭請日月為證, 天地共鑑。

 

以女子經營之權為聘，百城珠玉為禮，

 

吾叩心請願, 與林氏阿棠永結同心, 喜樂千秋。」

 

女子經營之權, 百城珠玉，這聘禮我喜歡。

 

在打仗間隙，天齊廢除了女子經營之禁以及宵夜之禁。

 

地上的天齊在夜晚亮了起來,

 

千千萬個站在黑暗混沌中的女子也亮了起來。

 

我們雖知道社會歷史的規律不能違背，

 

但還是希望這份歷史落到每一個人身上的時候，

 

能夠給他們的人生帶來一點點不一樣的變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