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名:真千金她會算命 字數:3970 更新時間:2025-06-16 15:59:43

「太子哥哥什麼都沒有做錯,你要是想嫁給他,我退出便是了——」

話還沒說完,太子就將她攬入了懷中,語氣心疼到不行:「流光你在說什麼?一隻飛上枝頭的山雞也配與孤談婚論嫁?

「隻要有孤在,她這輩子都別想踏入東宮一步,就連端洗腳水的婢子她都夠不上!」

我盯著他大拇指上的扳指瞧了好一會兒。

「或許你把你手上那玩意兒給我,我免費給你起一卦如何?」

我可不知這扳指是皇後娘娘為太子選擇太子妃時準備的信物。

想要隻是因為單純覺得它值錢。

顧流光氣得甩袖而去:「如今我不過是個多餘之人,我不如去S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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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急忙追了出去,還不忘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若是流光掉了一根頭發,孤定要讓你S無全屍!」

將算命得來的銀子全部送到慈濟堂,走進顧府時天都已經黑了。

所謂我的爹娘和兄長都在顧流光房中哄她開心呢,自然也就無人在意我是否回府了。

正準備躺下美美睡上一覺時,顧母來尋我了。

她倒是改慈母路線了。

「如今你有爹有娘了是快活了,可流光……唉……

「流光這孩子是命苦,我們千嬌百寵將她養大,卻不承想有一日她竟不是我們的女兒,硬生生要受這些苦難……」

我勉強睜開眼睛,抬頭問道:「我有爹有娘?」

顧母眉頭一皺,忍不住抬高了音量:「流光說得沒錯,你果然對我們心存不滿。」

我垂下眼眸,掩住眼裡的失望:「我有什麼可滿意的麼?

「衣櫥裡的衣服都是新的,但穿在我的身上沒有一件合身的,因為那都是顧流光穿不完丟在庫房裡的衣物。

「一日三餐都是山珍海味可全是顧流光的口味,她喜甜我喜辣。

「之前顧流光落水,我說府裡的人要倒霉了,除了無詔你帶著顧流光和顧炎光出去避災了,可獨獨忘了我,回來後也不曾問過我這些時日過得好不好。

「我快活什麼?」

顧母張大了嘴,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我說這些不是要讓她愧疚,而是我想讓她知道我沒有對不起顧家。

是他們顧家對不ťū́ₘ起我。

10

次日睜眼,我的房中堆滿了金銀玉器。

院子裡還站著幾位師傅。

是往日那些給顧流光量衣物的那幾位掌櫃。

顧母帶著丫鬟從門口進來,盤子裡端的全是我喜歡的菜。

她的臉上堆滿了笑:「十安,快來看看這些菜合不合口味?」

此時房中就剩我們母女,我掂了掂手中的金镯。

這分量值得我好言相勸一句。

「顧流光雖不是你的女兒,但的確姓顧。」

顧母臉色一怔,隨即抬起頭來:「什麼意思?」

「還是顧相的顧。」

她大可不必信我,可她若是起了疑心,想必很多蛛絲馬跡都可對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也算對得起她贈我這麼多金銀財寶了。

顧母到底是高門大戶出身,一旦有了懷疑便有一千一萬種法子去驗證。

不得不說女子不能為官破案,無論在哪個朝代皆是一大損失。

不過三兩天就查清了顧流光的身份。

與我前後出生的顧流光是我那便宜爹和他年輕時相好的女兒。

可那女子是花間閣的頭牌,就連入府做妾祖父都不肯點頭,最後隻能作罷。

待到這女子產下女兒命懸一線,便隻求孩子能認祖歸宗回到顧府。

我那便宜爹自覺愧對這母女,就將前後腳出生的我換走了。

難怪他看我的眼神,沒有半分愧疚。

隻有冷漠嫌棄,還有時常沒藏住的厭惡。

顧母再來尋我之時,她釵環凌亂滿臉憔悴。

手上還拿著一封信。

「我與你爹和離了,你要隨我離開麼?」

???

如此幹脆利落,不愧是勇毅侯府的獨女啊!

「我……我好像也沒得選。」

我先天五感過人,昨晚他們爭執之時顧父的話我聽得分明:「滾!帶著你那丟人現眼的女兒給我滾!」

臨走前,我問顧父要了斷親書。

他給的那叫一個幹脆:「出去莫要說你姓顧!」

顧流光故意在門口堵我,冷嘲熱諷:「嘖嘖嘖,果然山雞還是山雞啊,這丞相千金的名號也不是誰都擔得起的。」

我扯了扯嘴角,臉上笑嘻嘻:「勇毅侯府想來也不比相府差,更何況山雞總比真雞好。」

「你竟敢罵我娘,來人給我撕爛她的嘴——」

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了啪啪兩巴掌。

利落爽快,清脆悅耳。

「什麼東西?也配動手打我女兒?」

顧流光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母,眼裡迸出惡毒的光:「你又不是我娘!憑什麼打我!」

「憑我想打!」

顧母伸出手啪啪又是清脆的兩巴掌。

這該不會是打上癮了吧……

院中的下人又是拉又是扯,總算是將兩人分開了。

待到坐上馬車,我盯著手裡的斷親書笑出了聲。

這下可算是好了,顧府的滔天大禍怎麼也壓不到我了。

師傅誠不我欺。

果然是有福之女不如無福之門。

11

我和顧母才被趕走不過半月,朝堂上對顧父的彈劾越來越多。

一是他拋妻棄女,勇毅侯府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二是右相一黨順著顧流光生母一事順藤摸瓜,發現顧父在這二十年間一直在扶持著那女子一家。

顧流光的親舅舅如今都是長寧縣的縣令了,搜刮民脂民膏乃是盡人皆知之事。

就連鬧出三條人命這種事情都被顧父壓下去了。

聖上大怒,立刻著人查辦此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顧炎光因家中變故與人在外喝酒起了爭執,本以為隻是教訓幾個平頭百姓,卻被剛剛打完勝仗歸來的七皇子撞見了。

被打了個骨折不說,還被丟進了刑部的大牢。

顧父這才知自己大難臨頭,趕緊讓顧流光去尋太子殿下幫忙。

可連太子府的門都沒有敲開。

顧父大怒,差點將手中的茶杯往顧流光的臉上砸:「你個沒用的東西!你娘能SS抓住為父的心,你就怎麼抓不住太子的心呢!」

顧流光嚇得趕緊跪在地上:「許是太子殿下不在府裡……他一定不會放棄女兒的。」

聽了這話顧父更氣了:「蠢貨就是蠢貨!若是他還肯要你太子府下人敢不讓你進門麼!你這腦袋真是一點都不如那丫頭機靈!」

顧流光這輩子最惡心的事大概就是與我做比較了吧。

如今還被指責說不如我。

她當場氣暈了,這次連裝都不必裝。

是夜,顧母一臉愁容地來尋我。

「幸好我已與那負心漢和離,如今才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可十安你不恨我麼?」

我往嘴裡塞了一塊兒糕ṱũ₃點:「恨什麼?我又沒對你抱什麼期望。」

沒有期望就沒失望,更沒有恨。

「那……那你既能救我,可不可以再救救你哥哥,那可是你血脈相連的兄長啊。」

我搖了搖頭,面無表情道:「我沒有S過人的兄長,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的。

「願意拉你一把是因為你平日雖心胸狹隘恩怨不分了些,但至少沒有害過人,偶爾還會開棚施粥。」

可顧炎光院中的丫鬟就是他S的。

那晚他喝多了酒不幹人事,逼得人家姑娘一頭撞到了牆上。

可顧炎光不僅沒有悔改之意,還使人將石頭綁在她身上沉進了湖底。

還威脅丫鬟家中老父,若是報官便S了他全家!

「可你……可你當時明明就沒想著報官……」

「沒報官是因為那時定是無人敢將你兒子抓來定罪,如今局面不一樣了。」

顧相一倒,顧炎光無人可靠。

顧母哭著跪在我面前,SS拽著我的手:「你幫幫他吧,你就不能原諒他這一次麼?」

我用力地抽了回來:「原諒?他又不是對不起我,我替誰原諒他?」

12

令我沒想到的是,顧父趁著天黑竟鑽狗洞進侯府來尋我。

他聽人說我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被御醫斷言不能有子嗣的張大人,拿了我的符紙才不過兩月張夫人肚子便有了動靜。

馬球會那日尋我算家中老爺何時升官的劉夫人,眼看著就要心想事成了。

宮裡傳出風聲, 說左相之位聖上屬意劉大人。

他見我毫無幫忙之意,又想用太子妃之位勸我:「你不是想嫁給太子麼?若是為父倒了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嫁給太子的!」

我故作驚訝:「怎麼?顧流光不嫁了?」

顧父急忙上前幾步:「還是十安你名正言順——」

我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無所謂道:「我不幫你也能當太子妃,我可是鳳凰命。」

「你就如此心狠——」

「不幫。」

他怨恨地盯著我, 一連說了三個好:「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倒要看看你當不當得成這個太子妃!」

次日我便從外祖父嘴裡得到了聖上廢黜太子的消息。

太子既心屬顧流光,顧父自然是站在太子身後幫他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如今顧相眼看著自己脫罪無望, 自然要拉上太子墊背。

鷸蚌相爭, 漁翁得利。

顧相一家全部落獄, 太子被廢打入冷宮。

陪著顧母去大牢見他ṱŭ¹最後一面的那日,他依舊沒有半分悔改之意。

「你還想著當太子妃?連太子都沒了更別說太子和顧府的婚約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嘖了一聲,有些遺憾地看著他:「我說我是鳳凰命, 什麼是鳳凰命?鳳凰命這三個字很難理解麼?

「鳳凰命難道不是無論誰是太子,我都會是太子妃麼?」

他怔怔地看著我,突然大叫:「你胡說!你在騙我!」

我故作嫌棄地往後退了兩步:「黑城苦寒,若是你們活得夠久,自然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胡說了。

「真是可惜,您啊本是能當個國丈的。」

顧父突然捂著頭大聲叫喚,像是瘋了一般。

我掃了眼縮在角落裡雙眼無神的顧炎光和顧流光,呆呆地沒有半點反應。

大牢陰氣重,有些東西最喜歡來這裡了。

13

國師整整閉關了五年, 今日出關。

摘星閣時隔五年再次亮起了燈,可閣裡卻不見國師蹤影。

鬧市之中,人群熙熙攘攘, 寬闊的青石板街兩旁皆是攤販。

我斜了一眼身旁的老頭, 將鬼市的攤子交給我那日,他分明說自己要去闖蕩江湖的!

「師傅你啥時候帶著我一起端上宮裡的飯?」

「你當初回到相府, 不就是為了賺這些貴人的銀兩麼?入了摘星閣可就掙不了這些銀子了。」

「如今我拿的銀子已經夠慈濟堂今後五年的花銷了, 可以歇歇。」

老頭捋了捋小胡子, 故弄玄虛:「你日後可是要入主中宮的,不必擔心吃不上宮裡的飯。」

我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若是新太子五行缺德, 我也是不會嫁的。」

如今已是慶安十四年。

離太子被廢已整整過去了一年。

春臺見綠, 柳絮紛揚。

不遠處突然傳來了歡呼聲,人群突然朝城門口方向湧去。

半盞茶的時間, 少年將軍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馬上之人身姿挺拔秀颀, 烏發一絲不亂地梳在頭頂,眉目鮮明, 面色沉著剛毅。

「那是?」

「七皇子。」

「我嫁。」

……

「你如何知他五行不缺德?」

「徒兒並非看臉之人。」

……

慶安十一年, 我與七皇子初次見面。

他那時戴著面具, 我看不清他的長相, 隻是碰巧聽到了他與手下的對話。

「這京城竟有如此髒亂之地, 可要屬下派人清理?」

「不必,那是鬼市。」

「何為鬼市?可是裝神弄鬼之處?」

少年沉思片刻, 輕輕搖頭:「這是一個能讓京中走投無路的人勉強活下來的地方。」

鬼市的攤位不用收租金, 不論男女老少隻要不是朝廷捉拿的要犯都可在此處擺攤。

鬼市還有京中最大的善堂,最便宜的房子……

此後我又在慈濟堂見過他幾次。

今日若非他腰間的面具,我還認不出是他呢。

馬上之人突然抬起頭,墨冰似的ṱü₉雙眸掠過我的面頰, 停留一瞬,轉了開去。

老頭慢悠悠地往嘴裡送了口茶:「看來真是緣分到了。」

湖邊梧桐待老,白鷺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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