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管家看上去已經五六十歲了,照顧高諺照顧得一頭的發全部花白。
比同齡人看上去蒼老了不止十歲。
「漂亮姐姐,你別趕我走。」
我感到很莫名其妙,一個陌生人,要我嫁給他我不同意之後,又非要和我住在一塊。
「你趕緊從哪來回哪去。」
我作勢要趕人,高諺幹脆往地上一躺,開始嚎啕大哭。
「使不得啊少爺,你在這麼冷的地上躺著,會生病的。」
我原本以為,管家隻是誇大其詞,對高諺愛護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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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告訴我,高諺就是這樣的體質,容易感冒發燒拉肚子。
「隻要你不趕阿諺走,阿諺什麼都聽你的。」
他在地上不停打滾,哀嚎不斷。
看著管家無可奈何的表情,我一咬牙,就答應了他。
「行,那你暫且住這吧,不是說聽我的話的嗎,現在我要你立馬從地上站起來,在凳子上坐好。」
高諺果然停止了哭泣,乖乖爬起來坐好。
8.
反正一個人也是過,兩個人也是過。
高家還給了我一張空白支票,讓我隨便填,隻要能穩住他們兒子,怎麼都行。
高諺心智不全,成人的模樣,孩童的心理。
所以和他相處起來,有時候也蠻有意思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銅鏡裡再無訊息。
我偶爾做夢會夢見裴青寂,夢見我們分別的場景。
他在我耳畔說著,要我保重,他也會想我的。
每每當我醒來,就會陷入無邊的S寂中,難以逃脫。
裴青寂現在在幹嘛,他手臂上的傷好了嗎?
他為什麼不給我傳紙條……
為什麼總是我一個人在問,他為什麼從來不主動關心我?
深夜裡,心中冒出這些問題之後,我往往一笑了之。
也許從一開始,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為什麼還要期盼著,和一個原本完全不認識的人,產生一些特殊的羈絆呢。
在宋嘉樹向我求剃須刀的時候,我順帶捎去了一張紙條。
我終於有機會說點什麼了。
【我要訂婚了,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告訴你們一下。】
也許是矯情,我會隱隱地幻想,裴青寂看見這張紙條時,微微皺眉的表情。
我希望能用這件事刺激他一下。
哪怕,我並不是真的要訂婚。
宋嘉樹的回信讓我很失落。
【老大最近忙得不可開交,我和他說你要訂婚了,他也顧不上聽我說話。不過我和鄭卜文都為你感到開心,恭喜啊。】
心中驀然酸澀,我將紙條揉成一團。
「漂亮姐姐,你是不是不開心。」
我苦笑著沒有說話。
「你別不開心,阿諺陪你玩,我們一起看電視好嗎?」
他有著二十多歲的身體,以及一雙七八歲孩童的眼睛。
透露著天真與單純。
我打開電視,他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看。
我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還不錯,至少有一個人陪伴,不會太孤單。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我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晚上,我又夢見裴青寂。
他為我穿越而來,靠近床上的我,將我用力抱緊。
他很抱歉地說:
「不好意思,歡歡,我來晚了。」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永遠陪著你。」
末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落下。
他看著懷裡的女孩,像是看著這世上最珍愛的寶貝。
第二天,我剛到雜貨鋪,就聽見裡面傳來動靜。
我以為雜貨鋪遭小偷了,嚇得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高諺護在我身前:「漂亮姐姐別害怕,阿諺保護你。」
一聲輕笑傳來,伴隨著熟悉的臉頰。
「怎麼,不認識我了?」
他把我拉進庫房,將我堵在S角,讓我一步也不能退。
「你怎麼可以拿我的發明,去吊金龜婿呢?」
他的語氣溫柔,眼神卻透露著危險。
「難道我不比那個傻子更適合你……」
他的話都沒有說完,我便撲進了他懷裡。
「還不是因為,你壓根不找我,我以為你心裡其實對我沒什麼感覺。」
我賭氣地用力抱緊他。
他身體明顯一僵:
「抱歉,最近太忙了,我們都把精力花在解救極寒自然災害上。」
「是我忘了顧及你的感受。」
「我向你賠罪,把我自己賠給你,好不好?」
9.
裴青寂短暫地回來了一趟,給我吃了顆定心丸,便又匆匆離開。
我日復一日地等,等他解救那個世界。
等冰川融為春暖花開,他就會回來找我。
高諺的媽媽,也就是那個貴婦又找上門來。
她要帶走高諺,高諺不肯,S活也不願意從雜貨鋪離開。
「媽媽,我不要離開漂亮姐姐,你別拉我,手好痛。」
眼看他手腕紅了一片,我於心不忍道:
「反正我這也不忙,他樂意在這玩,你就讓他在這玩吧。」
貴婦卻不樂意:
「你又不嫁給他,耽誤我們家阿諺幹嘛?」
「你自己名聲不顧,我兒子還要名聲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我兒子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惡劣的態度讓我氣不打一處來。
阿諺早已淚流滿面,忽然放棄了掙扎。
「為什麼漂亮姐姐不願意嫁給我,為什麼?」
他抹了抹哭得通紅的眼睛,悲傷地盯著我看。
我一時間無法回答他,我不知道怎麼說才能做到不傷害他幼小的心靈。
下意識地看了眼桌面上的銅鏡,高諺也關注到了這個銅鏡似乎對我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我知道了,是這個鏡子有問題,這個鏡子裡有妖怪,蠱惑了漂亮姐姐的心。」
「沒了這面鏡子,她就會醒過來,並且同意嫁給我!」
高諺使出渾身的力氣,舉起桌面上的銅鏡,狠狠地摔了下去。
頓時,鏡子碎成八瓣,還有一些粉碎的渣渣,遍布整個地面。
「哎喲兒子,這很危險的,你有沒有受傷啊?」
我呆住了,不敢相信這面鏡子就這麼輕易地碎成這般模樣。
我跪了下來,想要將碎片聚齊在一起。
怎麼也攏不完全,手上被銅鏡碎片劃出一道道鮮紅的傷口。
我卻不覺得疼,因為手上的疼,遠遠不如心裡的來得更痛。
「高諺,你給我滾!」
他被我這麼一吼,嚇得跳出門外去。
我差點就忘了,七歲八歲,正是狗都嫌的年紀。
高諺一愣,哭著擺擺手:「漂亮姐姐你別生氣,阿諺知道錯了。」
「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就回家,你別生氣好不好。」
貴婦拉著他就往豪車裡推:
「兒子你快閉嘴吧,等會你的漂亮姐姐報警把你抓起來,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豪車啟動得很快,揚起地面上的灰塵,沒一會消失了蹤影。
我遲遲緩不過神來。
因為銅鏡碎了,裴青寂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途徑就被阻斷。
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除了我,不會再有人記得,這個世界上曾經有裴青寂、宋嘉樹以及鄭卜文來過。
10.
三年後,我關了雜貨鋪,開始環球旅行。
在南空市的博物館裡,導遊為我們這群遊客介紹著展覽的文物。
在一個無人關注的角落裡,展物架上擺放著一面銅鏡。
和我碎掉的那面鏡子長得很像。
我那面的背面是金銀絲編織呈現鳳鳥的狀。
這一面鏡子的背面則是騰龍的模樣。
他們的背後都系著五股繩編制而成的鴛鴦結。
雖說展品是不能隨意觸碰的,可眼下的我觸物生情。
手不知不覺就撫摸了上去。
我輕輕閉上眼睛,感受銅鏡冰涼的手感。
眼前突然閃過一抹金光,我心中咯噔了一下,隱隱有了些預感。
再睜眼,我來到了地下科研基地。
記憶裡的白色圓盤會議桌,不遠處被堵S的可智能開關的大門。
我往前試探地走了一步:
「有人嗎?」
無人回應,我的聲音在長長的走廊裡回蕩。
忽然我聽見急促的腳步聲。
先映入眼簾的是戴著護目鏡的宋嘉樹,他手上的手套都還沒摘。
然後是鄭卜文,端著一桶泡面,一邊吃一邊跑來,看上去很餓,但又很著急趕過來。
「是嫂子,嫂子來了!」
宋嘉樹的聲音歡呼雀躍,他的嘴角咧到了後耳根。
「太好了,老大終於不用再板著個臉了,嫂子來了,我們有救咯!」
最後是灰頭土臉的裴青寂。
身上的實驗服染上一大片金屬碎渣,發梢上也伴有銀屑。
從樓上跑下來,微微喘著氣。
快到我跟前時,才放緩了腳步。
再相逢時,沒有過多的話可以說。
唯有一個擁抱緩解彼此的思念。
他脫下實驗服,將我緊緊摟在懷裡。
「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像是想起什麼,慌張地去拿棉服給我套上。
即便是在他們精心建造的實驗基地裡,溫度也有零下十度。
外面的地表的溫度卻又零下好幾十度。
已經沒辦法足以支撐人類生存。
部分人類和裴青寂他們一樣,趁當時冰寒末世還未降臨,建造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御寒堡壘。
「我送你們的空調和小太陽怎麼不用?」
宋嘉樹撓了撓頭:
「都是老大說,外面的人比我們更需要這些東西,就都讓我們通過地下管道運了出去。」
我將頭深深埋在裴青寂的胸膛:
「那你怎麼不讓我給你再傳送一點東西,就這麼幹受凍,你自己不冷嗎?」
他的手指穿過我的發絲:
「沒事,我們幾個都還年輕,扛得住冷。」
「主要是怕太麻煩你。」
這三年裡,裴青寂以及其他兩人制造出溫壓炸彈。
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們還沒來得及將溫壓炸彈投入使用。
「你來按下按鈕,好不好?」
他把我帶進實驗室,將我的手放在紅色的按鈕上。
「三,二,一……」
我按下按鈕,基地外一聲爆鳴,溫壓炸彈擊碎了冰寒末世最後的防線。
全國各地投入溫壓炸彈,世界回溫,冰川融化。
曾經荒廢的家園長出了青青草地,人們脫下棉服,開始慶祝春天的到來。
我們攜手鏟除了基地門口的堵塞物,正式打開大門,踏出第一步。
當陽光照耀在彼此身上時,我們握著的手更加用力。
我見過很多次太陽,而這個世界的人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陽光。
裴青寂也不例外,當他看見盎然的這一切,臉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不知道博物館那面銅鏡,回去的入口在哪裡,所以隻好留在這。
但我不後悔。
今後,有裴青寂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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