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蕭瑾河成親的第三年，他從戰場上帶回了一個女子。

 

「她父親為了救我丟了性命，我答應過她父親，要一輩子照顧好她。

 

「煙煙，你別誤會，我隻把她當作妹妹。」

 

可後來他與她在書房苟且，被我撞見，他隻是淡淡解釋。

 

「你的身體不好，可我，想要一個孩子。」

 

我這才知道，早在回府前，他們就有了夫妻之實，而她已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夜裡，我喚醒了沉寂了三年的系統。

 

蕭瑾河不知道，他不過是虛擬遊戲中的一個角色，而我，是開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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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夫人，將軍回來了，可……」

 

丫鬟面露難色，可什麼她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口。

 

我以為蕭瑾河在戰場上受了傷，嚇得連忙跑到前院，卻見他懷裡摟著一美人，那美人柔若無骨，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身上。

 

眼前此景，我心裡泛起絲絲涼意，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蕭瑾河與美人說了好一番話，直到他的隨從向我請安他才發現我的存在。

 

可他仍舊沒有松開摟著美人的手，而是扶著她走到了我面前。

 

「煙煙，這是柳絮。

 

「她父親為了救我丟了性命，我答應過她父親，要一輩子照顧好她。

 

「煙煙，你別誤會，我隻把她當作妹妹。」

 

他說完，那柳絮便真如風中折斷的垂柳一般倒下，蕭瑾河嚇得連忙將打橫抱起。

 

「煙煙，柳絮失了親人，身體有些虛弱，我先帶著她回去休息。」

 

看她那蒼白的小臉，我瞧著也不像裝的，雖說有些生氣蕭瑾河抱著另外一個女人，卻還是同意了蕭瑾河送他回去。

 

與蕭瑾河出生入S的隨從告訴我，柳絮是涑北邊關一個副將的女兒，她父親為了救蕭瑾河被敵軍亂刀砍S。

 

直至夜裡蕭瑾河才來了我院中，大概是看出了我心情不好，蕭瑾河從我身後環住我的腰肢。

 

「生氣了？」

 

「有點。」

 

我如實回答，我沒有菩薩心腸，即便我心疼柳絮，可不代表，我能將丈夫拱手相送。

 

蕭瑾河刮了一下我的鼻尖。

 

「就知道你會吃醋。」

 

他說完像變魔法似的從手裡變出一隻成色上好的手镯。

 

「這是我從涑北帶回來的，我一看就知道，你會喜歡。」

 

蕭瑾河為我戴上手镯，見我臉上好不容易有些笑意，他伸手將我攬進懷裡抱緊。

 

「煙煙，許久不見，可有想我？」

 

我正要說「想」，隨從匆匆來報。

 

「將軍，柳姑娘突發高熱，已經昏了過去。」

 

蕭瑾河摟著我的手松了松，見我面色不悅，他在我額頭輕輕一吻。

 

「煙煙，我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2

 

不等我挽留，人已經出了院子。

 

可直到天亮，蕭瑾河也沒回來，倒是柳絮來了我院中，一副囂張模樣，哪裡像高熱到暈厥的人。

 

我強扯出微笑招呼她坐下。

 

她卻是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就那一眼，便是濃濃的敵意。

 

「姐姐，別等了，將軍去了宮裡，可能要晚些時候才回來了。」

 

蕭瑾河去了宮裡，我不知道，柳絮卻是一清二楚，她這番話，確實讓我心中起了些疙瘩。

 

見我不悅，柳絮努力地擠出了兩滴眼淚。

 

「都是妹妹不好，都說小別勝新婚，要不是妹妹突然病倒，昨夜，姐姐就能與將軍，好好重逢了。」

 

綠茶味太重，讓我有了想要打人的衝動。

 

我一直都知道，這個遊戲裡，出了結局後的 NPC 代碼都是隨機發揮的，可我萬萬沒想到，這代碼，還能寫出這麼綠茶的 NPC。

 

這要是別的玩家被這麼對待，不得一萬字差評呀！

 

回去後，得把這個 bug 修復。

 

見我一直笑，柳絮有些不耐煩了。

 

「我勸你還是識相點，自己退出，我父親對將軍恩重如山，就算你們是患難夫妻，你也永遠都比不過我。」

 

我端起茶杯輕輕吹涼，我並不在意她說的話，要是蕭瑾河真的在意她，也不會讓她到我面前來當跳梁小醜。

 

「姐姐，這獨守空房的滋味，有些不好受吧？」

 

我端著茶的手輕輕握緊，有些燙，卻還是為了維持表面的平靜佯裝輕松放下。

 

既然敵人都出招了，哪裡還有退讓的理由。

 

「再不好受，也比名不正言不順要好受些。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旁人若是說出去，丟的，可是你父親的臉面。

 

「你父親自然是忠勇無雙，可他命都丟了，總不能，名聲也不要了吧？」

 

我故意拿她父親的S來刺激她，就是要讓她清楚，她自己是怎麼進的將軍府。

 

用她爹的S來挾恩圖報，好一個狼心狗肺的玩意。

 

柳絮一聽，小嘴咬得通紅，最後哭哭啼啼地跑出了我的院子。

 

我知道她會找蕭瑾河告狀，可我沒想到，蕭瑾河會為了她來質問我。

 

3

 

「柳絮她父親是為了救我才丟的性命，你拿這事來刺激她？

 

「顧煙，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竟這般刻薄。」

 

我算了下時間，他應該才回來不久，這麼說，他是一回來就去了柳絮院中。

 

「所以，你是一回來就先去找她了是嗎？」

 

蕭瑾河一時無言以對。

 

「她父親為了救我而S，她昨夜又生了病，我隻是去看看她身體怎麼樣了。」

 

他面上閃過一絲慌亂，說完後又滿是慶幸，慶幸自己的機智應對，可他的一絲一毫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他在撒謊。

 

「那你是想將她娶進門，來報她父親的救命之恩嗎？」

 

我不過是這麼一問，他那一絲的慌亂瞬間被擴大。

 

「煙煙，你別亂想，我知道是我沒照顧好你的情緒，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去找她了。」

 

我點頭，蕭瑾河摟著我。

 

「煙煙，我永遠都隻愛你一個人。」

 

夜裡，他和我說了許多戰場上驚險的經歷，每一件都驚心動魄。

 

「每次到了絕路時，我都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回來找我的煙煙。」

 

自那以後，蕭瑾河確實和柳絮開始保持著距離。

 

可時間一久，柳絮就坐不住了。

 

大清早的，柳絮的丫鬟匆匆跑來了我院中。

 

我捏了捏眉心。

 

「這柳姑娘來了以後，我這院中當真是熱鬧。

 

「三天兩頭地就有人跑來讓我看戲。」

 

蕭瑾河臉上有些掛不住。

 

小丫鬟被我這麼陰陽怪氣一番，也不膽怯。

 

大概是聽說了，我對府中下人和善，從不打罵責罰，覺得我就是個紙老虎，中看不中用。

 

「將軍，姑娘昨夜噩夢連連，一夜未眠，早飯也沒用，還望將軍可憐我們姑娘，去看她一眼吧。」

 

蕭瑾河看了我一眼，見我不耐煩的模樣，他讓人將小丫鬟趕出了我的院中。

 

「生病就去找大夫，我又不會治病。」

 

小丫鬟被扔出，哭哭啼啼地跑回了柳絮的院子。

 

沒一會兒，蕭瑾河就坐不住了。

 

「想去看就去看吧。」

 

這下他老實了。

 

「看什麼呀？我隻想陪著你用完早飯。」

 

我以為他就是說說，說完以後就偷偷溜去了。

 

倒真沉得住氣，他沒去，柳絮也沒來找。

 

他每天下朝後第一件事就是回來找我，柳絮的院中，也是偶爾想起才去看看。

 

我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

 

本以為這段時間的冷落，會讓柳絮安靜一段時間。

 

可沒承想，柳絮是個沉不住氣的。

 

她不顧家丁的阻攔，執意要進院中找我。

 

「顧煙，人不能太自私，哪有男人不三妻四妾的，你總不能一輩子霸佔著他吧？

 

「你問過他願意嗎？」

 

我確實問過。

 

他說：「我此生，隻愛顧煙一人。」

 

見我不回答，柳絮自顧自地開始說著。

 

「就算他曾經答應過你什麼，那也是曾經的，以後的事，誰說得清呢？」

 

我想起了陳阿嬌，從金屋藏嬌到長門遺恨。

 

這次，我沒有反駁她。

 

「那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對啊，以後的事，誰說得清呢？

 

蕭瑾河回來後，我和蕭瑾河說了這件事。

 

「她就是小孩子脾氣，你讓讓她。」

 

我讓讓她？

 

「可我覺得，她心思不純，你找時間，買處院子，將她送出府吧。」

 

蕭瑾河放劍的手比以往重了些。

 

「這件事，你能不能別這麼小肚雞腸，她父親救過我，她如今一個孤女，在京中舉目無親。

 

「她或許是驕縱了些，可那些都是我欠她的。

 

「你為何就是容不下她？」

 

蕭瑾河這麼一問，我愣在原地說不出話，明明是她挑釁我在先，在他嘴裡說出來，倒成了我小肚雞腸。

 

半晌他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煙煙，我不是故意的。」

 

「今晚你先睡書房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那你好好想想。」

 

他點頭，轉身離開了。

 

若是以往，他會跟我說：

 

「我的好煙煙，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說你。

 

「別趕我走，除了你的身邊，我哪也不去。」

 

可現在，他沒有半點猶豫地離開了。

 

4

 

看著他有些輕快的步伐，我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次日就有人來告訴我，蕭瑾河去了柳絮院中，待了整整一夜。

 

一夜嗎？一夜能做的事太多了。

 

蕭瑾河，終究還是讓我失望了。

 

天剛微亮，柳絮就來我院門口敲門，每一下都在告訴我，她惡心我了。

 

她倒是有闲心，三天兩頭往我院中跑。

 

「姐姐，這麼好的男人，你都舍得趕出門，就不怕別人搶了去？」

 

見她那得意揚揚的表情，我有些犯惡心。

 

「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知道你把他趕出去了？因為他和我在一起，一整夜。」

 

我懶得與她爭執。

 

「能搶走的都不是好東西，既然你覺得好，你就搶去吧。」

 

「顧煙。」

 

蕭瑾河帶著怒意的聲音從院外響起，我與柳絮都被嚇了一跳。

 

他雙眼猩紅，隨後朝著柳絮怒吼。

 

「你總是來這裡做什麼？你是覺得你的院子不夠大，不夠你走動是嗎？

 

「滾回去，以後不準來這裡。」

 

柳絮大概是第一次見蕭瑾河對自己發火，被嚇得哭著跑了。

 

蕭瑾河兩眼通紅地看著我。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就這麼踐踏這份感情嗎？

 

「顧煙，你從未信任過我，也從未真心愛過我。

 

「我為你做了那麼多，難道都不能證明我愛你嗎？你偏要聽信別人的一面之詞。」

 

柳絮說他們在一起一夜，我本在氣頭上，可蕭瑾河這麼一說，我立馬泄氣了。

 

回想了這些日子，我與蕭瑾河的衝突，大部分都是因為柳絮的一面之詞。

 

就因為那些一面之詞，我與他爭執了那麼久，心裡別扭了那麼久。

 

我剛想道歉，蕭瑾河就離開了。

 

我心生愧疚，為他親手熬制了湯。

 

5

 

可在書房外，我聽到了許多不堪入耳的聲音。

 

湯濺落在地上，屋內的聲音戛然而止。

 

蕭瑾河慌張出門，他衣衫不整，臉上還殘留著柳絮的口脂。

 

「你一直說，她父親為了救你丟了性命，你隻是把她當妹妹。

 

「這就是你說的，別人的一面之詞嗎？」

 

見我淚流滿面，蕭瑾河伸出手想要抓住我，卻被我避開。

 

柳絮故意將自己微微敞開的衣服扯開一大片暴露在我面前。

 

「將軍，你從前說怕姐姐知道了與你鬧，可如今她都看到了，咱們還有什麼好瞞的？」

 

所以，他們二人，其實早就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而蕭瑾河還一直騙我，他隻是把他當作妹妹，他隻是報恩。

 

果真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他一邊與柳絮恩愛纏綿，一邊與我說著海誓山盟。

 

從前，我以為隻是柳絮覬覦蕭瑾河，所以處處與我不痛快。

 

我當時還想著，那隻是她有想法，蕭瑾河不會，如今想來，我真是太自以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