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白哥哥,婷兒來助你!」
7
我從未想過沈白有如此大的能耐。
不過交手幾輪,那些似乎無法撼動的妖人就盡數潰敗。
他持劍而立,目光如同凝視蝼蟻:
「三息內,還留在此地者,S無赦。」
那群人跌跌撞撞地逃命,而他卻笑得嘲諷:
「但對於你們這些鼠輩,在下似乎不用守信。因此沈某改了主意,不是三息,而是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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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過一息,你們皆未離去——
「那便盡數留下來罷。」
那群妖人七扭八歪地橫在地上,其中為首嘲諷沈白父親那人,更是被沈白親自斬了首。
那顆頭顱在地上骨碌骨碌轉了幾圈,停在一孩童面前。
彈幕一片叫好:
【太帥了沈哥!】
【沈哥救了百姓的大英雄,而那個砍柴的一招都扛不過,小漁娘知道該選誰了吧?】
【婷兒妹妹也帥!這情節太爽了吧!】
但沈白站在那兒,劍上還滴著血,表情有些晦澀。
為何滿場的百姓如此寂靜?
為何隻有孩童嚇哭的啜泣聲?
他把昏迷應郎拖到我的身邊,朝我作揖:
「對不住了姑娘,這位大哥傷勢似乎有些重,還請姑娘找大夫為他醫治。」
我自己的郎君,我自然知道為他醫治。
我幾乎無法與他虛與委蛇,轉身便要離去。
沈白叫住了我。
他滿目困惑,面上的S氣還未完全消散,看上去有些恐怖:
「在下救了大家的性命,姑娘不感謝沈某也就罷了,為何對在下冷若冰霜?」
可不僅是我。
人人都忌憚又畏懼地瞧著他,紛紛躲回了自己的家。
而新沒了娘親的幼童哭得撕心裂肺,白發送黑發人的老媪又哭不出聲來。
有幾盞半碎的碗零落在地面,兩口殘粥混了血。
我淚如雨下:
「你救了誰?
「沈白,他們皆因你而S,無人因你而活。」
哽咽間,我字字泣血:
「你明知有仇家追S,卻仍逗留此地,不隱行蹤;
「你明明能輕易反擊,卻怕暴露實力,眼睜睜看著百姓無辜慘S;
「你謀我寶物,害人性命,又整日行禮作揖,有小禮而無大義。」
我擦幹了眼淚:
「你有此等能耐,即使沒有我的寶物,也能救出父親,為何不肯放過我?
「還請兩位仙人放過俞娘,自行離去。」
沈白還未作聲,林婷兒先冷了臉色:
「俞姑娘,你怎敢如此指責我沈白哥哥?
「作戰總是要S人的,沈白哥哥救了這麼多人,你為何盯著那幾個傷亡不放?」
【就是就是,婷兒妹妹說的對。要是沒有沈哥,這小漁娘早S了,還能在這兒叫囂?】
【我覺得漁娘說的也沒錯?要是沒有沈哥,一個人都不會S。】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S?前面不都說了今年鬧飢荒嗎?本來他們也沒幾天活頭!】
【沈哥和婷兒妹妹都是修仙世家的天才,以後可是能福佑蒼生的,我說話難聽一點,那幾個飢民S了就S了,對社會沒什麼影響。】
這幫人真是好生狂妄。
古人曾言,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可這幫人似乎明明來自人人平等的時代,反倒給人劃分了輕重貴賤,輕飄飄地擱置百姓的生S。
他們確實不是什麼大人物,可他們曾是某人的娘親、某人的愛侶、某人的孩子。
如今都化作了一抔黃土。
我怎能釋懷?
而沈白沒再同我攀扯。
他拉住林婷兒,朝我長久地作揖:
「俞姑娘,此事確實因在下而起。在下無顏久留,今日便離去。」
8
沈白和林婷兒真的走了。
天空中不再飄來那些黑壓壓的字,清靜了不少。
可周邊本就鬧飢荒,加上沈白那場大戰,城裡愈發民不聊生。
我白日去布粥,再為應郎換藥,夜裡就坐在河邊望著河水發呆。
前些日子岸上衝上來不少S魚後,河裡的漁貨也越來越少了。
除了锲而不舍流淌的江水,上蒼什麼也沒給我們留。
鄉親們怕是要耗S在這兒。
感受到肩上的輕拍,我回頭看見了應郎那張臉。
他後背的傷時不時流血,因此隻能側臥,近來幾乎無法入睡,神色很是虛弱。
「俞娘。」
他挪騰到我身邊坐下,笑得憨厚:
「我是個粗人,隻會砍柴。
「但你不一樣。」
我側過頭看著他笑:
「哪裡不一樣?」
他又紅了耳尖,轉過頭不敢看我:
「我知道,你有想做的事。
「俞娘,無論你想做什麼——」
他擲地有聲:
「我都在你身邊。」
呆子。
說話聲音這般大,把水裡的月亮都震碎了。
我點點頭:
「那你為我砍些柴來。」
他煞有介事地問我:
「俞娘需要多少捆柴?」
我笑了笑:
「多多益善。
「上不封頂。」
兩周後,應郎從山上歸來,整整給了我七百八十四捆柴。
光從山下運往河岸,就用了三天。
他赤膊走到我身旁,後背凝著大片的血痂,看見我的第一句話是:
「可還夠嗎?」
還不夠。
9
再次見到沈白時,是在船上。
【這小漁娘現在這麼氣派了。】
【這破小說現在還有人看?害人精沈白又要來幹什麼?】
【也就看一樂。】
沈白站在寬闊的甲板上,身後除了林婷兒,還有一個頗為美豔的紅衣女子。
這二人竟然都是他的妻子。
他望著甲板上栽種的桃花樹,朝我感嘆:
「俞姑娘,在下聽聞這一帶有可載萬石的大船,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啞然失笑:
「姑娘之前說得對。沒用姑娘的寶物,在下也救出了父親。
「隻是如今時過境遷,姑娘能否告知在下,究竟是何寶物?」
我沒回答他,隻是示意他們三人隨我來:
「既然沒見過能載萬石的大船,那便隨我瞧瞧吧。」
穿過裝扮成園林的甲板,便是各類集市。
售賣水果的李郎瞧見我,喜氣洋洋地朝我問好:
「俞娘!」
周圍的商販停止了叫賣,一一向我頷首或是拿些東西給我。
李郎是最初就跟著我的船員,前些日子剛在船上辦了婚禮,眼角眉梢還洋溢著喜悅。
等終於繞過熱情的商販們,便是船員與百姓居住的一個個廂房。
走廊裡,應郎正拿著撥浪鼓哄一名孩童,難得不算太木訥:
「你娘親晚些便回來,爹爹先給你拿糖吃。」
那孩童大老遠瞧見我,就撲到了我懷裡:
「娘親!」
他又探出腦袋看沈白,脆生生地問我:
「這名穿著白袍的哥哥可是唱戲的?」
沈白看上去有些尷尬,小聲問我:
「俞姑娘原來已經嫁人了?」
那紅衣女子聞言輕哼一聲,而林婷兒笑得端莊,沒有言語。
【這下小漁娘吃不到嘍。】
【樓上懂什麼,人妻不是更好嘿嘿嘿。】
【樓上逆天。】
【這沈白就像沒見過女人一樣,看見誰都懷疑別人喜歡自己。】
【樓上不知道吧?沈白之前把這漁娘的同鄉害S了好幾個,還好意思想入非非呢。】
我依舊沒有回答他, 而是把他引向了一層的船艙。
推開陳舊的木門, 昏暗的廂房裡擺著幾個牌位。
那些都是曾因沈白而S的人們。
我站在門前, 幽幽地開口:
「還請沈公子為他們跪拜上香。」
沈白不知所措地看著我, 漸漸沉了臉:
「姑娘為何要捉弄在下?」
什勞子捉弄。
我上前踹向他的膝蓋窩,他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結結實實磕了個響頭。
而那紅衣女子與林婷兒怒目圓瞪,卻被我的船員控制住, 絲毫法力也使不出來。
從剛剛我就注意到了——
沈白的功力似乎下降了許多。
我猜那些法力並非屬於沈白, 而是屬於「男主」。
如今多年過去, 彈幕裡滿是對沈白的奚落,沈白大抵失去了「男主」的力量, 變成了與我們無異的凡人。
而那些當年失去摯愛之人的未亡人,同我一起按著沈白又磕了幾個響頭,又抓著他往江裡扔。
沉沒前, 沈白狀若水鬼, 卻還是不S心問我寶物的下落。
可哪有什麼寶物。
那艘當年帶著我們逃離貧瘠故鄉的船, 每一根船骨都是鄉親們一起搭建的。
當時我什麼都沒有,隻有些父親留下的買不到糧食的銀錢,和永恆奔騰的河水。
古人雲,水不載萬石。
但我想試試。
試著用一艘船載著我的鄉親們駛向遠方的魚米之鄉。
於是我造了一艘船。
至今也生活在這艘船上。
至於所謂的救父親的寶物, 不過是因為沈父是個心系百姓的好官,而我造的船能收留飢民,化解他的心病。
諷刺的是, 沈白為了救父親, 反而害了幾個百姓。
沈白和他那兩個助紂為虐的妻子已沉入水底。
我站在甲板上, 向河水裡傾倒了三杯酒。
身後楊柳依依, 歌舞升平。
而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正在不遠處等我回我們的廂房。
那是船上眾多廂房中的一個。
是千萬家中的一個小家。
【就這麼S了?】
【爛尾了吧作者?】
【鑑定+10086。】
「(就」【作者賠錢, 什麼腦殘小說。】
【其實寫的挺好的, 但是作者反套路寫的有點誇張了。現在的豪華遊輪也沒聽說能種樹和開集市啊, 寫清醒女性也別神化女性吧。】
【支持。這不是把我們當傻子嗎?】
……
10
我站在那兒,看完了所有的彈幕,才知道原來我是有原型的。
聽說有一個叫做唐的朝代, 無比繁華興盛。
而唐朝有個造船的女富商, 人稱俞大娘。
她造的船啊, 可以在上面種瓜果蔬菜。
就連駕駛船隻的工人,都有數百人之多。
船員的生S嫁娶, 皆在船上。
南至江西, 北至淮南。
每歲往來, 可得利萬兩銀錢。
那船以俞大娘命名。
史稱「俞大娘航船」。
作者創造我, 本是想用能載萬石的航船助力沈白賺得盆滿缽滿。
可他不該試圖扭曲我,讓我變成沈白的附庸。
即使隻是保留了俞大娘的三分氣韻,我便造出了船。那參天船舶猶如一棵江上的樹,搖曳出幾分盛唐的影子。
古往今來, 有許多優秀的女性。
她們造得出船,開得起學校,救得了傷員。
很多男性也像她們一樣優秀。
她們不該被稱為「先生」,不該在作品裡被捏造一個「精神支柱」的丈夫, 不該被改名換姓,搖身一變成為了男子。
她們不是誰的妻子,誰的母親。
她們生來——
就是高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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