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從昏迷中醒來,我發現自己衣衫凌亂躺在羊圈中。
我慌忙撿起地上的碎瓷片,劃向眼前面目猥瑣的男人。
他冷笑著一巴掌打落瓷片,厲聲道:
「不識抬舉的東西,我好心收留你,你還不領情。
是不是要我打斷你的腿,你才會老實些!」
我忙溫順地抬起頭,朝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大楚百姓,真是心善啊!
他不知道,收留北戎細作,是要——誅九族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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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見我聽話,「善心人」王麻子才滿意地走了出去。
我就著身側一灘汙水上下打量自己。
這次任務目標是暗S大楚兵部尚書。
我扮成富家小姐,準備接近他兒子。
可還沒等我得手,就被六扇門發現了端倪。
我本來滿頭珠翠,一身上好的綾羅綢緞。
可現在,不光那些首飾蕩然無存,就連衣服也被換成了臭烘烘的麻衣。
「算了,能助我逃脫六扇門的追捕已經是幸事。
這些身外物,就當給他們的報酬吧。」
畢竟這裡——實在太窮了。
不但家徒四壁,羊圈裡也隻有幾隻瘦巴巴的小羊。
看到這些,我不由得心下疑惑。
這王麻子雖然形容瘦小,但畢竟是個壯年男子。
北地水草肥美,在北戎,即便是孤兒寡母之家,靠牧羊也能維持生計。
怎麼他家會這麼窮呢?
想來其中必定有難言之隱。
我嘆了口氣,摸了摸發髻中藏著的幾片金葉子。
等他再來時,我就把這金葉子給他,也算報答他的收留之恩了。
王麻子對我真的很好。
一下午,他就到羊圈來看了我好幾回。
每次出去,為了我的安全,他都會細心鎖好門,還往門口摞上幾塊大石頭。
晚上,他甚至給我端來了一碗濃濃的肉湯。
為了躲避六扇門的高手,我隻能走偏僻山林,不敢涉足繁華城鎮。
別說肉,就連一碗陽春面都買不到,早就餓得飢腸轆轆了。
我貪婪地喝了一口鮮美的肉湯,咕嘟一聲咽了下去。
與此同時,我的身邊也響起了咕嘟聲。
一抬頭,我看見王麻子SS地盯住我,嘴角滴著饞涎,不停地吞咽著口水。
「王大哥,要不,你也喝點——」
「不,你喝,你喝。
我啊,等著吃更好的呢——」
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到我的身上,上下逡巡著。
「還有比肥羊肉更好吃的東西麼?」
王麻子很快就解了我的疑惑。
2、
夜半,本該寂靜的窗外人聲鼎沸。
「王麻子,厲害啊。
撿了這麼個活寶貝。
不像我們,撿來的都是窮貨。
你家這位是富家小姐,這下子你可要發財啦。」
「怎麼樣?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苦哈哈地種地喂羊賺不到大錢。
要常出去轉轉找機會。
你看我,不過出去溜達一圈。
不光拿到了錢財,還白得了個媳婦。
等她給我生下十個八個兒子——」
「十個八個兒子?
你養得起麼?
就這點首飾,沒幾年就用完了!」
「你們懂什麼?
用完了,我就帶著她去找她爹娘要。
看她這身打扮,一定是出自豪門。
豪門大都怕丟面子,還不得恭恭敬敬接我進門當姑爺。
我可套出話了,她家裡就她一個獨苗苗。
哈哈哈哈,那萬貫家財以後可都是我的了——」
「喲,那往後王麻子,啊不,王公子發了財。
可別忘了我們這群好兄弟啊。」
聽到這裡,就算我腦子再不靈光——我曾被同僚們戲稱為「北戎最笨細作」——也聽出了不對勁。
「行了行了,我們別在這兒打擾王公子的好事了。
散了吧,散了吧。
明兒一早,我們再來——」
喧鬧聲漸漸遠去,王麻子一身酒氣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王大哥,謝謝你的照顧。
現在我已經好了,請你送我回家吧。
我爹娘一定有重謝。」
王麻子兩眼一翻:
「送你回家?
還沒生出兒子就想回家?」
「生兒子?
你不是說看我可憐,好心收留我嗎?
你已經拿走了我身上的首飾,我也算報答你了。」
王麻子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指著我哈哈大笑起來。
「既然我收留了你,不光這些首飾是我的,就連你這個人也是我的!」
他目露兇光,朝著我撲了過來。
我抬手伸向發髻。
那裡藏著幾枚金葉子。
邊角鋒利。
手頭緊的時候可以用來換錢。
遇到歹人時,也可以用它來保命。
我雖不像同僚們武功高強,但SS這麼個村野農夫,隻需抬抬手,就能完成。
隻可惜,我的手——抬不起來了。
王麻子得意洋洋地看向我:
「那碗肉湯好喝吧,我可是加了很多料哦——」
他咧著一嘴黃板牙,抬手摸向了我的胸口。
3、
王麻子S在半盞茶後。
我用稻草擦了擦金葉子上的血跡,將它重新藏進了發髻中。
北戎細作生性堅韌,輕易撬不開口。
大楚六扇門的高手們就想了個招——用藥。
吃了幾次虧後,首腦便令我們所有細作日日吞服各色藥物後再服用解藥。
長此以往,我們的身體就有了「抗藥性」。
不管多麼重的藥喝下去,也隻會受到短暫影響,很快就會清醒。
王麻子給我喝的不過是普通迷藥。
我隻是手腳酸軟了瞬間,就恢復了清醒。
王麻子的臉上還保持著剛斷氣時的樣子。
興奮、驚恐、疑惑,交織成一副猙獰的嘴臉。
我冷哼一聲,起身尋火折子。
我打算將這罪惡的人和他罪惡的家付之一炬,然後揚長而去。
可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尖利的嘯聲。
我眼瞳一縮。
那是六扇門的人。
聽聲音,他們就在左近。
如果我此時貿然出去,深更半夜,一個行蹤可疑的女子,定然會惹得他們注意。
不如,就在這再呆一個晚上。
等明天天亮後,再潛回北戎。
拿定主意,我便依靠在草堆上沉沉睡去。
前兩日,我日夜奔波。
今夜,又受了王麻子的驚嚇。
這一覺就睡到了天光大亮。
啊——
我是被一聲尖叫驚醒的。
睜開眼,就看見一個男人面沉如水,眼睛SS盯住地上王麻子的屍體。
我認得他的聲音,他是這山村的村長。
昨晚他也來參加了我和王麻子的「婚宴」。
村長德高望重,他說的話在這村子就是聖旨。
隻要他喊來人,我就會被瘋狂的村民撕成碎片。
我定了定神,抬手取下金葉子,往村長喉間劃去。
隻要輕輕一下,他就會和王麻子一樣,生機斷絕。
可就在這時,遠處突然人聲鼎沸。
有人朝著這邊邊跑邊喊:
「村長,六扇門的捕快來了。
說要查什麼人——
已經快到村口了。」
我的腦中轟然炸響。
完了,我命休矣。
門外突然刮過一陣輕風,吹過王麻子大張的嘴。
風聲嘶嘶,似乎是他在輕笑。
「一命賠一命,來啊,跟我一起——下地獄。」
六扇門的手段酷烈,落到他們手裡,一定生不如S。
我咬了咬唇,反手將金葉子往喉間劃去。
我寧願自盡也不想被他們抓去。
4、
「來人,按住她——」
我沒有S成。
村長和幾個男人將我SS按住。
村長看了看我和我手中的金葉子,沉思片刻後便有條不紊地安排了起來。
王麻子的屍體被他們裝進棺材中。
我被五花大綁,關進了羊圈下一個陰冷潮湿的地窖中。
六扇門的人來得很快。
我聽見為首的捕快高聲問道:
「昨晚,是否有一衣著華貴的富家女子經過這裡?」
村長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答道:
「回大人,不曾見到。」
那捕快似乎有些不相信。
一聲鞭子的脆響過後,好幾個村民帶著哭腔喊道:
「回大人,我們不曾見到。」
「這裡是荒山,怎麼會有富家女子路過?」
「就是,我們村都是出了名的良民。
要是有富家女子迷路,我們早就恭恭敬敬把她送上府衙了。
您看,縣太爺也在。
他最知道我們了。」
「不錯,諸位大人。
這王家村的村民們樂善好施,是我們縣的典範。
村長更是德高望重,前兩年失足掉下山的錢家小姐,就是他們幫忙找著的。
那麼高的山,還有猛獸出沒。
他們找了好幾天,才找到錢小姐的屍體。
哎呀,都被野獸啃成白骨了——」
聽到縣太爺的話,捕快嗯了一聲,朗聲道:
「既然有王大人為他們作保,那我們撤——」
腳步聲漸遠,我聽到有村民抱怨。
「村長,把那女子交出來就是了。
是王麻子綁了她,她也S了王麻子。
到時候就算官府要追究,也追究不到我們。
咝——非要騙那些六扇門的捕快。
他們是好惹的?
你看我被打得!」
啪的一聲脆響,他似乎又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蠢貨,你知道什麼?!」
村長怒意蒸騰。
「昨晚上也是你這張嘴,喝醉了酒瞎咧咧。
什麼你們撿來的都是窮鬼。
這女子肯定都聽到了。
若是把她交出去,她把這事告訴了官府。
我們村——就完了!
你們還能不花錢就白得個老婆,白得幾個大胖兒子?
對了,你媽也是你爹撿回來的。
要是官府把她接走,你家的田誰種?豬誰喂?飯誰做?」
「狗蛋,我打S你這個王八羔子。
村長說得對!
你那個沒用的媽眼看就要病S了,我還想託村長再給我撿一個新媳婦呢!
你是想眼睜睜看著你爹當個老鳏夫?!」
「哎喲,爹,別打了。
要不然,就把那女人S了。
就跟之前那個錢小姐一樣,扔到懸崖下頭說是被野獸吃了——」
5、
「你懂個屁!
她跟錢小姐怎麼一樣?
你沒聽村長說嗎?
她有金葉子!
她家比那錢小姐家有錢多了!
我們得留著她做餌,釣上一條大肥魚!
還有,那錢小姐S前可給大壯生了三個兒子呢,也算物盡其用了。
這女人,一個都沒生呢,怎麼能現在就S,太浪費了!」
「我說二叔——
你們以後做事也小心些。」
頭頂,突然傳來了縣令王大人的聲音。
「管好這些人的嘴。
我雖是一縣之長,能護你們周全。
但要是哪天來了個貴人——
聽說過幾天長公主殿下就要來山中狩獵,她可最看不得女子受苦。
要是被她知道了這事兒,我可就跟你們一起吃不了兜著走咯!」
一陣叮當聲響過,我能清楚分辨出那是我金釵上綴著的玉鈴鐺的聲音。
它從村長手裡一路響到了縣令懷中。
「嘿嘿,大侄子,二叔知道了。
這些你拿著,聽說謝知府高升了,你拿去打點打點。
爭取拿下知府的位置。
錢不夠再跟二叔說,你好了,我們也好——」
我的胸中一片怒意蒸騰。
若不是我的口中被塞了麻核,我一定會厲聲痛罵這些喪盡天良的畜生。
原來,受害的不止是我。
還有他們口中的錢小姐、狗蛋他娘。
還有無數沒有姓名的——被撿來的女人。
我身懷武功,能S了王麻子那個惡人。
其他女人呢?
我突然想起被王麻子從密林抱進村子時,曾在迷蒙中看見一些女人的臉。
她們隱在田間、牆角,破衣爛衫,面目模糊。
但,無一例外,眼神麻木——如同失了靈魂的殘殼。
她們身上的傷痕甚至比我這個終日刀頭舔血的細作還要多。
禽獸,這些——禽獸!
我目眦欲裂。
此時此刻,我竟然生起了一個念頭。
我希望六扇門能發現我。
發現我這個北戎細作。
上天似乎聽到了我的祈禱。
一陣馬蹄聲響,那群捕快去而復返。
王縣令帶著村民們走上前去,殷勤地問著:
「大人,有何吩咐?」
「那具棺材——裝的是什麼人?」
好,好極了。
不愧是六扇門的人,心思細密。
棺材怎麼會明晃晃放在屋外?
其中必有蹊蹺。
「打開!」
「大人,屍體不祥啊!」
那捕快不顧村長和王縣令的苦苦哀求,一刀劈向棺蓋。
我從喉間發出瘆人的笑聲。
好,劈得好!
金葉子是我北戎獨有的暗器。
隻要看到那傷痕,捕快們必然知道S人者是北戎細作。
我,固然難逃一S。
但王家村的這群畜生——
「收留」細作,誅九族。
他們——都會S!
不,不對!
我的笑聲哽在了喉間。
誅九族——那些可憐的女子,也是他們的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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