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皺了皺眉頭，如今沒有證據，隻是閨蜜住進家裡的話，不能將我媽定罪。

於是他囑咐我，一有情況就打他們的電話。

 

我心裡暖暖的，重重點了點頭。

 

11

 

做完這一切，我回了家。

 

一進屋，我媽就迅速拉我進了房間，將一件吊帶蕾絲短裙扔給了我。

 

「棠棠，快試試媽給你買的新裙子，穿上保證讓你光彩照人！」

 

我皺了皺眉頭看著那塊布料，裙子的長短也就到大腿根，讓人生理不適，胸前的布料也很低，恐怕不用低頭都能露出大片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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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這種裙子，以後別買了。」

 

我冷冷地拒絕了我媽，她一把拽住了我，聲音中含著怒氣。

 

「這件衣服花了我不少錢呢！今天你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滿是失望地瞪著她。

 

氣氛瞬間跌入冰點。

 

我媽重重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和我說：「媽媽前幾天看了本小說，那個女主穿的就是這種衣服，我幾乎跑遍了全城才給你找到這麼一件，棠棠，你就這麼浪費媽媽的苦心嗎？」

 

「女孩子生來就有自由選擇的權利，我送你上學，不是為了讓你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封建思想洗腦的！」

 

我目光微沉，挺直脊背盯著她。

 

「如果我說，我的選擇就是不穿呢？你買這些東西有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問過我的意見？」

 

「你說我被那些思想洗腦，倒不如說一直都是你想給我洗腦！」

 

我推開我媽，推門而出。

 

我媽在我身後氣衝衝地喊我。

 

客廳裡，李蘭聽見動靜，放下手中的菜盤，意有所指地喊了聲，「哎呦，你這女兒教的，還沒我們家李強聽話呢！」

 

我媽臉上掛不住，上前幾步拉住我的手，見我神情抗拒，她最終敗下陣來。

 

「真是白瞎了好東西，不穿就不穿吧，先吃飯。」

 

我抬起頭，注意到我媽和李蘭使了個眼色，轉身就過來拉著我坐到桌子上。

 

此時，李強正皺著眉頭在沙發上打遊戲。

 

他目露紅光，狠狠瞪著面前的手機，嘴裡喊著：「弄S她！弄S她！」

 

我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想要看看他在玩什麼。

 

我媽上前一步攔住了我，可不過幾秒鍾，我已經看到李強興奮地支起帳篷。

 

我頓時明白了，今天這頓飯，原來是鴻門宴啊。

 

我故作不解地看著我媽，她支支吾吾說李強有些事，我們先吃。

 

我看著桌上的飯菜，一個計劃在心中慢慢形成。

 

12

 

飯桌上，我明顯表現出胃口不佳，什麼都不想吃，起身就要回房間。

 

我媽自然不肯，她攔住我目光閃爍，「不想吃飯，喝點飲料吧，肚子裡空空的，胃會不舒服。」

 

說著，她起身給我倒了一杯飲料。

 

「棠棠，今天是李強的生日，你李強哥很喜歡你，他也老大不小了，媽媽想著等你考完試讓你們一起出去玩怎麼樣？」

 

我端起飲料杯，我媽和李蘭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手中的杯子。

 

李強在沙發上待夠了，突然起身坐在了我旁邊。

 

我握緊了拳，笑著說：「好啊，我也想找個機會和李強哥一起玩。」

 

「李強哥喜歡吃蛋糕吧？不如這樣，我出去買一個，我們回來一起吃。」

 

我媽喜出望外，餘光瞟了一眼李強點點頭。

 

可李蘭卻沒這麼好說話。

 

她伸手阻止了我，笑著說：「你們在這等著吧，我去買。」

 

「大晚上的，你一個小女孩出去也不方便。」

 

我點點頭，「可以。」

 

李蘭一走，我媽肉眼可見地急了起來。

 

我故意在她開口前說：「媽，你不是說明天要買鯽魚嗎？今天不用去菜市場看看？」

 

李強不愛吃魚，前世我就知道。

 

我媽有一次買了一條鯽魚回來，李蘭瞬間面色大變，趕緊扔了出去。

 

李強可不管你什麼理由，隻要讓他不滿意，他立刻就會發飆。

 

這次，李強耳朵動了動，惡狠狠地看著我媽，「你要做什麼？」

 

我媽還在做夢，覺得他是糙漢男主，愛屋及烏不會對她動手。

 

她笑眯眯地看著李強，「不想吃就不做了，你先和棠棠聊聊天，你不是最喜歡她了嗎？」

 

李強沒耐心聽完我媽的話，直接掀了桌子。

 

桌上的菜撒了一地，唯獨那杯飲料還好好的。

 

我連忙把兩杯飲料都拿在手裡跳了出去，驚恐地大喊：「這還怎麼吃啊？！」

 

我媽被嚇了一跳，尖叫出聲。

 

趁著她收拾狼藉時，我悄悄拿到了她放在桌上的手機，編輯短信，發送刪除，一氣呵成。

 

等我媽腦袋上掛著菜葉子忍氣吞聲地收拾完時，我遞給她一杯飲料。

 

「喝點水休息一下，李強哥也不是有意的。」

 

13

 

聽著我幫李強說話，我媽欣慰地接了過去一飲而盡。

 

「棠棠真是長大了，媽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你懂不懂？你一個小女孩在社會上怎麼生存下去？」

 

「要是有一群男人保護你，誰還敢欺負你啊？你隻需要盡情享受就可以了？你還小，不懂那樣的快樂……」

 

她一邊說，一邊揉著腰。

 

我笑了笑。

 

我確實不懂，不過她很快就會懂了。

 

李強發完火之後就坐在了沙發上，我餘光瞥見他支起了帳篷，頓時明白他耳機裡放的是什麼惡心的東西。

 

而此時，他似乎已經忍不了了。

 

一瞥見我，就一步步挪了過來。

 

我媽還沒發現這一切，滔滔不絕地給我講她這麼多年看 PO 文的讀後感。

 

趁她不注意，我快速跑到房間將門反鎖，順便推著書桌擋在門前。

 

做完這一切，我氣喘籲籲地捏著我媽的手機蹲了下來。

 

外面李強的怒吼聲和踢門聲傳了進來。

 

我咬咬牙，「你這樣做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察覺到門打不開後，李強明顯更加暴躁。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難耐的呻吟聲。

 

李強的踹門聲戛然而止，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音混合著我媽抗拒的尖叫聲，一起傳了進來。

 

「你搞錯人了！棠棠在裡面！」

 

手機「滴滴」兩聲。

 

我點開，是李蘭發來的消息。

 

「事情怎麼樣了？這蛋糕太難買了，我現在回去會不會影響他們？」

 

我目光漸漸冰冷，迅速打了幾個字。

 

「去城西買蛋糕，那家店李強愛吃。」

 

李蘭很快回了消息，「好」。

 

14

 

時間剛剛過去五分鍾，門鈴聲突然響起。

 

我豎起耳朵聽，不知道是不是警察來了。

 

可沒想到的是，門外站著的不是警察，而是顧暘。

 

我心中一震，快速翻閱我媽手機上的短信，果然她下午就給顧暘發了短信，說是晚上我會給他好好「道歉」。

 

此時顧暘突然出現在屋子裡，外面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李強關掉了。

 

他愣了一下，接著輕笑了一聲。

 

「白天裝得那麼清高，晚上玩得這麼開？真是個賤貨。」

 

我媽已經喘不上氣，聲若蚊蠅。

 

「不是，棠棠在裡面……」

 

「我沒想自己上啊！我隻是想讓棠棠圓了我少女時代的夢，這麼弄下去會S的！我不想S！」

 

顧暘聽聲音怔了怔，可李強已經等不及低喘出聲。

 

他也不管了，路過沙發時發現上面的攝像機，直接支了起來，暗罵了一句，「真會玩……」

 

聽著這一切，我心中無比平靜。

 

直到這時候，我媽還不忘要害我。

 

我真的是她的親生女兒嗎？

 

等到警察一腳踹開我家的門時，眼前一絲不掛的幾個人讓他們瞬間變了臉色。

 

為首的警察冷靜地環視了一圈，「林棠呢？她在哪？」

 

我終於挪開面前的東西，打開了上鎖的房間。

 

15

 

一出門，女警察眼疾手快地擋在我面前。

 

我媽奄奄一息地咒罵我，「要不是你，我怎麼會這樣？！林棠，你真是我的好女兒！」

 

看著她怨毒的眼神，我哽咽出聲。

 

「我媽在我的杯子裡下了東西，被她自己不小心喝了下去，我沒想害她，可我太害怕了，隻能鎖上門。」

 

話音落下，警察們也不再等，直接把三人帶走。

 

臨走前，李蘭笑眯眯地拎著蛋糕回了家，看到這一幕，她驚叫出聲。

 

「為什麼要帶走我兒子？你們要幹什麼？！」

 

我指著她，「她肯定也有一份！」

 

於是，他們一家人在局子裡面開開心心團聚了。

 

我媽衣衫不整，身上青青紫紫，幾乎碎了一樣癱在地上。

 

看到她這副模樣，我並不同情她。

 

我知道，如果不讓她親身體會一下所謂的「快樂」的 PO 文女主，不接觸她眼中的糙漢男主和校霸男主，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覺得自己是錯的。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隻是我媽看起來，不怎麼喜歡這塊糖。

 

她惡狠狠地盯著我，「林棠，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逃不掉的，我不會放過你！」

 

警察毫不留情地把她帶走，溫聲和我說：「你爸爸的消息，我們已經有了, 他聽說你找他, 特別激動。」

 

「這些年他也在找你, 隻是你媽帶著你躲了起來, 他一直找不到。」

 

我淡淡一笑, 在我媽的辱罵聲中上了警車。

 

重生後，我一直膽戰心驚, 直到這一刻才漸漸放松下來。

 

我媽被帶走後, 嘴裡說是兩人強迫她, 可是她那杯飲料被檢測出了東西，證明她的的確確是想給我下藥。

 

他們因為施暴被判了刑。

 

我媽這個始作俑者也被判了三年，判決下來那天，她還在叫囂。

 

「我們家棠棠生來就是做 PO 文女主的！你們這樣做什麼，我是她媽, 我做這些都是為了她！」

 

可惜, 沒人會聽她這種謬論。

 

我媽被關了起來, 沒有她的插手, 我突然感覺到生活中的陰霾散去。

 

沒有人會逼著我穿改良過的緊身校服，逼著我和其他男生相處。

 

「你真的是我親媽嗎？你真的希望我和別人上床嗎？」

 

「（所」他和李強雙雙蹲了局子，而李蘭也因為教唆犯罪進去了。

 

我從法院出來時, 門口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顫抖著拎著一袋橘子。

 

男人臉上滿是溝壑，見到我局促地笑了笑。

 

「棠棠, 你願意跟爸爸一起生活嗎？」

 

我眨了眨眼，「好啊, 爸爸。」

 

面前的男人淚流滿面。

 

後來，爸爸陪著我高考, 送我去上大學。

 

和媽媽離婚後, 他有了自己的家庭，家裡還有一個弟弟。

 

我不想打擾他們的生活, 在上了大學後就開始做兼職賺錢。

 

這之後, 我特別厭惡那些把小說中的觀念掛在嘴邊的人。

 

我媽蹲了三年後被放出來，她第一時間去學校找到我, 惡狠狠地要我赡養她, 聽她的話。

 

彼時我已經保研成功，開始跟著導師出項目，四處出差, 因此我媽從沒找到過我。

 

再後來, 我畢業後和朋友一起創業，開了一家公司, 偶爾回我爸家吃飯, 再也沒見過我媽。

 

聽說她出獄後就瘋瘋癲癲的, 和附近的混混不清不楚，某天清晨，被發現S在了小巷裡。

 

得知這個消息時, 我正在觥籌交錯的商場上和人爭搶資源。

 

聞言我隻是淡淡一笑, 「有些人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女主，受盡眷顧，那她也該體驗那些所謂女主經歷的一切。」

 

我的一生, 可以有很多種活法，唯獨不該被小說女主定義。

 

所幸上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這一世我終於如願以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