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小結巴，偷偷暗戀同桌班長，僱了校霸送情書。

 

結果話沒說清楚，校霸誤以為情書是給他的，嘴翹了一天。

 

放學後他把我堵在巷子裡。

 

「一整天都沒理我，怎麼，欲擒故縱？」

 

他湊近我的耳邊輕笑一聲。

 

「你成功了。」

 

我不明所以，以為他想輕浮我，氣得扇了他一巴掌。

 

沒想到他剛好起身，巴掌落在了邦硬的胸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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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中眼前出現了一行行笑瘋了的彈幕。

 

【哈哈哈哈笑S了，這一巴掌給他扇爽了！】

 

【誰懂啊，校霸表面質疑女主，實則內心暗爽！】

 

【可惜了，乖寶是苦情文女主，以後要被班長虐身虐心，校霸隻是愛而不得的男配！】

 

我剛準備撤回的手在看到這一行字時重新放了回去。

 

不料校霸耳尖紅了，「這麼喜歡？」

 

1

 

我整個人被遲妄堵在巷子裡的時候，突然抬眼對上了不遠處班長厭惡的視線。

 

宋逾白的聲音冷淡。

 

「程溪，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別在學校附近談情說愛影響風氣！」

 

我被他的眼神刺得心尖一顫，下意識推開了遲妄，語無倫次地解釋。

 

「我……」

 

可他向來沒什麼耐心聽我把話講完，擰著眉就走了。

 

眼前又開始出現彈幕。

 

【男主還是太年輕了，要是放在五年後，高低扇自己一巴掌！】

 

【你小子就等著追妻火葬場吧！一想到宋逾白以後要讓女主虐身虐心，我就恨為什麼男主不能是校霸。他瘋是瘋批了點，但唯愛女主啊！】

 

【誰懂校霸被女主推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天都塌了！】

 

遲妄的眼神黑沉，我嚇得一個激靈，試探地揚起扇紅的手掌心裝可憐。

 

「疼……」

 

遲妄原本犀利的眼神瞬間怔住，有些不知所措地捧起我的手，紅著眼眸反復地摩擦。

 

原本微紅的掌心更紅了。

 

彈幕磕瘋了：

 

【這小子舍不得撒手了！】

 

【哈哈哈哈現在摸乖寶的手，今晚摸點啥？】

 

【樓上！隻恨我秒懂！】

 

我猛地抽回了手，紅著臉結結巴巴說道：

 

「很晚了……我……我先回去了！」

 

我背著書包埋頭就往前走，根本沒注意到遲妄跟在我身後。

 

2

 

【女主不知道，校霸每天晚上都會偷偷跟在她後面送她回家吧！可惜了，一直到結局女主都沒發現校霸喜歡她。】

 

【遲妄真的很擰巴，明明愛S女主了，表面上還S裝！】

 

【樓上說輕了，校霸每天夜裡都想女主想得火熱哈哈哈哈！】

 

【真搞不懂女主喜歡男主什麼，她不要男配能不能給我啊嗚嗚嗚！我不想陪男主長大，隻想要一個調教好的。】

 

我不自覺放慢了腳步，垂眸看見了地上被夕陽照映下的那抹身影，心底浮起密密麻麻的異樣。

 

我趁他不注意時突然回頭，看著他錯愕地愣住，我小跑上前牽住他的衣袖，揚起頭問他。

 

「你是要……送我回家嗎？」

 

遲妄眼底閃過一抹慌張，撇過頭去飛速地否認。

 

「你想多了，順路而已。」

 

【來了來了！全身上下除了那裡就嘴最硬！】

 

【S裝哥又上線了，但凡這張S嘴甜一點我就不信女主還能被男主那點小恩小惠吸引！】

 

我假裝失落地哦了一聲，松開了手。

 

結果下一秒，遲妄把我的手塞進他寬大的校服口袋裡。

 

「別亂動！」

 

我的心漏跳一拍，側頭看了眼他緊繃的側臉，亦步亦趨地跟上他。

 

臨到家門口時，想起彈幕說的話，我小聲地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結果話剛說完，我一抬眼就看到了宋逾白被他爸拳打腳踢。

 

他整個人蜷縮在地上，藍白的校服染上了血跡。

 

3

 

宋逾白和我住在同一條街巷。

 

他爸愛賭，一賭輸就拿宋逾白出氣。

 

街坊鄰居都知道，可卻沒人願意蹚這趟渾水，而他媽早就受不了跑了。

 

他自傲又脆弱，拼命地念書，他要考出去，逃離他的父親。

 

這些我都知道。

 

我一直偷偷關注他，因為他是我從小到大唯一沒有嘲笑過我是結巴的朋友。

 

宋逾白很優秀，從小學到高中的頒獎臺上，每一個學期我都能見到他的身影。

 

情竇初開總是猝不及防，更何況對象是宋逾白。

 

可自從我們上了高中成為同桌之後，他越來越疏遠我了。

 

反應過來後行動比腦子更快地讓我放開了遲妄，衝向宋逾白。

 

彈幕一片尖叫。

 

【女主啊你倒是回頭看看啊！校霸他上一秒臉還紅得跟猴屁股似的，結果現在你頭也不回地走了？！】

 

【男配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他還以為女主有點喜歡他了，沒想到隻是妄想，心碎小狗。】

 

【雖然我是官配黨，但也確實有點心疼男配了。】

 

我一回頭，果然看見遲妄露出了自嘲的表情。

 

見我看他，遲妄的眸光裡閃過一絲希冀，可雙腳卻往後退，轉身就想走。

 

不遠處宋逾白的呻吟越來越弱，上一次他被打得直接昏過去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我顧不上那麼多，把遲妄拉了過來，眼裡都是渴求。

 

「幫他……」

 

遲妄看著我，喉結動了動，卻還是順從了我的話，衝上去阻止宋逾白他爸。

 

【受不了了，遲妄心都碎了，乖寶第一次求他竟然是為了男主！而他還沒辦法拒絕！】

 

【女主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遲妄真的很在乎她！】

 

【不知道女主怎麼突然回頭了，但這還不如不回頭呢！男配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

 

【雖然男主前期嫌棄女主，對她態度很差，但他確實挺慘的……】

 

……

 

4

 

彈幕吵得不可開交，我根本沒空去看，跑回家拿醫藥箱了。

 

等我回去時遲妄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壓下心底的異樣，隻好先給宋逾白處理傷口。

 

這件事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輕車熟路地掀開他的衣服，手腕卻被宋逾白握住。

 

他冷聲開口，「走開！」

 

「可是…你…的傷口……」要處理。

 

我內心焦急，說出的話更是語不成句。

 

宋逾白不耐煩嘖了一聲，擰著眉打斷我的話。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說讓你走開聾了嗎？」

 

他眼底的嫌惡清晰可見。

 

我抿了抿唇，眼眶發酸，被他兇得有些難受，把醫藥箱塞進他懷裡就跑出去了。

 

我不明白，曾經他不是這樣的……

 

每次他被打得渾身是傷，無家可歸的時候，他都會用一種很傷感的眼神看著我。

 

他說他隻有我了。

 

我一直傻傻地以為我們是彼此的救贖。

 

【女主一直以為男主對她是不一樣的，殊不知男主隻是嘴上不說，實際上心裡也跟那些人一樣看不起她，嫌棄她殘疾。】

 

【前期男主對女主隻有利用，享受她帶來的優越感，現在一聽他那些兄弟因為女主嘲笑他，他就徹底兜不住了，開始各種惡語相向。】

 

【這種男的真是夠了，虐完乖寶之後又想起她的好了眼巴巴湊上去。】

 

我認認真真地看完了眼前的彈幕，心裡是說不出的難受。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作多情。

 

宋逾白他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我卻還自以為是地給他送情書。

 

5

 

我心情低落，第二天去課室時也罕見地沒有和宋逾白打招呼。

 

宋逾白卻不習慣了，下課後他突然把一本數學習題冊放在我的桌面上。

 

「你上個月月考退步了，老班讓我給你補習。」

 

【男主每次都這樣，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女主就是這樣被他吊著玩的吧？】

 

【明明自己嫌棄女主，結果女主真不理他了又不樂意，這男的就是劍！】

 

【乖寶，你隻要稍微扭個頭，就會發現遲妄快把你盯穿了。】

 

【別靠男主那麼近，遲妄吃起醋來隻會自己生悶氣！】

 

彈幕說起遲妄，想到他昨天幫了我之後又獨自一人離開，我不自覺就朝他看去。

 

目光觸及他臉上的傷口，往包裡摸了一個桃子圖案的創口貼走上前去遞給他。

 

可下一秒手腕被身後的宋逾白猛地握住，那枚創口貼飄在了地上。

 

氣氛一下子凝滯。

 

宋逾白神情不悅，冷聲開口。

 

「程溪，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馬上就要高考了。你現在的成績連一本大學都考不上吧？」

 

他的眼底帶著嘲弄。

 

「你和他這樣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能有什麼好結果？」

 

我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彈幕瘋了。

 

6

 

【啊啊啊救命，火葬場來了！】

 

【男主一碰見女主和遲妄在一起就失去理智羞辱女主，他現在根本沒有看清自己的感情。】

 

【不是我說，真的很反感前期的男主！以前是小件貨，現在是大件貨，又裝又劍！欺騙女主的感情！】

 

遲妄突然嗤笑一聲，彎腰撿起地上的創口貼攥在手心裡，目光狠厲地盯著宋逾白緊攥著我的那隻手。

 

他的手指動了動，手背的青筋緊繃，卻一言不發地走了。

 

【校霸又開始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女主了，連一句話都不敢反駁，生怕被女主嫌棄。】

 

【煩S男主了，他就是一個偽君子！天天在乖寶面前貶低男配！】

 

【女主是男主的，自卑小狗是大家的！】

 

想起遲妄臨走時受傷的表情，我莫名難受，猛地甩開了宋逾白，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憤怒。

 

「你口中……不三不四的人，昨天還救了你！」

 

宋逾白錯愕地看著我，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和他說話。

 

他的語氣失望至極。

 

「程溪，你本來就結巴，現在還跟那種人混在一起不學好，你真是沒救了！」

 

我卻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轉頭追上了遲妄。

 

他躲在轉角的地方呆呆地盯著手中桃子圖案的創口貼。

 

半晌後，他把那枚創口貼湊近了唇邊，印下了虔誠的一個吻……

 

我腦中好像有一根弦突然嗡的一聲斷了。

 

7

 

「遲妄……」

 

我的嗓音還帶著未餘的哭腔。

 

他迅速把手中的東西收緊，聲音沙啞。

 

「有事？」

 

我掰開他緊握的拳頭，小小的創口貼平整完好地躺在他的大掌中。

 

我想把那枚創口貼拿起來，他卻飛快地收回了手，表情有些不自在。

 

「不是說要給我嗎？」

 

彈幕笑了。

 

【遲妄：給了我就不能要回去了！】

 

【嗚嗚嗚他真的超愛，一枚創口貼都舍不得！】

 

【我宣布我要跳坑了，現在我站乖寶和校霸！傻逼男主什麼的滾一邊去吧！】

 

我指了指他被擦傷的側臉，有些緊張。

 

「我……給你貼上好嗎？」

 

遲妄的眼睛亮了亮，乖順地把手掌伸到我面前。

 

【啊啊啊啊！好！好極了！】

 

【乖寶你又香又軟，我替校霸答應了！（流口水！）】

 

遲妄個子很高，我隻堪堪到他的下巴。

 

我抬眼隻見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瞬間不好意思道。

 

「你……低頭。」

 

下一瞬，他的氣息猛然侵襲我。

 

溫涼的唇似乎擦過了我側臉，我立刻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臉有些紅。

 

結結巴巴道：「不用靠那麼……近的。」

 

這個姿勢好像我整個人被他擁入了懷裡，可他的雙手明明規規矩矩地放著。

 

彈幕滿屏的粉紅泡泡。

 

【啊啊啊啊！我真的要磕瘋了！兩個人的耳朵都好紅！】

 

【誰懂這個身高差！我真的要瘋了！】

 

【他倆能不能當場打個啵啊！我真的很想看！】

 

8

 

我正準備踮起腳把撕開的創口貼往遲妄的臉上貼。

 

「你們在幹什麼？！」

 

我被嚇得猛地回頭。

 

學生會主席紀娅雙手交在胸前，一副被惡心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