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晃眼三百年過去。

 

人間還是那個人間，隻是門派更新迭代，青玄派早已成為史書上的寥寥數筆。

 

但傳說仍在繼續。

 

「要說這修真界最大的奇事，乃是三百年前，古龍仙從小小的蛇妖，一路化龍成仙，統一了修真界，從此打破了人妖兩族對立的局面，讓雙方和睦共處。若是沒有他，你們怕不是聽不到老夫我在這邊說書咯。」

 

臺上是隻公雞精，扯著一把嗓子老神在在地說著書。

 

臺下有不少妖族幼崽，好奇地扒拉著他，讓他再多說些。

 

「先生先生，那古龍仙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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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雞精一抹胡子，頭昂得高高的，「都已經化龍成仙了，自然是登上那九重天了！」

 

「你們是不知道，傳聞古龍仙登天那日，天邊泛起九重金光，天上仿佛破開了一個口子，層層卷出九重雲。那古龍仙吶，衣袂無風自飄，竟是一步一步登上了那九重天！」

 

我在底下嗑瓜子聽得津津有味，古韻清最終還是化龍成仙，成了九重天上新一任天尊。

 

不知道林森泉怎麼樣了，是否也跟劇情裡一樣，和古韻清攜手成為最佳眷侶呢？

 

完成任務後，再次醒來已經過去了一百年。

 

我對現實世界毫無留戀，當初早早就和系統約定好了獎勵內容，要換個身份，繼續在這修真界逍遙。

 

醒來後，身體還是那個身體，甚至作為完成任務的獎勵，系統給了我元嬰期的實力。

 

隻是……我看著身邊的兩隻小兔子陷入了沉思。

 

好家伙，夢中分娩，無痛當媽？

 

但是從氣息上來看，這確實是我和古韻清的孩子。

 

原本愉快的養老生活，變成了苦逼帶娃人生，一帶就是兩百年。

 

幸好倆孩子除了老愛亂跑外，還算聽話。

 

也不打擾我遊山玩水各種勾搭小白臉。

 

我把這個世界全部轉悠了一遍，最後回到了青玄派舊址附近的這座小城。

 

倆孩子聽夠了公雞精說的書，又過來扯著我的袖子要走。

 

「娘親，娘親，我們下面去哪裡玩？」

 

不知道是不是繼承了古韻清的強大天賦，兩個孩子才修煉兩百年就有了人類十歲小孩的身形。

 

頭上的白色兔耳一彈一彈，他們也不稀罕收回去。

 

我一把抱起兩個小崽子，捏了個訣就飛升上空。

 

「接下來啊……去娘親原本住的地方看看。」

 

來都來了，那就想去看看，我三百年前的兔子洞。

 

不知道有沒有被炸平——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與記憶中別無二致的洞口，有點不敢確認了。

 

這真的是我的兔子洞？沒有炸平也沒有被別的妖怪佔領？

 

「娘親！娘親！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嗎？好簡陋哦。」

 

妹妹已經先我一步跑進了洞裡，圍著那僅有的一張床和一套桌椅打轉。

 

我的手撫過桌面，上面隻有一層薄薄的積灰，看起來不久前才有人過來打掃過。

 

我頓時汗毛直立。

 

誰會來這裡打掃？誰還保留著這個兔子洞原本的擺設？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的大腦還沒轉過來，背後就貼上一具高大的身體。

 

以前隻有在床上到達極樂之巔才會泄露出幾聲呻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輕歌，抓到你了。」

 

10

 

古韻清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把我們三隻兔妖都帶到了九重天之上。

 

從雲榻上醒來，我還有點不真實感。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撩開層層軟帳，露出了床邊人的臉。

 

古韻清還是那副清風霽月的模樣，一點都沒有改變。

 

隻是他身上再無妖氣，一身天尊的華麗服飾更顯尊貴。

 

他明明在笑，我卻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危機。

 

下意識就要跑。

 

結果還沒邁出去第一步，就連人帶被，被狠狠壓到了雲榻最裡面。

 

「師……師尊……」

 

那一刻，我承認我真的慌了。

 

畢竟元嬰期在真正的仙人面前不值一提。

 

任務完成時，系統就跟我解除了綁定，也就是說我現在背後空無一人。

 

「還記得吾是你師尊，嗯？」

 

「師尊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唔！」

 

古韻清顯然沒有那個耐心聽我廢話，掰過我的下巴就狠狠吻了下來。

 

我艹，這麼直接？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臉上，我一時不知道這到底是高高在上的九重天，還是我那破爛不堪的兔子洞。

 

一切好像都沒變，一切好像又都變了。

 

但是古韻清，為什麼要保留著我的兔子洞，甚至費盡心機把我抓回來？

 

難道他……

 

【因為古韻清對宿主的偏執度已經達到了 100%。】

 

許久不見的冰冷機械音在我腦海中響起，把我嚇得一哆嗦。

 

古韻清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走神，吻得更狠更兇。

 

指尖輕輕一挑，腰帶直接斷裂，衣裳瞬間滑落。

 

我顧不得跟古韻清過招，連忙問系統，【偏執度是什麼？你不是說好隻要黑化值 100% 完成任務就可以了嗎？】

 

系統十分無情地回答：【宿主在完成任務後過早昏迷，沒有聽見本系統解綁前留下的話。】

 

【黑化值滿了 100% 後，繼續黑化就會造成溢出，一旦溢出就會變成偏執度，而宿主選擇用S遁這種方式完成任務，直接讓主角古韻清的偏執對象變成了你。】

 

我慌了，努力去推古韻清，瘋狂向系統求救。

 

【那現在怎麼辦！我隻想享受生活，不想跟瘋批糾纏啊！】

 

系統的聲音似乎越來越遠，【宿主已和本系統解除契約，任務完成的獎勵也已發放，本系統本著人道主義原則，特意回來提醒你一下，放心，他不會S你。】

 

【宿主，為了繼續享受美好生活，請你努力降低男主的偏執度。】

 

【祝你好運，再見。】

 

啊？？

 

我呆了。

 

也就是說，我要跟古韻清糾纏一輩子？

 

11

 

古韻清日日把我囚禁在榻上雙修。

 

來到九重天上快一個月了，我甚至連孩子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我撇頭躲開他的吻，一口咬在他的鎖骨上。

 

「我的孩子呢，你把他們弄哪兒去了？」

 

古韻清的大手不斷在我身上煽風點火，掐著腰肢觸碰到那倆小小的敏感腰窩，狠狠摁了下去。

 

我頓時就說不出話了，雙手無力攀附在他肩膀上，努力讓自己不要滑下去。

 

「孩子？」

 

古韻清低低地笑了，「你和誰生的孩子？」

 

「兩個孩子都繼承了你的兔妖血統，他們的父親很弱？要不然怎麼會一點特徵都沒有遺傳到。」

 

「塗輕歌，你三百年前口口聲聲說仰慕我，還與我雙修了一個月，結果就是拋下我去跟別人生孩子？」

 

嘴上說著孩子的「父親」弱，那腰是越挺越有勁。

 

我都快被他撞散了。狠狠掐著他手臂上的肌肉，努力用破碎的聲音組成一句話。

 

「你沒……發現孩子的年紀正好是三百歲嗎？！」

 

「古韻清，你明明應該是心懷大愛的天尊，和伴侶一同……啊！」

 

身上的男人掐住我的腰猛地把我扶了起來。

 

讓我面對面坐在他懷裡。

 

這個姿勢在兔子洞的床榻上我用過幾次，但是古韻清真的太大了。

 

我吃不下。

 

原本已經到頭，卻因為軀體的重量，猛地又往前進了一段。

 

我不知道，前方竟然還有路可供它探索。

 

古韻清咬著我的耳垂，低聲問我：「為什麼我就一定要像書裡那樣，做道德高尚的仙君？」

 

我渾身一顫。

 

他難道也覺醒自己的意識了？

 

「明明是你先把我從仙變成妖的，你要負責。」

 

我再次被扯入欲望的漩渦，掙扎不能。

 

負責。

 

這個詞我多久沒有聽到過了。

 

我猛然想起穿越之前的事。

 

那會我對什麼事情都不上心，深陷情感旋渦一心隻想墮落。

 

所以系統找到我，問我要不要去完成一個惡毒女配的任務時，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好啊，隻是玩玩而已嘛。」

 

反正我又不會S，無論是看著別人掏出真心，還是收割他們對我的愛情，我都無所謂。

 

我以為古韻清也是我人生中的過客。

 

但是沒想到, 他對我的執念如此強烈, 強到扭曲了整個世界的後續進程。

 

這一次，好像是我輸了。

 

12

 

古韻清帶著我去了宮殿的底下。

 

在那裡，我見到了被古韻清鎖起來的林森泉。

 

下半身浸入極寒的冰水中，雙臂被鎖鏈吊起, 每一個時辰就要遭受一次溺水之刑。

 

幾百年下來, 林森泉被折磨得沒了人形。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古韻清竟然對林森泉下這麼重的手。

 

「因為她S了你。」

 

身邊的男人把大氅給我披上，理了理我鬢邊的頭發。

 

「但是我窮盡黃泉碧落都沒有找到你的身影, 閻王的生S簿上也沒有你的名字。」

 

「找不到你，我就隻能折磨她。」

 

古韻清瘋得徹底。

 

林森泉還保留著殘存的意識, 衝著古韻清破口大罵。

 

「斬妖除魔是你教給我們的, 結果你自己卻是隻蛇妖，哈……」

 

「嘴上說什麼要人妖共處，實際上你就是後悔當時讓塗輕歌S了！什麼大義大愛, 這一切不過是你偏袒塗輕歌的借口！」

 

「還為了塗輕歌這隻兔妖，屠了青玄派滿門, 古韻清，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妖孽呃——」

 

古韻清一抬手，就廢了她的喉嚨。

 

然後輕輕捂住了我的耳朵。

 

「別聽, 小心汙了你的耳朵。」

 

我抬頭看他。

 

昏暗的光線中，他明明是笑著的, 我卻有些看不真切。

 

走出地牢的那一刻, 兩隻雪白的兔子努力向我蹦來。

 

身後的仙娥在後面追，氣喘籲籲。

 

雙胞胎躲進我的懷裡, 衝著仙娥還有古韻清龇牙咧嘴。

 

他們修為被封，不能變成人形, 但可以口吐人言。

 

「娘親娘親娘親, 就是這個大壞蛋，不讓我們見你！」

 

「就是，他肯定在欺負娘親, 娘親我們來保護你！」

 

我摸了摸鼻子, 還真欺負了, 在床上整整欺負了一個月。

 

古韻清的臉淡了下來，伸手拎過左邊哥哥的脖子, 丟給了仙娥。

 

「不是說照顧好, 別讓他們跑出來嗎？」

 

「是……是……」

 

我抱緊了懷中的妹妹，一臉警惕地看他。

 

「天S的, 這是我孩子, 你幹嘛搶我孩子？」

 

「礙事。」

 

「……」

 

妹妹探出頭去, 一口咬在古韻清手上。

 

結果連個牙印都沒留下。

 

古韻清再次伸手要拎妹妹的後頸皮，被我狠狠警告。

 

「雖然我答應你要留下來了, 但條件是孩子必須養在我身邊。」

 

有那一瞬間，我看見古韻清的黑眸中醞釀起了金色的風暴。

 

他握住我的手, 放在唇邊親吻。

 

「為什麼？你不能隻看著我一個人嗎？」

 

「我給你的愛，還不夠嗎？」

 

我後背發涼。

 

古韻清看我時, 像極了虔誠的瘋子。

 

他輕柔地包住我抱著妹妹的手，在我唇上輕吻。

 

「既然你是隻渴求愛的妖魔，那我就是隻有愛的瘋子。」

 

「我會陪你到天涯海角, 不S不滅。」

 

我這才發現，似乎不是我能不能走的問題。

 

是這個男人，早就在我身邊布下了天羅地網。

 

永生永世都不會放過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