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為合歡宗第一妖女，卻最守貞潔。

 

師妹將魅魔妖王丟我床上，我坐懷不亂。

 

師尊在寒潭衣衫半解，我不解風情。

 

「你知不知道，合歡宗大師姐是個完璧之身，說出去很丟人！」

 

面對恨鐵不成鋼的師妹，我羞怯一笑：「村口二牛哥讓我等他。」

 

七百年後，我終於等到了二牛。

 

他搖身一變，成了冷冰冰的無情道宗掌門人。

 

卻不是來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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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劍將師妹斬成兩半，屠S我全宗。

 

朝思暮想的男人白衣染血，利刃溫柔地抵上我脖頸：「邊月，助我飛升。」

 

1

 

小師妹替我擋劍S了。

 

傅寒聲踩著她屍身，準備抹我脖子那一刻，我自爆了元嬰。

 

鮮血炸開的煙花迷了眼。

 

我來不及喊疼。

 

用最後一絲靈力，抓起小師妹正消散的殘魂，撕開瞬移符。

 

可元嬰期的我遠不是渡劫期傅寒聲的對手。

 

眼看利劍朝我揮來，小師弟擋在了我身前。

 

「休傷我師姐！」

 

白光閃過，不過十三歲的少年身首分離。

 

傅寒聲望著我消失的方向，不緊不慢地擦拭著劍刃上的鮮血。

 

灰色瞳孔上還印著我猙獰的臉。

 

沒有絲毫情緒。

 

似乎他沒有S人，隻是踩S了一隻渺小的螞蟻。

 

我不明白，為什麼從前那個同我說話都會紅臉的二牛，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我隻知道，他為了S我證道，屠S了合歡宗二百七十三名弟子！

 

「你該S在今天。」

 

男人冰冷的聲音如同魔咒在耳邊回響。

 

「滾！」

 

我咬牙揮退腦中幻象，將小師妹神魂附在養魂木上。

 

元嬰自爆後我成了廢人。

 

隻能拖著千瘡百孔的身體，在山澗玩命狂奔。

 

「阿螢別怕，師姐會找到重塑肉身的辦法，沒事的，沒事的……」

 

我不斷出聲，想要滿螢多堅持一會兒。

 

可聲音說到最後卻越來越低，越來越沒有底氣。

 

滿螢的神魂碎得太厲害，根本無法重塑。

 

我不過是自欺欺人。

 

心口傳來一陣劇痛，我脫力地摔在碎石堆裡。

 

鮮血滾滾湧出。

 

淚與血融交融。

 

身體刀割似的疼，也無法掩蓋心中的洶湧的痛楚。

 

「阿螢，是我害了你們！」

 

明明我答應過師尊，會在他歷練時守好合歡宗。

 

明明師弟師妹們今早還在同我學劍，抱怨新教的劍法難度太高。

 

……

 

若我從未認識傅寒聲，師弟師妹們不會S。

 

若我不為他守身，潛心修習合歡功法，或許尚且有一戰之力。

 

都是我的錯！

 

「阿螢，對不起！」

 

我伏在地上哭號著，雙拳一下下錘著碎石。

 

試圖用身體的疼，來抑制內心的痛苦，可一切都是徒勞。

 

我無法讓時間回溯，也做不到讓他們復生。

 

「師姐，不是你的錯，是劇情！」

 

滿螢也哭著，用愈發透明的身體環抱著我。

 

聽到劇情二字，我的腦中突然閃過一道白光。

 

無數畫面灌入識海。

 

畫面中出現的還是今天。

 

不過這一次，我沒有自爆元嬰。

 

而是看著同門屍體，滿足地S在傅寒聲懷裡。

 

2

 

原來，我隻是話本子裡為男主傅寒聲鋪路的女配而已。

 

傅寒聲無情無愛，飛升三次都以失敗告終。

 

第四次，他終於明白，性惡無情者不得飛升。

 

於是封印記憶，兵解自身重新投胎。

 

還尋了我作為他無情道的標記。

 

那些我以為的美好回憶，全都是他兵解之前設定好的劇情。

 

他從不愛我。

 

往日的種種承諾，不過是想要蒙騙天道而已！

 

正道魁首和合歡宗妖女的故事在坊間大受歡迎。

 

可主角不能真有一個不幹淨的女人。

 

於是劇情強行讓我為傅寒聲守身如玉。

 

但凡我生出不愛的心思，腦子裡就會有聲音引導我回到主線。

 

最後傅寒聲通過標記S我證道。

 

我咽氣時，天劫如約而至。

 

傅寒聲無情道法大成，成為飛升上界第一人。

 

無情道宗也成了尋仙大陸第一宗。

 

讀話本的人看到最後，隻是感慨兩聲：「男主無情還能得一妖女心，當真是大造化。」

 

他們全然看不見傅寒聲造下的S孽。

 

看不見我合歡宗無辜S去的二百七十三名弟子！

 

多可笑啊！

 

血腥氣自口腔蔓延開來。

 

我握緊鎮魂木，無聲喘息著。

 

透明到幾乎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的手撫上了我的臉頰。

 

「師姐，我沒能逃出劇情，但你可以。」

 

滿螢虛弱的聲音將我喚醒。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已經進入了走火入魔的前兆。

 

我壓下心中躁動，凝神去看滿螢。

 

隻見她的身體逐漸化作星星點點，即將消散！

 

我伸手去抓，星光從指縫逃出，隻帶起一片螢火，隱匿在天地。

 

「阿螢！阿螢！你快回鎮魂木！」

 

我撕心裂肺哭喊著，試圖將星光攬入懷中。

 

她搖了搖頭，坦然一笑，平靜地接受了S亡。

 

「師姐，沒用的。」

 

「我的師姐最最厲害，一定要好好享受劇情外的世界。」

 

「男人又不是隻有傅寒聲，我的師姐想睡誰睡誰，睡不滿一百八十個，就別叫我師妹啦。」

 

她的聲音愈來愈小，連最後一點星光都從懷中溜走。

 

每一粒星子裡，都有一張滿螢嬌蠻的臉。

 

她指著我恨鐵不成鋼地說：

 

「師姐，男人如衣服，他們不過是我們提升功法的道具而已！你是先天水靈根，修習合歡功法肯定能成為飛升第一人！」

 

她將魅魔妖王丟在我床上，賊兮兮地看著我：

 

「師姐，這可是我從異域搞回來的好東西，就試試嘛～」

 

她撲進我懷裡，鼻尖蹭著我下颌：

 

「這些髒男人，沒一個能配上我全世界最好的師姐！」

 

眼淚不受控制地翻湧而出，落在鎮魂木上，浸出一大片深色水漬。

 

我的滿螢。

 

全世界最好滿螢。

 

我害S了她。

 

嘴裡溢出一股股血沫，順著唇角流下，暈染了胸前白襟。

 

掛在胸前的玉佩沾染了血液隱隱發燙。

 

我面無表情地扯下。

 

玉佩正面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邊字，背面單一個傅，還刻著一頭可笑的牛犢。

 

「阿月，這是暖玉，正面是你的名字，背面是我的名字。」

 

「日後你若感知到暖玉的溫度，便知道是我在掛念你。」

 

「阿月，一定要等我。」

 

我抿著唇，將玉佩狠狠摔在碎石堆裡。

 

頓時將回憶中眼眶通紅的傅寒聲砸得四分五裂。

 

傅寒聲。

 

我要你為我合歡宗二百七十三名弟子贖罪！

 

3

 

殘破的身體到底支撐不住了。

 

我徹底暈S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臉上有毛茸茸的觸感，定是滿螢又在胡鬧。

 

我睜不開眼睛，隻能抓住細長的毛茸茸撸了一把：「阿螢，昨日功課溫習了嗎？」

 

半晌，無人回應。

 

我這才想起阿螢已經S了。

 

那如今身邊的人是誰！

 

我拼盡全力從夢魘中掙脫。

 

猛地轉頭，隻見銀發紅眸的少年小獸似的跪伏在我身邊。

 

他渾身被紅繩束縛。

 

唯一能動的隻有從股後延伸出的尾巴。

 

尾巴頂端的紅色尖角，撩撥似的從手背上劃過。

 

我徹底從夢魘中驚醒。

 

「還看？小爺我要被餓S了！」

 

少年瞪著我，氣急敗壞地說：「當初嫌棄我，不肯和我睡覺就算了！居然還把自己搞得這般狼狽！壞女人！」

 

說著他愈發生氣，尾巴發泄似的，不停在我手上拍打。

 

不疼不痒。

 

竟然是珈藍。

 

我怔怔地看著少年姣好的面容。

 

終於想起了當初引誘我三次不成，被我不耐煩關進靈寵袋裡的魅魔。

 

「你為何沒走。」

 

區區靈寵袋怎麼可能困得住他？

 

聞言珈藍咬牙切齒：「還不是你那個該S的師尊！給你的繩子竟是天階靈器，除了你沒人能解開！」

 

我頓時明悟。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被靈器限制了能力。

 

若不是我靈力盡失，他恐怕要在靈寵袋裡困一輩子。

 

當初繩索是師尊給我的，要我將珈藍捆住丟出去。

 

我也沒想到會害他至此。

 

「抱歉。」

 

我掙扎起身，想替他解開繩子。

 

可下一秒，鮮血又從喉間湧了上來。

 

「別動！你身體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珈藍跪在地上蹭了過來。

 

趁我沒注意時，紅舌卷上了我暴露在外的傷口。

 

我心中大駭：「你！」

 

溫熱舔過，傷口處一陣酥麻。

 

患處竟逐漸開始愈合。

 

珈藍抬頭，牽起一縷銀絲。

 

他眼尾泛紅，漂亮的貓眼幾乎要凝出水來：

 

「還想逞強，五髒俱碎了，你這般去復仇，不是給傅寒聲送菜麼。」

 

少年的尾巴將我纏得愈來愈緊，沙啞的嗓音裡盡是引誘：

 

「我有辦法治療內傷，還能讓你重新修煉，要……試試嗎？」

 

4

 

魅魔獨有的能力，情感榨取。

 

能將對方對你的愛欲，轉化為自身修為。

 

凡人也能共享能力。

 

前提是……

 

與他雙修。

 

對我，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但——

 

「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記得滿螢說過，魅魔一生可擁有無數伴侶。

 

和人類共享能力後，便籤訂了契約，此後生S同命。

 

變相認主的行為，誰會心甘情願呢？

 

珈藍梗著脖子，別扭地轉過頭去：

 

「小爺就是餓了！不會以為小爺對你有意思吧？如果你真想把我餓S，當我沒說！」

 

少年的表演拙劣。

 

百年前掩藏不住眼中愛意，如今亦是。

 

我定定地看著他，腦中閃過的全是師弟師妹們痛苦掙扎的臉。

 

我知道這對珈藍不公，可我此刻需要他幫忙擺脫困境。

 

抱歉。

 

我解開少年身上束縛的紅繩。

 

在他難以置信的目光下軟下陣來：「珈藍，忙我。」

 

不知多久，小舟遭到狂風暴雨侵襲。

 

合歡功法運轉一個大周天，一枚紅色的烙印代替破碎的元嬰在丹田顯現。

 

少年紅著臉，將腦袋埋在我脖頸間，悶悶道：「契約成了。」

 

靈力回籠，繞著烙印盤旋在經脈間，境界開始提升。

 

煉氣，築基，金丹，元嬰——

 

化神。

 

傷勢快速復原。

 

在共享珈藍修為的同時，從前我碰也不碰的合歡功法運轉至了第三階。

 

然而比起渡劫期的傅寒聲，差距還是太大。

 

我需要更強才行。

 

珈藍將我纏繞在懷中：

 

「從此往後我便是你的靈力容器，記得定期投喂，別把小爺餓S了，可不許在別的妖族面前對我擺主人的譜。」

 

「還有......對我好點。」

 

靈力容器？

 

我沒太聽清後面的話。

 

突然心有所感，將靈力抽取出來灌入珈藍身體。

 

「哈——」

 

少年輕喘一聲，蜷縮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