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完美的人，憑什麼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過幸好，你眼瞎，隻一心一意，喜歡顧長卿那個男人。”

 

葉绾绾譏諷地大笑。

 

下一秒，她就尖銳地哀嚎起來。

 

站在她旁邊的陸塵霄面無表情，挪開了扣在她身上方印。

 

直到激烈的疼痛減弱，葉绾绾驚恐地看向陸塵霄。

 

“陸塵霄？！你怎麼會在這裡！”

 

陸塵霄隻是抬了抬手，她就嚇得不斷瑟縮，嘴裡嘀咕著：“S了我，S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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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轉頭，她看向慕瑤，發出絕望的笑聲。

 

“慕瑤，你完了！沒了顧長卿，你竟找了個比魔族更恐怖的男人！”

 

她話音剛落，頓時沒了氣息。

 

第25章

 

陸塵霄收回手時，看向慕瑤有些閃躲。

 

他不想在慕瑤面前，展現如此凌厲的一面。

 

縱然慕瑤早晚會知道他的名聲，但他還是想晚一些才好。

 

“瑤瑤，你別怕我。”

 

他站起身，抹去臉上的血痕。

 

慕瑤扔給他一方帕子。

 

“你S她幹什麼，師尊沒S她，定然是要活的。”

 

她嗔怪的模樣，陸塵霄反而放松下來：“魔族生命力很強，隻是暫時昏迷。”

 

“那就好，她能跑到山下，青雲宗隻怕亂了，陪我回趟宗門吧，辛苦你了。”慕瑤說道。

 

兩人一同回了青雲宗。

 

青雲宗上，哪還有平日的碧花綠草，無數魔物在空中肆意飛行。

 

“慕瑤師姐回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宗門眾人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不斷聚攏在慕瑤身側。

 

慕瑤開了宗門內的小陣法，不過片刻，就控制住了魔物的攻擊。

 

“師父他們呢？”

 

穩定了局勢，慕瑤的神識在宗門內掃了一圈，卻沒找到洛鳴鴻等人。

 

那些小弟子正在收拾殘局，聞言回道：“師父和長老去追擊大魔物了，本來是把宗門留給長卿師兄看守，可長卿師兄一聽關押的魔女跑了，就慌了神，帶著人衝下山去了。”

 

山上能鎮守的人不在，才被這些小魔物侵擾。

 

慕瑤臉色沉了沉。

 

她知道顧長卿或許是去找她了，可至整個宗門於不顧，不該是他這個大師兄所為。

 

“用我幫忙嗎？”陸塵霄問道。

 

“不用，我安排人去找。”

 

慕瑤安頓好整個宗門，洛鳴鴻等人，也處置了魔物歸來。

 

隻此一役，能護此界幾十年安寧。

 

所有人同陸塵霄一一見禮。

 

慕瑤這才知道陸塵霄的名號，他竟就是那位手段狠辣，被戲稱為‘魔愁’的後起之星。

 

據說他的手段，連魔族之人，都自愧不如。

 

陸塵霄卻心驚膽戰，每被誇一聲，總要回頭悄悄看慕瑤一眼，生怕被她嫌棄。

 

這一幕幕，都落在洛鳴鴻夫婦眼中。

 

“小瑤瑤師娘跟你說，這個男人可以，他眼裡心裡都是你。”師娘把慕瑤拉到一邊，小聲說道。

 

慕瑤臉色悄悄一紅，嬌嗔了一聲：“師娘。”

 

那邊陸塵霄奉上了無數珍寶，哄得洛鳴鴻見牙不見臉。

 

“師父，身為晚輩，我應該侍奉左右才是，隻是我跟瑤瑤剛剛定下關系，想去祭奠一下伯父伯母。”

 

陸塵霄有禮有節，洛鳴鴻更是沒有為難，隻是以慕瑤娘家的身份，給了一份回禮，又給了一份禮物，當做慕瑤的嫁妝。

 

慕瑤被調侃的站不住，氣鼓鼓地看了師尊一眼，拉著陸塵霄就走了。

 

她還沒說什麼呢，師尊怎麼就給她嫁出去了。

 

留仙殿內，慕瑤點香叩頭，又去給旁邊點燃了一炷香，那裡埋著小九的皮毛，一個小小的貓形墓碑，惟妙惟肖，好似小九還活著一般。

 

她上好了香，強忍住淚水，若是她當時能在快一些，或許小九就不會S了。

 

還不等她眼淚落下來，就聽見旁邊，陸塵霄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

 

他嘴裡小聲嘀咕著，慕瑤雖然沒聽見，卻看見了他的唇形，好似什麼，絕不辜負。

 

顧長卿被人帶回來時，已是深夜。

 

他中了魔族全套，若不是去尋他的師弟，帶了本門法寶，他連活著回來的機會都沒有。

 

洛鳴鴻給了他靈藥，並未見他。

 

宗門內所有人都知道，顧長卿算是廢了。

 

但這天晚上，顧長卿並未求見師尊，而是敲響了慕瑤的門。

 

第26章

 

看著顧長卿滿頭白發，慕瑤眼中情緒復雜。

 

“瑤瑤，能讓我進去看一眼嗎？”

 

慕瑤讓開了門口。

 

這次結界沒在護著院子，消失在顧長卿眼前。

 

可他進到屋內，早已物似人非。

 

曾經他留下的痕跡，已經全部消失，連掛在牆上的長琴，都是陸塵霄拿來的。

 

陸塵霄臥在慕瑤的榻上，見顧長卿進來，給他倒了一盞茶水。

 

“陸塵霄兄，我跟慕瑤有三日之約，今天是第二天，能不能讓她陪我走走？”

 

顧長卿已經明白，慕瑤不會跟他在一起了。

 

可他還是忍不住羨慕陸塵霄，羨慕他能留在慕瑤身邊。

 

“慕瑤的一切選擇，我都支持她。”陸塵霄說道。

 

顧長卿抿著唇，他知道他哪裡比不過陸塵霄了，無論幾時，陸塵霄放在第一位的，永遠是慕瑤。

 

說好了三日約定，慕瑤並沒有拒絕他。

 

這一晚，兩人在宗門內，走遍了曾看過的風景，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直到天色放亮，顧長卿才指了指神樹的方向。

 

“瑤瑤，你能在陪我去看看嗎？”

 

慕瑤仰頭，看向那棵千年不變的神樹，她點了點頭。

 

前往神樹的階梯很長。

 

一路上，顧長卿跟她講述著大婚那日的事。

 

“我捕捉了很多紅蝶，那天它們漫天飛舞，很好看，其實大婚前那些日子，我不是不見你，更沒有跟葉绾绾在一起，這些紅蝶不太好捉，但我想讓你看見它們。”

 

“隻可惜，你還是沒看見，瑤瑤，我把它們記錄在留影石內，你若是想看，可以打開看看。”

 

顧長卿指著粉霧樹，跟她形容那日是多麼多麼的好看。

 

慕瑤並未接過留影石。

 

遲來的景色，遲來的深情，本就失去了意義，即便再看，也早就失去了當時的色彩。

 

顧長卿咳嗽一聲，不由自嘲：“我該知道，你是不會看的，隻是……隻是，我還有那麼一點希望。”

 

就如同他祈求的這三日，他還有那麼一點點希望。

 

從粉霧樹走過，前面是懸空的階梯，把每一步都變得無比神聖。

 

顧長卿並沒有說，他那日在這長階上，跑得多麼狼狽。

 

可他如今修為連那日也不如，隻是走到一半，就累了一身汗。

 

慕瑤鎖起眉頭：“顧師兄，我們站在這裡看也一樣。”

 

顧長卿下意識想要拒絕，可他突然發現，站在這裡，和站在神樹下，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反正，今日不是他的大婚。

 

而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娶到慕瑤了。

 

緩了一會，他還是堅持爬到了神樹下。

 

兩人爬到神樹下時，太陽正好從後面升起，與大婚那日的景色，別無二致。

 

顧長卿眯眼看著太陽。

 

“瑤瑤，第三天了，你能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嗎？”

 

“你還愛我嗎？”

 

“顧長卿，我不愛你了，希望你能準守諾言。”

 

慕瑤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清楚。

 

第27章

 

顧長卿並未看像慕瑤，就好像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了一樣。

 

直到慕瑤離開，他才看向慕瑤離開的方向，一滴眼淚不期而落。

 

從神樹那一步步走下來。

 

慕瑤被攬住了腰，陸塵霄的氣息，讓她完完全全包裹在內。

 

“瑤瑤，我等得很辛苦。”

 

陸塵霄緊緊抱著慕瑤。

 

慕瑤被他抱得渾身一軟，悄悄踩了他一腳。

 

“我還以為，你那麼平靜，不會吃醋呢。”

 

妻子跟別的男人出去一個晚上，他都要把自己扔到醋缸裡淹S了，但尊重才是愛的前提。

 

“瑤瑤，我們能走了嗎？等祭拜了我爹娘，我在陪你回來，我們辦一場最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夫人，好不好？”

 

陸塵霄恨不得把慕瑤嵌在骨血裡，可話出口，他又反悔了。

 

他不想把慕瑤給別人看，這樣好的慕瑤，他隻想偷偷藏起來，隻屬於他自己。

 

這種霸道的佔有欲，讓慕瑤又好氣又好笑。

 

他們在青雲宗一連住了五六日，洛鳴鴻日日帶著陸塵霄出門炫耀。

 

最後還是慕瑤受不了，拉著陸塵霄跑了。

 

離開的那日，青雲宗派人壓了很多禮物，說是給慕瑤的嫁妝。

 

看著一車車珍奇異寶，慕瑤含在眼中的淚水努力咽下，這是師父師娘怕她在外受欺負，給她撐腰的。

 

最後一車禮品放在船上。

 

顧長卿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幾日不見，他恢復了一些氣色，配上一頭白發，還是吸引了不少女孩的目光。

 

“瑤瑤，你能不能在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你真的不在愛我了嗎？”

 

“從你帶回葉绾绾那日，就該知道我再也不會愛你。”

 

“顧長卿，你愛我，從來與我無關。”

 

“你愛的是失去後的慕瑤，如果我一直在你身邊，你還會這樣愛我嗎？”

 

慕瑤回答了顧長卿的話，轉身進入船內。

 

隨著大船離開。

 

顧長卿站在岸上久久眺望，耳中不斷回放著慕瑤的那句話。

 

顧長卿，你愛我，從來與我無關。

 

如果慕瑤一直在他身邊，即便大婚之後，他再不見葉绾绾，隨著日月蹉跎，也會有更多個葉绾绾出現。

 

就如他給過慕瑤很多禮物，但從未注意過慕瑤的喜好。

 

他會從最開始的愧疚，到最後的理直氣壯。

 

所以，他愛慕瑤，從來與慕瑤無關。

 

隻是他永遠想握住流逝的東西，永遠不知珍惜眼前人。

 

“長卿師兄！”

 

周圍人驚呼著，卻無人扶住顧長卿。

 

他胸前染了一片鮮紅，那雙眸子遙遙望著慕瑤離開的方向。

 

碧波之上。

 

慕瑤迎著風，陽光落下一片金黃。

 

“你那天，在我爹娘墓前，跟他們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陸塵霄俯下身，拿著慕瑤纖白的手，撫摸著他耳後發燙的印記。

 

他給自己下了一個禁咒，至於是什麼，他想用一輩子，來告訴慕瑤。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