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煙花不斷，電視裡春晚倒計時的聲音其樂融融。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如果池爸池媽不突然將話題轉到我和池清的婚事的話。

 

「暮暮，你和池清這婚事啊，我們是不是有空見見你父母，商議一下日期？」

 

池清突然嗷一嗓子叫了出來。

 

宋之遠臉上堆著假笑。

 

兩人桌底下的小動作怎麼可能瞞得住我的火眼金睛。

 

不逼池清一把，他永遠不敢出櫃。

 

為了能光明正大追池澈，隻能賭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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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附和道：「我沒意見，全憑叔叔阿姨做主，過完年回去我就問我爸媽意見。」

 

「就是不知道，」我故意言語吞吐，「池清是怎麼想的。」

 

「他敢有什麼異議！他都把你帶回來了，還敢對你不負責。」

 

池爸發話了：「那我打斷他的腿！」

 

我瞄了一眼飯桌上的情況。

 

池澈埋頭吃著飯，似乎毫不在意。

 

心涼了半截。

 

池清猶猶豫豫開口：「爸媽，我覺得現在談婚論嫁還太早了。」

 

「早什麼早，人家暮暮都發話了，今年必須把婚結了。」

 

我煽風點火：「就是就是，池清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結，必須結。」

 

池清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宋之遠舉杯：「恭喜我兄弟要結婚了！

 

「我最好的朋友結婚，必須幹一個！」

 

池澈也來湊熱鬧：「哥、嫂子，我祝你們幸福！」

 

幸福你個大腦袋！

 

我真懷疑池澈到底有沒有心。

 

破罐子破摔，我挪過去挽著池清的手，依偎在他身上：「謝謝大家的祝福。」

 

池清沒有動作。

 

窗外，一個煙花炸開了。

 

池清突然站起來：「爸！媽！」

 

我眼裡冒出火光，有希望？

 

池清終於想明白了！

 

我們所有人盯著池清看。

 

他又慫了：「沒有酒了，我去給你們拿酒！」

 

我給了宋之遠一個眼神，示意他別著急。

 

「宋之遠是我男朋友！」

 

池清突然又折返回來，不管不顧地喊：「對不起，沈暮是我找來騙你們的，我是個同性戀，我喜歡男人。」

 

外面煙花又炸開了，屋裡卻格外寂靜。

 

一根針掉在地上估計我都能聽到。

 

「爸！媽！你們說句話呀，你們沒反應，我慌得很。」

 

宋之遠站起來：「對不起，叔叔阿姨，我是真心喜歡池清的！」

 

好一對苦命鴛鴦。

 

我該擺出反應？算了，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吧。

 

池爸：「我們早就看出來了。」

 

池媽：「臭小子，真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其餘四個人異口同聲：「你們什麼時候知道的？」

 

池爸：「真當我們眼瞎呢！」

 

池媽緩緩開口：「其實暮暮剛來那幾天我們就存了疑心，正式確認，是小宋來之後。」

 

我不服：「我？我感覺我演得挺好啊！」

 

池媽笑得有點肆意：「你眼睛都快長在小澈身上去了，我們很難不發現啊。」

 

這麼明顯嗎……

 

10

 

我借口離開了餐廳，池爸池媽態度已經很明朗了，剩下的事就交給宋之遠和池清了。

 

我就不摻和了。

 

我來到庭院裡呼吸新鮮空氣。

 

「嫂子好演技啊！」

 

池澈從身後走過來，站在我旁邊。

 

這不是表白的好機會！

 

「現在我不是你嫂子了，我能有機會了嗎？」

 

池澈看著我笑：「考慮考慮。」

 

不是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嘛。為什麼我都使出渾身解數了，池澈還無動於衷！

 

氣不打一處來，一點都不想理他，我轉身就走。

 

卻被拽住手腕，我抬眼看他：「怎麼？考慮清楚了。」

 

「我不鬧了，你別生氣。」

 

我甩開他的手：「你根本不知道我在生什麼氣！」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他將我擁入懷中，夜空下，我聽到他的聲音：「你根本不需要什麼機會，因為我已經很喜歡你了，沈暮。」

 

我埋在他懷裡，聲音悶悶的：「你少來，你剛剛還祝我和你哥幸福呢。」

 

「我那也是在激我哥！」

 

我抬眸看他：「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宋之遠都和我哥那樣了，我還不知道就真的是個大傻子了吧。」

 

我撇撇嘴：「你本來就是大傻子。」

 

「倒是你，用我哥女朋友身份拼命撩撥我，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因為你都寢食難安。

 

「你要怎麼賠我？」

 

「那，」我據理力爭，「我這些天也沒好受到哪裡去，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

 

「你又怎麼賠我？」

 

池澈盯著我看：「我將自己賠給你，要嗎？」

 

完蛋，心怎麼跳得那麼快，我想逃離現場。

 

池澈還拉著我的手：「你還沒回應我呢。」

 

聲音裡帶著點撒嬌。

 

我抿著唇不說話。

 

池澈這小子，一開竅，怎麼這麼會。

 

快招架不住了。

 

「害羞了？你也會害羞啊？」池澈把我攬回他懷裡，「暮暮，做我女朋友吧。」

 

他叫我暮暮耶。

 

S傷力太強，我的心快跳出來了。

 

我在他懷裡點了點頭：「好。」

 

這就成為他的女朋友了？

 

那是不是可以親了？

 

我抬眼盯著他的嘴巴看，下意識地舔了舔唇。

 

池澈眸色一暗，在我的嘴角落下一個吻。

 

我繼續盯著他看。

 

不夠，還想親。

 

池澈的聲音有些不穩：「剛在一起就這麼撩撥我？」

 

「不行嗎，男朋友？」

 

下一秒，腰被他扣緊，雙唇被他堵住，我踮著腳尖配合著他，加深這個吻。

 

又一個煙花綻放在夜空中。

 

餐廳裡，四雙在窗戶上偷瞄的眼睛無處遁形。

 

11

 

過了零點後，池爸池媽熬不住了，去睡下了。

 

宋之遠和池Ṭūₛ清兩個人依偎著上了樓。

 

誰和誰一起睡，又成了個難題。

 

池澈是絕不願意再和他們兩個一起睡。

 

但，也不能和我一間房吧！

 

太快了點吧，我無視池澈求助的眼神，逃回房間，上了鎖。

 

池澈接連發來語音：

 

「我一個人睡客廳也沒問題的，就是好冷哦。

 

「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感冒。

 

「明天還沒到來，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池澈的聲音聽起來很委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似乎去哪裡進修了，變得綠茶感十足。

 

衝動之下，我差點就想開門邀請他進來了。

 

我暗暗唾棄著自己。

 

沈暮，你就不能矜持點。

 

大腦在說不可以，手已經不受控制地發出去了。

 

【那，要不要進來睡？】

 

幾分鍾過去了還顯示輸入中……

 

終於——

 

【不要隨便考驗男人，這次我就當沒看見，下次不許這樣了。

 

【晚安，早點睡吧。】

 

不是？

 

我誠心邀請。

 

他還貞潔上了。

 

第二天，池家的親戚來做客，我半醒狀態剛下樓，一臉蒙圈地被他們拉到中間。

 

池媽一臉驕傲地介紹我：「這是我們家小澈的女朋友。」

 

「天吶！池澈終於談對象了。

 

「池澈終於開竅了。」

 

我被他們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S角地欣賞著。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妝還沒化呢！

 

還能不能給我留點形象了！

 

池媽：「我家小兒子從小到大沒對誰動心過，隻有一次，看上他哥的朋友，求著他哥要他朋友的聯系方式，結果啊，被人家姑娘拒絕了，從此就封心鎖愛這麼多年。

 

「如今這顆心呢，終於被暮暮給焐熱了。」

 

嗯？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這個朋友不會就是我吧？

 

難道，這就是我會有他微信的原因？

 

我看向池澈，想尋找答案，卻隻接收到他拋來的媚眼。

 

好不容易逃出來, 我上樓逮住池清問：「你把我微信號給過池澈？」

 

他努力回憶了一會兒, 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池澈怎麼認識我的？我以前沒見過你弟啊！」

 

「是啊，我也納悶。」

 

池清是靠不住了，記憶力還沒我好。

 

看來真相, 隻有池澈本人能解答了。

 

池澈還困在樓下, 被親戚們圍攻。

 

好不容易幫著送走了他們家一幫親戚。

 

我累得癱倒在沙發上。

 

我明明已經不用假扮池清的女朋友。

 

為什麼還這麼累。

 

池澈翻身抱住了我：Ţú⁶「我需要一點能量。」

 

我猛然想起：「我還沒問你呢，你媽媽上午說的是怎麼回事？我以前拒絕過你？」

 

池澈在我懷裡扭動，哼哼唧唧：「對呀, 當初你傷害了我一顆赤誠的心。

 

「我好不容易忘了你，你卻突然又冒出來。

 

「我好像真的是命裡帶你。」

 

「你手機聊天記錄給我看看。」

 

「那不行，這是秘密。」

 

他將我壓在沙發上，黏黏乎乎地親我。

 

我隻能投降。

 

番外：

 

後來，和池澈同居後。

 

趁著池澈洗澡, 我打開了池澈的微信, 點開了他與我的聊天框。

 

直接翻到最上面。

 

【姐姐好。】

 

【我對弟弟不感興趣，勿擾。】

 

【不能了解一下嗎？】

 

【弟弟，狗都不談。】

 

……

 

S去的記憶突然回來，那時候我在考研, 突然有個微信加我, 上來就管我叫姐姐，我沒好氣地回復了對方。

 

那個時候, 我滿腦子都隻有學習。

 

學習的關鍵時刻，誰有心思談戀愛。

 

……

 

我都幹了些什麼！

 

因為這樣一件烏龍, 我居然白白耽誤了這麼多年。

 

此時此刻, S了我自己的心都有了。

 

差一點，我就錯過了池澈。

 

池澈從浴室出來，我撲過去抱住他，還好, 老天爺給了我第二次機會。

 

池澈終究還是屬於我。

 

而我，這次, 說什麼也不會放手了。

 

池澈看了眼我手裡拿著的他手機。

 

「偷看我手機？」

 

「人家太好奇了嘛！」

 

「現在好奇心滿足了？」

 

還有一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了。

 

「你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池澈擦拭著自己的湿發，坐在了沙發上。

 

「想知道啊？」池澈一臉壞笑, 「那你要滿足我一個願望。」

 

狐疑地湊過去，他對著我耳語了一番。

 

「流氓, 你想得美！」

 

「那就算了。」

 

池澈無所謂地往沙發上一靠。

 

如今風水輪流轉，池澈不再是那個我一逗就跑的單純弟弟了，他花樣百出, 如今臉皮比我還厚！

 

我咬咬牙：「成交！」

 

池澈一臉得意, 在我的催促下, 他才開始說。

 

「疫情那幾年你和我哥經常視頻來著，我跟我哥一起被困在家裡, 天天我就坐他旁邊聽你倆聊天。」

 

「就這樣？」

 

「嗯, 就是這樣我對你產生了興趣，找我哥要了你的微信。」

 

「可是剛加上你, 就說了一句話, 你就拒絕了我。」

 

「我到現在都忘不了，你說，弟弟狗都不談。」

 

池澈一臉很受傷的表情。

 

我滑跪到他身邊：「對不起，池澈, 我真的是狗。

 

「汪。

 

「所以剛剛的交易不作數！」

 

我企圖起身溜走，卻被他抓住壓在了身下。

 

「想耍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