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唇不說話。

 

"姐姐..."顧玥突然跪下,"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別這樣。"我終於掙開楚戰,"起來。"

 

"不。"她搖頭,"這三年,我每天都在做噩夢。夢見你在軍營受苦,夢見你恨我..."

 

"我沒有恨你。"我說。

 

"你恨我也好,打我也好..."她哭得更兇了,"隻是求你,別和衡哥哥在一起..."

 

我心頭一顫。

 

"你看。"楚戰突然冷笑,"她道歉,不過是為了留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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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顧玥急切地說。

 

"夠了。"我打斷他們,"顧小姐,你起來。楚將軍,你也請回吧。"

 

"我不走。"他再次抓住我的手,"除非你說實話。"

 

"什麼實話?"

 

"說你還愛我。"他緊盯著我的眼睛,"就像三年前一樣。"

 

我閉上眼:"你知道我不能..."

 

"為什麼不能?"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因為她嗎?那你問問她,當年她是怎麼對你的!"

 

"不要說了..."顧玥捂著臉。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他繼續說,"那天在城樓上,是你指使丫鬟推她下去的,對不對?"

 

"城樓?"我猛地睜開眼。

 

那是我最不願回想的一段記憶。那天我從城樓上摔下來,差點丟了性命。

 

"不是的..."顧玥臉色慘白。

 

"還在狡辯?"楚戰冷笑,"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查這些?就因為我不明白,清兒為什麼會從城樓上摔下來。她從小習武,不可能那麼不小心。"

 

我看向顧玥,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後來我查到了。"他繼續說,"那天你看到我和清兒在城樓上說話,你怕我會回心轉意,就讓小翠..."

 

"夠了!"我打斷他。

 

"為什麼要阻止我說?"他緊緊盯著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真相?"

 

我沉默了。

 

是的,我知道。那天摔下來後,我聽見小翠和顧玥的對話。但我沒說,因為說了又能怎樣?

 

"姐姐..."顧玥跪著爬到我面前,"對不起...我當時太害怕了...害怕失去衡哥哥..."

 

"所以就要我的命?"楚戰怒極反笑。

 

"不是的!"她哭喊,"我隻是想讓姐姐受點傷,這樣就不能去赴約了...我沒想到會..."

 

"你沒想到?"他冷聲道,"你知道她摔下來後,差點就沒命了嗎?"

 

我閉上眼,不願再聽。

 

那段日子太痛苦了。不僅是身體上的痛,更是心裡的。

 

我躺在床上,看著他們一個個從我房前經過,卻沒有一個人進來看我。

 

"清兒..."楚戰的聲音突然溫柔下來,"對不起,我不該這麼晚才知道真相。"

 

"不必說對不起。"我睜開眼,"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不。"他將我拉進懷裡,"這一次,我一定要討個說法。"

 

"討什麼說法?"我推開他,"你以為這樣就能彌補過去了嗎?"

 

"我知道不能。"他緊緊抓住我的手,"但至少讓我有機會補償你。"

 

"補償?"我冷笑,"你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我在軍營裡..."

 

"我知道!"他突然吼道,"我都知道!他們怎麼欺負你,怎麼折磨你,我全都查到了!"

 

我愣住了。

 

"你以為我為什麼會一直派陳巖去軍營?"他聲音發顫,"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在太子面前為你求情?"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我盯著他。

 

"因為我不配。"他苦笑,"我親眼看著你被發配軍營,卻什麼都沒做。我有什麼資格說愛你?"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麼。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在暗中保護我。

 

可是...

 

"晚了。"我抽回手,"楚戰,一切都晚了。"

 

"為什麼?"

 

"因為我不敢了。"我後退一步,"我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

 

"清兒..."

 

"你走吧。"我轉過身,"帶著顧小姐一起走。從今以後,我們就當不認識。"

 

"你覺得我會放手?"他突然冷笑。

 

我心頭一顫。

 

"既然你不敢相信人,那我就讓你不得不信。"他一把將我拉進懷裡,"從今天起,你別想擺脫我。"

 

"你..."

 

"我會一直纏著你,直到你願意接受我為止。"他在我耳邊低語,"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逃了。"

 

顧玥跪在地上,淚如雨下:"姐姐...對不起..."

 

我看著她,忽然覺得很累。

 

這些年,我們之間到底錯過了什麼?

 

"姐姐...對不起..."顧玥還在哭。

 

我看著她,突然說:"你起來吧。"

 

"不。"她搖頭,"除非姐姐原諒我..."

 

"原諒?"我笑了,"顧小姐,你覺得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這三年的苦難嗎?"

 

她身子一顫。

 

"你知道軍營裡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嗎?"我繼續說,"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訓練,稍有不慎就是一頓鞭子。冬天的時候,他們往我身上潑冷水,看我在風中瑟瑟發抖..."

 

"夠了!"楚戰突然抱緊我,"別說了..."

 

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發抖。

 

"為什麼不說?"我抬頭看他,"你不是想知道這三年我過得怎麼樣嗎?"

 

"清兒..."他的聲音帶著痛楚。

 

"所以,別說什麼原諒不原諒了。"我推開他,"有些傷,永遠都好不了。"

 

"那我呢?"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就這麼狠心,連給我一個機會都不願意?"

 

我愣住了。

 

他的眼中有我從未見過的痛苦和執著。

 

"你恨顧玥,恨將軍府,甚至恨我都可以。"他一字一句地說,"但你別想推開我。這一次,就算是S,我也要把你留在身邊。"

 

"你..."

 

不等我說完,他已經低頭吻住我。

 

帶著幾分懲罰的意味,卻又透著說不出的溫柔。

 

"唔..."我想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

 

"姐姐!"顧玥驚呼。

 

楚戰這才松開我,但依然緊緊摟著我的腰:"顧玥,你回去告訴將軍和夫人,就說我和清兒的事,我是認真的。"

 

"可是..."

 

"沒有可是。"他冷聲道,"從今以後,誰也別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我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中忽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這個男人,當真要賭上一切來守護我嗎?

 

第9章 一定會保護好你

 

"楚戰!"顧瑾的聲音突然從院外傳來。

 

他大步走進來,看見楚戰還摟著我,臉色頓時陰沉:"放開她。"

 

"為什麼要放?"楚戰反問,手臂收得更緊。

 

"她是我妹妹。"

 

"她不是。"楚戰冷笑,"你們早就把這層關系否定了,不是嗎?"

 

顧瑾臉色一變:"你..."

 

"阿兄..."顧玥還跪在地上。

 

"玥兒,你怎麼了?"顧瑾看見她滿臉淚痕,立刻怒視著我,"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冷笑:"我能對她做什麼?她可是將軍府的千金小姐。"

 

"你!"

 

"顧瑾。"楚戰突然開口,"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立場。當年你是怎麼對清兒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顧瑾愣住了。

 

"那天在城樓上,是誰眼睜睜看著她摔下去的?"楚戰繼續說,"是誰在她受傷時連看都不看一眼的?"

 

"我..."

 

"所以,你沒資格管我們的事。"

 

顧瑾沉默片刻,突然說:"父親要見你。"

 

楚戰挑眉:"老將軍?"

 

"不,是我父親。"

 

我心頭一顫。將軍要見楚戰,必定是為了退婚的事。

 

"走吧。"楚戰看出我的擔憂,在我額頭輕吻了一下,"別怕,有我在。"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姐姐..."顧玥還在哭。

 

"別叫我姐姐。"我疲憊地說,"你走吧。"

 

"對不起..."

 

"你走!"我終於忍不住喊道。

 

她踉跄著離開,而我卻突然想起當年在軍營時,也有人這樣對我說對不起。

 

可那些歉意,最終又換來了什麼?

 

楚戰站在將軍書房外,能聽見裡面傳來摔杯的聲響。

 

"你好大的膽子!"將軍怒吼,"退婚?你可知道這婚事是聖上賜的?"

 

"回將軍的話,我已經求過太子,他答應了。"楚戰平靜地說。

 

"你..."將軍氣得胡子直抖,"你可知道這樣會讓兩府都顏面無光?"

 

"比起顏面,我更在意清兒。"

 

"清兒?"將軍冷笑,"她不過是個冒牌貨!"

 

"將軍!"楚戰聲音陡然提高,"請慎言。"

 

"怎麼?本將軍說錯了嗎?"將軍譏諷道,"她佔了我府上千金的位置十三年,如今還想搶走玥兒的未婚夫?"

 

"是我自己要退婚的。"

 

"為什麼?難道玥兒比不上她?"

 

"不是比不上。"楚戰直視將軍,"是我心裡隻有她。"

 

"混賬!"將軍拍案而起,"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她一個下賤..."

 

"將軍!"楚戰眼中寒光乍現,"您若再說一個字,別怪我不念舊情。"

 

"你..."將軍氣極,"好,很好。本將軍倒要看看,你能護她到幾時!"

 

"這是威脅?"

 

"你覺得呢?"將軍冷笑,"你以為太子為何會同意你退婚?還不是看在本將軍的面子上。你信不信,本將軍一句話,就能讓她重回軍營?"

 

楚戰渾身一震。

 

他最怕的,就是清兒再受苦。

 

"將軍這是在逼我?"他咬牙問。

 

"本將軍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將軍轉過身,"要麼娶玥兒,要麼..."

 

他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楚戰攥緊拳頭,轉身離開。

 

他不知道的是,我一直躲在廊下,聽見了全部對話。

 

聽完將軍和楚戰的對話,我轉身要走,卻撞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偷聽可不是好習慣。"楚戰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掙扎著要推開他,他卻抱得更緊。

 

"你放開。"我低聲說,"讓人看見不好。"

 

"怕什麼?"他冷笑,"反正全府上下都知道我要退婚的事了。"

 

"你不能退。"我抬頭看他。

 

"為什麼?"

 

"你也聽到將軍的話了。"我苦笑,"他不會放過我的。"

 

"我不會讓你回軍營。"

 

"你攔得住嗎?"我問,"你別忘了,我現在什麼身份都不是。將軍一句話,就能讓我S無葬身之地。"

 

"清兒..."他聲音發顫。

 

"所以,你還是娶顧玥吧。"我推開他,"我們本就不該..."

 

"住口!"他突然捏住我的下巴,"你以為我會讓你推開我?"

 

"這是最好的選擇。"

 

"最好的選擇?"他冷笑,"你是在為我考慮,還是在逃避?"

 

我愣住了。

 

"你是不是覺得,隻要退開,就不會再受傷了?"他緊盯著我的眼睛,"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痛?"

 

"楚戰..."

 

"不許叫我楚戰。"他額頭抵著我的,"叫我的名字,像從前一樣。"

 

我咬著唇不說話。

 

"清兒。"他的聲音突然溫柔下來,"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可是將軍他..."

 

"我自有辦法。"他打斷我,"你隻要答應我,不許再推開我。"

 

我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中一片茫然。

 

他當真能護我周全嗎?

 

"你有什麼辦法?"我問楚戰。

 

正說著,外面傳來腳步聲。

 

是將軍夫人。

 

"清兒。"她看見我們,臉色一沉,"你怎能和楚將軍如此親近?還不快退開!"

 

我立刻掙開楚戰的懷抱。

 

"夫人。"楚戰攔在我面前,"清兒是我要娶的人。"

 

"楚將軍!"夫人厲聲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是顧家的女婿!"

 

"我已經退婚了。"

 

"你..."夫人氣得發抖,"你可知道這樣會讓兩家都顏面掃地?更何況,她不過是個..."

 

"不過是個什麼?"楚戰冷聲打斷,"不過是個冒牌貨?那顧玥呢?她害清兒入軍營,難道就是名門閨秀了?"

 

"你!"

 

"夫人。"我突然開口,"您別為難楚將軍了。是我不好,我這就走。"

 

"清兒!"楚戰要拉我。

 

我避開他的手:"將軍,您還是好好考慮將軍府的顏面吧。"

 

"你又想逃?"他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不是逃。"我苦笑,"我隻是不想連累你。"

 

"連累?"他冷笑,"你以為我會在意這些?"

 

"你該在意。"我看著他,"你是北境大將,不該因為我..."

 

"夠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總是這樣,什麼都自己扛。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心疼?"

 

我愣住了。

 

夫人看著我們,突然嘆了口氣:"你們...當真是認真的?"

 

"是。"楚戰毫不猶豫。

 

"可玥兒她..."

 

"夫人。"我打斷她,"您別說了。這事不會有結果的。"

 

說完,我甩開楚戰的手,轉身就跑。

 

身後傳來他憤怒的聲音:"沈清!你給我站住!"

 

我一路跑回梅園,卻被楚戰追上。

 

他一把將我拽進懷裡,力道大得讓我生疼。

 

"你就這麼想逃?"他咬牙切齒地問。

 

"放開我。"我掙扎。

 

"不放。"他收緊手臂,"除非你說實話。"

 

"什麼實話?"

 

"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他緊盯著我,"是真的不在意我,還是怕連累我?"

 

我別過臉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