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書名:起舞吧少年 字數:3419 更新時間:2025-08-05 15:35:05

字體大小:

16 18 20 22 24 26 28

我躺在病床上,聽醫生宣判最後的結果。


 


對面大樓的樓道拐角處,朝氣蓬勃的少年迎著燦爛的朝陽張開雙臂,在晨霧和微風中旋轉起舞。


 


那才是人生該有的樣子吧,青春、璀璨、一片光明。


 


若有來世,我想成為你。


 


「滴——」


 


旁邊刺耳的儀器聲響起,我緩緩地閉眼。


 


最後的餘光中,那個被我羨慕至極的少年單手撐上護欄,從六樓……一躍而下。


 


……


 

Advertisement


1


 


我是餘青團。


 


我已經S了。


 


再醒來的時候,我是許沿卿。


 


耳邊依舊是醫院嘈雜的儀器聲,和令人不安的消毒水味。


 


我迷茫地睜開眼,迎來一個響亮的耳光。


 


還沒反應過來,女人帶著慌張和責備的懷抱緊緊地將我擁住。


 


「沿卿,你要做給誰看?你要逼我和你爸跟你一起去S嗎?


 


「從小就皮,六樓摔不S你,有本事你找個十六樓跳。我們辛苦培養你十八年,這就是你的回報?」


 


旁邊還有一道低沉的中年男聲。


 


男人穿著板正的夾克,白了半頭黑發,戴著副金絲眼鏡,面色冷硬嚴肅。


 


他看著我的眼神像看庭審上罪大惡極的罪犯。


 


洶湧的記憶在腦海中被喚醒。


 


原來「我」叫許沿卿,面前一對把我按在「審判席」上的男女是「我」的親生父母。


 


一對嚴厲S板的高中編內教師。


 


「我」最後的記憶是在學校六樓走廊盡頭的晨曦中自由地擁抱清風,然後帶著滿身的枷鎖一躍而下,結束這令人窒息的一生。


 


我S前羨慕至極的少年,也有著屬於他的絕望。


 


但他不知道,他的絕望,是我的一生所求。


 


「爸……媽……」


 


我沙啞的嗓音含著絲哽咽,嘗試著呼喚面前兩個陌生人。


 


病房裡回蕩的責罵聲戛然而止。


 


兩人愣神地看著我,眼神中有著不可置信的茫然。


 


大概因為「我」曾經放狠話,永遠不會再叫他們爸媽,事實上三年來也一直對他們直呼其名。


 


女人忽然哭了,也許她自己也不知道,眼角的淚水滾過臉頰,埋進脖頸間棕色的紗巾裡。


 


男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側開頭去,故作冷硬地說:「這次也就是你命大,身上要不疼就別躺著浪費時間,趕緊回家復習。你多躺一分鍾,就比別人少考十分。」


 


「我去辦出院手續。」女人抹了把臉,奪路而逃般地衝出病房。


 


他們好像不愛我,言語間聽不出什麼愛意和關心。但我能感受到那份期望、那份緊張,還有嚴肅之下沉重的愛。


 


這份愛是枷鎖,把三個人都鎖在窒息的空間裡,誰都不得解脫。


 


2


 


「快點,把保溫杯裡的開水喝了,下午你爸給你補習數學。


 


「做完卷子把單詞背了,爭取凌晨兩點前再做兩張化學試卷。


 


「經過生S大關,你應該也想通了。你已經復讀一年,可不能再不上心,耽誤的都是你自己的時間。」


 


面前三十多平的書房被厚厚的隔音棉包裹,周圍一通到頂的書櫃上密密麻麻地放滿了書籍。


 


文晴手忙腳亂地幫我整理要用的學習資料,準備各樣堅果和水果,調控房間的溫度……


 


許丙戊坐在寬大的書桌前,準備今天要幫我補習的內容。


 


他們一邊忙碌,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反應。風暴在房間中醞釀,時刻準備一場唇槍舌劍的爭鬥。


 


獲勝方將決定今晚學習的最終效果。


 


我小口地喝完保溫杯裡放著中藥材的開水,忽略令人壓抑的氛圍,乖順地坐在書桌邊,翻看堆積成半人高的教材。


 


託許沿卿的福,初三的我竟然能勉強看懂高三的課本。


 


「爸媽,給我點時間,我需要從頭梳理一遍。」


 


初三,九年義務教育的最後一年,我以為我再也沒有讀書的機會了,即使我擁有全校前十的排名……


 


我出生在一個和許沿卿截然相反的家庭,那個應該被稱為父親的男人以幫人收賬為生,仇家經常找上門拿我出氣,他毫不關心。


 


那個被稱為母親的人婚內出軌,為另一個男人生下兩個兒子,然後離婚改嫁。


 


他們各自瀟灑,隻有我在糧管所破舊的宿舍樓裡和一隻老貓一起苟延殘喘。


 


「爸,給我整理一份所有科目的重難點。


 


「媽,幫我準備幾個新本子。」


 


許沿卿給我留下了他的記憶,但更多是和父母的鬥爭,知識點很零碎。


 


「沿卿……有什麼事你跟媽說說,行不行?」


 


神經緊繃的父母和孩子鬥了十幾年,今天險些經歷生S離別,回家又發現孩子異常乖順,驚嚇大於驚喜。


 


許丙戊推著眼鏡,深深地看了我許久。


 


他起身時有些狼狽,差點撞翻桌上的果盤,板正嚴肅的老教師忽然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才對。


 


「你等著,明天……明天我就拿給你。」


 


「爸。」


 


我叫住手腳僵硬地往門口走的男人,發自內心地笑著:「這一次,我要S出一條血路。」


 


我要向上天證明,給我一個機會,我就可以站上頂峰。


 


3


 


「沿卿,別躲在衛生間玩遊戲,我給你規定的時間隻有十分鍾,再Ţû₉不出來我就開鎖。」


 


許丙戊掐著點,時刻關注我的動向。


 


文晴怕我們吵起來,低聲地提醒他:「好好說,鬧脾氣又耽誤不少時間。」


 


兩人緊張地盯著衛生間門。


 


沒人會懂,與其說壓抑,我很享受這種被父母關注的感覺,那種終於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感覺。


 


「手機和平板在我房間床頭櫃上。」


 


我抬手將衛生間門打開一條看不見人的小縫,在縫隙裡展示我手中的化學錯題集:「上火便秘,別催,做完最後三道大題就出去。」


 


許沿卿的生活像精神分裂,父母面前是不服管教的叛逆少年,在校卻被一眾學生奉為卿哥。


 


有人緣,講義氣,一呼百應。


 


如果沒有因為早戀被父母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扇耳光的話,他應該永遠強大又自信吧。


 


「卿哥,本來大家買了東西準備去醫院看看你的,你父母那邊……」


 


「那件事大家都沒往心裡去,今天在館子裡安排了幾桌,一起喝幾杯吧,李螢也去。」


 


我看著圍在課桌邊神色擔憂的同學。還有那個有著圓圓臉蛋,笑起來一對酒窩的女朋友。


 


陽光從窗外帶進來枝丫的投影,風一吹,美好得像夢中一樣。


 


「喝酒免了,我爸布置了三張數學卷、兩張化學卷,要不要來一份?我請客。」


 


「卿哥!你!」


 


面前水泄不通的一群人看著我手裡揚起的試卷,見鬼般整齊劃一地後退一步。


 


「山水有相逢,後會有期!」


 


眨眼間,散了個幹幹淨淨。


 


唉……學習這麼快樂的事,你們怎麼就體會不到呢?


 


我笑著搖搖頭,提起筆杆子專心地做題。


 


太滿意現在的生活,後果就是我再也不敢走那條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老街巷子。


 


不敢打聽那個苟延殘喘的初三女孩餘青團有沒有入土為安,甚至害怕遇見曾經認識的人。


 


我惡毒地希望許沿卿的魂魄已經離開世界,轉世投胎。夜裡做夢都在害怕他奪回身體的掌控權,把我從這份美好中驅逐出去。


 


但這份小心翼翼,最終還是被一個意外打破了。


 


大雪蓋了滿城的這天晚上,我在學校側門等父母會議結束一起回家,意外地看到一個小小的熟悉身影。


 


毛茸茸的狸花色,是我養的老貓風霜。


 


4


 


半年時光,我重生在少年體內,過上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自私地斷絕過往。


 


我不承認我是餘青團,也忘了當初陪我苟延殘喘的貓。


 


突然看見它滿身狼狽地在人群中穿梭,驚恐地尋找一處藏身之地,我的心狠狠地一緊,疼得像在抽搐。


 


「風霜!」


 


我呼喚著朝它跑去。


 


可它不再熟悉我的聲音和氣味,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站在了破舊嘈雜的老街巷子裡。


 


巷子裡人潮擁擠,我險些和一個滿身髒汙的小女孩撞在一起。


 


稀奇的是,受了驚嚇的風霜竟然毫不猶豫地撲進女孩懷裡,藏進她略顯單薄的棉衣中。


 


還沒來得及思考,我一抬眼眸,小女孩那張讓我呼吸心跳同時,靜止的臉就疾風般撞進我的視線裡。


 


是……餘青團。


 


5


 


我是許沿卿。


 


我已經S了。


 


再醒來時,我是餘青團。


 


鼻息間充斥著霉腐的味道,身上的被褥潮湿得恨不能滴出水來,身下更是硌得難受,稀松的床板上連床墊都沒有。


 


分明記得我從學校六樓跳下,想用S亡的方式報復那對控制欲強到病態瘋魔的父母。


 


可我沒有S,我甚至不在醫院。


 


有一瞬間,我懷疑自己被綁架了。直到大量記憶湧入腦海,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叫餘青團。


 


最後的記憶裡,「我」父親在外跟人結仇,那人提著刀衝進來捅了我一刀,然後跑了。


 


鄰居大嬸可憐「我」,拖著板車將「我」送進醫院。


 


但「我」的父母都不管我,大嬸家也不富裕。在醫生宣布結束治療後,大嬸又用板車將「我」拖回家裡等待S亡。


 


看著五十平不到的房子裡破破爛爛的舊家具,我竟然有種放松到飄飄然的感覺,對著轉都轉不動的破電扇笑出一身汗。


 


「爹不管,娘不問。操!什麼神仙日子?」


 


我感慨早了,真的。


 


當我發現屋子裡還有一隻毛茸茸的狸花大貓時……


 


傷口?不存在的,這裡隻有放肆嗨爆的 Disco。


 


當初為了養一隻流浪貓,我第一次放下所有尊嚴跟許丙戊和文晴下跪,結果是什麼?


 


他們當著我的面,親手SS了那隻原本就奄奄一息的小貓。然後說著都是為我好的屁話,戴著四層一次性手套,厭惡地把屍體送進骯髒的垃圾桶。


 


「就你叫風霜啊?過來,讓哥抱抱。」


 


大貓溫順地蹭到我懷裡,用腦門兒撒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我抱著它在床上滾了十幾分鍾,直到我們倆的肚子都開始抗議,我才記起來,我們已經三天沒進食了。


 


看了眼廚房裡最後兩個長出苗的小土豆,我和風霜都表示嫌棄。


 


這時一陣蓮藕排骨湯的味道從外面飄進來。


 


我賊賊地笑著,抓了把米扔進巴掌大小的電飯鍋裡,然後敲響了隔壁大嬸家的綠漆木門。


 


「嬸子,借口排骨湯,過幾天還你。」


 


大嬸看見我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見了鬼了。

熱門推薦

被網暴致死後,不救白眼狼

被網暴致死後,不救白眼狼

"輪船撞上冰山,我放棄逃生衝進去救人。 救出的女孩哭著跪下求我再回去一趟,救她男友。"

誤診後我渣了學霸

誤診後我渣了學霸

喝醉那天,我鼓起勇氣跟學霸表白。「就一次,我得病了快 死了。」就這樣,我把學霸吃幹抹淨,然後出國留學。三年 後,我回國談生意,客戶竟然是學霸。

悲秋逢春

悲秋逢春

"嶺南暴雨,夫君卻在我爹施的粥中下了藥。 百姓傷亡無數,天子一怒。 我尚書府滿門被斬,父親車裂、小妹充妓、我被凌遲。 死後我才窺見真相—— 是我那夫君在我墓前與丫鬟雲雨時脫口而出的: 「他們全家下地獄,我才能夠平步青雲。」 再睜眼,又回到沈言敬低眉順眼來我家求婚的日子。 這一世我不僅不會再嫁於他。 還要他做不得那永安伯!"

城裏人管這叫室友

城裏人管這叫室友

我的室友很不對勁。打遊戲時喜歡讓我坐他腿上,還喜歡摟著我喊「寶寶」。當他某天夜裏毫無負擔地幫我洗褲衩時,我沒忍住開口:「你以後別這樣了,我 覺得很彆扭。」他眼神無辜地看著我:「這不就是好兄弟應該做的嗎?」後來我被他壓在床鋪上親哭,眼裏閃著淚花問道:「這也是好兄弟之間會做的事?」室友低笑一聲,指腹擦過我的唇角,「不是好兄弟,是愛人。」

地上霜

地上霜

他紅著眼說:「你給我服個軟,秋荷,你不是最想要權力嗎?我給你,皇後之位給你,什麼你想要的都給你,好不好?你再叫我一聲太子哥哥,好不好?」 平日裡不茍言笑,滿嘴禮義廉恥的太子如此卑微地求我,這如何不讓我高興呢? 素手攀上了殷九清的脖頸,我朝著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氣,看他情動難耐卻偏不給他:「你不是說我是不守婦道嗎?還說我是不知禮義廉恥的狐貍精?太子殿下,如今你對著你的嫂嫂自解衣衫,你說你是不是賤人?」 我將殷九清狠狠按在他身後的假山上,激得他悶哼一聲。

再遇仍是上上簽

再遇仍是上上簽

“宋小姐,請問你真的確定要申請情感移植手術嗎?一旦成功,你對你愛人的感情就會永久消失且無法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