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攻略李旭希的第三年。

 

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他抱著白月光在我們的婚房裡翻雲覆雨。

 

「等她生下孩子，我就跟她離婚，到時候她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她生的孩子。」

 

徐婉棠嬌嗔地捶了一下他的胸：「那萬一她不肯離怎麼辦？」

 

李旭希：「不肯離也沒關系，因為沒有我的愛她就會S。」

 

我看著監控裡李旭希醜惡的嘴臉，喚醒了沉寂已久的系統：「我離開的時機到了。」

 

系統：「收到，請問你想以怎樣的方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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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讓李旭希悔恨終身的方式。」

 

1

 

出差提前回來。

 

為了給李旭一個驚喜，我並未告訴他。

 

誰曾想打開家門的那一刻我直接愣在了原地。

 

客廳的沙發上扔著陌生的女士外套。

 

臥室門的把手上掛著一條被扯破的黑色絲襪。

 

而緊閉的臥室裡傳出曖昧的聲響。

 

「什麼時候跟那個江舒月離婚啊？我這麼愛你，你舍得天天讓我這樣偷偷摸摸的？」女人嬌嗔的聲音伴著男人急不可耐的粗喘。

 

而那個上一秒還跟我發了晚安語音的聲音說：「等她生下孩子，我就跟她離婚，到時候她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她生的孩子。」

 

「那萬一她不想離怎麼辦？」

 

「她哪兒來的資格不想離？她一個異世來的攻略者，如果不是我她早S了。」

 

「如今她能活著全靠我恩賜。」

 

我捏緊了拳頭，指甲嵌進肉裡也感覺不到疼。

 

我很想直接抄一把菜刀衝進去將李旭希剁了，但理智阻止了我這樣做。

 

因為如果這樣的話我這三年來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我提著行李轉身離開了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

 

酒店的落地窗前我俯瞰著這個我生活了整整三年的城市。

 

而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孜孜不倦地響個不停。

 

是李旭希的來電。

 

他打了五六個我一個沒接。

 

然後他開始發信息。

 

【老婆，睡醒了沒有？】

 

【為什麼不接電話？】

 

【醒來身邊沒有你，好不習慣。】

 

呵……

 

我該誇他演技一流呢？

 

還是該說他犯賤呢？

 

李旭希沒說錯。

 

我是一個攻略者。

 

五年前我犯心髒病治療無效去世。

 

因為求生的意志非常強烈。

 

我被系統選中做任務，隻要完成任務就可以獲得重新活下去的機會。

 

2

 

可有一點李旭希搞錯了。

 

我活著並非靠他恩賜。

 

那隻是我為了攻略成功騙他的。

 

我真正的任務是讓了無生趣的李旭希好好地活下去。

 

當他的求生意識達到百分之百時我的任務就成功。

 

我陪在李旭希身邊整整兩年才讓原本了無生趣的他生存欲望達到百分之百。

 

成功的那一刻，系統告訴我我將獲得這個世界的永久居住權。

 

但我想回原來的世界。

 

系統問：「為什麼呢？你在這個世界已經有了愛人，為什麼還要離開？」

 

我說，因為我原本的世界不隻有我愛的人，更有愛我的人。

 

系統說，這個世界也有愛我的人。

 

並且他隻愛我，永遠不會變心。

 

我從不相信這個世界存在永恆的愛。

 

所以我跟系統打了一個賭。

 

系統覺得李旭希活下去的所有希望都是因為我，隻要我留在這個世界，他一定會愛我一輩子。

 

但我賭他會變心。

 

「宿主，他為了你可以去S，也可以為了你活下去，也許你可以試著相信他愛你是真心的。」

 

我說：「我相信他這一刻是真心的，但真心瞬息萬變。」

 

我們約定了三年之期。

 

如果三年內李旭希變心且我能讓他在變心後的悔意值達到百分之百，我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

 

離三年之期還有十天。

 

我都要坦然接受要永遠留在這個世界的結果了，但沒想到李旭希給了我一個這麼大的驚喜。

 

……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與他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就是他大學時的初戀。

 

天邊的初陽緩緩升起。

 

我喚醒了系統。

 

「系統，我想我離開的時機到了。」

 

五分鍾之後一陣「滋滋」響起。

 

隨後系統的聲音傳來：「收到，宿主。」

 

「還是想跟您確認一遍，您確定要放棄這個世界所擁有的一切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我說：「確定。」

 

系統：「可是如果失敗，你不僅會在這個世界S亡，也回不到原來的世界，即使這樣你也要做這樣的選擇？」

 

我答：「是的。」

 

況且我篤定自己一定不會失敗。

 

系統聽起來有些不樂意，但還是說：「好的宿主，距離任務結束還有十天，如果這十天之內您能讓李旭希的悔意值達到百分之百，您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生活並且得到一大筆獎金，但如果達不到您就會徹底S亡。」

 

在系統的再三確認下，我點擊了確認。

 

我一定會讓李旭希悔恨萬分。

 

3

 

我是晚上回去的。

 

李旭希已經將房子收拾妥當，看不出任何淫靡的痕跡。

 

飯菜的香味從廚房裡彌漫出來。

 

「老婆，你回來了？」我剛換好鞋，李旭希的聲音傳來。

 

他穿著居家服，圍著圍裙，手裡還拿著大勺，笑意溫柔，儼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我今天特意提早回家下廚給你接風洗塵，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還有麻辣魚。」

 

和昨晚跟姚婉棠說等我生了孩子就離婚時判若兩人。

 

從前他不會做飯，是我們結婚後特意去學的。

 

當時他說：「舒月，從前一直都是你照顧我，從今往後就讓我照顧你吧。」

 

相識五年。

 

結婚兩年。

 

他從曾經那個陰鬱的少年變成了如今溫柔體貼的丈夫，從需要靠我養著的窮學生變成了如今的大老板，我已經記不清自己傾注了多少精力。

 

系統問我那麼決絕地要離開，就對李旭希沒有一點感情嗎？

 

怎麼可能沒有呢？

 

他的生命，他的蛻變是我用心血一點一點澆灌的。

 

「辛苦了。」我忍住不適抱了一下他，然後轉身回房間換衣服。

 

房間裡有很濃鬱的燻香味。

 

或許是為了掩蓋姚婉棠帶來的香水味。

 

……

 

很快，餐桌上擺好了豐盛的菜餚，李旭希攬著我的肩將我引到座位上，替我盛了一碗湯。

 

「這個老鴨湯我整整熬了三個小時，你喝喝看味道如何？」

 

我喝了一口點評：「很好喝。」

 

「對了老婆，我今天給你打電話發信息你都沒回，是出什麼事兒了嗎？」李旭希臉上有幾分委屈，他環住我的肩像一隻小狗一樣用腦袋蹭了蹭我的臉頰，小聲說：「你不知道，收不到你的消息時我有多害怕。」

 

我覺得好笑。

 

「怕什麼？」

 

「怕你不要我了，怕你會消失不見，老婆你就像是上天賜予我的禮物，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時候來到我的身邊，我什麼都可以沒有，但唯獨不能沒有你。」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很陌生甚至可怕。

 

昨天抱著別的女人說等我生了孩子就跟我離婚，說我活著全是仗著他的恩賜。

 

今天他又抱著我說他什麼都可以失去唯獨不能失去我。

 

表演型人格也不過如此吧？

 

心髒處像是塞了一坨棉花堵得有點難受。

 

我笑了笑問他：「我真的那麼重要？」

 

他不假思索地答：「當然。」

 

「那你會背叛我嗎？」

 

「怎麼可能？」李旭希的表情一下變了，像是我說的話刺痛了他的心一般。

 

「老婆你怎麼能這麼想？我怎麼會背叛你？你就是我的全部啊。」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演得真好。

 

「沒有。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我拍了拍他的臉頰，語氣溫柔而寵溺。

 

「我隻是想說，旭希我那麼愛你，不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的。」

 

說著胸口忽然一陣刺痛，我痛苦地捂住胸口，有些吃力地說：「就算有一天，你愛上了別人我也隻會高興，這個世界又多了一個你在乎的人。」

 

李旭希臉色變了變，慌忙問我：「老婆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

 

「沒什麼大事兒。」我蒼白著臉：「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我的心髒總是莫名其妙地抽痛，特別昨晚一直心悸得厲害，神情也有些恍惚，在過馬路時差點被車撞到，手機也摔壞了。」

 

「心髒不舒服？什麼時候？多久了？」

 

「大概有一個月了吧。」這個時間也就是他和他的白月光姚婉棠剛剛重逢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麼，心髒就像被針扎過似的，特別……」話還沒說完我徹底暈了過去。

 

李旭希神色驟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那個始終是 0 的悔意值動了。

 

一下升到了百分之二十。

 

系統提示：他對你還是有愛的，他不舍得讓你S……

 

我冷笑著回答系統：他是不舍得讓我S，但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我S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像我一樣不計代價地愛他，歸根結底他愛的隻是自己而已。

 

……

 

李旭希守在我床邊一直握著我的手，輕聲念叨著：「我並沒有不愛你，隻是出現了一個更愛的人而已，你不會有事的。」

 

我蹙了一下眉，無意識地念叨：「好疼啊，李旭希我的心髒為什麼那麼疼？我是不是要S了。」

 

李旭希握住我手的力度大得像是生生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不會的，別瞎說。」

 

「你不會S的。」

 

……

 

4

 

當初我告訴了李旭希我是攻略者。

 

為了讓他相信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他，我還告訴他沒有了他的愛我就會S。

 

因為他總是疑神疑鬼覺得我是因為攻略任務不得已才留在他身邊，所以我假裝忘記了自己是攻略者。

 

現在我正好利用這一點讓李旭希產生愧疚後悔。

 

可憑這些遠遠不夠。

 

百分之百的悔意值一定得是讓他痛徹心扉的。

 

我要讓他百般呵護，送掉我的命換來的白月光初戀在他面前一點一點地爛掉。

 

第二天，李旭希帶我去做了身體的全面檢查，檢查結果出來之後我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

 

心髒更是健康得很。

 

醫生找不出我心悸和心髒為何絞痛難忍的原因。

 

李旭希聽完後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樣。

 

我安慰他：「沒關系的旭希，可能是因為我熬夜加班沒休息好加上你不在身邊才會這樣的。」

 

李旭希握住我的手：「那我天天陪著你。」

 

我靠在他懷裡輕聲道：「好。」

 

系統提示：悔意值增加到百分之二十五。

 

……

 

為了照顧我，李旭希丟下工作一天 24 小時守著我。

 

到了晚上他的手機一直有消息進來，備注隻有一個字：糖。

 

我不小心瞥到了一眼，視線並沒有多做停留，很快移開。

 

倒是李旭希此地無銀的解釋：「是一個合作方，你也知道最近那個項目對公司很重要，我得時時刻刻盯著。」

 

「嗯。」我很善解人意地開口：「我知道，你不必為了我耽誤工作，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他握了握我的手。

 

「工作固然重要，但遠遠不及你。」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