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保姆很愛甩鍋給七歲的女兒。

 

她拿自己的護膚品換走我的，卻說是女兒貪玩。

 

工作時間在家裡大聲看電視被鄰居投訴，卻說是女兒要看動畫片。

 

指使女兒替她掃地、擦桌子，卻說是孩子心疼她。

 

就連我做給老板家孩子的手工冰激凌蛋糕，都被她偷吃後隨手塞在冷藏櫃全化了。

 

她又想說是女兒幹的，我冷笑：

 

「茉莉才多高，她能夠得上冰箱上頭的冷藏室？」

 

「既然你這麼喜歡欺負小孩，那我們就直接調監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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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女兒茉莉升入小學後，我給家裡請了個保姆。

 

她叫劉美麗，是我婆婆介紹來的，說是她娘家那輩的遠房親戚。

 

實則和我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系。

 

見她第一眼，就是個樸實本分的農村婦女形象。

 

初體驗也讓我比較滿意。

 

劉美麗做事利落，燒得一手好菜，清潔衛生也很麻利。

 

試用期七天，我和老公都很滿意，女兒茉莉更是喜歡她做的菜。

 

「媽咪，劉奶奶的菜做得好好吃哦！」

 

「我還要再來一碗！」

 

看著向來挑食的茉莉大快朵頤的樣子，我十分驚喜，也十分欣慰。

 

於是立刻拍板，僱了劉美麗一年。

 

雖說我們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身在滬城，還是給了劉美麗很好的待遇。

 

單獨帶衛浴的保姆臥室，五險一金，月薪三萬五，節假日我還會給發紅包。

 

就這種待遇，放在一個初出茅廬的農村保姆身上，已經是天方夜譚了。

 

可我沒想到，她裝了幾天就不裝了！

 

一開始，劉美麗還勤勤懇懇，一副賢惠能幹的樣子。

 

可從某天開始，我突然發現家裡的衛生，似乎沒有從前幹淨了。

 

四處可見的碎頭發，地磚上的拖地的水印明顯，玻璃窗上還留著茉莉的小手印……

 

於是我找到劉美麗，問她最近是不是不舒服，怎麼幹活拖泥帶水的。

 

「劉阿姨，不舒服你就請假去看看，你看，家裡都亂糟糟的。」

 

聽了我的話，劉美麗嘿嘿地訕笑兩聲，連忙擺了擺手。

 

「咳咳……可能是我這幾天腰有點酸，沒什麼力氣，不好意思喲曉晴！」

 

看她扶著腰唉喲唉喲的樣子，我也沒說什麼，不願做那種周扒皮似的僱主。

 

而沒過幾天，物業就和我反映，說我家被投訴電視聲音太大，十分的擾民。

 

還說鄰居們已經忍了很久，希望我們不要那麼自私。

 

給我搞得一頭霧水。

 

難不成是茉莉放假在家偷偷看電視了？這孩子真是！

 

為了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我當天刻意早了兩個小時下班。

 

果不其然，剛一進門就聽見客廳裡電視震天響。

 

我心想，茉莉這孩子也真是的，看電視放這麼大的聲音，對鄰居多不好啊。

 

等等，不對……這聲音嘰裡呱啦的，好像是京劇？

 

茉莉明明最喜歡看的，是動畫片小馬寶莉啊，不對勁，相當不對勁。

 

「媽媽，你回來啦。」

 

我一邊疑惑，一邊在玄關換鞋，冷不丁看見茉莉竟拿著拖把ṱū⁹在幹活。

 

她小小的人還沒有拖把高呢，竟然在費勁又笨拙的拖著地面。

 

我的心猛地一沉，皺起眉頭，連忙把她抱起來。

 

「茉莉？你怎麼在幹活啊，誰讓你拖地的？劉阿姨呢。」

 

「劉奶奶在跳舞，讓我好好幹活，她一會兒要檢查的。」

 

小茉莉不會撒謊，她指了指客廳的沙發，看電視的那個人，竟然是劉美麗！

 

2

 

我抱著茉莉，拐進客廳就看見劉美麗坐在沙發上。

 

當我看清她在做什麼時，頓時心中一股火氣竄了上來！

 

隻見她舉著手機自拍錄像，隨著電視裡咿咿呀呀的京劇扭來扭去，似乎在拍什麼短視頻。

 

因為屋裡噪音太大，她沒有聽到我進門說話的聲音。

 

「各位姐妹們，看我家這大沙發，美得很……曉晴！？」

 

她正美滋滋對著鏡頭吹牛，下一秒，我抱著孩子的身影就映進了畫面。

 

劉美麗一個激靈Ṫû₇，似乎是沒想到我今天這麼早就回家了。

 

她連忙關了電視，從沙發上手忙腳亂的跳了下來，嚇得臉都白了。

 

「曉晴啊，你今天回來這麼早啊……」

 

劉美麗搓著手指尬笑，低著頭不敢看我。

 

「劉阿姨，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一個月至少三萬五付給你，就是讓你在家裡幹活的，結果我不在家裡，你就讓我女兒幹活？」

 

說罷，我指了指杵在一旁的拖布，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還沒有拖布高呢，萬一滑倒了，或者摔到哪兒了，這責任你負得起嗎？」

 

「還有，我不是不讓你看電視，你幹完活再看不行嗎？現在你自己看電視享受，讓我女兒幹你的活，不是倒反天罡了嗎？」

 

我向來心直口快，說話不留情面，把劉美麗訓得滿臉通紅。

 

她揪著衣袖，嗫嚅著解釋。

 

「曉晴啊，我就這一次，就讓你給看見了。阿姨今天腰實在疼得厲害，茉莉是個好孩子，我讓她拿著拖把玩呢。」

 

呵，誰信？

 

剛才對著手機不是還扭腰挺胯，跳得正歡嗎。

 

怎麼一到幹活的時候，就腰酸背痛的了，你是保姆還是慈禧太後？

 

「呵。」我冷笑一聲。

 

「阿姨，物業都和我說了，這電視聲起碼響了有半個月，鄰居都投訴我們家了。」

 

「而且，半個月前我就發現家裡不幹淨，你是不是一直讓茉莉幹活？」

 

茉莉從沒見我這樣疾言厲色的樣子，害怕地摸了摸我的臉。

 

「媽媽，別生氣了，我害怕。」

 

看著女兒怯怯的模樣，我不願在孩子面前發作，正想要警告她下不為例。

 

誰知道劉美麗竟然梗著脖子狡辯，一副相當有理的樣子。

 

「唉喲，曉晴啊，你年輕你不懂。」

 

「這小孩子就是要多吃苦，以後才能成才，俺們村子裡那些崽子，都是從小就燒火下地，長大後一個個跟牛犢子似的，可壯實了！」

 

「看你家茉莉，這細胳膊細腿的，明顯就是缺乏鍛煉！阿姨說句不好聽的，哪天出門不小心摔了一跤，還得骨折！」

 

「說什麼呢！」我厲聲打斷她的話。

 

自己偷懶不幹活，被我抓到後不僅不認錯，竟然還咒上主人家了！

 

看來真是我先前對她態度好，讓她以為我是個好捏的軟柿子了。

 

「你不用幹了，馬上收拾東西給我走。」

 

我當即下了逐客令，劉美麗頓時臉色發白，拉著我的手求我原諒她。

 

畢竟，她一個沒有學歷沒有見識的農村老太，再找到這份高薪工作無異於天方夜譚。

 

但我家裡，容不下這種不安分的保姆。

 

原本我意已決，讓她馬上收拾東西滾蛋，可這個時候，茉莉卻哭了起來。

 

「劉奶奶要走了嗎？可茉莉還想吃奶奶煮的湯，以後是不是再也吃不到了嗚嗚嗚。」

 

看著女兒可憐兮兮的模樣，我心頭一軟，猶豫了。

 

3

 

劉美麗還是留了下來，因為茉莉。

 

我的女兒茉莉是個早產兒，生來孱弱。

 

小時候更是挑食不愛吃飯，到現在比同齡孩子都要瘦小。

 

我從前用盡了很多辦法，都沒能讓她喜歡吃飯，補充營養。

 

難得她喜歡吃劉美麗做的菜，而且飯量是從前的一倍，小臉也比從前圓潤了許多。

 

因此，就算劉美麗惹毛了我，我也還是看在女兒喜歡的份兒上，留下了她。

 

「昨天的事，下不為例，劉阿姨，永遠都不要再有下一次。」

 

我嚴肅地警告她，劉美麗諂媚的應和，再三承諾自己之前是被豬油蒙了心。

 

看著她挺真誠認錯的模樣，我也就揭過了那一頁。

 

可誰曾想？還沒過多久呢，竟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許久未見閨蜜從日本回來，給我帶了一大箱東京有名的護膚品，據說對延緩衰老有奇效。

 

我們聊天時，劉美麗就在不遠處哼著歌打掃衛生，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

 

沒有女人不愛自己的臉，閨蜜送的護膚品，我兩個月就用到了空瓶。

 

去儲藏室裡拿新的時，竟然發現瓶蓋松弛，裡面的乳液成色也十分渾濁。

 

難道是漏氣了？不對啊，明明裝箱的時候我挨個看過，嚴嚴實實的，怎麼會呢？

 

閨蜜送我的護膚品，遠遠聞著就有一股草本香味，沁人心脾。

 

「噫，什麼味這麼惡心……」

 

而這瓶我湊在鼻子前聞了聞，完全是一股廉價的工業雪花膏的味道。

 

但莫名其妙的，讓人很熟悉。

 

我皺了皺眉，叫來劉美麗。

 

因為儲藏室日常除了她會出入，我們一家平常都不會進。

 

「哎，來了曉晴。」

 

劉美麗拿著掃把走進來，見我拎著乳液的瓶子，目光有些閃爍。

 

我開門見山直接問：「劉阿姨，我這箱護膚品有誰動過嗎？」

 

「沒有啊，曉晴你的東西，我從來都是不碰的。」

 

「是不是小茉莉貪玩兒，把你的東西弄壞了呀，這個時候的小孩就是不好管束的。」

 

劉美麗擺了擺手，一副無辜的樣子，卻始終不敢直視我。

 

看著她的臉，我忽然一個激靈，猛地想起那個刺鼻的味道是什麼。

 

是劉美麗剛來我家的時候，貪便宜在小市場賣的一罐雪花膏，和這個瓶子裡是一個氣味！

 

我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深深看她一眼，便快步去了她的房間。

 

見我腳步不停往那裡走，她頓時慌了，連忙要來攔我，被我用力推到了一邊。

 

劉美麗的保姆房有單獨的衛浴，我一般不會進去，因為沒有必要。

 

當我現在猛地一推開門，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五六平方米的衛生間裡，堆滿了我家的各種日用品，被蛇皮袋裹著。

 

我說呢，怎麼最近家裡的東西消耗得這麼快！原來是出了家賊了！

 

4

 

說實話，雖然從前聽鄰居常常談論起各家的奇葩保姆。

 

但見到眼前這一幕，我真是驚呆了。

 

狹小的衛生間裡，堆滿了蛇皮袋和化肥袋，裡面裝著各種生活用品。

 

衛生紙、衛生巾、洗衣液、茉莉的舊衣服，甚至是柴米油鹽，和我老公的剃須刀……

 

如此種種，數不勝數。

 

幾乎能在這衛生間裡開一個小賣部了。

 

自從劉美麗來了後，我便把生活用品的採買全權交予她。

 

隻是她要生活費的頻率越來越高，我偶爾問過一句，她以茉莉浪費，抑或是過氣了搪塞。

 

因為也不過多了幾百塊錢，我也就沒在意多少。

 

沒想到啊，古人有引狼入室，我這是親自請來了一位蛀蟲啊。

 

「劉阿姨，你本事還真不小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我家的儲藏室呢。」

 

我嗤笑一聲，真覺得自己開了眼了，遇到這樣的寄生蟲。

 

劉美麗攔不住我，眼看著自己中飽私囊被揭露，急得滿頭是汗，卻還是不住地賠笑。

 

「不是，曉晴你聽我解釋啊，這些是我故意搬過來，好方便拿取的。」

 

我冷笑一聲，用看小醜似的眼光看著她。

 

「是嗎，那我的護膚品，也是你方便拿取的？」

 

劉美麗聞言臉色一白，上前就要護住她的洗漱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