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書名:杳杳歸霽 字數:3685 更新時間:2024-11-01 10:27:31

  蘇稚杳:【怎麼辦啊賀司嶼?】


  蘇稚杳:【怎麼辦怎麼辦嗚嗚嗚嗚嗚嗚,賀司嶼怎麼辦?】


  對面一片死寂。


  蘇稚杳一聲長長的哀怨,二窈歪著頭,用那雙寶石藍的眼睛,看著她在沙發裡打滾了兩圈。


  騙人。


  撒嬌根本沒用!


  蘇稚杳殊不知,她在家裡喪氣的時候,有位姓沈的年輕律師正在程氏集團,與程董事長約談她的合同相關事宜。


  程氏董事辦。


  沈律一身規範的商務西裝,坐在會議桌前,有條有理道:“蘇小姐在貴公司的獨家經紀全約,截止至今,合同有效期還餘九年零十個月,按照合約規定,如我方提前終止,需賠付兩億解約金以及實際損失的百分之三十。”


  “程董,關於蘇小姐這五年的所有公司行程活動及費用明細,請您盡快出一份詳細數據,便於我方經濟賠償。”


  會議桌對面,程董一頭霧水:“你是蘇家請的律師?”


  沈律淺笑:“我僅代表蘇小姐個人。”


  聽見並非蘇柏授意,程董心裡約莫有了底,認為是蘇稚杳不死心,自己找律師要鬧。


  他態度由此強硬了些:“小杳有過申請解約,公司已經明確駁回了,至於違約金,不經過蘇氏資金渠道,她自己賠不出。”


  沈律依舊是溫和的笑臉,極有專業準則:“程董,終止合約是我們的訴求,今天是想與您私下調解,如若不能達成一致,我方會堅持起訴,到時相關問題我們法庭上再作交涉。”


  程氏的資本力量在京市僅屈於盛家之下,面對蘇稚杳的律師,程董隻當是小孩子玩鬧,不太上心地嘆口氣:“和公司打官司,她一個小姑娘沒有勝算。”

Advertisement


  見他明確沒有私解的意思,沈律果斷起身:“我有信心為我的當事人勝訴。”


  “你叫什麼,哪個律所的?”程董臉色略顯怫然。


  沈律頷了下首:“我姓沈,是賀先生的私人律師。”


  盡管他本人並不在場,但賀先生三個字,仿佛無形中就有著掌控的力量。


  程董吃驚,聞聲倏地站起。


  沈律還是那般禮貌微笑:“程董,私下調解,或是司法程序,您今天之內都可以給我答復。”


  ……


  當晚,布加迪駛回梵璽。


  副駕駛座,徐界回身,將一份檔案袋呈給身後的人:“先生,這是蘇小姐與程娛傳媒的合同解除協議,您要過目嗎?”


  賀司嶼闔目靠著,沒有看,隻略抬了下手指,聲音透著淡淡的疲倦:“直接拿給她。”


  徐界思索之下說道:“一小時前,司機送蘇小姐去了國貿,有一場慈善晚宴,蘇小姐今晚應該不會太早回。”


  沉默片刻,賀司嶼緩緩掀開眼簾。


  上流圈層,或大或小的宴會三天兩頭,今晚的宴會是某頂尖都會在名流圈發起的慈善募捐,到場賓客無非都是圈子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那些人。


  晚宴的邀請函,蘇稚杳是有收到過的,隻是社交場合她素來能推則推。


  募捐開始前是一場小型雞尾酒會。


  制服統一的侍應生託著託盤,在一眼望不盡底的宴會廳間穿梭忙碌,水晶玻璃吊燈氤氲出華貴的光。


  賓客盛裝出席,或端著雞尾酒四下走動,或三三兩兩結伴寒暄,笑語歡聲。


  那晚,蘇稚杳隻簡單打扮,長發微卷披散身後,穿一件泡泡袖長袖連衣裙,磨毛蕾絲花紋點綴金色紐扣。


  在一室衣香鬢影中,顯得格外簡素。


  她是來結識圈中前輩的,所有身上沒什麼唬人的行頭,溫婉乖巧即可。


  蘇稚杳一現身,晚宴四周盡是私語聲,蘇稚杳知道他們在竊竊什麼,無疑是她被賀司嶼架回港區教訓的那檔子事。


  往日宴席上眾星捧月圍著她轉悠的那群名媛大小姐們,今晚要麼佯裝沒看見她,要麼不得不強顏歡笑,假惺惺打個招呼,全場對她幾乎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狀態。


  蘇稚杳倒是也不介意,隻是這一幅幅逃避她目光的面孔看在眼裡,讓她感到十分可笑。


  難怪都說低谷見真心。


  難怪媽媽說,萬丈深淵唯有自渡。


  不過蘇稚杳慶幸的是,李成閔的經紀人陸森並沒有因此將她視作燙手山芋,他們都叫他阿森哥,他在藝術圈裡口碑極好,年紀與李成閔相當,卻已是培養出過無數高名氣藝術家的老牌經紀了。


  陸森對蘇稚杳初印象很好。


  其實蘇稚杳本身就是個很討喜的女孩子,見人愛笑,而且她的笑容不是表面的,是從那雙瑩亮的桃花眼中裡漾出來的,很真,沒有被圈裡髒亂浮華著染過的痕跡,隻有這年紀女孩子該有的青春洋溢和堅定,看得人心裡熨帖。


  今晚陸森還有其他約談,無法給出太多時間,和蘇稚杳淺聊半小時後,便被幾位友人圍在當眾擁走。


  李成閔問她要不要一同過去喝一杯,蘇稚杳考慮了下自己的酒量,笑笑婉拒了。


  蘇稚杳獨自靠在酒吧臺。


  她在那裡,其他人便躲著那條路經過,仿佛以她為圓心,幾米畫開半徑,是宴會廳裡的危險毒圈,靠近了有性命威脅。


  所有人都有同伴嫣然攀談,隻有蘇稚杳一個人,她還是有一絲孤零零的錯落感。


  蘇稚杳託著腮,隨手從眼前拿了瓶果汁。


  這時,後頭出現一陣騷動。


  但蘇稚杳沒去留意,果汁拿到手裡,她發現瓶子是壓蓋,沒有開瓶器,她卡到桌角用力撬了幾下,撬不開。


  居然連瓶果汁都喝不到。


  蘇稚杳萎靡地嘆口氣,正想放回去,一隻修長好看的手落入視野,抽走她那瓶果汁。


  蘇稚杳一怔,看著那隻手握著果汁瓶,在桌角輕輕磕了下,瓶蓋“砰”一聲彈開,掉落在地。


  接著,那瓶果汁被遞到她面前。


  蘇稚杳目光慢慢離開果汁,茫然地往上抬。


  賀司嶼那張輪廓利落的臉出現在她面前,他還穿著白日裡的西服,單手插.在褲袋,另一隻手握著她的果汁,沒戴眼鏡,低頭瞧她時,睫毛壓下些,半斂著那雙漆黑的眸子。


  這角度看過來,眼神竟莫名有幾分溫暖。


  蘇稚杳想接果汁,恍然一秒想到他們目前對外的情況,心一顫,她倚著吧臺,用手擋住半張臉,偷偷摸摸用唇形和他說話:“我們現在不合。”


  賀司嶼沒看懂:“說什麼?”


  賀司嶼這人主要一出現,就是全場最矚目的存在,蘇稚杳悄悄瞅了眼周圍,果不其然,前時還慌不擇路逃走的千萬道目光,此刻都齊齊圍聚在他們之間。


  蘇稚杳咬住下唇,聲音壓在喉嚨裡,出了一絲微弱的聲:“我們不合……”


  她氣音虛弱,比貓叫都難聽懂。


  賀司嶼濃眉蹙了下,一隻胳膊搭到吧臺,稍稍彎腰俯下身,耳朵靠近到她。


  眾目睽睽之下。


  他以一個遷就的姿勢,讓她的唇貼在自己的耳畔。


第28章 奶鹽


  酒會現場有意調成暖橙的暗光, 吧臺幾串水晶線墜下盞盞旋轉的氛圍燈球,光霧汀花雨細,斑斑駁駁落在臺面。


  他彎下腰, 遷就著她的身高。


  蘇稚杳睜著眼,看到他的臉在光影中靠近, 近到她呼出的氣熱到他耳垂, 垂眸就見他側顏的輪廓線,睫毛烏黑, 薄唇淡抿, 眼尾一點很淡的淚痣, 看得人意動心馳。


  宴廳裡有幾盆西府海棠,二月裡盛開, 枝頭朵朵胭脂紅。


  蘇稚杳臉頰也是這般的顏色。


  她恍惚聞到他身上的烏木氣息和海棠淡香融合一起的味道,不經意間陷入神迷。


  “不、不合……”蘇稚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他一靠過來, 她就不受控地溫馴下去,一下沒了那股勁。


  賀司嶼微微側過臉,斜睨她。


  蘇稚杳的唇從他耳畔,無意間近到了他頰面,肩背僵了一僵:“他們都……看著。”


  她小聲,語氣變得很糯:“穿幫了。”


  賀司嶼明白過來她意思,眉骨輕抬:“怎麼。”


  蘇稚杳眼睫緩慢眨動,看見他薄唇不易察覺地扯了下笑, 嗓音輕慢。


  “想要我在這裡, 收拾你?”


  在蘇稚杳遲鈍的那幾秒, 賀司嶼那隻青筋脈絡分明, 很有力量感的手, 抬起到她眼前。


  所謂的收拾引她遐想,蘇稚杳本能想要往後閃躲,結果賀司嶼的手隻是落到她耳鬢。


  他指尖帶著一絲輕柔的錯覺,撥開她垂下的那一绺頭發。


  蘇稚杳一滯,呼吸跟著屏住。


  畫面怎麼看都是調情,哪裡有半分結仇結怨的樣子,這一幕眾人看在眼裡,都頗為困惑。


  其實蘇稚杳自己都有些懵,白日她還琢磨著壞心思,想要與這個人關系再近些,今夜忽然間又感覺到,過去的那段不為人知的日子裡,他們之間有不知名的情感在潛移默化。


  他起初不冷不熱,總以一種寡淡漠不關心的眼神示她,那態度仿佛還在昨日。


  轉眼間卻就親近到,她頭發亂了,他會親手替她理一理的程度。


  有一種夢魂顛倒的不真實感。


  “事情都做完了麼?”


  他聲音是有厚度的輕,像是有迷人心智的效果,一問,蘇稚杳就稀裡糊塗地點了下頭,“嗯”聲。


  賀司嶼還真就做出幾分陪她演的意思,直接上手握住她小臂,略施力道把她從吧臺前一把拉起,在她不解的目光下,他邁開大步,拽著她一路穿過宴廳。


  他在前面步子又大又快,蘇稚杳腦子還沒轉過來,就這麼跌跌撞撞地被他帶出了晚宴現場。


  從賀司嶼空降晚宴的那一刻,到他看似強行拽走蘇稚杳,眾人的目光始終追隨在他身上。


  盛大的宴廳,竟一時沉入死寂。


  直到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盡頭,再靜幾秒,仿佛敲下空格鍵取消暫停,廳內倏地又熱鬧起來。


  都不是很敢在明面上議論賀司嶼的是非,隻在三五成群的小群體裡私底下悄悄言語。


  “蘇稚杳和賀先生到底什麼情況?不都說她得罪人了,前幾天被押到港區吃盡苦頭,慘得很?程覺回來還在醫院躺了兩天呢。”


  “這哪兒是吃了苦頭的樣子……”


  女人們明著是香檳泡沫,暗話卻是吧臺時兩人的耳鬢廝磨,誰信她下場慘烈的鬼話,分明就是大佬養的金絲雀不聽話,飛出去了,大佬親自來捉回去。


  “蘇稚杳……該不是跟了賀司嶼吧?”


  不知是誰遲疑著揣測出這麼一句。


  所有人都靜了一靜,隨後氣氛便有些微妙。


  有人質疑,怎麼可能啊。


  有人不明意味地嗤聲。


  有人語氣漠然道,蘇稚杳那張臉蛋是真漂亮,腰細腿長的,賀先生也是男人,就是玩玩兒唄。


  有人陰陽怪氣,說賀司嶼可不是好跟的主兒,伺候不好,有她受的……


  話裡話外都透著一種情緒,嫉妒。


  表面冷眼,心裡卻是在想有什麼了不起的,她們還嫌葡萄酸。


  布加迪開在駛往梵璽的路上。


  蘇稚杳託臉靠著窗,忍了又忍,鬱悶了好一會兒,再忍不住,回頭瞪住身邊閉目養神的人:“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拉我走做什麼?”


  賀司嶼闔目倚著,隻薄唇慵懶地動了動:“不是你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不合?”

熱門推薦

學生媽媽堅持喂母乳

學生媽媽堅持喂母乳

"學生家長認為吃母乳會更聰明。 她兒子都上高中了,她還要每天來學校給兒子哺乳。 我勸她說孩子大了,再喂母乳的話容易對孩子的心理造成負面影響,影響孩子的學業。 她這才同意讓兒子斷奶。 可是後來,她兒子高考成績一般,隻考上了普通一本。 她就恨上了我。"

社恐變社牛

社恐變社牛

婚前,我怯懦地告訴我老公:「我社恐。」 婚後,他緊緊拽著自己的睡衣領子:「你社恐,我看你是社交恐怖分子。」

女性力量

女性力量

"新來的助理剛過實習期轉正。 她籤完勞動合同的第二天就來找我請產假。 她老公拉著她,站在我面前臉上滿是得意。 「林總,這半年產假期間的工資你可得正常給我們發放!」 「否則的話我們就隻能根據勞動合同去起訴了!」 可我根本不吃這一套。 「請假可以!」 「想要錢?沒門!」"

來喜女

來喜女

"飢荒那年,我被一對夫婦所救,他們認我做女。 後來,爹爹官居三品,遷入京都。 城中貴女們笑話我是鄉野丫頭,不善琴棋,粗鄙不堪。 我漲紅著臉,嘴巴張了又張,不知如何解釋。"

殺豬盤

殺豬盤

"上一世,大齡剩女的表姐說她跟高富帥談戀愛了,我卻感到憂慮。 果然,沒兩天她就來向我借錢,說她男朋友有很好的項目投資,便宜我了。"

月微雲轉

月微雲轉

"我與小姐碰見身中媚毒的男人。 小姐為了保全自己,把我推過去給男人解毒。 回府後我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受盡白眼議論,小姐不曾替我分辯半句。 九個月後,太子南下尋找當初的救命恩人。 小姐讓人活生生剖開我的肚子,抱著孩子去冒名頂替。 我在瀕死之際,想方設法將真相告訴了太子。 太子卻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孤需要的是太子妃,而不是丫鬟。」 我含恨而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懷胎五月時。 正值太子的死敵攝政王南下,我捧著肚子找到他。 「皇位,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