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書名:藏風 字數:3702 更新時間:2024-11-07 13:30:09

“…………”


別人最多是被家長發現,有點尷尬社死。


他兄弟這,是回家直接被教導主任本人逮住。從那以後,他就對雲詞的個人情感問題再無半點好奇。


周文宇也是上大學後,才對雲詞和嚴躍的事情略有耳聞:“真沒想到嚴主任是你爸。”


說著,他打了個寒顫:“如果我爸是學校教導主任,我肯定活不下去。別說三年了,三天我都得瘋。”


雲詞倒是沒說話,似乎也不在意別人說他和嚴躍怎麼怎麼,他擦完手,李言那邊的話題已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轉成了一句:“操,我怎麼看到流子了。”


南大食堂上下好幾層樓,他們在三樓,拐角的位置,隻有三四排桌子,人比較少。所以人流裡,某兩個身影託著餐盤拐過來的時候特別顯眼。


流子也注意到他們了:“……”


但這時候扭頭走人,很不合適。


兩方敵對,這場子是絕對不能怯的。


他們就算後到也能擺出後到的氣勢和魄力!


“虞哥,”流子腳步不停,走到他們對面,把餐盤放下時說,“我們就坐這!”


虞尋走在他後面。


他看起來無所謂坐哪兒,這人還是早上那股帶著倦意的樣子,他脖子裡圍了條圍巾,圍巾堪堪遮住他下巴,白色的,昨天晚上那條。


同一條圍巾,昨晚他剛圍過。


雲詞擦完手,正在收一次性筷子,手上力道失衡,“咔”地一聲,筷子折了半根。

Advertisement


李言和周文宇坐他左右兩邊,一人同時按住他一隻手:“冷靜!先別動手!”


雲詞:“……”


李言:“這波敵寡我眾,勝券在握。”


周文宇:“沒錯,三打二,我們要表現得淡定一點。”


雲詞不知道該怎麼說:“……放開。”


李言:“我不,我怕放開下一秒斷的就不是筷子,是姓虞的鼻梁了。”


“……”


雲詞無奈解釋,“我沒要動手。”


李言:“我知道。你已經很克制了,沒有直接動手,隻是動了筷子。”


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雲詞放下那根被意外折斷的一次性筷子,擺爛閉上了嘴。


他們的位置和虞尋他們的位置挨得不遠。


從流子的視角看過去,一副要打架的前兆。


“我怎麼聽見他們說什麼,”流子一邊吃飯一邊盯著對面的動靜,“……要打斷你的鼻梁。”


虞尋沒什麼反應,他解開圍巾,認認真真把圍巾疊好,疊成整齊的小方塊,專門放在邊上的空座位上。


流子:“還說要三打二,直接就動手。”


“很狂啊他們。”


虞尋疊完圍巾後有動作了,他拆了筷子吃飯,聲音有點啞:“你聽錯了。”


流子:“明明聽到了你的名字,和鼻梁。”


虞尋不甚在意:“哦,可能羨慕我鼻梁高。吃飯。”


“…………”


流子將信將疑,往嘴裡扒了一口飯,另一隻手擺在餐桌上,五指握成拳頭,時刻準備著:“三打二我肯定沒聽錯,他們絕對是在等時機,等到時機合適,直接就下手。”


另一邊。李言松開原先攔著雲詞的手,有點想撩袖子:“靠,流子嘴裡嘀嘀咕咕什麼呢,什麼等合適的時機,直接就下手,這是直衝我們來啊。”


雲詞:“……”


這個世界沒救了。


他當年在西高和虞尋打成這樣,在旁人面前,再難扭轉。


他和虞尋之間就隔著一排餐桌過道,連說話聲都能聽個大概。


他和虞尋沒有那麼熟,黑色頭像以前倒是報過自己愛吃的不愛吃的菜單和忌口,但一起吃飯這種事除了團建,或者趕時間隻能湊巧在寢室裡解決,否則不會發生在他們兩之間。


雲詞想到昨晚沒有繼續下去的微信聊天,不知道以他現在和虞尋之間的關系,是不是應該過去打個招呼。


以前都是虞尋主動找上門,現在這個人沒那麼主動了,他反倒陷入困惑。


……算了。


雲詞最後想,他現在就算過去打招呼也隻會被流子當成挑釁。


於是看李言和周文宇也吃得差不多了,雲詞帶上餐盤起身說:“吃完走了。”


路過流子那排,和流子對視的瞬間,流子居然開始微笑。


笑得雲詞背後發涼。


等人走了,流子收起笑,問:“怎麼樣,我夠禮貌嗎。”


虞尋沉默了下說:“別禮貌了。正常點就行。”


-


下午法學兩個班兩節大課連上,虞尋縮在教室後排睡了兩節課,中間被點名幾次:“缺考遲到,上課睡覺。”


“我在說誰,不用我點名了吧。”


滿堂寂靜。


“晚上幹什麼去了,寢室到點熄燈斷電,都阻礙不了你們豐富自己的活動,”法制史老師說,“睡覺那個,起來回答,我講到哪兒了?”


虞尋撐起腦袋,勉強坐直了:“講到‘六法體系’,宣告中國法律近代化的基本完成。”


“……”


他表示自己隻是趴著但沒真睡,又說:“五分鍾前,您跑題聊到自己女兒考了年級前十,還有您女兒生日快到了,不知道送什麼。我覺得女孩子的話,可以送個玩偶。”


虞尋說著,教室氣氛被他活躍起來,其他人忍不住哄笑。


法制史老師也哭笑不得:“坐直了好好聽。下節課再讓我抓到,你就站著上。”


虞尋表示沒問題。


隻是這人每說一句話,都聽起來比上句話更啞,他啞著嗓子答:“知道。”


雲詞對著書,想到昨晚的圍巾和敞開的外套。


還有早上那聲咳嗽。


……


這個自稱身體特別好的人,不會是感冒了。


傍晚,608寢室。


雲詞拎著半箱水果從李言寢室推門進去,寢室裡靜悄悄的,和往常不太一樣,沒有什麼聲音,也沒有網癮少年羅四方打遊戲的戰鬥聲。


他想起來這天除了他們法學專業沒課,寢室其他人都有晚課。


他把水果擱在桌上,打算之後分給室友吃,路過床位下鋪,看見虞尋床位上居然有人。他蓋著被子在睡覺,濃墨一樣的頭發凌亂地蓋著臉。


雲詞在他床位邊上站了兩秒,本想直接走過去,最後還是插著兜停下,垂眼喊他:“身體特別好的那個。”


“……”


沒有回應。


雲詞改了口,又喊:“喂。”


沒回應。


“姓虞的。”


還是沒反應。


頓了兩秒,他最後喊:“虞尋。”


這回床上的人動了下,然後將眼睛睜開一道細縫,嗓子啞得不行地應了聲。


“感冒麼?”雲詞問完,又怕不止是感冒而已,“你額頭燙不燙。”


虞尋張了張嘴,勉強發出一點聲音:“不知道,感覺不出。”


……


這很難感覺嗎。


雲詞站在原地,半晌,又別扭又煩躁地,像是逼近他要打架似的俯下身——他的手在虞尋的眼前停住,雖然姿態比較強硬,但並沒有直接招呼上來。


然後他用手背很輕地貼了下他的額頭。


體溫滾燙。


第二十八章


對方身上溫度太高, 雲詞手背像是被燙了一下,他確認說:“你發燒了。”


虞尋卻像沒聽見一樣,隻是在雲詞想把手抽走的那一秒, 又動了下——遵從某種本能似的, 他湊上前去, 將滾燙額頭繼續貼在他手上。


雲詞試圖抽離的手,就這樣停在半途。


“……”


他剛從食堂回來, 外面天氣寒冷,手是冰的。


虞尋滾燙的體溫一點點傳到他手上。


可能虞尋是覺得他手上涼,這樣貼著比較解熱。就是一些發燒的下意識反應, 沒什麼特別的。


雲詞這樣想著, 虞尋又動了下。


這人維持著這個姿勢, 似乎還是覺得不舒服, 於是額頭在他手背上……蹭了一下。


蹭的這一下很輕,但雲詞的手有點伸不下去了。


他猛地把手收了回去。


蹭什麼蹭啊。


像狗一樣。


但是對著虞尋那張臉,他又實在很難聯想到流浪狗。這個人從長相上看和狗完全沒關系, 估計回寢室後沒換衣服就睡了,身上還是穿著件黑色毛衣,領口已經睡歪了。


“你身上很燙, ”雲詞移開眼,說, “有體溫計嗎。”


虞尋的反應很慢:“沒有。”


雲詞說:“等著。”


虞尋啞著聲,預測雲詞的意思, 這種時候都不忘開玩笑:“……等著我燒死, 然後叫救護車抬走?”


如果是以前雲詞可能確實會說“你燒死吧”這句話。


他頭一次這麼直觀地感覺到以前有多幼稚, 咬牙說:“……等、著、我去買。”


南大東門, 藥店。


雲詞拿了個體溫計, 又買了盒藥。


“你好,”結賬的時候,雲詞拿著藥問,“這幾種退燒藥,有什麼區別嗎。”


女收營的說:“喔,藥物特點是不一樣的,病人需要鎮痛嗎?你手裡拿的那個有鎮痛作用,如果沒有,建議換另一個。”


雲詞:“他應該沒有。”


經過提醒,雲詞仔細閱讀說明,最後換了盒藥。


以前在家裡,藥品都是嚴躍置辦,嚴躍強迫症,會把各種藥物拆出來,放在藥盒裡分類,貼上標籤。


現在出門在外,無形之中要自己注意的事項變多了。


為防止虞尋還有什麼其他並發症,臨走前,他又折返回來:“發燒嗓子會不舒服,有喉片嗎。”


女收營員:“有的,喉糖還是?”


雲詞:“喉糖吧。”


她們藥店開在學校門口,平時來買藥的大學生不少,她還是頭一回忍不住一直盯著看,最後收錢時搭了句話說:“這麼細心,是女朋友生病了嗎。”


“…………”


什麼女朋友。


收營員看到他的反應,補充:“啊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給女朋友買的。”


雲詞付錢的手僵了一下:“不是。”


“是朋友”三個字,他說不出口,用朋友形容他和虞尋的關系還是覺得別扭,說“同學”也不太對,虞尋嚴格意義上一直都算隔壁班的。


最後雲詞勾著藥品袋說:“是室友。”


-


雲詞回到寢室的時候,羅四方他們還沒回來。


他多少有點不習慣這麼安靜的寢室,或者說是不習慣和某個人單獨相處。


他走到虞尋床邊,再次喊人:“起來量體溫。”


這回虞尋的反應速度比剛才快了點。


他雖然沒睜眼,但人坐起來了。


雲詞有點驚訝:“你沒睡?”


“沒有,”虞尋睜開惺忪的眼,去看他,“你不是讓我等你。”


“……”


他走前是這樣說了沒錯。


但是這樣說出來,聽著有點不對。


“是等著。”雲詞強調字眼。


“等你。”虞尋啞聲。


雲詞:“等著。”


虞尋偏了下頭,困倦地去看他手裡拎著的東西,說:“就是等你,有什麼區別。”


區別在等著和等你聽起來就是不太一樣。


雲詞不再和他爭論這個話題,他拆開體溫計包裝,遞給虞尋,讓他自己拿著量。


過了會兒,虞尋說:“量完了。”


雲詞站在他床邊,問:“多少。”


“還行,”虞尋好像說什麼都是輕飄飄的,“三十九度,快四十。”


雲詞以前高燒過,當初缺考那回,知道滋味不好受,他燒到後面幾乎沒什麼意識了,就記得昏天黑地地睡了一整天,發燒間隙,偶爾醒一下,腦子裡想的不是別的,想的是這次考試第一名應該是虞尋了。


然後又想,能不能補考。

熱門推薦

學生媽媽堅持喂母乳

學生媽媽堅持喂母乳

"學生家長認為吃母乳會更聰明。 她兒子都上高中了,她還要每天來學校給兒子哺乳。 我勸她說孩子大了,再喂母乳的話容易對孩子的心理造成負面影響,影響孩子的學業。 她這才同意讓兒子斷奶。 可是後來,她兒子高考成績一般,隻考上了普通一本。 她就恨上了我。"

社恐變社牛

社恐變社牛

婚前,我怯懦地告訴我老公:「我社恐。」 婚後,他緊緊拽著自己的睡衣領子:「你社恐,我看你是社交恐怖分子。」

女性力量

女性力量

"新來的助理剛過實習期轉正。 她籤完勞動合同的第二天就來找我請產假。 她老公拉著她,站在我面前臉上滿是得意。 「林總,這半年產假期間的工資你可得正常給我們發放!」 「否則的話我們就隻能根據勞動合同去起訴了!」 可我根本不吃這一套。 「請假可以!」 「想要錢?沒門!」"

來喜女

來喜女

"飢荒那年,我被一對夫婦所救,他們認我做女。 後來,爹爹官居三品,遷入京都。 城中貴女們笑話我是鄉野丫頭,不善琴棋,粗鄙不堪。 我漲紅著臉,嘴巴張了又張,不知如何解釋。"

殺豬盤

殺豬盤

"上一世,大齡剩女的表姐說她跟高富帥談戀愛了,我卻感到憂慮。 果然,沒兩天她就來向我借錢,說她男朋友有很好的項目投資,便宜我了。"

月微雲轉

月微雲轉

"我與小姐碰見身中媚毒的男人。 小姐為了保全自己,把我推過去給男人解毒。 回府後我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受盡白眼議論,小姐不曾替我分辯半句。 九個月後,太子南下尋找當初的救命恩人。 小姐讓人活生生剖開我的肚子,抱著孩子去冒名頂替。 我在瀕死之際,想方設法將真相告訴了太子。 太子卻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孤需要的是太子妃,而不是丫鬟。」 我含恨而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懷胎五月時。 正值太子的死敵攝政王南下,我捧著肚子找到他。 「皇位,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