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們就像剛播下去的種子一樣,幾滴雨水,幾縷風就是全部。
池子雋微博有天漲了幾十個粉絲都把他高興得夠嗆,開心了一整天,還傻不拉幾發了一條慶祝粉絲數破千的賀文。
“……不過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沒有經歷過這些。”邵司說完撐著腦袋,看顧延舟給他自己倒了杯伏特加,加三塊冰,繼續說,“你一出道就拿獎拿到手軟,知道外面都怎麼說你的嗎,說你是外掛影帝。”
能不像開掛嗎,一部作品就封神。
“那些亂七八糟的報道少看,”顧延舟扯起嘴角道,“我跑龍套的時候你們還在玩泥巴。”
第三十九章
“跑龍套?真的假的。”邵司一口橙汁在喉嚨裡差點嗆住。
顧延舟:“我騙你幹什麼。”
邵司坐直了,燃起幾分興趣, 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很多年前了, ”顧延舟指腹貼在玻璃酒杯上,提及這段歷史倒沒顯得有多在意, 輕描淡寫道,“當過群演, 演過屍體……試過各種死法,也試過為等一場戲, 一直等到天亮。”
這料有點猛。
邵司試著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 發現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可為什麼我從來沒聽人說起過。”
“公司包裝。”顧延舟單手撐在吧臺邊上,飲下最後一口酒, 道,“況且就算我指出來給你看,你也未必能認得。”
邵司一想也是,那個年代什麼畫質大家有目共睹,加上顧延舟跑的龍套也不一定露臉。
至於包裝,他對“包裝”這兩個字眼再熟悉不過。剛進公司的時候,齊明曾經跟他們說過,說藝人就像商品, 在沒有話語權沒有影響力之前,也就沒有盡情展示自己的權利。
唯一能夠做的, 就是努力配合自己的市場定位,按照風向營造並維持假象般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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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延舟大概也是一樣,從他被包裝成‘娛樂圈神跡’的那一刻開始, 注定他曾經那些不為人知的努力、那些落魄,都被人毫不猶豫地摒棄。
大家眼裡所看到的,是一個從頭發絲閃閃發光到腳趾頭的顧影帝。
他無所不能,他匯集所有榮耀於一身。
“很辛苦吧,”邵司說著,喝完橙汁後抬手給自己倒了杯不知道什麼酒,反正就擺在他手邊,離得近。可能是因為有似曾相識的經歷,不由地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變近了,邵司仰頭灌了一口道:“包裝,真有那麼重要?……以前以為艹什麼人妻人設已經夠了,後來上過真人秀節目以後才知道,就連真人秀裡都有腳本有臺詞。”
邵司自覺自發聯想的跟實際有點出入,顧延舟話才說了一半,實際上包裝他的不是別人,是他哥顧鋒。
不過顧延舟並沒有急著解釋,他抓重點抓得非常精準:“艹人設?”
邵司幾口酒下肚,他酒量本來就不好,小半杯就有點暈乎,因此說話沒過腦子,將那堆陳年爛谷一股腦倒了出來:“我以前那個傻逼經紀人……說了你也不認識。”
“進公司的時候,他給我一張紙,冰雪少年人設是什麼你知道嗎,走在路上都不能低頭的那種,常年用鼻孔看人。”邵司繼續道,“嘴角上揚就會被警告——因為冰雪少年附加屬性裡有面癱這一項目。”
顧延舟目光辰沉地看著他,正要說什麼,看邵司這樣子有點不太妙,於是趕忙攔下他又要倒酒喝的手:“這酒度數高,不能喝太多。”
“不可能,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喝醉過……”他長這麼大也沒怎麼認認真真喝過酒。
邵司說著,臉頰有點泛紅,他舉起杯子道:“我酒量超好。”
然後不出十分鍾,這個酒量超好的人就一頭載倒下去,手指微微蜷起,搭在吧臺邊上。
顧延舟盯著他頭頂那撮高高翹起、發尾還帶點小卷的劉海辮看了半天,伸手推推他:“喂。”
“……”
回應他的隻有邵司均勻的呼吸聲。
顧延舟試想過很多種可能,關於邵司性情大變的原因。艹人設這個原因,他完全沒有想到。
老實講,一開始他對邵司印象很不錯。
第一次見他,是在化妝間電視屏幕上,陳陽隨意切的臺,打開電視映入眼簾的便是邵司隻穿一條泳褲,頭發湿漉漉地踩著踏板,握著扶手從泳池裡上來。
陳陽放下遙控器,說:“這部戲收視率破新高……主演叫什麼司,是個演技顏值都在線的新人,實屬難得,前景很不錯。”
顧延舟不否認,是他感興趣的類型。
當然這種興趣也隻是流於表面——僅僅從外貌,身材上來說。
第二次見他,就是電視劇盛典。
顧延舟對感情沒有特別講究,看對眼就試試,結束的時候也不會拖泥帶水。
那時他是有意接近邵司的。
隻是沒想到這人是個傲慢到近乎自大的腦殘。
尤其邵司坐在沙發上,翹著腿,眯起眼,下巴微抬,不可一世地朝他勾勾手指頭說:“你,過來。”
顧延舟不明所以。
然後邵司又指指邊上的自助糕點,儼然一副把他當服務生的架勢:“給我拿兩塊提拉米蘇。”
顧延舟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把邵司這個名字劃進了黑名單。
那天顧笙也在,雖然她年紀還很小,話都聽不太全,但小孩子敏感得很,看人臉色還是會看的。
顧笙奶聲奶氣地罵了好幾句“壞蛋叔叔”,本來這事也就完了,誰曾想因為邵司經常上電視,顧笙見一次罵一次,最後竟然一直沒忘掉。
“看不出來,還挺沉。”顧延舟先是扶著邵司,往電梯裡走,走了兩步覺得這姿勢有點不方便,幹脆直接將他攔腰抱起。
腰挺細。
邵司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聲。
顧延舟走出電梯,問他:“你在哪個房間?”
就在顧延舟以為邵司不會回應他的時候,懷裡這人將眼皮微微掀開一道縫,不知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還是什麼,使他眼角看起來有點泛紅,像一筆丹青,在眼尾處輕輕勾出輪廓。
邵司胡亂伸手一指:“我、我住這。”
“……別瞎指,你跟歐導睡一間?”顧延舟說完,覺得自己現在跟這個酒鬼說話也沒什麼用,還是先找個地方安頓好再說。
顧延舟刷了門卡,把人帶進去。由於五樓每個套間規模布局都一樣,邵司在沙發上悠悠轉醒之後,直接摸去了臥室。
顧延舟簡單衝了個澡,洗完出來,發現原本躺在沙發上那團不明物體不見了。
“邵司?”
他喊了兩聲,走進臥室,打開燈。
邵司在他床上睡著,小腿和一截手臂裸露在外邊,還有幾嘬黑色碎發。
他見過太多種邵司睡著時候的樣子。
警局問詢室裡、片場、化妝間、車上、還有直播的時候。
大多時候隻是懶癌發作不想動彈,又或者是太累。
沒有哪一種像現在這樣,安靜闲適,甚至是有點肆意的。
“抱歉,那麼晚還打擾你……”顧延舟翻到李光宗的號碼,邊說邊往前走,坐在床邊擦頭發,“是這樣的,邵司他——”
說話聲突然一頓。
李光宗心卻是一沉,他從顧延舟給他打電話的喜悅中回神,急忙從床上坐起來:“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又惹禍了他……”
“喂?”
李光宗叨叨半天,對面卻不再發出任何聲音,他萬分著急地又喊了一聲:“顧影帝?你還在嗎?”
邵司正做夢夢到自己走在沙漠裡,又渴又熱,卻被他尋到了一處冰涼解渴的地方。
所以當他坐起身,從後面抱住顧延舟的腰,然後埋頭在他脖子裡用舌尖舔來舔去的時候,顧延舟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李光宗:“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又被狗仔拍了還是……”
李光宗:“說話啊,我好急啊qwq。”
李光宗等來等去,最後隻等到顧延舟低沉又曖昧、不知在和什麼人說話的聲音:“別鬧,滾開……嘶,你怎麼還咬上了。”
“……”
李光宗簡直聽得目瞪口呆。
凌晨三點!顧影帝你房裡有什麼人!
這聽起來好像是一場限制級啊!
然而即使是再多給李光宗一個腦子,他猜想不到,顧影帝的限制級對象就是他家邵爹。
顧延舟後頸處被邵司一口咬住,力道還挺重。
“你屬狗還是屬貓的?”
顧延舟撥開邵司的腦袋,想將他按回床上去,誰料邵司直接順勢勾上他脖子,兩人便一齊倒了下去。
這個姿勢倒是更方便,邵司舔完脖子又順著脖子往上舔,發現耳朵附近湿得更多之後就專心啃起耳朵。
“你喝醉了。”
顧延舟本來打算隔會兒再找李光宗過來,先把身上這人弄走。”
“沒有,我沒醉。”邵司說話語調往後拖長,聽起來竟有些軟,“……我就是有點渴。”
“渴就起來喝水,亂舔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癖好。”
兩人你來我往地僵持了一陣,奈何邵司就是摟著他腰說什麼都不肯放手。
顧延舟中間口不擇言地威嚇說他要硬了也不頂用。
加上時間確實已經很晚了,困意襲來,兩人最後安靜下來,顧延舟合上眼,即將陷入深度睡眠之際,他翻了個身,反手將邵司摟在懷裡。
於是隻剩下李光宗急得像熱鍋上都螞蟻,在被子裡翻來覆去,一夜沒睡好。
第四十章
早上六點整。
“叮鈴鈴,起床, 起床。”
手機鬧鈴的聲響聽起來有些朦朧, 像是被什麼東西罩住了一樣,也不知它究竟藏在哪個角落裡。
響了大概有兩三分鍾, 由於顧延舟淺眠,他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便是某人頭頂上那個翹起的小辮。黑色的發圈,小拇指那麼短的一截。
邵司臉悉數埋在他胸口, 手輕輕環著他的腰——非常曖昧的姿勢。
被子還被邵司踢到床腳, 大有繼續往下滑落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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