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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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知道。”兵士緩了一會說:“好像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像陶罐。”
薛進微微頷首,吩咐一旁的司其:“將他帶下去吧。”
李善眉頭緊皺的怒瞪薛進:“他如此誤事!還不軍法處置!”
薛進笑笑:“舅舅息怒,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楚熹既然是用了一定手段,才引爆火藥,那坍塌的地道裡一定會留有痕跡,若我們能找出來,往後……想要奪得天下,還不輕而易舉。”
李善微怔,眉頭緩緩舒展:“嗯,你親自帶人去尋。”
說完,沉默片刻,又感慨道:“楚霸王,有意思,你在她手裡吃了敗仗,倒也情有可原。”
李善自視甚高,很少誇贊一個人。
楚熹算是頭一份。
作者有話說:
衝衝衝!我愛評論!!!(上一章有點少)給我評論!我還能日萬!
第55章
薛軍人手充足,鐵锨有限,故而不能兩頭並進,隻挖了那麼一條地道。
如今被炸塌了,辛苦三日全白忙活。
那楚霸王是怎麼憑空出現在薛軍地道裡的?據探子來報,這幾日安陽城裡並無人出入啊。
但凡有腦子,稍加一思索,便可想到安陽城裡也挖了地道。
崔無身為薛軍當中第一流的軍謀,以自身之智慧,幫薛軍打下了不知多少場勝仗,眼下強攻不成,正是他該出力獻策的時候,可他這腦子裡委實沒有良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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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神出鬼沒的霸王,一個琢磨不透的炸彈,簡直把他逼到了絕路。
繼續往城下挖?不用說,一準會挨炸。
轉過頭去挖安陽的地道?無疑於大海撈針,太耽誤事。
正當崔無閉門苦思時,薛進竟尋來了幾個盜墓賊。
這幾個盜墓賊原是合臨人,合臨古城,富饒之地,貴族下葬陪葬品極多,自然興起盜墓之風氣,合臨府謝家本就是貴族世家,對其懲處十分嚴苛,通常要杖刑三十,再砍去雙手。
盜墓賊們剛受完杖刑,還沒等砍手,薛軍就打進了合臨,牢獄當中的壯年男子一律充軍,他們不得不跟著薛軍一路來到安陽。
這等牢獄囚犯充軍的,多半要在交戰時給西北將士做炮灰,沒承想還有了用武之地。
薛進滿意,盜墓賊們也歡喜,可謂兩相皆宜。
“薛帥的意思是……”崔無問司其:“讓他們去探洞?”
司其點點頭說:“嗯,這些盜墓賊有專門探洞的法子,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尋出安陽的地道,到時殺進去,從頭截住,我們這邊照挖不誤。”
“是了,如此甚好!”
盜墓賊打盜洞之前首先要探墓,用探條扎進土裡,以此測量深度,隻是他們隨軍而來,工具並不齊全,饒是軍中鐵匠抓緊鍛造,也需兩日的工夫。
等有了探條,再去尋安陽地道,又免不得耗時幾日。
李善心急如焚,無奈除此之外毫無對策,隻能加派人手去坍塌的土層中翻找楚熹引爆火藥的線索。
而楚熹呢。
她覺得自己像鼴鼠成精了。
不,鼴鼠好歹夜裡還出去捕食,她卻是見天的待在地道裡,偶爾出去梳洗更衣,不到半個時辰就趕回來。
楚熹賣力,百姓們幾乎拼了命,鋤頭抡圓了往土裡鑿,鐵锨給足勁往土裡送,稍微疲乏一點,動作沒有那麼快了,立馬換人接手。
地道裡的百姓越來越多,支線越來越繁復,真洞,假洞,洞中洞,最深的地方足有十米,連水井都挖出來了。
終於在開工的第八日,挖到了目的地。
“少城主,差不多就是這了,再往前便是常德往安陽去的官道,我們頭頂是小檀山的山腳,從這裡上去,翻過小檀山就能看到官道。”
“好!洞口做得隱秘一些。”
“少城主放心!找塊巨石壓上,堆些枯草,薛軍準看不出來。”
薛進自打被偷襲了大營,在糧草一事上就很謹慎,從不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薛軍的辎重都是分批運送,每隔三兩日便有一趟,數量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便是折損了也無關緊要,因此楚熹不急著動手。
眼瞅著要到年根底下了,薛進定然要犒勞將士,年前幾日必會有一次大動作。
楚熹意圖打劫……奪取那批辎重。
“我想著,薛進這麼消停,八成在找咱們的地道,百姓待在裡面太危險,先讓他們退回去。還有,咱們往常德去的這條地道,無論如何不能讓薛軍察覺,堆一面土牆,偽裝成死路,等用的時候再推開。”
“是!”
“這兩日都警覺一些,不定什麼時候薛軍就找上門了。”
眾統領紛紛笑道:“在這地道裡,薛軍可不是咱們的對手。”
楚熹也笑:“小心為上,總歸是沒錯的。”
“我們自會小心,少城主早點回去歇著吧。”
“什麼時辰了?”
“申時。”
“那我趕緊回去一趟,感覺已經好久沒見過太陽。”
地下暗無天日,隻靠油燈燭火照明,楚熹每次回安陽城都正巧趕上黑夜,當真是有三五日沒見過太陽。
陳統領悄悄推了一把仇陽:“還愣著做什麼,送送少城主啊。”
仇陽緊抿著唇,默默的站起身。
仇陽同樣許久沒從地道裡出去過了,就算陳統領不說,楚熹也打算帶上他:“咱們走吧。”
“嗯……”
“走慢一點,你步子那麼大,我哪裡跟得上。”
“知道了。”
眾統領瞧著他倆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怪聲怪氣的低笑起來,陳統領笑得格外奸詐:“怎樣,我說的沒錯吧,少城主不走,仇陽就不會走。”
“看樣子仇陽是真對少城主有那份心思,可惜啊……”
“可惜什麼?”
“可惜配不上唄,且不提安陽城富可敵國,單那楚家,祖上也是開國功勳,正兒八經的百年世族,咱們少城主又是城主唯一的嫡女,說天之驕子,金枝玉葉絲毫不過分,仇陽……我看不行,你往後可別瞎撮合。”
陳統領非常喜歡仇陽這話不多卻很靠譜的性子,替仇陽辯駁:“怎麼不行,大周王朝都要完蛋了,還哪來的百年世族,薛進,區區一西北荒蠻子都能佔據南三州,統兵三十萬,仇陽比他差哪了?”
“你這話說的可有失偏頗,薛進到底是西北王,豈是尋常荒蠻子能比擬的,仇陽若在外頭,興許能混出個名堂,在咱們安陽城,至多至多就是個統領了,配不上,配不上,怎麼想都配不上。”
“哼,配不配得上又不是你說的算,少城主心裡喜歡,誰能擋得了?”
“好啊,那你瞧著,少城主像是中意仇陽嗎?常言道女為悅己者容,咱少城主成天在仇陽跟前,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卻渾然不在意,有一點中意仇陽的意思?”
一旁的統領附和道:“是啊,你們還記不記得,薛進在安陽那會,少城主每每來府衙找他,都打扮的花兒一般,衣裳鮮少有穿重樣的,時不時還塗個脂呀,抹個粉啊,你再看少城主來找仇陽,對比對比就曉得了。”
陳統領和薛進共事過,怎會不知楚熹如何對待薛進,他無可辯駁了,又很不甘心,便皺著眉頭說道:“咱們少城主哪裡都好,就是看男子的眼光不好。”
託他們在背地裡嚼舌根的福,楚熹回安陽城這一路不停的打噴嚏。
“啊啾——”
“少城主是不是著涼了?”
楚熹揉揉鼻子:“沒有吧,就是莫名想打噴嚏。”
她手是髒的,這一揉鼻子,鼻尖那裡黑了一大塊,仇陽不禁笑道:“回去喝一碗姜茶,驅驅寒氣,免得著涼。”
“冬兒這些日子見到我就逼著我喝姜茶,我都要喝吐了,我說我不愛喝姜茶,太辣,讓她往裡面加點紅棗,她非說就得辣辣的喝下去才能發汗,我說你怎麼不喝啊,她說我又沒睡在地道裡,真是能氣死個人。”
“冬兒還能比你會氣人嗎?”
“哎,她和我不是一個路數,她擅長拿軟釘子擠兌人。”
仇陽有件事,一直瞞著楚熹,關於冬兒的。
那日薛軍圍剿安陽,楚熹命他去找老爹調遣刺客,火燒薛軍營帳糧草,老爹很爽快,立刻召來手下所有刺客,這些刺客幾乎都是老爹身邊的侍從,各個身材矮小,瘦弱,放在人堆裡毫不起眼。
其中便有冬兒。
從薛軍大營回城的路上,冬兒苦苦懇求,讓仇陽千萬不要將此事告訴楚熹,仇陽詢問緣由,冬兒隻說,她這輩子最好的日子,就是在她家小姐身邊做個整日婆婆媽媽的丫鬟,沒有半點煩心事,沒有絲毫的顧慮,她願意永遠這樣,永遠不變。
仇陽心裡明白她,所以不曾向楚熹提及。
出了地道,陽光刺目。
楚熹忙抬起手遮住雙眼:“啊!我瞎了!”
仇陽也捂著眼睛,不敢抬頭。
“少城主!仇統領!”一個身穿大花袄的婦人小跑上前,往他們手裡各遞了一條薄薄的黑布:“你們太久沒出來,一時半刻不能適應,把這個戴上,戴上就好了。”
楚熹聽她的,把黑布蒙在眼上,於腦後扎了一個蝴蝶結,如此再視物,雖不甚清楚,但也不會刺痛了。
“哇!真的好了!”人民群眾的智慧果然非同小可,楚熹驚嘆著,看向那婦人:“這布條你還有多少?”
“不過是黑麻布,最不值錢的玩意,少城主要多少有多少。”
“仇陽,你找人去同這大娘弄一些布條,給地道裡的城衛人手分一個。”
“我會辦妥的,城主府的馬車在那邊等著呢,少城主快回去歇著吧。”
哪能歇著啊,忙完地底下,還得忙地面上。
外面打仗歸打仗,百姓們還是要過節的,要過節就免不得買酒買菜,給一家老小添置新衣,商人要賺錢,總克制不住自己,動輒哄抬物價,糧米店,綢緞莊,乃至當鋪,都得加強監管,而這也僅僅是其中一宗,最微不足道的。
臨近年關,諸事蝟集,老二獨自承擔,著實心有餘而力不足,連老四老五兩個小的都被他拖去幫忙了,還理不順當,老爹和楚熹得空就要搭一把手。
對老二而言,最大的難題是年底查賬,楚家商鋪遍及輝瑜十二州,每年利潤十分驚人,世道越亂賬目越要查的仔細。
趕上楚熹數學不錯,正能替他解決了這個難題。
老二每日眼巴巴的派人在地道出口這等著,楚熹一露面,賬本馬上遞過來。
“這麼多!”
“二少爺說了。”車夫憨笑著道:“少城主抽空看一眼就行,不必太勉強。”
楚熹長嘆了口氣,鑽進馬車,坐到那一堆賬本上:“走吧。”
老爹把生意做這麼大,賬本自是編排的非常細致,楚熹手裡這一本乃是沂都瓷器鋪上半年的營收,哪一天,進庫多少,賣出多少,剩餘多少,收入多少,支出多少,是否有額外的開銷,每一筆都極為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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