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字體大小:
薛進:“……”
楚熹:“……可人家說,金銀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足夠用就好,不貪圖太多,怕無福消受,隻願和夫君日夜相伴,廝守到老,後面的我記不清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高攀不起。”
廖三徹底急了:“你沒同她說是我嗎?就是她昨日見到的那個。”
“呵呵。”薛進笑出聲:“我說你怎麼突然變主意,原來是回過味了。”
楚熹去找婉娘的路上就猜到了,絲毫不覺意外:“是你怎麼的,你長的多好看啊。”
“不,我們……我……”
“別我我我了,我該說的都同她說了,人家不願意,也不能強逼著人家,算了吧廖三爺,我再給你找更好的。”
廖三腦子裡那些溫情脈脈的場景,像玻璃渣子似的碎了一地。
他不要更好的,他就要那小媳婦。
薛進見廖三神情萎靡的坐在椅子上,看了眼楚熹,楚熹心領神會的站起身:“我去吃點東西,你們聊著。”
楚熹走了,廖三終於可以坦然的豁出臉皮,他湊到薛進跟前,幾乎是小聲哀求:“薛帥,你再同少城主商量商量,替屬下想想辦法,這婚事哪有一說就成了,不都得媒人多跑兩趟嗎。”
薛進抬眼看廖三,像看陌生人:“你廖三爺的骨氣呢,為了個寡婦,在這低三下四。”
放屁!你一穿著嫁衣坐著花轎倒插門的贅婿還敢跟我談骨氣!
廖三擠出一抹猙獰的笑意,竭盡所能的放低身段奉承薛進:“屬下知道薛帥的能耐,隻要薛帥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還請薛帥施以援手,幫屬下圓了這樁心願。”
廖三拍一次馬屁不容易。
薛進思忖片刻道:“好女怕纏郎,你在我這低三下四沒用,你得到那寡婦跟前表現表現,討好她那對兒女,就有一半的勝算了,剩下那一半,還不容易?”
Advertisement
廖三聞言,猶如醍醐灌頂,激動地抓住薛進的手:“多謝薛帥!怪不得你能有媳婦!”
薛進冷著臉將手抽出來:“這叫什麼話,我用得著你這麼算計。”
“是是是,那屬下這就去了!”
廖三為娶媳婦,連楚熹他都可以巴結,連薛進他都可以奉承,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何況隻是做個纏郎。
廖三在安陽城裡繞了一圈,買了一籮筐的小孩玩意兒,穿著戎裝,背著大筐,雄赳赳氣昂昂的回了城主府,府裡僕婢紛紛為之側目。
“婉娘!婉娘!”
“宋嬤嬤,找我什麼事?”
“不是我找你,有個將軍找你,你快去看看吧。”
婉娘微怔,隨即笑道:“勞煩宋嬤嬤去回一句,就說我不在。”
宋嬤嬤忙擺手道:“哎呦,這我可不敢,那將軍瞧著兇煞的很呢,他可是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
“這……”
“婉娘,你不用怕,他若糾纏於你,咱就去找城主說理!”
“宋嬤嬤瞧我像那會忍氣吞聲的嗎?真有那等事,我自己就去找城主了,我在這府裡當差,不就是圖能有個庇護嗎。”
婉娘這麼說,宋嬤嬤就放心了。
楚熹給婉娘保媒這事沒有聲張,就怕婚事不成,婉娘面上無光,婉娘是最知理識趣的人,斷不會讓楚熹下不來臺,猶豫了一會,決定去同廖三說清楚。
這廚房外院雜亂不堪,東西雜,人也雜,廖三站在那群小廝老僕中間,顯得格外高大壯碩,威風凜凜。
婉娘腳步微微滯澀。停了下來。
廖三瞧見婉娘,咧嘴一笑,拎起身旁的大竹筐健步如飛的走到她跟前,到跟前了,爽利勁全沒了,吞吞吐吐道:“那個……那個,昨日的事,我還沒向你道謝……我聽,少城主說,你家裡有兩個小孩,我隨便買了些小孩玩意兒……”
婉娘掃了眼那大竹筐,氣息一顫,抬眸看向廖三:“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將軍不必放在心上。”
“不過是些小玩意罷了,你一定要收下!”
“……多謝將軍。”
“別謝別謝,我還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
廖三生得雖粗狂兇悍,但笑起來非常之憨厚:“我知道你繡工好,我那有幾件舊衣,破了好幾個大洞,想請你幫忙縫補一下……”
廖三死腦筋,死心眼,可求偶這事乃雄性本能,用不上腦筋和心眼,他仿佛天生就知道該怎麼和心儀的女子拉近關系。
婉娘看著廖三的腫眼皮,青眼眶,以及那亮閃閃的小眼睛,想了想說:“進了東城門,直走不遠便有一家裁縫鋪子,一件衣裳三文錢,縫補的又快又好。”
“……”
廖三謹記薛進那句“好女怕纏郎”,絕不輕言放棄,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辦法層出不窮,三日之內往安陽府跑了八趟,可謂轟轟烈烈,傳得人盡皆知。
擱現代,他這麼追姑娘,雖有點胡攪蠻纏,但勉強還說得過去,可擱古代這麼追一個寡婦,實在影響不好,風言風語都傳到了楚熹耳朵裡。
楚熹顧忌婉娘的身份,保媒都保的很隱秘,沒承想廖三會來這一套,忍不住對薛進罵道:“你到底是怎麼同他說的!他怎麼還糾纏不休!”
薛進推了個一幹二淨:“他不要臉。”
“對!不要臉!活該他打光棍一輩子!我是不管他了!”楚熹越想越生氣:“冬兒!你去告訴門房!廖三再來不準他進門!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老光棍想媳婦想瘋了,別同他一般見識,回頭我再和他說說。”
“你是得跟他說說!哪有他這樣的!”
翌日,廖三再來安陽府,果然吃了一碗閉門羹。
進不去門,急得團團轉,又想起他的軍師,便請門房去找薛進。
薛進屈尊降貴的出來見他。
“薛帥……”
“知道自己錯在哪嗎?”
廖三搖搖頭,眼裡滿是茫然。
薛進伸出修長的手指,離老遠輕輕一點他的臉:“你不要的,別人還要。”
婉娘並不知楚熹下令不準廖三進門,以為廖三終於打消了那份心思,稍稍松口氣。她並非安陽府的僕婢,做完晚膳還要趕回家給兩個孩子填肚子。
這一到家門口,傻眼了。
原本歪歪斜斜且掉了塊板子的木門,此刻十分齊整的嵌在門框上,推開木門,院裡散亂的柴禾垛被碼得四四方方,雜草拔了,窗子修了,屋頂缺的幾塊瓦也補好了。
婉娘不由眼睛一熱,幾乎以為是丈夫死而復生。
“娘!”小女兒捏著一塊點心,從屋裡踉踉跄跄的跑到她跟前,奶聲奶氣的道:“娘,吃糕糕。”
婉娘蹲下身,將女兒抱到懷裡:“月月乖,哪裡來的糕糕呀?”
月月含混不清的說:“姍姍,姍姍買糕糕,買糖糖。”
婉娘皺著眉頭苦思良久,才猛地反應過來女兒說的是三三。
作者有話說:
廖三:跟著薛帥不迷路,薛帥帶我上高速
第82章
自丈夫死後,婉娘獨自拉扯兩個孩子,長子曹準十二歲,聰明懂事,倒用不著她太費心,可幼女曹月剛滿三歲,走路尚且走不穩當,身邊時刻不能離人。
婉娘舍不得將兩個孩子送去娘家,更舍不得送去婆家,隻要咬著牙自己養活,既然是自己養活,她就得省吃儉用,出門去賺錢。
最讓婉娘痛心的,她的阿準不能再去書塾了,一來她繳不起書塾的學費,二來曹月實在年幼,需要個人看顧。
前些日子,婉娘提早回家,瞧見阿準蹲在地上,一手牽著妹妹,一手用樹枝在沙土裡練字,看她進門,慌張失措的丟開樹枝,用腳蹭掉那些字,怯生生的喚她“娘”。
婉娘的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難以抑制的落下來。
就是那一幕,讓她下定決心,忘記死去的丈夫,改嫁。
她需要一個男人,幫她賺錢養家,供兒女讀書識字,她需要一個男人,幫她劈柴挑水,擋去寡婦門前種種是非,她需要一個男人,幫她撐起一片天,做她的主心骨,陪她度過一眼能看到頭的漫長餘生。
廖三或許是值得託付的好男人,可廖三的將來,要麼馬革裹屍,要麼功成名就,婉娘並不怕再做一次寡婦,卻不願讓一對兒女得到了又失去,她也不敢篤定,廖三封官加爵那一日,還會不會瞧得上她,瞧得上她一對兒女。
“娘……”
“阿準,到娘這來。”
婉娘摸了摸阿準清瘦的臉頰,笑著問道:“今日家裡是不是來客人了?”
阿準點點頭:“他說他叫廖三,是城主府的人,奉少城主之命來幫娘幹活的。”
月月蹦了一下說:“姍姍!”
曹月不比曹準聰慧,開蒙極晚,三歲了還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是個惹人憐惜的小家伙。婉娘將月月抱起來,問阿準:“他那麼說,你就讓他進門了?”
“我知道他在撒謊,不過他要修門,娘不是總怕夜裡有壞人進來嗎?”阿準笑了笑,眼眸裡藏著一絲狡黠的光彩:“娘,你看,門栓可結實呢,這下你晚上可以睡個踏實覺了。”
婉娘有時候覺得自己命苦,早早沒了丈夫,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實在有福氣,她的阿準總像個小長輩似的照顧她。
“以後和妹妹在家,把門關緊,別讓他進來了,領人家的情,到底是要還。”
“嗯,我記住了。”
谷雨沒多久便是立夏,時至立夏,晝長夜短,雷雨驟增,萬物繁茂。
百姓們耕種完畢,各方勢力再度開戰,薛進過上了每日早出晚歸,又或晚出早歸的通勤生活,他在安陽府裡,不是吃飯睡覺,就是抓緊造娃,拋開領兵造反這份差事不提,可謂極好極本份的一個贅婿。
楚熹要比薛進忙碌得多。
常州各地賢良冒著綿綿細雨,陸續趕赴安陽,參加為期十日的幹部培訓班,之後還要進行一場關於開江構渠和修築梯田的大會議。
楚熹一要在培訓班旁聽學習,二要籌備會議,徹底顧不上廖三了,便是偶爾想到廖三,向身邊丫鬟打聽,丫鬟們也僅僅是回一句“好些日子沒見著”。
這日晨起,薛進要回大營,楚熹打著呵欠看他進進出出,忽然問:“廖三最近怪消停的,不急著娶媳婦了?”
薛進系扣子的手一頓,淡淡道:“這兩日和亳州軍交戰愈發頻繁,他哪來的闲工夫想媳婦。”
“怪不得。”楚熹說著,又打了個呵欠。
薛進看她一眼:“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麼?”
“你說有什麼。”
“……不知道。”楚熹掰著手指掐算:“今天是二十四,還有六七天吧,大概就能看出來了。”
楚熹連著打了兩個呵欠,一副困倦至極的模樣,薛進便堅信她是有身孕了,臉上露出些許笑意,那麼眉眼彎彎的囑咐道:“還是當心點,好好走路,別一邊走一邊低頭踢石子。”
“哼。”
熱門推薦

竹馬逼我嫁老頭,說老頭死後救我,我:新皇要繼承後妃
"我跟他青梅竹馬。 結果他逼我和親。 隻因他心疼妹妹,不想她嫁給老頭子。 “朝真公主風華絕代,遠勝永安公主,為和親最佳人選。” 一句話,我嫁給了老頭子。 老頭子駕崩,依舊例妃嫔殉葬。 他急了,說著要帶我回家。 可他不知道,我改名換姓。 成了新皇唯一的皇後。"

雕骨生香
荀容是陳國最好的雕骨師。她眉眼淡淡,一雙巧手輕輕撫過 那些或光滑,或細長,品貌不一的骨頭,精心雕琢下,就能 將它們變成僱主所需要的各種物件。

白龍傳說
中原有個傳說,天山以南有片叫龍堆的 沙漠。掘地幾尺,能挖出龍肉。龍肉食 之,可使人起死回生。每次我和爺爺

萬物沉溺
我穿成了惡毒女配的小胖妹跟班。男主 的好友正在和我告白。「說吧,同不同 意?」

歲年年
和死對頭季臨淵成親多年,我倆點著過 房子、打翻過院牆。皇帝趁他北徵,一 杯毒酒要了我的性命。皇帝以為沒了

此去嘉年
"追梁嘉年的時候,我給他的女神剝芒果。 我芒果過敏,他說不剝就滾出去。 追梁霆的時候,在昏暗的臥室,他握著我的手喊其他女人的名字。 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傷害到我。 我從沒在乎過。 一切都是為了潛伏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