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字體大小:
羅慎遠聽了臉色不太好:“我派人去了五城兵馬司,但恐怕來不及了。嶽父大人,你的護衛能否借我一用?”
魏凌連忙叫了沈越過來,他也跟上了女婿。羅慎遠就沉著臉往內院走,身上還穿著喜慶的吉服。
外頭的人看到新郎官出來了,後面還跟著英國公,覺得有些奇怪。
內部被栓子栓住的垂花門猛地被撞開,一群人頓時湧了進去。羅慎遠在後面背手走進去道:“現在就搜,隻要是生人,立刻抓過來。”
護衛頓時四下散開,府裡一片喧哗,都不明白是這是怎麼了。魏凌皺了皺眉,剛才不是還說不能打草驚蛇,怎麼這下鬧得動靜如此大:“慎遠,你這又是做什麼?若是鬧起來……”
“他們是有目的而來,不是為了英國公府,所以不會輕舉妄動。”羅慎遠看了嶽父一眼,畢竟不是每個武將都像陸嘉學那樣詭計多端的。“但是再不找他們出來,一會兒就真要出事了。”
搜羅不過一會兒,魏凌派出去請的神機營便過來了。
他管神機營,來的都是精銳,帶著長槍和統炮,將英國公府外面團團圍住,氣勢浩大。這邊由進了一隊到內院,由魏凌指揮著。老太太等人都先簇擁去了外院安置,賓客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頓時有點慌亂。好在來的是神機營,不然看著架勢,還要以為英國公府被抄家了。
羅慎遠和魏凌剛要往中堂去。就有人匆匆地走過來,滿頭大汗,在魏凌和羅慎遠面前行了禮。
“國公爺,姑爺,小姐放嫁妝那裡打起來了。都督大人送給小姐的添箱有問題……您快去看看吧!”
*
那些人還在纏鬥,但隨即就有更多的人加入了其中。另一派的人頓時就處於下風了。
宜寧看了一眼那箱子,問道:“裡面是屍首?”
陸嘉學搖了搖頭。
他說:“屍首不對,應該說是人頭。”
宜寧想問是誰的人頭,你居然放在我的添箱禮裡,是要我抬去羅家嗎?想了想還是別問了。陸嘉學跟她並不算熟,知道得多了並不好。
Advertisement
陸嘉學帶著宜寧去了中堂坐下,他不說話喝著茶,也不理會宜寧,外頭豔陽高照的。有個穿著程子衣的人走進來道:“……抓了六個,其他幾個見狀不妙,趁亂跑逃跑了。”
“追吧。”陸嘉學隻是說,那人又出去了。
宜寧沒有茶喝,剛才在外面曬得厲害,有點口幹。但是外頭現在有點亂,她覺得還是在陸嘉學身邊最安全,不要亂跑了。她看著外頭的太陽,心想不知道魏凌知道後院的事沒有,有一搭沒一搭的擔心著。
這場意外的確打斷了她的親事,不然這時候已經要出嫁了。
陸嘉學看了看她,也不知道她亂跑什麼,都是要成親的人了。要不是他順手救了她,這時候還真是刀下鬼。
他本來是想讓程琅娶魏宜寧的,結果居然成了羅慎遠。
屋子裡張燈結彩,大紅綢子就掛在屋檐下。那個沉默看著隔扇外陽光的少女一身的大紅吉服,已經偏西的太陽帶著淡淡橘色,照著她手腕上的金镯子。華貴而又莊重,唯有新娘子的發髻不太適合她,越發顯得她面容清嫩了。
成親這麼熱鬧,總是讓他想起他當年成親的時候。
陸嘉學這一生隻成過一次親。
其實沒有這麼大的場面,那個時候他隻是個不出眾的庶子,手頭不寬裕。能置辦的都置辦了,但是他把她娶進門的時候,卻很雀躍和高興,她肯定是不知道的。揭開蓋頭的時候她抬起頭打量他,他就洋溢不住地微笑。
現在的他位高權重,擁有了一切東西,財富,權勢,地位,能給她任何東西。
但是那個人卻已經不在了。
陸嘉學沉沉地閉上眼,外面太陽的光快要收攏起來了。
宜寧覺得這種氣氛實在是詭異,也沒有進來說話的,天色漸漸黑下來,快要耽誤時辰了。
她朝外走去,想到外面喊個小廝去看看,卻聽到背後那個人突然開口說:“她也叫宜寧。”
她的心頓時猛地一跳,連怎麼反應都忘了。手抓著門框漸漸的泛白,抓得指甲生疼。
那種說不清究竟是憤怒還是悲哀的情緒不停地翻騰。陸嘉學經歷過這麼多的暴亂和戰爭,大風大浪,如今他站在權力的頂端肆意別人的生死,居然還記得當年侯府裡,他是個普通庶子的時候娶過的妻子。
為什麼要突然提起?
宜寧讓自己的語氣盡量的非常平淡:“義父在說什麼,我不太明白。”
陸嘉學隻是突然想說而已,也許真的是黑夜太過岑寂,記憶卻越發的清晰。費盡辛苦得來人,萬般疼愛的人就這麼沒有了。曾經的憤怒和絕望,恨不得毀滅一切的情緒,現在也不過是傍晚餘暉裡一句簡單而平淡的陳述。
“你不用明白。”他平淡地說,“現在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去把你父親叫進來吧。”
宜寧望著傍晚的太陽,她回頭看著他。
濃烈的金光裡,屋子裡的黑影籠著他的半邊側臉,那個曾經笑容滿面的人一臉的嚴峻冷漠。
“好。”宜寧答道,隨後她就跨出了房門。
她準備去叫個小廝去請父親過來,但靠著廊柱,又靜了很久。
直到有個聲音淡淡地叫她:“宜寧。”
宜寧回過頭,看到穿著大紅吉服的羅慎遠從抄手遊廊上走過來,他的步子很大,高大的身影鍍著夕陽的金光,身後跟著他的是神機營的人。
宜寧瞬間有些恍惚,這個人的身影和另一個笑容滿面的人重疊。但他沒有笑,吉服甚至有幾分肅殺的味道。
他背手走到宜寧面前,然後捏住了她的手,打量了她沒有大礙,似乎松了口氣道:“我叫人送你回東院去。你休息一下就要上花轎了,不要誤了吉時。”
宜寧還關心剛才那些賊人:“三哥,那些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還在審問。”羅慎遠道,“快回去了吧。未成親之前,你不得見我的。”
“陸都督送來的嫁妝裡面……是人頭。”宜寧臨走之前跟羅慎遠說,“我猜他至少殺了個副指揮使,否則不會把人頭運回來。你要告訴父親一聲。”
“我都知道。”他摸了摸宜寧的頭,聲音柔和了一些,“你是新娘子,要出嫁了。這些事有人去管的,快回去吧。”
宜寧聽得突然鼻子發酸。這才跟著神機營的人往東院去。
魏老太太等人見她無事才放下心來。見宜寧的妝有點淡了,又忙叫人給她補了妝。這才戴上了一整套的頭面,由全福人定北侯夫人給她插了金簪,正式地著了大狀。
府裡又敲鑼打鼓的重新熱鬧起來,前來道賀的賓客隻知道是出了點事,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
魏凌帶著神機營的人把那些人圍堵下來,都捆了扔進柴房裡。這時候也沒有時間去問陸嘉學他究竟殺了誰,這伙人究竟是來幹什麼的。畢竟已經到了吉時了,魏凌站到了前廳,等著全福人和儐相扶著女兒過來向他辭別。
宜寧跪下向他和外祖母磕了頭,瞧著大家都看她,她抿嘴笑了笑。
剛才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了,還要啟程去府學胡同,否則趕不上拜堂了。
魏凌目光閃動,上前一步把女兒扶起來,竟不知道要說什麼是好。還是魏老太太接過宜寧的手,笑眯眯地說了一些吉祥的話,叫程琅過來背她上花轎。
宜寧最後回頭看,魏凌、魏老太太都在看著她。連趙明珠都站在祖母身邊對她微笑。庭哥兒被佟媽媽牽著,看著她的目光不舍又可憐兮兮的。
他沒有母親沒有兄長,從小就孤獨得很。趙明珠又不是他的親姐姐,宜寧照顧了他一年,好不容易有了些依戀,現在她就要出嫁了。
她嫁出去之後還可以回來,但卻已經是別人家的媳婦了。
宜寧摸了摸庭哥兒的頭,他把頭仰得高高的不說話。
全福人給她蓋了蓋頭。
宜寧就什麼都看不見了。隨著紅色晃動,她感覺到自己在一片堅實的背上,他步履平穩地背著她。
轎夫壓轎,宜寧抱著寶瓶坐進了花轎裡。那個送她進來的人突然輕輕握了她的手,然後放開了。隨後轎子被抬了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放松了坐正。
宜寧記得從玉井胡同到府學胡同要走三個路口,有個路口上的羊肉湯很出名,聞著就知道到哪兒了。
半個時辰的路不算太久,可能是因為心情忐忑,總覺得非常的漫長。轎子上吊的羊角琉璃燈燈光透進來,一片暗暗的紅色。
好久之後她才聽到了一片喧哗聲,相對於那邊的離別情緒,這邊要熱鬧得多。連嗩吶聲都要歡快一些,很多人,還有小孩的笑鬧聲,鞭炮聲。她被人扶著,聽到全福人指揮她跨馬鞍、跨火盆。或者提醒她小心門檻。
熱門推薦

竹馬逼我嫁老頭,說老頭死後救我,我:新皇要繼承後妃
"我跟他青梅竹馬。 結果他逼我和親。 隻因他心疼妹妹,不想她嫁給老頭子。 “朝真公主風華絕代,遠勝永安公主,為和親最佳人選。” 一句話,我嫁給了老頭子。 老頭子駕崩,依舊例妃嫔殉葬。 他急了,說著要帶我回家。 可他不知道,我改名換姓。 成了新皇唯一的皇後。"

雕骨生香
荀容是陳國最好的雕骨師。她眉眼淡淡,一雙巧手輕輕撫過 那些或光滑,或細長,品貌不一的骨頭,精心雕琢下,就能 將它們變成僱主所需要的各種物件。

白龍傳說
中原有個傳說,天山以南有片叫龍堆的 沙漠。掘地幾尺,能挖出龍肉。龍肉食 之,可使人起死回生。每次我和爺爺

萬物沉溺
我穿成了惡毒女配的小胖妹跟班。男主 的好友正在和我告白。「說吧,同不同 意?」

歲年年
和死對頭季臨淵成親多年,我倆點著過 房子、打翻過院牆。皇帝趁他北徵,一 杯毒酒要了我的性命。皇帝以為沒了

此去嘉年
"追梁嘉年的時候,我給他的女神剝芒果。 我芒果過敏,他說不剝就滾出去。 追梁霆的時候,在昏暗的臥室,他握著我的手喊其他女人的名字。 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傷害到我。 我從沒在乎過。 一切都是為了潛伏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