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樓把玩著鉗子，盯著她。

　　蘇荷也沒看陳曜，進了廚房拿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走。陳曜捏了捏自己的耳朵，飛快地彎腰拿走謝樓放在茶幾上的車鑰匙，追上蘇荷的身影，“我送你啊。”

　　說著，就追著蘇荷出了門。

　　門砰——的一聲關上。

　　謝樓將鉗子扔在抽屜裡，轉身坐到沙發上，手搭在膝蓋上，垂著眼眸坐了一會，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隨後，他拿了煙，站起身，來到窗戶邊。

　　掀開了窗簾，往下看。

　　他的黑色捷豹沒有停在地下車庫，就在這棟樓前面的公共停車位。

　　此時。

　　樓下那輛車，兩個人拉拉扯扯。

　　最後，穿著裙子的女生，彎腰坐進了黑色捷豹裡。

　　謝樓眯了眯眼，松了手。

　　窗簾關上。

　　他回身進了書房。

　　*

　　等蘇荷反應過來，她已經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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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第一次發現，心軟是病，得治。

　　陳曜哼著歌，握著方向盤，往海城大學開去。他看了一眼蘇荷，見她盯著窗外，心跳略微加速。

　　想了下，找了一個話題，說：“謝樓性格就那樣，你不要在意。”

　　有時冷漠，有時又壞...

　　蘇荷沒應，隻說，“你送我到北門就行了。”

　　“好的。”陳曜捏緊方向盤，後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眼睛發亮，“對了，這次迎新晚會，你有興趣參加嗎？”

　　在紅路燈路口，陳曜轉頭看蘇荷。

　　蘇荷愣了愣，看了他一眼。

　　陳曜唇角含著笑，眼睛很清澈。

　　但也隱約帶著一絲風流。

　　蘇荷想起高中時，她剛追求謝樓。

　　陳曜每次從她桌子邊走過時，都會笑著看她。

　　那眼神跟看什麼動物似的。

　　紅燈一閃，捷豹啟動。

　　蘇荷回了陳曜的話：“沒興趣。”

　　“是.是嗎？”陳曜雖然早猜到她的回答，但還是有些許的失望。很快，車子到達海城大學北門，陳曜停車。

　　蘇荷拉開車門下車。

　　關門之前，她彎腰說了聲謝謝。

　　正眼巴巴看著她的陳曜，立即勾了下眉心，“不客氣。”

　　那模樣倒是有幾分賤賤的。

　　蘇荷關上門，轉身往門口走去。

　　*

　　今天學校裡人比平常稀疏多了，零零散散的，這裡幾個那裡幾個，恰好陽光又正好。蘇荷回宿舍午睡了一會，就跟池穎跟陳琳下樓，逛去圖書館看書，順便在圖書館旁邊的便利店買了速衝咖啡。

　　三個人挨著後排坐下，這裡陽光也好。

　　前面的位置不一會也坐下一個女生，長得很漂亮，有點像網紅臉，下巴尖尖的。

　　她手裡拿著一本幾米的書。

　　低頭玩兒手機，恰好是有微信來，她拿起來，揚著眉眼看她們三個一眼，就繼續聽，過了會，她低頭，按了語音，低聲道：“你就知道作，追上他還不好好珍惜，現在好了吧，分手了又叫我幫你盯著他，我跟他又不熟。”

　　那頭回了，她聽了。又回對方，“你不怕我監守自盜？”

　　“還有啊，你怎麼知道他就不愛你？你就知道作，我看他現在也沒跟哪個女的走得近啊，哪裡變心了？”

　　“說不定他談戀愛就是這個樣子，你也知道他很忙的。”

　　“行了，蕭岑，你要是不甘心，就早點回來。”

　　她終於肯放下手機了。

　　陳琳跟池穎兩個人眉心稍微松了些，都忍不住要叫她去外面發語音了，在圖書館裡這樣發算怎麼回事啊。

　　池穎撞了下蘇荷的手。

　　蘇荷點點頭，三個人繼續默不作聲地看書。

　　看了一會，池穎嘴痒，出門去再買三杯咖啡。陳琳起身換書，就留蘇荷一個人，蘇荷帶來的筆掉在地上，她彎腰去拿，桌面上的手機一響，估計是來了微信。

　　對面的柳雲聽到了，不甚在意地掃了一眼。

　　下一秒，她眼神有些怪異。

　　蘇荷起身放好筆，還沒拿手機，對面這個女生就道，“你有微信來了。”

　　蘇荷頓了下，看了她一眼，有點被侵犯的感覺，她擰了擰眉，“我聽得到。”

　　柳雲點點頭，也沒有察覺到蘇荷那略有不爽的眼神，她隻是看著蘇荷的手機。

　　上面微信躺著。

　　“謝樓發來一條微信。”

　　蘇荷將手機拿起來，放耳邊聽。

　　謝樓低沉而帶著懶懶的嗓音傳來。

　　“家裡沒辣椒了，一罐的那種，你晚上過來順便帶一罐來，要一個牌子的。”

　　蘇荷聽罷，也懶得回，隻把手機放回小包裡。

　　但對面這女生的視線，卻還在她臉上繞。

　　蘇荷又擰了擰眉，抬眼看她一眼，“你看什麼？”

　　柳雲回神，她笑了下，搖頭：“沒什麼。”

　　蘇荷：“......”

　　*

　　三個人在圖書館呆到日落，蘇荷才跟池穎陳琳一塊離開，她們兩個去圖書館，她則坐公交車去華東新城區。

　　在樓下的超市買了一罐辣椒，上樓。

　　謝樓不在客廳，書房門開著，蘇荷看了一眼，就轉進廚房裡。

　　看這個樣子，陳曜也不在，晚上的飯菜隻要做謝樓一個人就行。蘇荷邊想，動作就更快了些，忙得有點亂，一轉身，蘇荷嚇了一跳，謝樓叼著煙，靠在廚房門口看她。

　　蘇荷愣了愣，“什麼事？”

　　謝樓挑了挑眉，拿下煙，嗓音懶洋洋：“沒，隨便看看。”

　　“辣椒買了嗎？”

　　“買了，你要吃？”

　　謝樓漫不經心走進來，他身子高大，進來很有壓迫感，像是走進她的禁地一樣。蘇荷微不可聞地擰了下眉。

　　謝樓看她一眼，將她的臉部表情盡收眼底。

　　他嗤笑一聲，拿起那瓶辣椒醬，轉身走了出去。

　　蘇荷：“......”

　　有病？

　　這小插曲過了，她繼續忙活，水煮牛肉費時間。還要做其他的小菜，蘇荷今天不打算弄湯了，吃牛肉配可樂也是絕配。相信謝樓是懂的。

　　過了一會，菜色都弄好了。蘇荷端出來，謝樓在沙發上擺弄筆記本，他指尖夾著煙，正壓在煙灰缸上，盯得入神。

　　蘇荷都擺好菜了，他還沒反應。

　　她頓了頓，擦了擦手，走到沙發後面，敲了敲沙發背，嗓音下意識地壓低：“吃飯了，謝樓。”

　　謝樓正盯盤，突地，這身後嗓音一喊。

　　他指尖的煙動了動。

　　她...嗓音..有些甜。

　　而此情此景，竟有些恍惚。

　　他擰了擰眉心，語調沒有起伏：“知道了。”

　　蘇荷聽到他回答，已經在解圍裙了。謝樓推開筆記本，起身往餐廳走去，看了眼桌面上的菜色，彎腰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可樂，擰開了，喝了一口，一回神，就對上要離開的蘇荷。

　　蘇荷撥了下額頭打湿的發絲，露出了光潔的額頭，說：“我回去了。”

　　謝樓舔了舔唇角，眯了眯眼，沒應，隻是懶洋洋地坐下，他拿起筷子時，說道：“一塊吃。”

　　蘇荷一頓，搖頭，“不吃。”

　　謝樓側頭看她。

　　蘇荷沒理他的視線，直接往門口走。

　　謝樓身子往後靠，筷子壓在碗沿。

　　語調冰冷，“他留，你就吃？”

第9章

　　身後突如其來這句，蘇荷愣了好一會，才懂他的意思。

　　他話裡的這個他，是陳曜。

　　蘇荷有點莫名，她轉身看著謝樓。

　　謝樓咬著牛肉片，挑著眉看她。

　　蘇荷翻個白眼，轉身離開。

　　門砰地一聲關上。

　　謝樓：“......”

　　靠。

　　*

　　之前蘇荷拒絕過陳曜參加學校的迎新晚會，但是沒想到第二天開學，陳曜帶著學生會的人堵在她上課的路上。

　　蘇荷：“......”

　　陳曜笑眯眯地道：“實在是沒辦法啊，今年新生參加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尤其是你們自考生，一個都沒參加，蘇同學，幫個忙唄，好不好？”

　　蘇荷：“......”

　　前方就是教室，身後是林蔭小道，來來回回全是學生，紛紛往這邊行以注目禮，蘇荷頭很疼，她說：“陳學長，自考生二十多個，不參加也沒什麼吧？”

　　“哪兒沒什麼啊，這是學校裡下的意思啊，都要有集體榮譽感。”陳曜這嘴巴很厲害，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是啊，蘇...蘇同學是吧？幫個忙唄。”陳曜帶來的說客估計連蘇荷姓什麼都不太清楚，喊得磕磕碰碰的。

　　蘇荷看那說客一眼。

　　說客額頭都快滴汗了，這很明顯陳曜是藏了心思的。

　　蘇荷：“我還有幾個舍友，她們.....”

　　話還沒說完，陳曜就打斷，“哎呀不行啊，隻有你合適啊，又不是要你當主舞，隻是缺了一個人，還站在邊角那裡，用不著露大臉。”

　　那也要跳啊。

　　陳曜這讓她幫忙的，就是有一支舞蹈，少了一個人，希望她能幫跳一個位置。

　　蘇荷：“......”

　　就在這僵持之下，上課鈴聲一響，蘇荷看向陳曜，陳曜這節沒有課，但他沒課也不好真一直攔著蘇荷，他笑著讓開了位置，“蘇同學，請。”

　　蘇荷掃他一眼，直接往教室走去。

　　就這一眼，陳曜心跳又一陣加速，他站在原地，看著蘇荷的背影。

　　心想。

　　當初怎麼沒發現她長得好看呢....

　　年少無知。

　　該打。

　　*

　　回到學生會，陳曜帶人去攔自考生蘇荷的消息一下子就傳開了。謝樓正在跟人講話，眼眸抬起來，冷淡地看陳曜一眼。

　　陳曜坐下後，支著下巴，說：“我會再接再厲的。”

　　謝樓呵了一聲，扔了一疊資料給他。

　　陳曜手忙腳亂拿了起來，一看，眼睛一亮，“嘿，審批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