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秦晉打斷他:“你九點鍾方向,是不是卞老爺子?”
李相浮看到一位威嚴的老者,被人群擋著瞧不清全貌:“應該是。”
“代我去跟他問個好。”
李相浮:“我一定傳達。”
秦晉:“是帶我。”
“嗯?”
“帶著我。”
李相浮眉心一跳,該不會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子?
不幸的是,秦晉很快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
半分鍾後,他拖著步子緩緩走到卞老爺子面前,卞老爺子正在和一位錢氏集團的負責人聊天,看到迎面走來的李相浮微微一怔。
上次婚宴時遠遠見過一面,連他也得承認李家這小子從前荒唐是荒唐,不過卻是生得極好。
“您好。”李相浮頷首表示尊敬。
卞老爺子看不出情緒,單是笑著說:“和你父親說得一樣,人越來越精神了。”
李相浮抿了抿唇:“秦先生也問您好。”
“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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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浮轉過手機,秦晉的面容猝不及防出現:“您看上去氣色好多了。”
卞老爺子詫異:“秦晉?”
秦晉點頭:“堵車,趕過去可能會很晚。”
卞老爺子很快反應過來,笑著說:“多晚都給你小子備一壺好茶。”
雙方寒暄了幾句,差不多結束時,秦晉又對李相浮說:“你斜後側是趙氏集團的代表,一起去打聲招呼。”
李相浮搖了搖頭:“我跟他不熟。”
問候卞老爺子是必不可少的禮節,其他人不必走這個過場。何況趙氏集團也不是什麼大企業,更沒必要主動去結交。
秦晉平靜開口:“怎麼不熟?先前趙氏集團的公子哥不是還在編排你。”
“……”
半分鍾後,李相浮再次像櫥窗裡展示手機的模特,屏幕對準‘目標客戶’,輕咳一聲。
聽到聲響,轉身時乍一對上這詭異的一幕,趙代表嚇了一跳,接連後退了兩步。
“趙代表,久仰大名。”秦晉冷淡的聲音傳出。
趙代表臉色走馬觀花轉了一圈,咽了咽口水:“秦,秦先生好。”
作者有話要說:秦晉:他讓你尷尬,你就讓他尷尬。
李相浮:……
卞老爺子:果然還是活著好,活久見。
第25章
嘴裡客氣喊著你好,心裡連續罵了十句mmp。
趙代表咧著嘴,適時提出疑問:“秦先生這是……”
“堵車,”秦晉沒和他廢話,直奔主題:“正巧聽見有人在議論我和李家的關系,禮尚往來,想著我也該回敬一二。”
一席話聽著前言不搭後語,趙代表笑容逐漸淡去,卻沒有立刻辯駁。以秦晉的身份不會無的放矢,中間或許存在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枝節。
作為‘手機展示者’的李相浮終於派上用場,輕聲細語解釋:“我和秦先生通話時,令公子正好和同伴也在聊天。”
趙代表是個人精,頓時就推測出發生了什麼。銳利的視線一掃,看到畏畏縮縮正探頭朝這邊觀望的趙成時,忍不住心裡又罵了十句我***。
說人壞話前都不知道要回頭看看的廢物,以後怎麼管理集團?
深吸一口氣咽下對趙成的慍意,趙代表主動攬下責任:“是我教子無方,回頭我帶成時親自去兩家賠禮道歉。”
李相浮聞言眨眨眼,這就是自己不想經商的原因,要能屈能伸,偶爾甚至得看年輕一輩的臉色,多憋屈。
與其如此,他寧願在舞臺上當陀螺。
“相浮。”
身後突然傳來李戲春的聲音,她踩著高跟鞋往這邊走,抱怨說:“找了你好久,怎麼跑這裡來了?”
李戲春和趙代表不熟,隨便點了下頭。
李相浮解釋:“剛去吃了點東西。”
“我也想……”李戲春才說幾個字便花容失色:“臥槽!這什麼玩意兒?”
好不容易緩和點的氣氛因為這句話降入谷底。
實在不能怪李戲春大驚小怪,李相浮原先是側著身子的,聽到她的聲音突然一轉,手機屏幕裡秦晉的臉順勢出現,猛地烙印在對方眼底。
趙代表不由對李戲春高看一眼,這種情況下竟然沒條件反射罵爹罵娘,李家小姐修養算極高的。
“是秦晉。”一路走來,李相浮早就不知道尷尬為何物,還從容地戳了戳屏幕:“會呼吸的秦晉。”
活的。
“……”
活不活的不重要,李戲春現在隻想親手給她弟拔氧氣管。
“把我轉回去吧。”秦晉淡淡道。
視頻那邊突然傳來喇叭聲,似乎有什麼人在和秦晉說話,隱約傳出‘通車了’三個字。
李相浮隔著手機面對面交流:“信號不好,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
秦晉微微頷首。
李相浮的手指戳在結束鍵上時,兩聲清淺不一的嘆息差不多同時發出。
趙代表是如釋重負,李戲春則睜大美眸瞪過去一眼:“你跟我來。”
兩人去了自助餐區,這裡人不多,賓客都是拿完東西就走。
不想在宴會上談論一些事,李戲春長話短說:“怎麼又和秦晉攪和到了一起?”
採風活動回來,她本以為這兩人終於可以隔開一段時間。
李相浮記得李戲春喜歡吃草莓,幫她夾了塊草莓味的蛋糕,遞過去時說:“秦晉一直在招惹我。”
“……”
李相浮繼續平靜陳述事實:“秦晉提起秦伽玉的態度也很奇怪,不像是親兄弟。”
“同父異母。”李戲春給出更明確的範疇。
“那也是有血緣聯系的,”李相浮取了杯任顧客挑選的雞尾酒,晃了晃:“暫且不提他們兄弟間的關系,秦晉對我也過分照拂了。”
這點李戲春也很迷惑,但本著一刀切的態度,她措辭準備明確告誡對方要少來往。
李相浮卻在這時說:“圈子就這麼大,抬頭不見低頭見……”
“低頭不見,電視上旋轉著見。”想好的話在這一剎那隨風飄散,李戲春腦中驀然浮現舞臺上一顆旋轉的陀螺,不自覺接過話茬。
“……”
李相浮神情復雜:“姐,你變了。”
李戲春:“我們都變了。”
後面取餐的一人隻聽到後半段對話,走遠了忍不住自言自語:“變成神經病了麼……”
李戲春第一次痛恨自己絕佳的聽力,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好像做了兩次深呼吸,她確定自己從前絕對不會這麼講話。
所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說話不過腦子的?
仔細回想,李戲春很快找準時間節點,就是張阿姨不在那幾天,家裡隻有他們三個。每日聽完李相浮撫琴,又聽李沙沙滿口的假哲學,最終近墨者黑。
“我這次回來大約是在家裡住太久了。”李戲春嘴角一抽,考慮要不要重新搬出去住。
‘嘭’!
前方傳來一聲巨響。
兩人交談被打斷,李戲春下意識要往那邊看,卻被李相浮按倒:“快趴下!”
周圍人包括前面罵他們神經病的人立馬抱頭靠牆角。
“出什麼事了?”
“怎麼了?”
離得近的面面相覷,過了好久不知是誰說了句:“那邊有人把東西碰下來了。”
有個地中海尤其膽小,確定沒危險才從桌子底下鑽出來,臉上還糊著糕點,都顧不上擦拭便惡狠狠地朝罪魁禍首望去。
瞬間數道視線集中在李相浮身上,後者從容拍了拍身上的灰解釋:“我在國外遇到過槍戰,難免敏感了些。”
周圍人一怔,沒想到會是這樣造成的烏龍。
李戲春第一時間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唇瓣都在顫抖:“你說什麼?”
李相浮回避視線,隻說:“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指不定這裡下一刻還會發生地震。
地中海抹了抹臉,感覺聽到一個絕佳的理由,走過來對李相浮說:“說來心酸,我也有過這麼一段遭遇。”
李相浮瞥了他一眼,沒有拆穿。
李戲春想說什麼,又感覺喉嚨被東西堵住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話:“這麼大的事,你該告訴我們的。”
李相浮模稜兩可地‘嗯’了下。
每年出國留學的大有人在,自己攤上的事隻能歸結為倒霉。
……
虛驚一場本質算是幸事,至少沒有惡劣的情況發生。
槍戰單是聽上去就能讓人不寒而慄,是以對李相浮剛剛的行為眾人沒太過責怪,還覺得挺慘的。
不過這股悶氣順勢撒在了制造響動的人身上,洛安站在存放禮物的區域,身體有些僵直。
和計劃中的一樣,他趁著卞式沁路過,佯裝不小心失手掉落東西,從而引起對方注意,但結果卻和預想中完全不同。
適才丟人躲起來的賓客這會兒看他的目光都很不善。
“……”洛安隻想說關我屁事。
好在目的終歸達成了,掉在地上的包裝袋是紙裝的,皮包直接從裡面掉了出來。
“對不住,”洛安歉疚地笑了笑:“我放禮物時不小心掉了下來。”
燈光照在天然的方格紋路上,閃出粼粼光澤。
卞式沁黛眉微蹙:“你這包,是鱷魚皮的?”
洛安點頭。
得到確定答案,卞式沁抿著嘴‘哦’了一下,淡聲說:“有心了。”
誰都能看出她不是很喜歡這件禮物。
場面一時變得略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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