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書名:不斷作死後我成了白月光 字數:3855 更新時間:2024-11-12 10:30:22

  喬顏正色看著他:“可你不是與他們失去聯絡,這麼久了也找不到人麼?”


  許曳被噎住了。


  偏生她還有話說,每個字都講得義正言辭、不容反駁:“我娘為了支撐水鏡陣法,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我必須盡快行動。更何況魔族之地兇險萬分,這是靈狐族的事,我不能讓你們冒險,一個人去就夠了。”


  可你真的真的不能去啊!要是在那裡見到了與你親人相似的鏡鬼——


  許曳不敢往下想,急得一個頭兩個大,被人生的車輪輾來輾去,差點就委屈地落下眼淚來。


  “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喬顏頓了頓,以為他是在為自己擔心:“此番下水,我隻是去對面探查情況,試著找一找灼日弓的去向。娘親還在家裡等我,我不會自討苦吃,不自量力地與他們發生衝突。”


  ——可家裡那位已經不是你娘親了,她才不會等著你回去!


  許曳還想死皮賴臉地繼續勸她,若是行不通,那便直接來硬的,動手將喬顏擊昏,事後再隨便找個什麼理由搪塞。


  他已經想好了所有的計劃和步驟,沒想到剛張開嘴唇,話音還沒從嗓子裡跳出來,就見得喬顏身形一動。


  “我會盡快回來的!”


  她動作敏捷,束起的長發被風高高吹起,在混沌夜色裡抬起頭時,眼底劃過一抹亮色:“許道長不用擔心我,先去與其他人會合吧!”


  她身後就是面平緩如鏡的湖泊。


  許曳關於鏡面世界最後的記憶,是少女縱身躍入湖泊時勾勒出的流暢弧線,以及喬顏消失在視線之中的飄搖白衫。


  而他頭腦發懵,不顧一切地隨她跳入水中,在一陣突如其來的窒息感後,見到猩紅如血的湖水,以及一個漆黑昏沉的漩渦。


  他應該是墜入了那道漩渦。

Advertisement


  否則再睜開眼時,不會見到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象。


  蒼穹渾濁不堪,氤氲著黯淡的烏雲與薄煙,明明已經入了夜裡,天邊卻十分詭異地殘存著猩紅霞光。


  迎面而來的是腐朽腥風,魔氣久久不散,幾乎凝聚在每一處角落,讓他感到有些惡心。甫一抬頭,便見到枯敗殆盡的老樹殘枝與四處散落的動物屍骸。


  許曳之前還曾納悶過,既然兩族爆發過那樣一場不死不休的大戰,為何秘境裡還會鳥語花香、看不出絲毫戰爭的痕跡,原來一切盡是虛妄假象。


  久居於鏡中的人,終於來到了真實的世界。


  一個充斥著死亡、異變與殘酷真相的世界。


第61章


  “陣眼——”


  寧寧靠在樹幹上, 把一绺散落的黑發在手指上纏成一圈又一圈,盯著腳下的瀑布發呆:“陣眼會是在什麼地方呢?”


  她想不出答案,有些苦惱地把指尖長發全部散開, 拿腳尖在裴寂跟前點了點:“裴寂,你有什麼想法麼?”


  寧寧不愛叫他“小師弟”,總覺得名字念出來更順口一些,裴寂本人卻十分守規矩,似乎從沒叫過她一次“寧寧”。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師姐。”


  他還是萬年不變的冷漠臉, 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紀,或許會被誤以為是肉毒素打多後的面部肌肉僵硬。


  而與神色如出一轍, 裴寂的語調同樣很淡:“我們對秘境所知甚少, 我能想到的事情,於你而言都是廢話。”


  “怎麼會呢!”


  她可不能打擊自家小師弟的自信心, 當即上前一步, 站直斜倚在樹上的身子:“你有什麼想法盡管說, 我們要一起討論嘛!”


  裴寂似乎很小聲地嘆了口氣:“其一, 陣眼所在之處必然十分隱蔽, 不會被旁人輕易想到;其二, 據《陣法通則》所言, 陣眼通常與陣法屬性息息相關, 而水鏡之陣……關鍵在於水泊, 或是鏡面。”


  他面無表情地說, 一邊講一邊看著寧寧的表情從期待變成“哦原來如此”, 最後再到“這個我也知道啦”。


  等一段話講完,裴寂居然一反常態地挑了挑眉,仍舊保持著與寧寧四目相對的動作,隱約有那麼一絲等著看好戲的意思。


  翻譯成通俗易懂的大白話, 就是“看吧看吧,我早就說過了吧,你還偏就不信”。


  寧寧鬥法失敗,心思被他摸得一清二楚,自知理虧地輕咳一聲:“這哪裡是廢話,這叫心有靈犀,咱們想到一塊兒去了,多好啊。”


  承影聽話隻聽關鍵字,聞言嘿嘿傻笑一句:“她說你們心有靈犀欸!”


  她聽不見承影的嘰嘰喳喳,繼續耐心分析:“如果是與水有關,秘境裡那麼多河流湖泊,我們總不能一個個去排除——但要論特殊,除了這處沒有鏡鬼出現的瀑布,好像哪裡的水泊都一樣。”


  之前喬顏向她解釋過,瀑布之所以不受鏡鬼侵擾,是因為靈狐一族需要賴以生存的水源,因而在布置陣法時,特意在此處加倍增設了靈力。


  當琴娘提及陣眼,寧寧腦海裡閃過的頭一個地點就是這裡。因此與前者告別後,很快與裴寂一起來到了此地。


  然而滿心期待地來,卻撲了一場空,她將瀑布上上下下翻了個遍,也沒看出有什麼貓膩。


  寧寧挫敗地站在山巔,看著不遠處滔滔而下的洪流,忍不住皺了皺眉:“要說鏡子吧,秘境裡好像也沒什麼特別引人注意的鏡面……我們掌握的線索還是太少了。”


  他們剛來秘境不久,連魔君祁寒的真實模樣都沒見過,僅憑當前寥寥無幾的信息,很難推測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目前唯一能提供陣眼線索的,隻有那位不知所蹤的魔君。然而兩人一旦撞見他,恐怕還沒破開陣法,就先一步告別這個美麗的世界了。


  “想不出來。”


  寧寧有些沮喪:“要不我們直接入水,去陣法的另一邊看看?”


  裴寂本要點頭應聲,卻忽然身形一頓、拔劍出鞘,劍尖直指身側幽謐的叢林。


  天邊清朗無雲,昏黃的月亮黯淡又模糊,如同一面粗糙的磨砂玻璃,怎麼看都不算清晰。


  月光灑在樹梢上,映襯出漆黑一片的靜謐深夜。有風吹過樹木枝椏,引得葉子哗啦作響,倒影在地面上,像極了猙獰的魑魅魍魎,咧開血盆大口靜候獵物到來。


  四面八方隻有瀑布哗啦啦的巨響,如今雖然已入夏夜,寧寧卻感到了一陣刺骨寒意。無影無形的威壓如同碎裂的冰屑,在空氣裡悄然蔓延滋生,接觸到她身體時,像是冰塊狠狠地用力壓下來。


  她聽見樹叢裡響起一道低沉的笑。


  隨即一道人影緩緩向前,穿過暗潮般洶湧的樹影,闲庭信步走到他們跟前。


  那是個寧寧從沒見過的青年男子,濃眉大眼、高大魁梧,乍一看去,好似一座屹立不倒的山丘。


  他即使沒開口說話,渾身散發的強烈靈壓就已經能讓她心中警鈴大作,條件反射地做出防御姿勢。


  “今晚天氣不錯,天空和月亮都挺漂亮,對吧?”


  男人竟心情不錯地笑了笑,饒有興致地抬頭望一眼夜空,旋即將跟前的兩個劍修粗略打量一番,挑釁般揚起眉頭:“我聽說……你們在找陣眼?進展如何了?”


  他笑得陰陽怪氣,整個人由內而外都是滿滿的戾氣,更不用說那雙三角形微微往上挑著,一看就是凌厲狠辣的模樣。


  想必這就是魔君祁寒。


  裴寂仍然保持著拔劍對峙的動作,左手不由分說地輕輕一拉,將寧寧拉到他身後。


  “都這種時候了,還想要護著這小姑娘啊?”


  祁寒此時還在哈哈大笑,下一瞬間便猝不及防變了臉色,滿臉盡是黑雲壓頂般的煞氣:“可惜,你們今日一個都別想活!”


  他很生氣。


  那姓賀的傻子居然將他擺了一道,雙方還沒開始打,就帶著另一個劍修馬不停蹄地溜掉。那兩人跑得飛快,祁寒雖然有心去追,卻很快就不見了他們人影。


  聚落那邊幸存的魔修傳來消息,聲稱“琴娘”叛變、喬顏出逃,陣眼的秘密很可能已被泄露。


  如今的水鏡陣法之所以能苟延殘喘,他的靈力幾乎是全部的力量來源,若是陣眼被破,對於祁寒而言無異於要命的重創;


  偏偏他又不能自行將陣法解除,否則水鏡另一頭的魔氣反噬,除他以外的所有同族都會沒命。


  他們雖是魔修,心中卻也存了幾分情。


  祁寒不傻,得知陣眼一事被泄露,立馬就料到定會有人來到瀑布之前。


  它不受鏡鬼侵襲,特殊得太過明顯,顯而易見地與其餘水泊不同。


  然而事實是,真相的確如喬顏所知道的那樣,此地是他用多出了整整一倍靈力特意保護的水源。


  他話音剛落,魔氣便裹挾著怒意浩蕩襲來,惹得玄鏡之外的林淺驚呼一聲:“不好!魔君修為高深,他們兩人定是不敵!”


  “若從瀑布之下逃跑,應該也會被很快追上。”


  浩然門的一名長老眉心緊蹙:“奇怪……陣法的核心究竟在哪裡?”


  天羨子罕見地收斂了笑意,低垂著眼一言不發。


  黑氣在瞬息之間籠罩了整座山巔,於祁寒身旁凝聚成一條面貌猙獰的巨龍,隱約有待發之勢。


  若是在以前,寧寧說不定會慌張得自亂陣腳。


  但自從在古木林海見過血樹暴動、在迦蘭城裡與同樣身為魔君的玄燁有過一段對峙,她的心性與膽量都被磨練許多,不似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那樣單純懵懂如白紙。


  她亦是暗中凝集劍氣,對裴寂低聲道:“當心。”


  話音落下,剎那之間黑霧狂湧、勢如龍騰虎嘯。尋常人隻能見到黑氣越來越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俯身前衝;


  寧寧修為小成,定睛看去,竟望見半空中懸浮著無數鋒芒畢露的細薄碎屑,每一片都鋒利如刀,在月色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光。


  隨著祁寒一聲低喝,滔天魔氣一擁而上,好似萬箭齊發,筆直攻向寧寧與裴寂命門!


  魔氣來得飛快,逃跑或躲藏都已來不及。裴寂擋在她身前,迅速咬破指尖,在劍身上畫出一道符篆,旋即將長劍橫在面前。


  黑氣如潮水將夜色淹沒,呼嘯著奔湧向前。在臨近裴寂之時,長劍嗡地發出一聲鳴響,符篆猛地迸射出刺目紅光——


  而魔氣竟在距離他近在咫尺的半空分流散開,沒有觸及兩人分毫。


  祁寒眼底薄光一閃。


  那位身著黑衣的少年居然是魔族後裔,以自身帶了魔氣的血液為引,竭力阻擋著他的進攻。


  不過兩人修為相距甚遠,他注定堅持不了多久。


  祁寒對局勢了然於胸,被裴寂護在身後的寧寧同樣心知肚明。


  金丹元嬰之間雖然隻隔了一層修為,實力卻是天差地別。裴寂能暫時擋住侵襲而來的魔氣,便已經拼盡了全身力氣,等靈力被一點點磨損殆盡,他們還是難逃一死。


  跟前少年人的背影瘦削挺拔,在月色下映出一層單薄影子,將她渾然籠罩其中。


  寧寧看不見裴寂的表情,隻能望見他的後背已經在不受控制地發抖。


  毫無徵兆地,耳邊傳來裴寂的聲音。


  他向來要強,無論何時都不會將痛苦表露在外,因而此時也竭力壓抑著話語間的顫抖,以極其微弱卻堅定的語氣告訴她:“跑。”


  寧寧的心口重重一跳。


  裴寂想必已無法繼續支撐,屆時魔氣湧來,置身於此地的他們都將身受重傷。他無路可退,隻能讓她盡快逃離。


  可如果她走了,以他所剩無幾的靈力,定然會在魔潮之中殒命。


  魔氣沒有任何消退的趨勢,裴寂手中長劍卻已出現了一道細長裂痕,如同蛛網般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熱門推薦

一把剪刀

一把剪刀

"當紅女星為了展示自己的個性。 一把剪短了禮服。 而我作為她的服裝造型師。 因為無法將禮服完好歸,被高定品牌永久拉黑。 我失業回家。 卻發現她成了我弟新談的女朋友。 見面時,她身上還穿著媽媽留下來的裙子。"

少年不負

少年不負

"女兒高考零分,被爆上熱搜,成了全國的笑話。 而我領養的孩子,卻超常發揮考上了清華。"

逆命

逆命

我曾救過流落民間的太子,後入太子府做了良娣。 可世人不知良娣陳玉娘。 隻知太子與太子妃舉案齊眉。 我被太子妃刁難責罰,秦疏冷眼旁觀。 夜裡卻心疼地為我上藥。 「玉娘,你與鯉兒是孤的軟肋,孤越護你,越保不住你。」 我拂開他的手,不再言語。 眼前飄過一條條彈幕。 【天哪,太心疼男主了,為了女主一直隱忍。】 【女主懂點事吧,男主才是真的不容易。】

滴滴斷情

滴滴斷情

"我開車幫朋友去接滴滴,卻接到了老公和他的小情人。 兩人在車的後門口忘情地吻。"

日落墜入烏託邦

日落墜入烏託邦

" 孟璃在26歲那年將青春期所積攢的叛逆全釋放出來了。 裸辭,花光積蓄去洛杉磯,與一面之緣的男人叛道離經。 那天是黃昏,在洛杉磯的某個海灘。"

銀河有星星

銀河有星星

京圈太子爺傅亦銘有個嬌寵養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總愛哭鼻子,玩失蹤。 為了她,傅亦銘缺席了我們的婚禮,也缺席了我們女兒的誕生。 後來,我帶著女兒,和他的小姑娘同時出國。 相反的航向,他選擇去找回鬧別扭的小姑娘。 兩個月後,才想起給我打電話。 「出國旅遊這麼久,該回來了吧?」 結果被女兒糯聲糯氣地警告了。 「我已經物色好了新爸爸,你別來搞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