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書名:錦宮春暖 字數:4035 更新時間:2024-11-12 11:06:46

  要知道這席位又和那日在莫妃娘娘殿前的規矩不同,莫妃娘娘那邊的規矩,那是後宮的規矩,是家眷們的規矩,但是現在這裡,是朝廷的規矩,是文武百官甚至當著外國使臣面的規矩。


  中華泱泱,□□大國,在這遠方而來的使臣面前,為了彰顯體面,自然更是要講究這些規矩。


  希錦回想著這一段所學的禮儀,挺直了背,緩步入場。


  當她邁上那殿前的臺階時,耳邊響起來隆重而齊整的燕樂聲,那是禁軍樂隊騎在馬上吹奏的鈞天之曲,上百鐵血男兒的演奏,低沉渾厚,大氣磅礴。


  她就在這麼肅穆隆重的燕樂中,踏上了大殿,在謝恩過後,站到了阿疇身邊。


  就在她的身邊,是冠冕朝服的官員,白袍青緣,隨風而動,這些都是掌控著大昭的天官大吏,如今希錦卻有機會,以儲君正妃的身份站在他們之間。


  這時候,宴席開始了,按照大昭晚宴禮儀,便有引導監人上前,阿疇也抬起手來,不著痕跡地虛扶她,於是夫妻二人隨著人流一起入座。


  這麼緩慢而鄭重地行著間,希錦也想起她最近所學的禮儀。


  殿堂的落座是嚴格按照身份地位來的,是絲毫不能有半點差異的,不光是座次,還有席上所用的杯盞,以及屁股底下的坐墊,這都是有詳細講究的。


  杯盞器具,除了統一金銀錂的碗碟外,酒杯分為金器銀器,在正殿落座的才能用金屈卮和,正殿之外的統統用銀屈卮。


  至於坐墊那就復雜了,帝王坐在龍座上,外宰相,內正妃,是坐在繡墩上,外軍都指揮使以上,內從一品诰命夫人以上,可以坐蒲墩,再往下還有二蒲墩等。


  這品階不同,屁股底下手裡拿的,統統不一樣。


  這就是巍巍皇權賦予人和人之間的差異,這是汝城的小娘子永遠不知道的,是站在這九十九級臺階之上,俯瞰下面肅穆整齊的人群後才會知道的。


  希錦微吸口氣,壓下心中無法控制的情緒,之後微側首,看向身邊的男人。


  他今天穿著紫色錦紗袍,挺括雪白的交領襯得他脖頸修長,殿堂中富麗堂皇的彩帶並掛燈形成細細碎碎的陰影,這讓他眉眼看上去很深,也很鋒利,有著不同於往日的矜貴。


  他和在汝城時模樣是一樣的,但給人感覺就很不一樣了。

Advertisement


  現在輕易就能讓人覺得貴重大氣。


  她這麼看著間,恰好阿疇也看過來,視線相觸間,她看到阿疇抿唇輕輕一笑,墨黑的眸中似有話說。


  並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希錦讀懂了他的唇語。


  他在問自己喜歡嗎,好看嗎?


  希錦便覺得鼻子有些發酸,甚至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想起那一晚,殘陽如血,她悶悶地趴在錦帳中委屈得要命,恨他恨得要死,他問她要多大的家業,她說了,說要很大很大,誰嫌錢多誰嫌家業大呢。


  他是沉默寡言的,並不會將自己的想法說給她,但他在默默地做,會把事情辦好後,再直接呈到他面前。


  如今她做到這個位置,也是有自己的幸運和巧合,但他也一直在設法,設法要給她拿到這個诰命,給她一個名正言順。


  她也想起那一日,從汝城離開,臨行前他抱著她,看過昔日的那床榻昔日的那院落,他對她說下的承諾。


  他到底是做到了。


第58章 陪他一輩子


  回到自己房中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阿疇陪著希錦一起回來的,乘坐的苑中輦車,因今日和往日不同,便越發鄭重,回來路上戒備森嚴,以至於回到自己別苑時,依然是侍衛林立。


  輦車換了軟轎,進了自己別苑,別苑中都是宮娥內侍,倒是沒外人了,阿疇便逕自抱起希錦,將希錦從那軟轎中抱下來。


  任憑希錦往日怎麼隨意,如今見他這樣,也是意外。


  至於一旁宮娥內侍,那更是震驚不已。


  畢竟這是皇太孫,何等尊貴,如今就這麼大庭廣眾之下抱著他那娘子——


  阿疇卻是不在乎的,逕自抱著希錦下軟轎,然後進入房中,直接大踏步邁入浴房中。


  浴房中白汽氤氲,那都是早就準備好的了。


  希錦修長的胳膊攬著男人,埋首在男人強健的胸膛上。


  其實這一切對她來說,依然如同一場夢,一場不怎麼真實的夢。


  她曾經看戲文,也曾經看過話本,帝王將相,家國天下,她都看過,但這些對她來說不過是戲文中的,很遙遠,是不可觸及的。


  為什麼喜歡看話本,因為尋常百姓的市井日常其實乏味得很,撥拉撥拉算盤記記賬目,再算算一年的柴米油鹽開支,想想四時諸般人情來往,這就是她的日子。


  可是現在,她竟成了那話本中的人物,是昔日汝城的寧希錦永遠想不到的榮耀。


  她竟有一日和那天家的大老爺們站在一起,同臺宴席。


  一種無法言說的激動讓她整個人身體都在顫抖,她緊緊抱著阿疇精壯結實的腰,喃喃地道:“阿疇,我不是做夢吧,我竟當了皇太孫妃……我不太敢信……”


  她將臉埋在男人的胸膛中,軟軟地道:“我想咬你一口。”


  阿疇:“……”


  他抱著她踏入水中,將她放在水榻上,白汽氤氲間,那水中漂浮著絲絲縷縷的花瓣,嫵媚蕩漾,曖昧入骨。


  不過此時希錦並沒別的心情,她攬著他頸子問:“我看那衣服都是早準備好的,還有鳳冠!”


  她現在想明白了,若是因為她救駕有功,那皇太孫妃的冠服應該是沒有的,現在什麼都齊全,可見並不是措手不及,是阿疇早就準備了的。


  阿疇抱著她,輕笑了聲:“從現在開始,你是娘娘了,這下子不用為了沒娘娘的诰命哭鼻子了。”


  希錦聽他竟然笑,便忍不住哼唧起來。


  一邊哼唧一邊撒嬌:“快說,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你都瞞著我!”


  阿疇便摟著她,在那池水輕蕩中,和她說起來。


  原來他原本已經和官家約定,隻要捉住摩尼教幾位要緊護法,便要官家給希錦皇太孫妃的诰命,是以清明節前他一直在忙碌著,並不曾得闲。


  阿疇抱著希錦,在她耳邊輕親著,低聲道:“我也沒想到,你竟是這麼有福的,也是機緣巧合了,竟然就這麼讓你逮住了那翠衣女子,那不是尋常人,竟是摩尼教的右護法,那日我們捉了她後,嚴加審訊,倒是得了一些重要線索。”


  提起這些,他顯然也是心情愉悅的,悶笑出聲:“那摩尼教護法也是煞費心機才混入皇林苑,以為趁亂進入,接近官家,就此要挾官家以救得他們教友的性命,本來這個計劃天衣無縫——”


  希錦輕哼:“若不是恰好被我撞上了,誰會懷疑到這麼一個嬌滴滴小娘子呢!”


  畢竟在場那麼多家眷呢,畢竟人多口雜,畢竟是這種清明節慶。


  阿疇笑著繼續道:“讓你碰到一樁也就罷了,結果還能讓你碰到第二樁——”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趕緊自己悉心籌謀,並和官家要了承諾,結果就被這很是莫名但又如此巧合的事情給衝沒了,似乎希錦合該坐在這皇太孫妃的位子上,


  希錦聽著,眼睛都亮了:“是那個外國使臣的事嗎?”


  阿疇:“嗯,談成了,我來談的,關鍵時候,事出突然,俺我也說起他們的風俗,那些使臣很震驚,以為我們已經派人前去探查過,出其不意,他們也有些慌,匆忙之中便答應下來,於是便談成了。”


  他略沉吟了,道:“事後官家自然問起來,我便提起這些都是你提起的,官家倒是頗為贊賞,所以我趁機提起你的诰命,官家也就應了。還有你那進獻的那叆叇,其實原本也有人進獻過,隻是那叆叇似乎和這個不同,戴上後反而頭暈眼花,更為難受,官家不喜,如今這副,開始時官家也是將信將疑,隻是試試,誰知道戴了神清目明,官家大喜。”


  希錦:“還有這等事?為什麼這個官家戴著覺得好?”


  阿疇:“官家也召了負責眼目的醫官,醫官研討過,認為之前官家戴的並不合適,這叆叇是有深淺的,官家聽了大悅,已經下令醫官為這叆叇標記度數,打算用子醜寅卯十二地支來劃分深淺,到時候可以各人根據情況取所需,如此便使得天下老人和書生都有適合自己的叆叇。”


  希錦聽著,也是意外:“如此以來,大家伙都跟著沾光了!”


  阿疇:“是,也算是造福百姓了。”


  他笑著道:“官家龍心大悅,我也趁機提起和外國通商有利無弊,許多事也都允了,萬事順遂。”


  總之希錦實在是一個好福氣的,許多事都趕巧了,巧到不能再巧。


  原本就有他籌謀,她自己又爭氣,直接一口氣把這皇太孫妃的诰命拿下了。


  希錦好奇:“那仙鶴又是怎麼回事呢?”


  阿疇聽這話,抿唇笑了:“我是有些籌備的,不過你既有這般好運,一些準備也用不上了,便隻把這仙鶴拉出來,給你添彩,這是聶指揮使找來的一位能人,是專會訓鶴的,這些鶴是能聽人指揮。”


  希錦:“這麼稀奇!”


  阿疇:“其實皇城中有馴象的,馴蛇的,馴猴的,馴鴿的,自然也有馴鶴的,隻是少見罷了。今天的仙鶴起舞,興許官家和文武百官也都猜到了,但是那又如何,大家知趣,也會捧一個熱鬧。”


  希錦想起那十幾隻仙鶴就圍繞在自己身邊起舞的樣子,實在是太美了!


  她這輩子沒這麼飄逸風光過:“當時我自己都疑心自己要成仙了呢!”


  阿疇:“你若是喜歡,等風頭過去,我讓人帶幾隻仙鶴過來,養在府中,你和芒兒都可以賞玩。”


  希錦:“好!”


  阿疇又道:“今日情景,官家的意思是找來畫師,要畫下來那鶴影,自然也要把你畫進去,過幾日畫師會過去我們府中,提前和你說下。”


  希錦聽得越發心花怒放,她想像著那十幾隻仙鶴翩翩起舞的飄逸,再想著風擺羅裙時,自己豔驚四座的絕代風華,心都要醉了。


  太美了!


  阿疇看她睜著水潤的眼睛,歪著腦袋,咬著手指頭,想什麼想得入迷的樣子,一時也是無奈。


  她必是陶醉其中,覺得自己國色天香無人能敵。


  她確實很美,可——


  阿疇抬起手,救過來她那根被咬著的手指頭:“好了,別咬。”


  希錦正想得入迷,卻被他打斷,便哼了聲,張開唇:“那我要咬你!”


  阿疇便抬起手指頭在她唇畔。


  希錦毫不客氣,直接給咬住了一小截。


  於是阿疇呼吸瞬間發緊。


  希錦便起了壞心眼,她看著阿疇那泛起些許紅暈的俊臉,薄薄的唇兒故意裹住那手指,然後很輕很輕地用舌尖來刮,一邊這麼刮著,一邊看阿疇反應。


  果然,他眉尾處泛起潮紅來,神情間已經有了讓人著迷的風情。


  一個容貌俊美無儔的郎君,還是這個天下未來的君王,當他動情的時候,這模樣實在是太讓人沉醉了。


  她這麼看著他時,他也在看著她,視線交融間,有什麼甜膩膩的氣息在彌漫。


  阿疇再開口時,已經啞得發緊:“你咬我,我也想咬你。”


  希錦紅著臉:“還是不要吧……”


  他是狗,她不是,他咬人肯定疼。


  然而她說不要的時候,聲音軟得能擰出水來,任憑哪個郎君聽了都會禁不住。


  更何況是她的夫君。


  於是一切都順理成章起來。


  阿疇抱住了她,讓她仰臉靠在榻上,他自己卻埋下來,皑皑白雪粉膩酥融,嫩得就在唇邊顫,稍微碰碰就是一個紅印子。


  他的希錦,這麼不禁碰的希錦,他想把她揉碎了,揉到心裡去。


  他埋首下來,微閉著眼睛,用一種舒服到顫抖的聲音道:“希錦,我吃你,你也吃我,好不好?”


  男人清啞的聲音帶著緊繃的渴望,有些哀求的意思。


  他想要,一直都想要,可她並不喜歡,惹惱了,她便起了性子,把他一推,碰都不給碰了。

熱門推薦

一把剪刀

一把剪刀

"當紅女星為了展示自己的個性。 一把剪短了禮服。 而我作為她的服裝造型師。 因為無法將禮服完好歸,被高定品牌永久拉黑。 我失業回家。 卻發現她成了我弟新談的女朋友。 見面時,她身上還穿著媽媽留下來的裙子。"

少年不負

少年不負

"女兒高考零分,被爆上熱搜,成了全國的笑話。 而我領養的孩子,卻超常發揮考上了清華。"

逆命

逆命

我曾救過流落民間的太子,後入太子府做了良娣。 可世人不知良娣陳玉娘。 隻知太子與太子妃舉案齊眉。 我被太子妃刁難責罰,秦疏冷眼旁觀。 夜裡卻心疼地為我上藥。 「玉娘,你與鯉兒是孤的軟肋,孤越護你,越保不住你。」 我拂開他的手,不再言語。 眼前飄過一條條彈幕。 【天哪,太心疼男主了,為了女主一直隱忍。】 【女主懂點事吧,男主才是真的不容易。】

滴滴斷情

滴滴斷情

"我開車幫朋友去接滴滴,卻接到了老公和他的小情人。 兩人在車的後門口忘情地吻。"

日落墜入烏託邦

日落墜入烏託邦

" 孟璃在26歲那年將青春期所積攢的叛逆全釋放出來了。 裸辭,花光積蓄去洛杉磯,與一面之緣的男人叛道離經。 那天是黃昏,在洛杉磯的某個海灘。"

銀河有星星

銀河有星星

京圈太子爺傅亦銘有個嬌寵養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總愛哭鼻子,玩失蹤。 為了她,傅亦銘缺席了我們的婚禮,也缺席了我們女兒的誕生。 後來,我帶著女兒,和他的小姑娘同時出國。 相反的航向,他選擇去找回鬧別扭的小姑娘。 兩個月後,才想起給我打電話。 「出國旅遊這麼久,該回來了吧?」 結果被女兒糯聲糯氣地警告了。 「我已經物色好了新爸爸,你別來搞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