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媽給了你多少錢讓你來的？我給你雙倍，拿著錢有多遠滾多遠，這輩子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我壓下心口翻騰的情緒，抬眼看他。
「既然你發現了，那我就不瞞你了，我最近心裡一直惦記著一件事兒，不知道說了你會不會答應……」
路經年鼓勵地看著我，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那天你說想讓我仔細看，大白天的，當時我沒好意思答應，這些日子一直後悔來著……」
路經年表情僵住，我咽了咽口水，語氣真誠，「所以，能讓我再看一眼嗎？」
9
路經年果然說到做到。
不但讓看，就連我直接上手，都強忍著沒吭聲。
到最後憋得眼睛都紅了，控訴我不給吃還要招惹他。
我反手把他壓在辦公桌上。
「快了快了，下個劇情姐姐就給你吃肉。」
路經年西裝皺了，頭發亂了，攥住我的手，開口時嗓子啞得不像話。
「能提前透露一下嗎？」
「秘書勾引老板。」我撥弄他滾動的喉結，問，「怎麼樣？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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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結滾動了好幾個來回。
路經年終於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
「……很喜歡，麻煩盡快！」
我以要提前安排為由，在路經年滿臉期待的眼神裡提前下了班。
離開公司後，我打了輛車直奔沈家。
當我把支票遞過去時，路母的表情怔了怔。
「你什麼意思？」
「我不想跟路經年分手的意思。」
路母拿起支票反復檢查，確認是五百萬後，驚疑不定地拿起手機撥號。
放下手機後，路母氣笑了。
「合著你把我這兒當銀行，用抵押我兒子的錢給你媽治病，回頭又去我沈家的公司掙錢還本金，完美閉環啊你！」
我真誠道歉並主動提出賠償：
「我可以付您利息。」
「我不要！」
她把支票硬塞給我，「我不接受，麻煩你看看自己哪裡配得上我兒子？趕緊拿著錢給我走！」
我倆一個塞一個推。
爭執間仿佛看到什麼東西，我倆猛地停住，齊齊抬頭往玄關看去。
路經年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
一張臉毫無血色。
10
交易暴露得太過意外。
我和路母都傻眼了。
她漲紅臉，欲言又止地張開嘴，又閉上。
至於我，壓根連頭都不敢抬。
路經年捏著那張支票，反復觀看，跟這輩子沒見過支票似的。
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以前常在網上看到有人問：給你五百萬買你男朋友，你願不願意？我當時還想，怎麼會有人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沒想到這事兒有天會發生在我身上。」
「挺好。」
他扯了扯唇角，把支票放在我手上。
「拿著吧，這些錢就當感謝你給我上了一課，我不恨你，但我們也到此為止了，你走吧！」
「經年，你聽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沒聽見我兒子說什麼嗎？」路母噌地站起來，用力把我往外推，「錢都不讓你還了，得了便宜還不趕緊走！」
也不知道路母哪來的牛勁兒。
三兩下就把我推到門外，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11
短短十分鍾。
拆穿、分手、趕出家門。
過程行雲流水，看著面前緊閉的大門，我整個人都是蒙的。
還沒來得及傷心，保安就來了。
「這位小姐，有人投訴你形跡可疑，再不走，我們就要報警了。」
我：「……」
我捏著那張支票，失魂落魄地回了家，熬了一夜沒睡，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想來想去想不通，最後模模糊糊睡去。
再睜眼，已經天光大亮。
我火速起床去了公司，這絕對是我上班最積極的一次。
到地方，輸入指紋，正常。
我捂著胸口，終於松了口氣。
他果然沒辭退我！
路經年來的時候，瞥了我一眼，我立刻揚起討好的笑容：「經年——」
「麻煩叫我路總。」
他面無表情打斷我，接著叫助理進來，表情淡漠。
「去把凌秘書的辦公桌挪到外面去。」
我：「……」
我被趕出了辦公室。
12
「隻要沒被辭退，我就有機會。」
「大不了再重新追他一次。」
我坐在工位上念念有詞，不停地給自己打氣，身邊經過的同事都以為我瘋了。
我不以為意，盯著總裁辦公室望眼欲穿。
結果一上午過去，我都快成望夫石了，路經年竟然一次都沒出來過。
我無語了，這人都不上廁所的嗎？
山不來就我，那我去就山，我凌煙豈能被這點挫折打敗，不就是追夫嗎？
這事兒我熟。
我立刻打開外賣軟件訂了一束紅玫瑰，立志要讓他感受到我對他洶湧的愛意。
誰知半個小時後，卻是路母抱著玫瑰進來了。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嘴都快氣歪了，衝進總裁辦公室質問路經年為什麼不辭退我。
聲音大得整個辦公室都能聽到。
路經年淡淡道：
「她現在負責的項目價值上億。」
「……」
路母梗著脖子，臉都憋紅了，才憋出一句。
「項目結束趕緊讓她走！」
13
路母抱著那束玫瑰走了。
但她的眼睛沒走。
她吩咐林助理盯著我，不許我接近路經年三米之內。
開玩笑，這能難得住我？
小龍蝦外賣一下肚，林助理立刻倒戈。
「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棒打鴛鴦這種爛俗劇情，你放心去追路總，我給你放哨！」
有了林助理的幫助，每次路母來的時候，我都規規矩矩地坐在辦公桌後唉聲嘆氣，臉上的失意藏都藏不住。
等她一走，立刻找借口去找路經年。
無論大事兒小事兒，就連廁所的馬桶衝不出水了，都要去跟他報告一下。
路經年煩不勝煩，說再敢去煩他就開除我。
沒辦法，我隻能給他發郵件。
「路經年，我錯了，我接受你媽的錢隻是臨時周轉一下，那天我就是去還錢的，不是真的想要賣你。」
「要不你罵我吧，別不理我。」
一口氣發了十幾封郵件，路經年一封沒回。
我嘆口氣，接著發。
「你不理我，你居然不理我，你比上學時更難追了，嗚嗚嗚……」
「我先難過一會兒，等會兒再接著哄你。」
十分鍾後。
我重振旗鼓，編輯了一篇五百字的小作文，其中回憶了我們甜蜜的學生時代，以及黃暴的角色扮演故事，信心滿滿地發過去。
兩分鍾後，看著電腦頁面顯示的：
「您的郵件被對方拒收，建議聯系收件人添加個人白名單或進行其他處理。」
我沉默了。
14
路經年好像真的不想原諒我了。
許是不想見到我，他開始每天遲到早退，到最後甚至連公司都不再來了。
路母得到消息，還特意打電話嘲諷我。
「我早就說過，經年從小就最恨有人騙他，呵呵呵，你這次踢到鐵板嘍，識相的話趕緊辭職走人。」
「做夢！」
我狠狠按斷電話。
打卡下班，把閨密薅出來連逛四個小時，最後心裡終於舒暢了點兒。
這邊剛放松沒一會兒，回到家，就看見門口有個黑影正直勾勾地瞪著我。
「啊啊啊啊！！」
十分鍾後。
我捂著胸口不停灌水。
路母站在一旁，瞅了我一眼，小聲嘀咕：「這事兒不賴我啊，誰讓你自己那麼膽小的……」
「……」
我閉了閉眼：「您就直接說，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兒？」
她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這一晚上的，又是被她打電話嘲諷，又是被她裝鬼嚇，我已經精疲力盡。
懶得跟她在這兒浪費時間，我直接起身就走。
「等等！」路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臉一寸寸漲紅，「之前是我的錯，不該拆散你和經年，你能不能繼續和他在一起……」
白天還威脅我不許纏著她兒子來著。
我狐疑地看著她。
「你中邪了？」
「……不是。」
我眯了眯眼：「老實交代，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15
路母從包裡掏出一沓照片，咬著牙遞給我。
「剛才有人給我寄了這個。」
我隨意瞥了一眼。
下一秒，整個人仿佛被打了一悶棍，兩眼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幾十張照片，全是路經年和賀宴知。
氣氛曖昧，眼神拉絲。
任誰看了都不會認為他們是普通朋友。
「都是我的錯，要是經年真的彎了，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原諒自己，嗚嗚嗚……」
路母拉著我的手哭哭啼啼。
「凌小姐，我求求你，經年之前那麼愛你，說明他是可以喜歡女孩子的，你幫我救救他好不好？」
見我一言不發，她急忙道，「我，我給你錢，你要多少都可以。」
「三千萬，不，五千！」她把全身上下的珠寶首飾都取下來，一股腦塞給我，「還有這些，都給你，全都給你。」
我腦子裡嗡嗡的，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路母還在絮絮叨叨。
「我查到他們今晚去了酒店，凌小姐，算我求你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我：「？？？」
「你說話能不能先說重點！」
16
我火速打車去了酒店。
可無論我怎麼敲門，裡面的人都不肯開。
我掏出手機，加路經年微信。
「寶貝，開一下門好嗎？求求你了。」
「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就這一次。」
信息全部石沉大海。
我急得不行，索性在隔壁開了個房間，站在陽臺又給他發了一條。
「不通過就算了，我知道你不會再原諒我，再見啦，路經年，祝你幸福。」
這次對面秒通過。
電話緊接著響起，我直接掛斷，拍了張爬窗的照片發過去。
接著拉黑關機一條龍。
十分小時後，門被拍得砰砰作響。
「凌煙，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
我當作沒聽見，繼續準備東西。
眼瞅著外面急得要踹門了，才過去開門，看著路經年被汗浸湿的額發，我勾唇一笑，拽住領帶把人一把扔到了床上。
騎上去，壓住，用準備好的絲巾纏住他雙手。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路經年的西裝被我揉皺了，額前的頭發垂落下來，他氣急了。
「凌煙，你幹什麼？再不放開，我就要叫人了！」
「你叫啊！」
我紅著眼，狠狠封住他的唇。
「就算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17
路經年被我反反復復，來來回回地蹂躪了一整夜。
直到天光大亮，才沉沉睡去。
我悄悄給路母發消息。
「搞定！」
路母秒回了個「OK」的表情，三分鍾後，哐的一聲踹開了酒店房門。
路母以捉奸在床為由，逼迫路經年娶我。
「你知道的，咱們家向來傳統，既然你跟人發生關系了，就要負責。」
路經年被仙人跳，整個人還蒙著。
聞言隻不過張了張口，路母立刻眼睛一瞪：「怎麼？你還敢不願意？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路經年閉嘴。
18
半個小時後，民政局門口。
路母捧著兩個紅本本笑開了花，接著大手一揮，替我們安排了蜜月旅行。
「你們盡管開開心心玩兒，婚禮的事兒不用操心，回來後就等著參加就行。」
上飛機前，她把我拉到一邊。
趁著沒人注意，又往我手裡塞了好幾張卡。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結婚那麼大的喜事兒，那個臭小子一直板著臉，你放心，我已經立了遺囑，以後咱家的財產都交給你，他要是敢有二心，我保證他淨身出戶。」
看著她滿是愧疚的表情，我捏著卡欲言又止。
「走不走？再不走我回去了啊！」路經年往這邊看了一眼，不耐煩地喊道。
「走走走，這就走！」
路母連忙把我往他那裡推，背過身又罵了一句臭小子。
上了飛機後，我使勁兒掐他。
「路經年，你是不是有病？嚇我好玩兒嗎？」
昨晚我就發現不對了。
因為他不但不掙扎，還十分配合。
到最後，我已經徹底醒悟，堅決跳下床, 又被他攔腰抱回去。
最後結束時，路經年還貼心地把手機遞到我手裡：
「寶貝，快發吧, 我媽年紀大了，熬了一晚上, 再等下去估計就要暈了。」
我這才知道,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套路。
他收買了賀宴知拍了那些照片，然後寄給路母，為的就是讓路母心甘情願地接受我。
「你知不知道我快被嚇死了！」
路經年任由我掐，跟感覺不到疼似的，捧著我的臉輕吻了下。
「那你騙我的時候呢？」
「你有沒有想過, 我看著你滿腹心事，一天天瘦下去, 卻要強顏歡笑地哄我, 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嗎？」
「寶貝, 我們是戀人，是彼此要共度一生的人。」
他把頭貼在我的額頭上。
「我不隻想分擔你的快樂，我更想分擔你的痛苦，所以，以後不要再瞞著我好嗎？」
頭等艙隻有我們兩人, 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我漸漸紅了眼睛。
輕聲說：「好。」
番外
1
等我們度完蜜月回來，路母已經籌備好了婚禮。
登臺前，路母把路經年揪到一邊，惡狠狠地說：
「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兒, 待會兒你要是敢板著臉, 我保證衝上臺大耳刮子抽你。」
路經年不耐煩地點頭。
上臺後, 他努力憋住笑，到最後憋得咬肌都在顫抖。
本來回來後，我是想告訴路母的，但被路經年攔住了。
他振振有詞。
「就讓她對你心懷愧疚, 省得以後有婆媳矛盾。」
不得不說, 路經年確實非常了解自己的母親。
婚後, 路母覺得愧對了我，簡直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三天兩頭的, 不是給我送珠寶，就是給我送房子，對我比對路經年還好。
我越來越愧疚，以至於後來看到她都有負罪感。
「我聽說你媽住院需要換腎。」
「全我」結婚第五年的時候，我懷孕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的路母喜極而泣，一口氣請了三個保姆照顧我, 還每天想辦法哄我開心。
說是怕我得孕期抑鬱症。
我愧疚得無以復加。
路經年看我心裡老惦記這個事兒, 索性把事情坦白了。
我們做好了面對狂風暴雨的準備，誰知路母聽後指著我們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們能再憋幾年呢，哈哈哈哈……」
「你們兩個大傻子！」
據路母說, 早在我們結婚第二年, 她就已經知道了。
「你每天下班回來看到你媳婦兒，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兒去了，我是你媽, 我能看不出來你有多稀罕她嗎？」
「嘿嘿，誰讓你們騙我，該！」
路經年氣得直咬牙。
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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