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想到這小子力氣有點大,我用力了他還紋絲不動,明明我比他高了半個頭,也比他強壯得多。
錢蕭很用力地把我拉回了座位上,還貼心地幫我系上安全帶。
「鈺哥,其實我也不僅僅是陪你一起去主星,主要是我的畢業資料辦好了,我得回學校處理一下。」
我震驚,沒想到錢蕭居然都還沒畢業。
畢竟就算有意願想申請到邊緣星球來,都是要有一定資質的人才行。
這種還沒畢業就能過來這邊的,要麼是關系戶,要麼就是有足夠驚人的實力。
不過我沒多問,我也沒再反對他一同前行,畢竟人家是有正事要做的。
15
路上有人陪著,倒不顯得無聊。
錢蕭很有分寸,在我看資料的時候,會安靜地坐在一邊做自己的事情。
在我空閑的時候,會跟我分享自己在路上看到的趣事,還會及時告訴我到哪裡了。
他還貼心地帶了便當在路上吃,全都是自己做的。
不僅賣相好,味道還不錯,屬實是驚艷到我了。
幾天的相處,我對他改觀了不少,但也僅限於把他當朋友。
我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場,可以當朋友,但絕對不會談戀愛。
錢蕭卻一點都不在意,他笑得十分開心:「沒關系的,鈺哥,能跟你做好朋友,我已經很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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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慰,覺得這孩子可算是想通了。
我比他大整整七歲,他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把青春都耗費在我這個老男人身上。
卻不想,他下一句直接語出驚人:「朋友都當上了,那離戀人還遠嗎?我加把勁,肯定會把鈺哥的心拿下!」
我:「……」
我坐直了身體,不再去看他,不給他任何能夠與我發展下去的希望。
我不會去批判錢蕭,畢竟當年的我也是如此的初出茅廬不怕虎,也是為了愛情義無反顧往前沖。
我無意於他,就不該耽誤他,所以接下來的一路,我都在心裡盤算著如何讓他放棄自己。
16
一路暢通無阻,我順利來到了主星。
隻是離開了大半年,卻感覺這邊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大廣場那邊的廣告牌被卸掉了,換成了一個小龍人的雕塑。
小花園池塘的黑錦鯉也換成了金紅錦鯉,數量是之前的好幾倍。
而其中最大的變化,就是南邊的遊樂場被全部拆掉了。
原本歡樂的地方,變成了一片工地,無數工作機器人在裡面遊走幹活,外面的牌匾寫著「升級」二字。
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這些東西,都是曾經我與白溟煊一起做過的。
我們在公園的廣告牌上放置過我們親昵的背影照,整整兩年!
泥石流導致山體坍塌,我們一起去山間小溪,帶走了那些被迫擱淺在岸的黑錦鯉,然後放在小花園的池塘裡。
那個遊樂場,是我與白溟煊第一次約會的地方,裡面承載了我們很多的記憶。
我追了他兩次,兩次的第一次約會,都在那裡。
因為是兩次,所以我很清晰地記得當初的場景。
隻是可惜,也隻有我一個人記得。
我收回視線,把心底翻湧起來的所有情緒都壓下去。直到站在軍區總部門前時,我才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
17
邊緣星球的邊防系統跟主星的防御系統不一樣,邊防系統還是一代,防御系統已經升級到三代了。
可他們寧願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升級防御系統,都不願意在邊防系統上花哪怕一點點的心思!
魏上將拍拍我的肩,勸慰我:「這件事情本身就不簡單,軍區的老東西們都很頑固,總覺得邊防系統一代就足夠了,根本不值得花更多的錢,所以都不願意給你更多的資金。」
想了想,魏上將提議:「你要是實在申請不了,不如去找白夫人吧,好歹也是五十億星際幣,足夠花一段時間了。」
我低著頭沉默,心裡對魏上將這個提議十分抗拒。
我喜歡白溟煊,我追求白溟煊,全都是我自願的。
甚至連最後的離開,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可白夫人擔心我糾纏白溟煊,大手一揮給我五十億星際幣,讓我拿著錢走,不要再出現在白溟煊面前。
這七年裡,我對白溟煊的感情是真的,我用了我十成十的真心,在最後離開的時候,又怎麼能夠允許白夫人如此汙蔑自己?
所以我當時轉身就走,看都沒看那張大額支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主星。
即使我說過為了我現在的理想,為了改進邊緣星球,不惜付出一切,我也還是不願意去要那五十億星際幣。
我不想在這段本就悽慘的感情上,還添加這麼不堪的一抹痕跡。
18
我拒絕了魏上將的提議,把自己的計劃書改了又改,每天都去軍區總部找負責審核資金的老上將。
老上將看到我又來了,滿臉愁容:「司鈺上校,你就別來為難老夫了,這資金申請,我是真不能幫你通過啊!」
我把我的計劃書往老上將面前推推:「您別急著否決我嘛,您先看看,邊緣系統升級對每個星球的結果都是很好的,這資金絕對花得不冤。」
老上將看都沒看,把計劃書塞回我的懷裡:「這不是計劃書的問題,而是你這資金申請,它……它本身就是不合規的,你還是快點回 H308 星球去吧!」
說完,像是生怕我糾纏,一溜煙就跑掉了。
老上將為了應對我,已經找到了極好的逃跑計劃。
他僱的保鏢訓練有素,一人攔住我,其他人護著老上將上車,「咻」地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速度之快,我根本就追不上!
我頹然地坐在軍區大門口,無視來來去去落在我身上的眼神,看著不遠處曾經我經常去的小草坪被填上了水泥,心裡更加煩躁了。
撓撓頭,我還是站了起來,往星際軍校走去。
位於主星的星際軍校,是全星際位列第一的大學,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最高學府。
我輕車熟路地來到醫學院,站在門口等錢蕭,手裡還捧著一束向日葵。
錢蕭昨天說過今天學校畢業典禮結束,讓我來接他一下,順便參加一下他的畢業典禮。
隻是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一個不可能再遇到的人。
19
看著從熟悉的車上下來的熟悉面孔,我瞳孔猛地收縮,整個人都呆住,直勾勾地盯著那張讓我魂牽夢縈的臉。
我怎麼都沒想到,我居然會在這裡遇到白溟煊。
白溟煊剛下車,眼神就犀利地向我這邊掃過來,嚇得我心頭一顫。
看到我,尤其是我手裡還抱著一束很燦爛的向日葵,他好看的眉頭蹙起,似乎是沒想到又遇到了我這個煩人的小上校。
我沒有察覺,或者說我察覺到了,隻是眼睛有自己的想法。
我想移開視線,卻控制不住。
我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他,即使決定了離開,即使知道再無可能,可隻要再見到他,我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因為他是我真心喜歡了七年的 crush,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為他劇烈跳動。
選擇獨自遠離,也是因為我知道,隻要見上一面,我就會再也舍不得徹底離開。
原本我想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問他傷好了沒,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可都在看到接下來的一幕後,瞬間把話咽了回去。
我眼睜睜看著一個精致小少年從醫學院裡面跑出來,然後直直撲進白溟煊懷裡,親昵地蹭了蹭他。
白溟煊雖然眉頭還是因為見到我而一直蹙起,但他動作溫柔地撫摸著少年的腦袋,還給他送了一束很大很漂亮的玫瑰花。
他對少年說:「恭喜畢業,畢業快樂。」
那一刻,我的心裡隻剩下苦澀。
周圍沒有鏡子,但我知道,我的眼睛瞬間紅了。
20
「鈺哥~」
一道充滿陽光的嗓音由遠及近:「哥,你終於來了~」
手臂被緊緊抱住,隔著衣服,我都能感受到來人因為劇烈運動而帶動的胸腔振動。
陌生的氣息讓我有些不適應,我下意識想要掙扎。
可錢蕭踮起腳尖,湊近我耳邊小聲開口:「鈺哥,別傷心,也別掙扎,我帶你離開。」
一句話,我就沒再動了,因為我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我任由錢蕭跟白溟煊懷裡的少年打過招呼,然後拉著假裝鎮定的我轉頭離開。
我沒敢再抬頭看他,眼眸低垂,掩蓋住自己泛紅的眼眶。
所以沒有注意到,白溟煊皺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和不知何時緊握起來的雙手。
錢蕭接過花,湊到鼻尖嗅了嗅,是新鮮的向日葵,很好看。
但他沒再多看向日葵,而是盯著我看:「鈺哥,你想哭就哭吧,這裡沒人,別憋著了。」
說著,他還把肩膀往我這邊抬了抬,示意願意把肩膀借給我。
我覺得自己有點孬,不好意思地轉過身,背對錢蕭。
錢蕭卻滿臉認真:「我說的是真的,有情緒要哭出來才好,要是一直憋在心裡的話,會憋壞的!」
我吸了吸鼻子,強壓下哭泣的沖動。
我的宗旨是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而且我已經為白溟煊哭過三次了,不能再哭了。
21
坐在海邊,錢蕭沒忍住問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鈺哥,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白指揮官啊?」
若是以前聽到這個問題,我肯定會說,有些喜歡就是一眼萬年,沒有為什麼。
可現在,我突然很想認真地回答這個問題。
又或者,我也想讓錢蕭對我死心。
「七年前,我初出茅廬,遭遇蟲族大面積圍攻,是白指揮官救了我。」
錢蕭驚訝:「就因為一次救命之恩,你就對他這麼死心塌地了?」
我搖搖頭:「當然不是,雖然我對他是一見鐘情,可讓我徹底淪陷的,是慢慢接觸之後的他。」
白溟煊人很好,也很強大。
自從他擔任了最高指揮官之後,星際的安全系數直線上升。
不僅潛伏的蟲族消滅了很多,星際各個星球的治安都好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他有俊美絕倫的神顏,臉如雕刻過一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俊美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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