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名:一枕夢 字數:4140 更新時間:2025-04-25 13:29:48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一段時間,這日又來了批S手。


沈小刀照例提著他的刀出去幹架,我則輕車熟路地趁亂逃跑。


 


找了家客棧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了三日,沈小刀卻破天荒沒來找我。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最多三日,沈小刀一定會出現在我面前。


 


如今三日已過,他卻毫無蹤跡,我不得不作最壞的打算。


 


又等了兩日,見他還是沒有出現。我便喬裝打扮了一番,出門打聽消息。


 


可不管我是去上次我們遇襲的客棧,還是附近的醫館,我都沒有找到沈小刀。


 


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徹底沒了蹤跡。

Advertisement


 


轉眼又過了五日,算算日子,沈小刀已經快失蹤十日有餘。


 


一般這種情況,他大概率是S了。


 


我都想著要不要去亂葬崗裡給他燒點紙錢,卻意外在一群小乞丐口中聽到了疑似沈小刀的消息。


 


城外的城隍廟最近突然鬧鬼,而鬼出現的日子恰巧是沈小刀和S手幹架後不久。


 


抱著S馬當成活馬醫的想法,我還是去了城隍廟碰碰運氣。


 


結果真的在裡面找到了沈小刀。


 


他受傷不輕,看到我時頗有些驚訝:


 


「你怎麼找到這的?」


 


我把小乞丐說的鬧鬼一事轉述給他聽,他倒是有些意外:


 


「這你都能聯想到是我?你還挺聰明的。」


 


「過獎。」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問他:


 


「能走嗎?」


 


他搖頭,這回倒是挺坦誠:


 


「還得再休養幾天。」


 


難怪這幾天都沒去找我。


 


我找了輛馬車,把他扶上車後打算拉他進城去找個郎中看看。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大抵是我這幾天找沈小刀出門太多泄露了行蹤,被追S我的S手盯上了。


 


所以他們又來了。


 


好在我們已經上了馬車,幾個S手隻憑腳力,暫時還是追不上我們。


 


但他們窮追不舍,追上我們也隻是遲早的事情。我趕著馬車,看了眼身後的沈小刀,欲言又止。


 


沈小刀倒是很沉著,默默擦拭著自己的刀,再抬眸時,眼神很淡,卻亮得驚人:


 


「我會去攔住他們。」


 


「……」我沒有問他怎麼攔,能不能行。


 


因為眼下說這些都是廢話。我幫不上忙,隻能不給他添亂。


 


餘光間我看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服下了一顆黑色的藥丸。


 


然後他雙目陡然如血色一般赤紅,額上的青筋暴漲,他粗暴地推開我,一躍跳下了馬車。


 


身後很快傳來了短兵相接的聲音,我沒有回頭,隻駕駛著馬車拼命往前跑。


 


不知跑了多久,確定身後沒有人追上來後,我才停下馬車。


 


天上下起了蒙蒙細雨,我窩在馬車裡隻覺得十分晦氣,但該做的事情依舊要去做。


 


我估算著時間,在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後,才棄了馬車,冒雨往回走。


 


馬車的輪印被雨水衝刷了七七八八,但我素來記性不錯。按照記憶我回到了我們遇伏的小樹林,當看見那些陌生S手的屍體時,我就知道我回來這趟賭對了。


 


4


 


我最終在一株快枯S的老槐樹下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沈小刀。


 


他比一開始我找到他時傷得更重,好在一息尚存,甚至右手還緊緊握著自己的刀。


 


我想去扶他起來,但剛碰到他,他就條件反射性地揮刀,兇狠得不像個奄奄一息的傷者。


 


還好我離他有些距離,不然那一刀非得劃破我的臉。


 


我心有餘悸,趕緊出聲叫他:


 


「沈小刀,是我!」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見我時明顯有些迷茫,掙扎著問我:


 


「你不是跑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回來找你。」


 


像是沒有預料到這個回答,他神情愣怔了片刻,突然笑了。這還是我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看他笑。


 


他原本就是好看的少年兒郎,平時總板著臉不苟言笑,這樣一笑反而給他添了幾分符合他年紀的少年氣。「你還挺講義氣,我以為……」


 


以為什麼,他沒往下說。


 


我便替他補上:


 


「以為我貪生怕S,直接扔了你,隻顧自己逃跑不管你對嗎?」


 


「……」


 


「我是這種人嗎?」


 


「……」他的沉默震耳欲聾,想來在他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


 


我也懶得解釋,正準備伸手將他扶起來,就聽見他道:


 


「謝謝。」


 


「……」我突然被這孩子的耿直觸動。


 


如果不是我,他不會被這些S手追S,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而現在僅僅是因為我回來找他,他就對我道謝。


 


他雖然是個S手,有些地方卻莫名天真。


 


但我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嘗試著帶他走了幾步,然後就累得氣喘籲籲。我問他:


 


「你還能自己走嗎?」


 


他蒙了片刻,再回答我時聲音便冷了些:


 


「不能。」


 


「那不行,我扶不動你。」


 


「……」


 


「馬車也被我扔了。我們得另想辦法。」


 


我正蹙眉思考對策,就聽見他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


 


「你可以把我放在這裡。」


 


???


 


我愣了愣,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沈小刀的神色卻很平靜:


 


「這撥S手雖然被我解決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下一撥。我走不動了,但你可以走。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把我放在這裡,自己走。」


 


「那怎麼行?!」我整個人都震驚了。


 


但我對上沈小刀的眼神後,就知道他不是在說假。他是真的這樣考慮。


 


我嘆了口氣,告訴他:


 


「如果要把你扔在這,我就沒必要回來。」


 


「……」


 


「既然回來了,我就不能白回來。」


 


沈小刀沒再說話,隻是盯著我的眼神很是復雜。


 


我最終扛著他一路艱難地找到了一個山洞。


 


雖然簡陋,但至少可以遮風避雨。


 


夜幕漸深,雨越下越大,我放好沈小刀緩過氣來,就伸手準備把沈小刀被雨染湿的衣服脫了。


 


結果剛碰上他,他就驚跳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


 


這貨明明十分虛弱竟然還有力氣掙開我,我差點都摁不住他,隻能同他解釋:


 


「你受傷又淋了雨,得把傷口處理一下,萬一發熱就麻煩了。」


 


沈小刀蒼白的臉色突然漲得通紅:


 


「你知不知道我到底傷在什麼地方?」


 


「知道。不就是下腹處?」


 


「你……」


 


「我什麼我。別動!」我嫌他掙扎得礙事,幹脆直接把他的衣服撕了。


 


沈小刀瞪大了眼睛,但他現在虛弱得很,也拿我沒有辦法,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把他衣服脫幹淨。


 


下腹處的傷口很深,但好在已經止住血了。


 


我簡單給他處理了下傷口,用他還算幹淨的裡衣給他包扎了一下,就算是齊活。他突然開口問我:


 


「你經常做這種事嗎?為什麼感覺你做得很熟練?」


 


我笑了笑,告訴他:


 


「也不是經常,就做過一次。」


 


沈小刀沒再說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我也累了一天,跟著他很快睡了過去。


 


半夜,我卻感覺到一個發燙的東西貼著我。


 


我陡然驚醒,心知不好。


 


果然,一睜眼,借著月色就看見沈小刀滿臉通紅。


 


伸手一碰,滾燙得嚇人。


 


但饒是如此,他嘴裡還喃喃自語叫著冷。


 


我知道這不是鬧著玩的,放任下去會出大事。


 


其實剛才我騙了沈小刀,我沒做過這種事情。之所以會這麼熟稔,是因為楚英曾經這樣對我做過。


 


楚英沒登基之前,我吃的苦不算少。


 


但那時候也隻是吃苦,不會危及性命。


 


真正開始危及到我性命的時候,是楚英重獲聖眷以後。


 


明裡暗裡,想他S的人太多了。


 


有次陪同聖駕秋圍,我們就遇到了刺客。


 


刺客是衝著楚英來的,但最終波及我。


 


楚英隻受了點輕傷,我卻幾乎要沒了半條命。


 


那一晚,也是這樣大的雨夜,我們和大部隊失聯。楚英背著我找到一處山洞,幫我撕開衣服處理傷口。


 


我疼得不行,強忍著沒哭,楚英卻紅了眼眶。


 


深夜,我發起了高熱,隻覺得全身又熱又冷,不斷打著哆嗦。


 


迷迷糊糊間,楚英脫了衣服抱著我,一直叫我:「薛衡,別睡。」


 


如今,倒像是往事重現。


 


5


 


我最終還是抱緊了沈小刀。


 


畢竟我還需要他。


 


他S了,我接下來會很麻煩。


 


他身體時熱時冷,還一直哼哼唧唧,鬧得我大半宿都沒睡好。


 


臨到清晨,我才迷迷糊糊睡著。


 


興許是太累了,這一覺我睡得很沉,還意外覺得挺舒服。


 


再醒來時,我竟然枕在沈小刀的胳膊上,難怪會覺得舒服。


 


他似乎已經好了,臉上沒有發紅,正低頭看著我,黑沉沉的一雙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冷不防對上我睜開的眼睛,他本來正常的臉色一瞬又紅了。


 


迅速移開目光,他的聲音莫名喑啞:


 


「昨晚,謝謝你。」


 


「不用,你感覺好些了嗎?」


 


「嗯,已無大礙。」


 


「……」


 


隻能說不愧是年輕人,皮糙肉厚,身體素質賊棒。


 


我放下心來,帶著沈小刀回了城。


 


先找了個大夫給他看傷,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後,確定他身體真恢復得差不多後,我才提出要離開京城。


 


他卻不解:


 


「為何要離開京城?」


 


「因為京城不安全。你沒發現追S我們的S手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厲害了嗎?」


 


沈小刀沉默。


 


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我便笑了,問他:


 


「還是說你接的任務有要求,讓我一定要留在京城?」


 


他的眼睛猛然瞪大:


 


「你怎麼知道?」


 


我被他逗笑,問他:


 


「這很難猜嗎?你救我出來已經有一段時日,卻一直隻留在京城,沒有去其他地方。所以我猜當時你接的任務還有一條要求,就是要讓我一直留在京城。」


 


「……」


 


「隻是現在京城實在太危險了。我怕我們繼續留在京城,總有一天,我會性命不保。」


 


「你S前,我會先S。」


 


沈小刀打斷我的話,說得很認真。


 


我卻啼笑皆非。


 


隻能說沈小刀還真是一個好S手,接的任務就一定會拼盡全力完成。


 


雖然不知道是誰僱了他保護我。


 


但不得不說,這真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不過最後在我的勸說下,沈小刀同意了離開京城。


 


畢竟命還是寶貴的,能不S就不S吧。


 


沈小刀問我要去哪裡。


 


我說要去金陵。


 


沈小刀不解:


 


「為何是金陵?」


 


「因為想去蕩秋千。」


 


「???」


 


6


 


沈小刀一臉迷茫,以為我在開玩笑。


 


但我們最終還是動身去了金陵。


 


到了金陵後,我便直奔城東的柳枝巷。


 


那裡有一處老宅子,小小的四方後院裡種了一株柚子樹,旁邊種了大片的美人蕉。再往裡走便是主人家自己打造的秋千。


 


那是我小時候,長大的地方。


 


我雖然出生於高門貴族的薛家,但我娘隻是我爹的妾室。


 


小時候,我爹在金陵做官。


 


認識了我娘,兩情相悅結為夫妻,我便是在那時候出生。


 


那時候,我爹一人在外做官,身邊隻有我娘,我們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我不知道什麼士族薛家,也不知道京城。


 


隻是後來我爹任命期滿,帶著我和我娘回了京城後,我才知道我爹來自世家大族。薛家人不願承認我娘的身份,逼著我爹娶了門當戶對的高門貴女。


 


我娘便成了我爹的妾室。


 


薛家高門大戶,規矩森嚴。


 


我娘和薛家格格不入,又心中抑鬱,沒過幾年便纏綿病榻去了。


 


我爹後悔莫及,沒過幾年,竟也跟著去了。


 


後來,先帝要給廢太子娶妃,看上了薛家。


 


薛家其他女郎都是千金萬貴,不願送到冷宮去吃那個苦頭。


 


這門婚事便落在了我的頭上。


 


想到往事,我有幾分恍惚。


 


到了柳枝巷,卻發現根本進不去。


 


隔著幾條街就看見街口有重兵把守,像是在保護什麼大人物。


 


我心裡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這個地方,我以前和楚英感情不錯時提過幾次。


 


如今看這情形,他十有八九來這了。


 


我突然有些意興闌珊,轉頭打算離開。沈小刀卻叫住我:


 


「怎麼了?不是要進去蕩秋千嗎?」


 


「突然不想蕩了。」


 


「為何不想?」


 


沈小刀義正詞嚴,理由也十分充分:


 


「來都來了。」


 


我突然有些哭笑不得,隻能指著街上的那些重兵告訴他:


 


「這裡封路了,我們進不去。」


 


沈小刀沒說話,隻是定定盯著我,問我:


 


「那你想蕩嗎?」


 


我沒說話。沈小刀便突然走了過來,摟住我的腰,在我耳畔輕聲說了一句:


 


「得罪。」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帶著我飛了起來。


 


他的輕功十分厲害。


 


帶著我飛檐走壁,卻一點都沒驚動底下巡邏的官兵,最終真把我帶到了老宅的屋檐之上。

熱門推薦

媽媽的審判

媽媽的審判

"六十歲那年,我花了 60 萬去南極看企鵝。 女兒卻生氣地上網吐槽。"

重生後我不再管爬窗熊孩子

重生後我不再管爬窗熊孩子

"鄰居家沒封窗。 大風天,孩子爬到窗臺上搖搖欲墜,我大聲呵斥他回屋去。 他聽了話轉身往回爬,中途卻碰掉一個花盆,砸死了路過的孕婦。 被索賠的時候,孩子的父母把責任都推脫到我身上。 「他在上面玩得好好的,又不傻怎麼可能往下跳?」 「如果不是你嚇到他,他怎麼可能踢掉花盆!」 「償命、賠錢都找她,跟我們家沒關系。」"

苦愛不似鈺

苦愛不似鈺

竹馬給我的飲料摻了藥。 身體裡隻有我自己知道的恥辱反應,瘋狂折磨著我。 他堵在牆角圈住我,居高臨下地摸著我的頭。 「小鈺,我們多久沒在一起了?」 我跪在地上哀求他不要。 但,沒有用。 事後,他遞給我一張環球郵輪的船票。 隻有一張。 「你不是一直想坐郵輪環球旅行嗎?我給你訂好了。」 我坐在床邊,接過船票,攥在手中。 「我上船那天,是你和姜夢的婚禮,是嗎?」 「是。」 恍惚間我望著他的臉。 已看不見那個曾經為我奮不顧身的少年。

喜事變白事

喜事變白事

婚禮進行時,周鐸的白月光割腕自殺, 他丟下我這個新娘跑了。

娛樂縱橫家

娛樂縱橫家

我和影帝結婚後,圈內圈外震驚一片,叫衰聲不絕。綜藝上,主持人讓我談談婚後生活。我:「我在家都不能穿裙子 的,我老公說幹活不方便。」

真千金打臉同學會

真千金打臉同學會

"參加大學同學聚會,不想露富,專門選了一件沒有 logo 的衣服。 結果被同學嘲笑我這個當年的校花,竟然過得這麼寒酸。 還做起了最不起眼的家庭主婦。 前男友也暗諷我,當初沒眼光,跟他分手。 卻選了一個在工地搬磚的。 下一秒,剛剛從工地考察回來的青年才俊賀廷澤擁著我說: 「是誰在說我老婆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