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問他:「周東,這麼好的東西,你怎麼扔了?是不是今天爸爸進貨給你買的新車?」
一般爸爸去縣城進貨,都會叫我媽去看店,而我留在家裡照顧奶奶。
弟弟有時候跟著媽媽一起看店,有的時候會跟爸爸一起去進貨。
弟弟一臉的不高興:「不是爸爸買的,是別人買的。」
我起了警覺,對於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不管是誰買的新玩具,他都應該保有很強的好奇心才對。
除非那個人做了讓他不愉快的事情。
細問之下才知道,玩具車是何惠買給弟弟的,買玩具的條件是讓弟弟叫她一聲媽。
這話聽了讓我血氣上湧,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無恥?
我看了看正在豬圈給豬喂食的媽媽,將弟弟拉到一邊,讓他詳細地將今天發生的事給我講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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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早上,爸爸帶著弟弟座上去縣城進貨的面包車後,還讓司機等了一會兒,說是還有人。
過了不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何惠也上了車,挨著爸爸坐下了。
司機順口問了她一句,也是去進貨嗎?
她嗯了一聲。
誰知下車後,她全程跟著爸爸和弟弟。
爸爸進完貨之後,還帶著何惠去買了衣服鞋子。
期間,有人錯把他們當成一家三口。
何惠就著這個誤會,以買玩具車為條件,和爸爸一起起哄讓弟弟叫她一聲媽。
最重要的事,中午吃過飯後,他們在一家賓館開了間套房午休。
讓弟弟坐在外間看電視,困了就睡沙發。
而他們倆,當著弟弟的面進了裡間……
弟弟說到這裡都哭了,他說:「哥哥,我看了,那裡邊就一張床,爸爸是不是和何阿姨睡了一張床?」
「何阿姨進去之前,還揪了一把我的臉,她說,讓你叫我媽你還不肯,現在我馬上就要進去當你的媽了。」
弟弟一臉蒙,他顯然沒聽懂這話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們進去都幹了什麼。
但是他知道,不是夫妻倆是不能睡一張床的。
他的難過就來源於此:「哥哥,爸爸跟別的女人睡了一張床,媽媽怎麼辦?她還能當我們的媽媽嗎?」
而我的氣憤在於,他們怎麼能猖狂成這樣,連一個小孩都不肯避嫌!
這件事,無論如何得讓媽媽知道了。
我怕再不說,那個女人還會幹出更瘋狂的事。
提前說也好讓我媽有個心理準備,不至於受太大刺激。
我拉著弟弟,去叫住了剛從奶奶房間換下髒衣服,準備摸黑去洗衣服的媽媽。
我媽很瘦,生了我們兄弟倆之後,依舊很瘦。
加上常年操勞,她的臉看起來也比平常人老了許多。
看著她滿頭的汗,以及臉上、手上、身上多處因辛勞留下的印記,那些話我真的說不出口。
她手裡依舊端著裝了髒衣服的盆子,催促我:「有什麼話趕緊說,我還要忙呢。」
我拿下她手裡的盆子,端過一個矮凳讓她坐在堂屋門口,這樣屋裡轉動的風扇可以吹到她。
然後將弟弟推到我們中間,鄭重地對她說:「周東接下來的話,你要認真聽,但你別太難過,不管如何,你還有兒子我呢。」
最後我叫周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再講一遍。
5
我媽顯然之前沒有聽到任何一點,關於我爸和那個女人的風言風語。
這也能理解。
鎮上的人對於我媽在這個家的付出,對我爸的愛,都是看在眼裡的,誰也不忍心去傷害她。
也許大家都認為,何惠這次和我爸,像往常跟其他男人那樣,隻是玩玩而已。
誰成想她這次是來真的,想踢掉我媽做這個家的女主人!
我媽聽到他們倆開了一間房的那裡,就哭得連坐都坐不穩了。
我在一旁扶住她,一隻手不斷上下撫著她的背替她順氣。
我知道,稚子的話在別人那裡不可信,但在至親這裡卻有很大的可信度。
此刻弟弟的每一句話,都猶如利刃一樣剜在媽媽的心頭。
媽媽幾乎是跪倒在地,雙手揪住我的袖口,上氣不接下氣地哭喊:
「你爸他怎麼能這麼對我?怎麼能這麼對我?」
看她這麼難過,我也十分心痛,對傷害她的那兩個人充滿怒氣。
弟弟也被嚇哭了。
奶奶在房裡也聽見了動靜,拍著床沿叫我媽的名字:「秀芳,秀芳,你怎麼了?」
我媽聽見她的叫喊,隻喊了一聲「媽」,便又是一長串慟哭聲。
奶奶十分著急,開始喊我:「周旭,你媽怎麼了?她怎麼在哭?」
奶奶是疼我媽的。
她們婆媳倆的感情一直很好。
因為怕奶奶著急,媽媽強制讓自己的壞情緒平息下來。
我以為她會要我們把這件事瞞著奶奶,沒想到她帶著我們兄弟二人,直接去了奶奶床前,把爸爸出軌這件事說給了奶奶聽。
奶奶很氣憤,摸著床邊她的拐杖,就擲出了老遠,嘴裡直罵爸爸是畜生。
回過神來,抓住媽媽的手,滿是皺紋的眼眶中都是渾濁的眼淚。
她拖著老人哭喊時特有的腔調,一邊哭一邊唱念:
「秀芳吶,是媽對不起你。若不是我這個老婆子拖累你,你就可以去鎮上和周旭他爸住一起。有你在一旁盯著,也不會發生這檔子事。」
我媽也哭了,對著奶奶連連搖頭:「媽,不是你的錯,這件事,是……是周泰做錯了。」
說完,婆媳倆哭在一處。
六年前奶奶摔斷了腰就一直癱瘓在床,這些年都是媽媽一手一腳伺候著她。
每天端屎端尿,按摩手腳,翻身,換洗床單,裡裡外外忙得跟個陀螺似的。
還絲毫沒有落下對兩個兒子,以及晚上才回家的丈夫的照顧。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換來的還是丈夫的背叛。
我真的想衝出去,找到那個渣男人,狠狠揍他一頓。
但我知道,我不能這麼做,十五歲的我,不一定打得過他。
即使打過了,對我媽來說也於事無補。
等媽媽和奶奶都冷靜下來了,我問:「媽,這件事你想怎麼處理?」
我媽還沒開口,奶奶就說:
「怎麼處理!當然得打你爸一頓!這種事捉奸拿雙,明天你去叫上你舅舅,把這事跟他說一遍。再抓準機會,鬧他一場,男的女的都好好收拾一頓!」
她狠狠呸了一口,又軟下口氣來對我媽說:
「你想離婚,媽也贊成,到時就把媽拉到鎮上去,讓那個女人服侍去。你不想離婚,就把大隊的人叫來,讓周泰給你跪著認錯,寫好保證書,保證以後不再犯!」
我也同意去找舅舅。
不管怎麼樣,那對男女都要為自己越矩的行為,付出世俗的代價。
6
媽媽帶著我去找的舅舅一家。
對於爸爸出軌,我們計劃著要去捉奸一事,舅舅和舅媽有著不同的意見。
舅舅的意思是肯定要逮著機會好好把我爸給狠揍一頓。至於揍了之後該怎麼辦,他沒想過。
舅媽還沒去捉奸呢,就在勸我媽要聰明點。
「女人遇上這種事,要想開點。但凡有點本事的男人,做下這種事都是正常的。」
「打一頓,要個態度,還得把男人收回來,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千萬別蠢到要離婚,離婚了就是便宜了那個外面的女人。你家周泰生意做得那麼大,那麼好,多少人眼紅著呢。你跟著他,有的是好日子過。」
「要是離了婚,兩個兒子,你帶哪一個,還是都帶著?住哪?兒子長大了結婚要車要房的,靠你去掙,掙得到嗎?」
她說話連珠帶炮的,一口氣功夫說了一大串,我媽被她噎得無話可說。
舅媽的態度很明確了。
她支持我媽去鬧一下,出口氣,已經是最大限度了。
如果我媽非要硬氣跟我爸離婚,娘家是沒有容納她的地方的。
現在舅舅家是她說了算,所以我媽沒吭聲。
出嫁了就沒有家了,這大概是很多女子的現狀吧。
這大概也是奶奶的意思,鬧一場,氣出了,她還是希望兒子和兒媳在一塊兒過日子。
我不知道媽媽怎麼想的,但在我的計劃裡,捉奸這一步是一定要有的。
沒過多久,機會就來了。
一天中午,弟弟和爸爸在店裡。
兩人趁中午沒人時在店鋪隔出來的小樓裡廝混,讓弟弟在半掩的店門處玩耍。
我提前跟弟弟打過招呼,要是再看到爸爸和何阿姨睡在一張床上,要給家裡打電話。
他借了同學爺爺的手機,給媽媽打了電話。
我們通知了舅舅,就叫了一輛摩託車往鎮上趕。
舅舅也住的不遠,還叫上了幾個堂舅,一人一輛摩託車,齊刷刷地趕到鎮上和我們匯合。
總共七八個人,一窩蜂似的衝進爸爸的店鋪,將沒穿衣服的兩人堵在了小樓上。
廝打是不可避免的。
女的打女的,男的揍男的。
我因為未成年,沒讓我入內。隻是捂著弟弟的耳朵,站在樓梯處聽兩人的慘叫。
打到我爸沒了聲息,那女的隻剩拉長聲調的哭喊時,街坊鄰居都圍滿了。
他們才發覺小樓太窄了,逼著他們倆人下樓了接受審判。
何惠自然不肯下來,尖叫著,哭喊著,四處打滾。
據說白花花的身子,就在眾人腳下滾來滾去。
冷靜下來的幾個大男人都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裡看,退無可退地從樓上撤了下來。
這時,一個人拿著菜刀,從人群中往裡邊衝,嘴裡還大聲喊著:「放了我媽,放了我媽,不然砍S你們!」
是何惠的女兒,披頭散發,渾身顫抖,像瘋了一樣。
有人試圖攔住她,被劃傷了手臂。
堵在樓梯處的人瞬間散開。
何惠就那樣,被她女兒護著,光著身子從店鋪後邊的小門跑出去了。
忘了說了,那時鎮上的房子,外間是商鋪,後邊是儲物間加灶房,灶房外有個小壩子是連通了整排商戶。
何惠就這樣回到了她的發廊裡。
很快,看熱鬧的人就堵住了她發廊的前後門。
媽媽的哭聲很悽厲,一巴掌一巴掌地打在裹了條毯子的爸爸身上,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積怨發泄出來。
人們議論著,要讓這對野男女,給媽媽這個正牌媳婦一個說法。
正僵持不下時,警察來了。
7
是何惠女兒報的警,她來之前給鎮上派出所打了報警電話,說有一群人在打她的媽媽。
警察因此把我們家所有人,連帶著何惠和她女兒帶去了派出所。
有人覺得報了警也好,兩人通奸,是大家親眼所見,正好趁此機會,好好治那個女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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