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的手機號也被泄露了，即便不上網，每天還是有很多陌生號碼不停的打電話發短信，逼得我隻能關機。

我去找艾靈對峙，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我就是看不慣你一天到晚裝模作樣，好像隻有你一個在努力，其他人都不值一提。現在我才是被眾星捧月的學神，我說什麼網友們就信什麼，你都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我看你還怎麼狂！」

08

除了薛瑤私下裡還會偷偷跟我說說話，班裡其他人都拿我當空氣。

好在我本來也很忙，忙到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計較這些。高考本就是孤軍奮戰，現在還省了給別人講題浪費的時間。

之後一次次的周考月考，全校前三名依舊被紀琪、艾靈、何小彤三個人包攬，但我和她們之間的分數差距卻在漸漸拉近。

她們並沒有對此當一回事，依舊每天趾高氣昂的端著學神架子，對我冷嘲熱諷的打擊，我全都充耳不聞。

時間如流水，轉眼期末考試結束，高三上學期就這麼過去了。

十天的年假是高考結束前最後的長假，所有人都在歡欣鼓舞，隻有我帶著心中的不安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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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上處處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但我家裡卻靜悄悄的。

媽媽還在工廠值班，因為年節期間工資翻倍，這個別人嘴裡的苦差事卻是媽媽眼中的香饽饽。

等媽媽下班回來的時候，正好最後一盤拍黃瓜上桌。媽媽臉上的笑容卻一下子垮了下去，皺著眉頭說：「我說過多少次了，家裡的事不用你幹，你隻管好好學習，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多做兩張卷子，興許高考的時候就能多考兩分。媽媽現在辛苦一點沒什麼，隻要你能出人頭地，媽媽就算吃再多的苦也值得。」

飯後媽媽就趕著我進屋去學習，不讓我再操心其他與學習無關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媽媽依舊早出晚歸，就算回到家，也是連話都來不及多說兩句，就催著我去學習，但她的心情看起來很好，洗碗時嘴裡都在哼歌。

直到一個星期後，老師在群裡@了所有人，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

我終於摘掉了萬年老四的帽子，跟紀琪並列考了第三名，但媽媽卻崩潰了。

09

爸爸媽媽離婚的時候我還在上小學，小鎮上的人都知道，我爸為了個狐狸精拋棄了我跟我媽。

我媽是受害者，卻被迫留下來承受所有的流言蜚語。從那之後，我就成了她唯一的指望和精神支柱。

之前媽媽打電話，我隻說了分數，穩定的成績讓媽媽理所當然的以為我依舊是全校第一。

考全校第一的女兒一直是我媽覺得她唯一能讓人高看一眼的底氣，我突然下降的成績排名，對她來說就是天大的災難。

她披頭散發，眼眶發紅，手掌似乎感覺不到痛似的，拍得桌子砰砰作響。

「我大過年的一天都沒休息，每天這麼累S累活的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讓你心無旁騖地好好學習，我在家連雙襪子都舍不得讓你洗，結果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你是不是分心了？是不是早戀了？」

我趕緊搖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可媽媽仿佛聽不見一般，越說越大聲：「十幾分呀，林青青，你跟第一名差了十幾分！你知不知道高考的時候差十幾分就是兩種人生。難道你想跟我一樣沒出息，一輩子窩在髒亂差的小工廠裡，永遠都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我隻能拼命解釋：「我真的沒有分心，我的成績其實沒有下降，而且每一次都在進步……」

媽媽鐵青著臉地打斷我的話：「分數不能說明問題，別人既然能比你多考十幾分，那就說明卷子本來就出的簡單，高考的時候可不會這樣。如果你沒有退步，怎麼會讓別人後來居上，怎麼會才考第三名！」

正在這時，腦中突然響起熟悉的電子音：「檢測確定匹配綁定條件，請問是否激活系統？」

10

我一個激靈，是跟紀琪、艾靈、何小彤她們一樣的作弊系統！

機械電子音繼續在我腦海中說道：「隻要激活系統，系統就能通過積分為你兌換成現實中的考試成績，請問是否激活綁定？」

隻要我也激活綁定系統，就能跟紀琪、艾靈、何小彤一樣，不必再每天辛辛苦苦的刷題，不必再埋頭永遠也學不完的知識點，輕輕松松就能兌換到離譜的高分。

不但能夠重新變成第一名，讓老師同學們大吃一驚，也能讓媽媽徹底安心……

「是否激活系統？」

心底的動搖隻在一瞬間，隨即我就果斷的拒絕道：「不激活。」

系統頓了頓，接著勸說道：「系統是凌駕於這個時代的高科技產物，遠非現在的科學能夠破解。如果你不激活綁定系統，將永遠也無法超越其他綁定系統的宿主，你真的確定不激活系統嗎？」

我反問道：「既然你這麼厲害，為什麼這次期末考試，紀琪的分數會跟我這個沒有系統的人一樣？」

系統電子音似乎卡殼了，嗞嗞兩聲後徹底歸於平靜。媽媽的嘮叨仍在繼續，我卻覺得無比心安。

我突然一把抱住媽媽，趁她愣神的時候說道：「媽媽你放心，就算再困難我都不會松懈的。我一定腳踏實地好好學習，考上理想的大學！」

11

十天的假期一晃而過，新學期第一天就是百天誓師大會，自此我們這一屆高三生正式進入最後的復習衝刺階段。

除了周考月考，現在我們幾乎每天都會有各科的隨堂考試。每天不是在考試就是在講卷子，而卷子的難度也在一點點升級，逐漸向高考看齊。

不但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就連紀琪、艾靈、何小彤三人也終於慌了。

系統雖然是凌駕於這個時代的高科技，但它同時也遊離在這時代之外，和現實唯一的媒介就是宿主。

系統需要等量的積分才能操控現實中的數據，但隨著考試的強度和難度升級，系統兌換分數所需要的積分也在不斷漲幅。

最先力不從心的人是紀琪。

她原本也算是班花，長相清秀甜美又會打扮。但到底也還是個高中生，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突然變成大明星。

所以上學期的期末考試，紀琪是三人中分數最低的，跟我並列第三名。

起初她還不以為然，開學那天放話說很快就會跟我拉開差距，讓我不要得意。但隨堂考的成績出來後她就被打臉了，竟然比我低了整整十分，因此被吳老師叫去了辦公室。

回來後紀琪像是受了刺激，開始瘋狂購物，各種化妝品擺滿了桌子。

她每天從早到晚的對著鏡子化妝打扮，但是因為用力過猛，厚重成熟的妝容並非沒有讓她變得更美，反而顯得不倫不類，成績也一落千丈。

甚至到了最後，因為化妝品過敏，臉上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層紅疹，看著特別嚇人。

那天正好一模考試，毀了容的紀琪因為沒有系統幫助作弊被打回了原型，變成了倒數第一名。

12

紀琪又被吳老師叫去了辦公室，雖然吳老師以為她隻是因為臉上過敏受到影響才會發揮失常，並沒有過多的責怪，隻是提醒她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但紀琪已經徹底崩潰了。

嘗過了不勞而獲，輕輕松松就能獲得高分的甜頭後，她再也不願意辛辛苦苦的學習了。

其實隻要她現在放棄系統這條捷徑，跟著大家一起埋頭苦學，多少總會有進步的。

但她不願接受現實，趴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仿佛已經被逼上了絕路，卻不願低頭看看腳下的大路。

最後不知道艾靈跟她說了什麼，紀琪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突然重振旗鼓。

可她並沒有開始學習，反而收拾行李，以臉上的過敏為理由，跟學校請了三天的病假回家。

但三天過後紀琪也沒有回來上課，這時候學校才察覺出了不對。等吳老師給她的家長打電話，才知道紀琪根本就沒有回過家。

確定紀琪失蹤後，學校和她家裡立刻就報了警。雖然學校極力想要把事情壓下去，但關於紀琪失蹤的流言蜚語依舊在校園裡傳的沸沸揚揚。

最廣泛的說法，是紀琪在考試中發揮失常，因此被吳老師批評後一時想不開，瞞著所有人離家出走了。

但我想起紀琪請假前艾靈跟她湊在一起說的悄悄話，總覺得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

13

時間一天天過去，紀琪還是一直沒有被找到。

她的家裡人來學校鬧了幾次，她們大概也跟其他人一樣的想法，所以吵著要讓吳老師負責。吳老師因此丟了本來要到手的職稱，看著人也憔悴了不少。

直到第一次月考結束，警察終於找到了自己藏起來的紀琪。但如果不是她的父母去現場辨認，誰也看不出來那居然是紀琪。

據說警察是在一家地下黑診所裡找到的紀琪，當時她臉上纏滿了滲血流膿的繃帶，根本不像個正常人。如果不是她自己打電話求助，誰也不會想到她居然會在這時候離家出走跑去整容。

所有人都覺得紀琪是在胡鬧，隻有我們宿舍的幾個人明白，紀琪是為了賺取系統積分，好作弊兌換高考分數。

可她也知道就算是父母，也不可能理解支持她。所以她隻能瞞著所有人，自己偷偷跑去隱蔽的地下黑診所整容。

卻沒想到她不光差點疼S在手術臺上，術後還出現了感染現象。不說整容失敗了，甚至差點S在黑診所裡，這才不得不給家人打電話求助。

這下別說參加高考，紀琪恐怕得在醫院裡待上很久。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聽說她的臉已經徹底毀了，即便是通過正規手術修復，也不可能再恢復成從前的樣子。

紀琪的家裡人還在學校鬧過幾次，說是學校沒有管理好學生才會出事。

吳老師因此被全校通報批評，為了挽回自己的聲譽，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艾靈和何小彤身上。

但很快，艾靈跟何小彤也接連出事了。

14

上學期期末考試的時候艾靈還是全校第一名，比我足足高出十幾分。

但其實在有系統作弊的前提下，這個分數已經是在走下坡路了。

畢竟艾靈如今還是一個學生，能夠直播的時間和條件都有限。

當初她是靠著學神的噱頭走紅的，關注她的粉絲大部分都是學生黨，沒有時間和精力每天等著看她的直播。

而且艾靈原本隻能算是中等生，學習成績一般。系統雖然能夠幫她兌換分數，卻並不能幫她把知識點塞進腦子裡。

沒有亮眼的解題過程，隻是光秀自己的成績單，久而久之，學神的噱頭也就不再那麼吸睛了。

而網絡直播的人氣本身就是這樣，來的快去的也快，隨著粉絲潛水人氣流失，艾靈的成績也忽高忽低，讓吳老師的心也跟著忽高忽低。

在又一次被吳老師叫去辦公室後，艾靈終於下定決心，要改變直播方向。

她在網絡直播這個圈子的時間也不短了，沒有系統之前就經常發一些蹭熱度的動態，慢慢累積了一些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