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決定走之前的老路，借著學神的噱頭立一波犀利毒舌的人設。觀察一番過後，她選定了最近幾天都掛在熱搜上被批演技差的某流量小花。

當天晚上的直播，艾靈一改之前陽光可愛的形象，大肆吐槽那位流量小花，從演技差到耍大牌，根據網絡上那些捕風捉影的流言，添油加醋說的頭頭是道，居然真的讓她蹭熱度又火了一把。

二模的成績出來後，艾靈再次創下本市聯考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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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靈吃到了網絡人氣帶來的紅利，自覺已經摸到了直播的流量密碼，自然是一鼓作氣乘勝追擊。

她變本加厲，根據網絡上捕風捉影的八卦，就敢在直播中信口開河，說那位流量小花是背靠金主強捧才紅起來的。

一句「圈裡人都知道她私生活混亂」，借著她剛剛秀出成績又吵起來的學神噱頭，竟然一下子把「流量小花私生活混亂」的詞條送上了熱搜。

事情鬧大了，艾靈的直播間人數暴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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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路人，更多的是流量小花的粉絲和黑粉，兩方人馬在直播間大戰三百回合，艾靈的人氣也跟著「噌噌」往上漲。

她激動的滿臉通紅，興奮地在宿舍裡大吼大叫，何小彤也被她吵醒了。提醒了幾次無果後，兩人吵了一架，艾靈才不情不願的結束了直播。

但話題仍然在網絡上發酵，經過一晚上的時間，加上不少蹭熱度的網紅跟風帶節奏，熱度不減反增。

流量小花的工作室先前還能當作是免費宣傳，畢竟黑紅也是紅。現在也坐不住了，第二天一早就發出了澄清聲明，並表示要對艾靈追責。

等艾靈忍了一天，好不容易等晚上回到宿舍，懷著激動的心情打開自己的直播間，卻被告知直播間被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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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靈從前蹭熱度的時候還是個小透明，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就算清算也關注不到她。

但她如今實打實的紅了一把，正站在風口浪尖上，想看不見她都難。

隨著直播間被封，艾靈還在後臺收到了流量小花工作室發來的律師函，警告她立刻出面澄清，否則將依法處置。

艾靈先是嚇了一跳，可她舍不得自己這短短幾天就暴漲了數十倍的人氣。

她又跑去其他跟風網紅的直播間看了看，發現隻有自己和另外兩個人被封了，其他人還在直播炒冷飯，人氣依舊高漲。

她猶豫再三，覺得流量小花工作室可能隻是在嚇唬自己，於是決定裝S。殊不知另外兩個跟風網紅也是一樣的想法，見她沒有動靜也不願意發道歉函。

三人的漠視讓流量小花工作室的澄清成了個笑話，這下徹底被惹惱了。

第二天一大早，學校裡就出了件大事，警察直接找到班裡把艾靈帶走了。

學校裡眾說紛紜，也有不少消息靈通的，猜到是跟流量小花的熱搜有關。畢竟這件事情這兩天鬧得沸沸揚揚，隻要關注了艾靈的人都知道前因後果。

果然，艾靈人還沒回來，直播賬號就已經發了道歉聲明，澄清自己在直播中說的話並沒有真憑實據，都是為了蹭熱度的胡亂造謠。

直到兩天後，艾靈才被父母送回了學校。她臉色蒼白，頭發亂糟糟的，眼睛都哭腫了。

她的父母不斷的跟臉色難看的學校領導道歉，說已經沒收了艾靈的手機，以後一定好好學習，不會再給學校添麻煩了。

而艾靈神情麻木，已經徹底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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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靈被拘留所的這段經歷嚇得不輕，加上家長的約束，又沒有了手機，才終於放棄了系統這條捷徑。

她想要重新跟著大家一起復習，可這大半年來她仗著系統，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直播上，每天上課都在走神，現在怎麼可能還跟得上復習節奏？

沒了系統作弊，艾靈的成績穩定在了倒數第一，跟倒數第二拉開了驚人的分數差距，簡直是斷崖式下跌。

艾靈每天都在崩潰，每天都在哭。上課的時候哭，下課的時候哭，寫作業的時候哭，考試的時候哭的更厲害。

吳老師從起先的安慰，到後來的怒其不爭，最後終於也放棄了。至此，他唯一翻身的指望就是何小彤。

何小彤的請神系統是最特殊的一個，她並不是像紀琪和艾靈那樣靠積分兌換分數，而是以自己的身體為媒介，每逢考試就請一位大神附身幫她考試。

因為這種方法非常耗損精力，所以何小彤留下了嗜睡的後遺症。隨著考試越來越多，她請神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加上考試難度的增加，大神答題的時間延長，對何小彤的身體負擔也就更大。

她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整天掛著黑眼圈沒精打採的，仿佛每時每刻都在昏昏欲睡。又偏偏一點動靜都會讓她驚醒，睡也睡不安穩。

雖然何小彤的成績是三人中最穩定的，她的系統看似最B險。但如此惡性循環下去，她的身體就會先受不了的。

直到三模考試的時候，她終於不堪重負，在考場上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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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彤性格內向，一向沉默寡言，但她也比紀琪和艾靈更沉得住氣。

她雖然因為昏迷錯過了三模，但並沒有就此一蹶不振，反而以自己精神衰弱為借口，逃避了之後的所有考試，申請自主復習。

何小彤的算盤打的好，現在距離高考還有一個月時間。她隻要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都不請神，好好修養身體，養精蓄銳等著高考的時候一鳴驚人就行了。

於是 214 宿舍走了一個紀琪，除了爭分奪秒埋頭苦學的我，就還剩下了整天哭哭啼啼的艾靈和悠闲自在的何小彤，但這兩個人又鬧出了不少事情。

起因是艾靈病急亂投醫，看上了何小彤的請神系統，竟然想要搶系統。

何小彤原本還對艾靈的異想天開嗤之以鼻，沒想到請神系統竟然因為何小彤長期處於休眠狀態，跟宿主之間的關聯微弱，也動了易主的心思。

這下何小彤急了，在宿舍裡跟艾靈大打出手，兩人看著對方的眼神就像爭奪肥肉的豺狼，都恨不得咬S對方。

吳老師如今把何小彤看的跟眼珠子似的，立刻強制性讓班裡的另一個住宿生跟艾靈換了寢室。

艾靈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214 宿舍，而何小彤也如臨大敵，不敢再逃避考試。但如此一來，她的精神狀況也就越來越嚴重，甚至開始出現幻覺。

臨近高考前，她還因為夜裡夢遊掉到了一樓陽臺，差點丟了一條命。

但這一切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現在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分給其他人。

一個月的時候很長，長到每一分鍾都能有新的收獲。一個月的時間又很短，短到不舍得浪費每一分鍾。

終於，高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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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何小彤分到了同一個考點，但不是同一間考場。

這段時間何小彤的臉色一直都很不好，晚上靠藥物輔助才能安心睡著。但這一招在高考這兩天顯然是行不通的，所以她隻能硬撐著。

第一天考完試後，何小彤就在走廊昏了過去被送去醫院。

這件事情還上了本地新聞，報道裡說是因為考生過度緊張昏迷。但我知道何小彤不是緊張，是因為身體已經難以負荷。

到了第二天考文綜的時候，隔壁教室裡突然傳來一陣又哭又笑的尖嚎，竟然是何小彤的聲音！

監考人員很快就把她帶走了，考場重新恢復安靜和秩序，我也重新全心投入到了考試中。

等走出考場，我從周圍人的議論中知道事情的細節。何小彤突然發瘋，不但撕了自己的試卷，還一直變換著語氣，用三個人的口吻吵架。

我猜測何小彤大約是因為精神不濟卻強行請神，結果出了岔子，一下子招來了三位大神。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導致她最終精神崩潰，當場發瘋。

等到下午最後一門考試結束，走出考場時我長長的舒了口氣。至此，這三年來的努力總算有了一個交代。

人群傳來一陣哄笑，或許她們並沒有什麼惡意，隻是對比我這個灰頭土臉拼盡全力的萬年老四，光鮮亮麗輕輕松松就能考出高分的所謂學神，顯然更符合她們的幻想和向往。

「作（」20

那天下午的最後一門考試何小彤沒有來，直到高考結束的一個星期後，我才無意間得知何小彤已經被確診為精神分裂, 被家人送進了精神病院。

聽說吳老師得知何小彤在考場發瘋後也當場昏了過去，班裡三位學生連著出事，吳老師難辭其咎。加上學生家長的投訴，吳老師竟然被學校開除了。

等待高考成績出來的這段時間無疑是最難熬的, 所有考生和家長都恨不得一眨眼, 就到了出成績那天，但有一個人例外。

艾靈知道自己絕對考不出什麼好成績來, 嘗過一夜爆紅的滋味後，她現在的心思也早就不在學習上。

高考後她軟磨硬泡, 終於從爸媽手裡把手機要了回來。趁著高考成績還沒出來，她決定再借著學神的名頭給自己挽回一些人氣。

就算高考失利，她也是曾經一夜爆紅的高人氣主播, 不比任何人差！

懷著這樣的心思，艾靈重開直播後收斂了很多。就連流量小花的粉絲追著罵她，她也全當看不見，就當作之前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得益於何小彤之前的學神名頭深入人心, 不少學生黨粉絲對她還有濾鏡, 都在坐等她的高考成績開開眼。

終於等到高考成績公布，那天艾靈幹脆沒有開直播。有心急的網友在她的賬號下面留言, 想知道學神的高考分數，但艾靈一直裝S不回。

但之前艾靈在學校太高調，不少同學都關注了她，這時候就有消息靈通的好事者把艾靈慘目忍睹的高考成績爆了出來，留言區一下子炸鍋了。

也是在這時候，我登錄社交賬號發布了一段錄音，交代了事件的前因後果, 並且@了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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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於艾靈這段時間勤開直播, 加上今天不少人都在她的賬號下面蹲守, 不一會兒就有很多人順著@看到了我的動態。

錄音中是我質問艾靈為什麼要汙蔑我霸凌她, 而艾靈得意的叫囂著：「我就是看不慣你一天到晚裝模作樣, 好像隻有你一個在努力，其他人都不值一提。現在我才是被眾星捧月的學神, 我說什麼網友們就信什麼, 你都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我看你還怎麼狂！」

艾靈剛因為連本科線都夠不上的高考成績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如今聽到這段錄音, 再加上之前她自己承認造謠汙蔑流量小花的前科，聲譽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不上網友都懷疑艾靈之前在學校的考試成績都是作弊得來的，否則沒辦法解釋她這一落千丈的高考成績。

艾靈深知自己的高考成績一公布, 肯定會有各種各樣的質疑和羞辱，所以幹脆退出賬號眼不見為淨。

等她一個星期後再登錄賬號，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為時已晚, 粉絲們紛紛取關回踩, 她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了, 賬號上隻剩下黑粉們還在孜孜不倦的罵她。

就在艾靈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時候，我已經收到了清北的錄取通知書, 準備開始嶄新的人生。

捷徑或許一時好走，但絕不會一直好走，而付出的代價也會讓你後悔莫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