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看不起我這樣軟弱聽話的學生,在她眼裡,和綠茶沒有什麼不同。
她會和同樣被排擠的好學生沈夜說:
「你隻有自己強大起來,才不會有人欺負你。
「你這樣退卻是沒有用的。」
她是那樣耀眼獨特的張揚,沈夜挪不開眼睛。
從此他會為幾句話大打出手,尤其是當有人說了林瑤瑤,哪怕隻是兩句嘀咕。
成績也一落千丈。
我忍不住攔住他,我說:「沈夜,不要再打了,好嗎?
「隻是幾句話而已,比起我們初中那會兒,已是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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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你忘了以前說過,你的夢想是什麼嗎?」
我艱難說出「夢想」兩字,哪怕在那一刻顯得格外可笑縹緲。
沈夜卻愣住了。
林瑤瑤不出意外笑出聲:「夢想?
「你在這片骯髒汙穢的窮山村裡,談夢想?
「沈夜,別聽她說,哦……不對,她這種乖乖學生,是可以抱著點所謂的『夢想』的。」
我路過她時,她故意伸出腳來,將我絆倒。
我撲了出去,書灑落一地,頭撞在書櫃上,手臂被桌子邊突出的一根鐵釘割出深深的血口。
5
「抱歉,沈夜,我覺得,我沒有那麼大度。」
我放下了手臂。
後來的林瑤瑤,畢業後一無是處,幾次三番找沈夜這個書中男配哭訴,拐著彎哄他和她一塊兒去偷去搶。
而她一邊嘲諷那些依附他人而活的軟弱女生,可走出窮山惡水後,因為一次偷竊到京圈大佬家中去,她從此就成了京圈大佬的掌中嬌妻。
我和沈夜,不過倆無關緊要的炮灰。
沈夜沉吟片刻,聲音有些沙啞:「林瑤瑤她當年……不是故意的。」
我靜了半晌,「撲哧」笑出了聲。
我抬起手來,給了他重重一巴掌。
「啪」的脆響,沈夜的臉歪了過去,唇角多出了血。
他怔住了。
用力太大,我的手都有些發麻。
我面無表情放下手:「夠了,沈夜。
「是她刀子嘴豆腐心,她才是真正的良善,是我自己撲倒在地想訛詐她,是我作惡多端……聽起來是不是好聽多了?」
我甩了甩手:「這一巴掌,是你這麼多年哄我騙我,該得的。」
【叮!男配和女配感情線突然崩裂,劇情出現重大差錯,加速時光倒流時間。】
【宿主回去倒計時:30 秒。】
我愣了愣,反應過來時,轉身朝街道對面迅速走去。
校園不遠處,是一間破落的寺廟,已多年未修繕,滿是雜草叢生和碎石亂沙。
我摸出口袋裡一條有些褪色的項鏈。
項鏈懸掛著一塊雕刻向日葵的暖黃色水晶。
沈夜曾送我的。
我中學時,因父親毆打,同學排斥,曾絕望到想要輕生,是沈夜將我從河邊欄杆上勸了下來。
他要我答應他,從此不再輕生。
他說,當我墮入黑夜,他會努力一次又一次救我出來。
我於是也笑,傻得真誠:「如果有一天你也墮落了,我也會同樣幫助你。」
他說:「徐月,要永遠向陽而生。」
6
我將項鏈猛甩進破廟裡,任憑沙石將它掩埋。
我聽見沈墨叫聲,他似乎聽見了我的系統回去倒計時。
他朝我跑來,眸中慌亂不安:「徐月!你去哪兒?」
他朝我抓過來。
可已經碰不到我逐漸虛化的身影。
我的聲音也變得輕飄虛無:「我做不到了,沈夜。」
我累極了。
也依舊改變不了他會喜歡林瑤瑤,為她一次次鋃鐺入獄的墮落。
那就忘了吧。
重生夠多次了。
我沒什麼再虧欠他了。
也不必忍受他一次又一次偽裝深情的辜負。
【提醒宿主,因為劇情混亂,時光倒轉,極有可能會在宿主身上發生險情……】
我來不及聽清系統說什麼,眼前已是一片寧靜的光明。
7
好像許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夏日驕陽了。
我感到有些刺眼,微微眯起眼睛,良久才徐徐睜開。
入眼的場景讓我有些恍惚。
我正躺在床上,被褥都是我喜歡的淡藍色。
窗旁養著一盆仙人掌,貼著牆紙的牆面上懸掛著一張大大的夢想板。
夢想板有些泛黃了,上頭的字跡卻清晰明了。
是當年的我和沈夜寫下的。
我們老早前,就約好要考同一個大學,和同樣喜歡的專業。
離高考的倒計時還有三百來天。
我愣了片刻,才坐起身來,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讓我確信自己不是在夢中。
這是我過往的年歲裡,最喜歡的一年。
高三到來,就連之前懶散一片的同學也都稍微有了些許急迫感,沒有什麼人再有闲空拉幫結派挖苦我。
這一年,那個讓我恨之入骨的所謂父親,因故意傷人罪終於入了牢獄。
大姑憐憫我,將我接到她家暫居。
一切都安然得不可思議。
隻除了,沈夜。
最終選擇從醫的人隻有我。
我深吸一口氣,起床,收拾東西去了學校。
同學依舊是之前久遠印象中的模樣,他們來去匆匆,沒人理會我。
也沒有人討論,沈夜和林瑤瑤怎麼沒來。
他們就像從所有人記憶當中突然消失了那樣,不留一點回音。
我試探性地問其中一個同學,那人疑惑看我:「你做夢了吧?我們班哪有這兩人?」
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真好。
一切都這麼剛剛好。
我翻開書本,坐了下來。
經歷那樣多的煩心事,如今重新看我從前不喜歡的科目,竟也覺得順眼了許多。
8
另一邊的世界卻還在進行著。
沈夜已經接連一個多月不曾安睡了。
又一天醒來時,他下意識伸手想觸碰身旁人,叫了聲:「徐月。」
直到手落入一片讓人心慌的虛空中,他才驀然驚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又閉上。
又睜開,仍舊是空無一人。
他突然變得好不習慣。
她陪了他那麼多年。
多少年了呢?他竟記不得。
周年紀念日總是她先記起來。
分明前段時間,他們才剛剛結婚。
雖然已是他們結婚第九次了。
第九次。
沈夜驀然從床上翻身坐起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原來那麼漫長那麼久了。
可他那麼多年來,卻很少意識到,她是他的妻子。
他第一次這麼深刻有這個概念,竟是等到她離開之後。
日子突然變得好安靜好安靜,安靜得像荒無人煙的郊野,隻能抬頭看見一片黑漆漆空洞的夜空。
看不見一點月光。
他忽然變得很不適應,把靜悄悄的家裡使勁折騰,試圖制造一點聲音出來,最後卻頹然倒在冰冷的沙發上。
他覺得自己好像快出現幻覺了,睜眼閉眼都是看見她。
他心煩意亂,拿了件外套,轉身出門去。
「嘭!」
門被摔得很用力,像要把它震碎。
餘音卻在客廳裡回響繚繞,顯得越發寂靜了。
沈夜直奔去了醫院,他覺得自己需要開點藥吃了,兩個來月,他眼底下的瘀青更重了。
路過一個病房時,卻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叫住了:
「沈夜!你怎麼也來醫院了?」
從前他巴不得日夜聽見的聲音,這一刻卻顯得有些煩人。
他回頭,見到林瑤瑤躺在病床上。
自從那天跳河後,她病了很久,遲遲難以痊愈。
她的臉仍舊是從前驕陽烈日般的明豔,微微上揚的眼尾總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孤傲跋扈。
沈夜還是走了進去,隻是有些心不在焉。
林瑤瑤今日的話卻異常的多:「好一段時間沒見到你了,沈夜。
「我已經想明白了,那天我是不該輕生的,我的行為太蠢了,根本沒必要為了一個不值得愛的男人輕生。
「沈夜,那天是你把我送來醫院的,謝謝你。」
她說最後幾個字時,語氣柔和,可沈夜卻沒有聽清。
林瑤瑤緊緊盯著他看,眸中掠過縷縷不安。
她忽然輕笑,又是一貫的漫不經心:「奇怪了,我好像記得那會兒還看見了誰。
「應該是我記錯了,那女生怎麼會出現在河邊,隻是模樣有幾分相似罷了,讓我想起一個故人來。
「我記得高中那會兒,班裡有個叫徐月的,也像她這樣,總一副見義勇為的柔弱樣子,也是挺招一些人喜歡,是嗎?
「我聽說當年畢業,她收到不少情書,好像大家突然開竅了,反而我才是那個不入流的人了。」
她微微垂眸,卻等不來沈夜熟悉的安慰。
林瑤瑤頓了頓,嗤了一聲:「雖然我不覺得,不過有人說她裝模作樣,很一副綠茶白蓮花姿態……」
沈墨突然看向她:「胡亂說什麼?」
林瑤瑤的話語頓住了。
她從未在沈墨臉上看見這樣兇狠的表情,至少這樣的表情不該是對著她。
一時之間,她倏然覺得背後有些發寒。
沈墨起身了。
他幾乎是居高臨下看著她,有看不見的冰冷在他們之間彌漫開來。
林瑤瑤聽見他突然笑了聲,像自嘲那樣自言自語:
「奇怪了。
「過去那麼多年,我怎麼會那樣蠢。」
他仿佛第一次看清林瑤瑤的模樣,才恍然覺得自己過往的日子,都是在幹些什麼。
為她打架,成績一落千丈,退學,偷盜,一事無成。
他到底在較勁什麼呢?在所謂奉獻什麼呢?
他把自己的夢丟了,把她也丟了。
他忽然覺得腦中好像有個陀螺,一片眩暈地團團轉。
林瑤瑤微微戰慄看著他。
他的模樣,可怕到她不敢直視。
9
一眨眼已過了兩月。
我已經逐漸習慣了埋頭看書的日子。
也逐漸習慣了孤身一人行走。
我十分珍惜當下擁有的一切。
就在我以為日子會這樣波瀾不驚過下去時,班主任站在講臺上,微笑道:
「今天班裡轉來了一個新同學,大家鼓掌歡迎!」
說這話時,我仍舊在看書入神,還未來得及抬頭,就聽見臺上少年清脆慵懶的聲線:
「大家好,我叫沈夜。」
我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僵著脖子沒有抬頭,直到老師說:「徐月同學身邊剛好有個空位,沈夜同學,你就坐那裡吧。」
沈夜走下講臺,熟悉的腳步聲朝最後一張桌子走來。
他在我身旁坐下,輕聲說:「徐月同學,你好。」
我捏著書本的手越發緊,指尖泛白。
我沒有回應他,腦中一片嗡嗡聲亂鳴叫。
直到下課後,班裡嘰嘰喳喳起來,不少人頻頻往我們這張桌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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