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主和親後遭受了非人的N待。
我上書陛下,控訴北漠王罪行。
請旨為公主和離。
陛下和大臣們卻說我在小題大做。
「哪家女子不是這麼過來的。」
「清官難斷家務事,外人參與,有失倫理。」
我當即反了這朝堂!
我去你的倫理,見了鬼的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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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從未想過再見到宋九歌,會是這番場景。
那個曾經受萬民敬仰,驚才絕豔的靖國公主。
現下卻雙眼無神,滿身瘡痍,一身傲骨低賤到了塵埃裡。
她渾身破爛不堪,廉價粗糙的布料上滿是已經幹涸的褐色血跡。
肚子上長長的刀疤因為沒有衣物的遮擋,暴露在眾人眼前。
昔日天潢貴胄,一朝隕落,深陷泥潭。
而她的身旁,竟無一人發聲。
眾人眼神裡帶著嫌棄與鄙夷,沒有一絲的愧疚與不安。
怪不得。
怪不得北漠國使臣指名道姓,要我來北漠出使商談貿易事宜。
世人皆知我與宋九歌關系不和。
宋九歌雖是公主,可我從不怕她。
每逢我倆同在朝堂議事,必定是針尖對麥芒。
吵得不可開交。
若是我看到她這副慘狀,定然會開心不已。
回國後,也會在陛下面前說盡北漠的好話。
到時候,我朝與北漠的貿易,水到渠成。
拿一個女人後半生,做兩次穩賺不賠的交易。
他們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盤!
我看了又看宋九歌匍匐在北漠王腳下的身影,緊緊握拳,拂袖而去。
2
宋九歌雖保留著北漠王正妃的身份,做的卻是連下人都避之不及的活計。
當我再找到她時,她正在刷北漠王小妾的夜香馬桶。
「宋九歌,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嫌棄地從她手中奪過馬桶刷子,扔在地上。
若是沒出閣時的宋九歌,現在肯定會以我以下犯上為由,狠狠「教訓」我一頓。
可現在她卻因為我的一句話,跪倒在我腳邊。
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你的骨頭什麼時候這麼軟了?」
我氣不過,想直接上手將宋九歌從地上拉了起來。
她可是公主啊,她怎麼能給自己的女官下跪。
可還沒等我的手碰到她。
宋九歌像得了癔症般,嘴裡止不住地嘟囔起同一句話。
「別打我,求求你,別打我……」
打她?誰敢打她?
宋九歌是為了和親,才遠嫁北漠的。
當年北漠王更是三媒六聘,重金求娶。
當著陛下和滿朝文武的面,立下重誓。
往後必定會對宋九歌愛護有加,絕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幾萬人的接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將她迎回北漠,足見北漠王對宋九歌和和親婚事的重視。
頭幾年北漠王帶著宋九歌回朝探親,他們都會攜手出現在眾臣面前,恩愛甜蜜。
我朝陛下更是稱贊北漠王,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好夫君。
怎麼會是宋九歌口中,那個隨意毆打她的人?
我並不相信宋九歌的話。
可宋九歌身上的傷做不了假,她的惴惴不安也絕不是偽裝。
因為這種偽裝的柔弱,是她過去最不屑的。
可還沒再等我開口。
北漠王身邊的近侍湊了上來。
「大人怎的突然走了,王上一直在前廳等著您呢,您哪能待在這腌臜破落地兒。」
「大人!大人,您要帶王妃去哪啊?」
3
我不顧近侍的阻攔,執意帶著宋九歌闖出了北漠王府。
宋九歌像個可以被人擺弄爛的破布娃娃,完全沒有反抗。
我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直到我們出了城門,回到驛站。
我才從宋九歌麻木的神情中,窺見了一絲松動。
「沒事了,我一定會把你帶回去的。」
「我也一定,會讓他們給你一個交代。」
我輕聲安慰著宋九歌,就像曾經她的母妃低聲安慰她那樣。
宋九歌是個很好的公主。
北漠王隻以為我們關系不好。
可他卻不知,我與宋九歌從小一同長大,是手帕交。
我與她的不和,也僅限於朝堂之上。
年幼時,若不是她出手相救,我現在應該已經是被埋於深宮中的一縷幽魂了。
更不要提後來的考女官,登朝堂,以女子的身份發表自己的政見。
宋九歌這麼好的人,不應該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我吩咐隨行的太醫給她把脈,為她仔細檢查身上的傷痕。
可還沒等太醫靠近,宋九歌就如同驚弓之鳥般躲到簾子的後面。
無論怎麼叫她都不理會,隻一個勁把身子往簾子後面縮。
隨行的太醫看著這一幕,隻好無奈嘆氣。
「脾肺好治,但心病難醫。」
「公主殿下這是心有鬱結,不得傾訴,才引發的此等症狀。」
「現如今殿下這種情況……還請大人傳女醫為殿下診治吧。」
我沉吟片刻,心中明白宋九歌的抗拒。
定然是北漠王對她做了什麼,她才會如此抗拒男人的觸碰。
臨時找來的女醫上前,在我的示意下拉開簾子。
宋九歌的身體雖然瑟縮了一下,但相較於剛才看見男太醫,情緒已經平復了很多。
她本就沒有二兩肉,現在更是瘦成個皮包骨。
上面還都是青紫的傷痕。
這些年遭受了什麼不言而喻。
我的喉嚨裡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花,不上不下,讓人喘不過來氣。
這群王八蛋!遭狗啃的北漠王!
宋九歌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身子往我這兒傾了傾。
我俯身將她抱在懷裡,咽回淚意。
「殿下放心,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阿姊一定將你從虎狼窩裡救出來。」
她愣愣地看著我,衣袖微微下墜。
良久,宋九歌痛哭出聲。
「可我是公主啊,我若是逃了,那些邊關的百姓怎麼辦,父皇怎麼辦!」
4
作為陛下最小的公主,宋九歌從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原本和我這個勾欄瓦斯裡的罪女,是不會有任何交集的。
可一場宮變,她與侍衛在宮外走失。
三九寒冬,她的狐裘大氅被逃難的流民搶走,頭上的金釵被人拔去。
就連才十歲的身子,都差點被地痞搶佔了去。
為了保住女子最看重的貞潔,她從地痞胯下鑽了出去,卻在逃跑過程中不慎落水。
看熱鬧的人不少,下水救人的卻沒有。
國難當頭,老百姓自顧不暇,誰會救一個可能會帶來禍患的人呢。
可我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被朝堂之爭連累的抄家搜府的自己。
我將她撈了起來。
作為回報,她帶我回宮、免我罪責,教我讀書習字。
還鼓勵我考女官,上朝堂。
百般嬌寵的小公主,嘗盡了人間疾苦,褪去了稚氣,逐漸變得穩重起來。
正是因為在成長時,見到過百姓的苦難,也親眼看過戰爭後的瘡痍。
她才會不顧我的反對,答應北漠王的求娶。
「若是能以我一人之力,護住千萬子民。那我也不枉生在皇家一遭。」
獨自嫁去北漠的宋九歌。
是否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安撫好宋九歌後,我才輕手輕腳走出房門。
門外是等待了許久的女醫。
「殿下的身上有多處瘀青,手臂、大腿處都有不同程度的斷裂。」
「殿下的肚子上……還有長達十五寸的疤痕。」
「受傷後沒有及時包扎,已經出現了潰爛。」
「倘若再不及時醫治……」
說到最後,醫官的聲音已經有了幾分哽咽。
她沒有把話說明白,我卻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北漠的地界已經不能再待了。
但宋九歌的婚事,事關兩國聯姻。
若是不能得到妥善處理,隻怕又會引起戰爭。
到那時生靈塗炭,宋九歌就是唯一的罪人。
「我會立即將公主的事情密信報給陛下。」
「今晚收拾好行裝,隻要陛下旨意一到,立刻啟程回京。」
可當我早上醒來,看到將驛站圍得水泄不通的金吾衛時。
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陛下這是,要舍了宋九歌?
5
政事向來由宮中宦官,攜帶聖旨當面傳達。
從未出現過金吾衛直傳聖意的情況。
「陛下是怎麼說的?」
我心情不怎麼好,也懶得與他們客套。
但金吾衛的話,卻出乎我的意料。
「陛下怕公主回京途中遇歹人,所以派我等前來護送。」
「隻是我們幾個大男人不比何大人心細。」
「因此還請何大人,隨我等再去檢查一番。」
陛下果然還是在乎宋九歌這個親生女兒的!
我強壓住內心激動,轉身帶路。
可還沒等我邁出步子,後頸就猛地一痛。
意識消散前,我眼前略過了金吾衛們滿是嫌棄的臉。
「一介女流,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叫一聲大人都髒了我的嘴。」
我在睡夢中也並不安穩,隻感覺周身搖搖晃晃。
當我再次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被捆在馬車裡,動彈不得。
「你們這是做什麼,公主殿下呢?」
早先見著的那個金吾衛坐在馬車前面,回頭看向我時眼神輕蔑。
「我朝哪裡有什麼公主殿下,隻有北漠王妃。」
「何大人莫不是還沒睡醒吧?」
心裡的不安愈演愈烈,可我還是不願相信。
他畢竟是宋九歌的親生父親。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陛下不是讓你們去接應我和公主殿下回京嗎?」
「你可知違抗聖令,按律當誅!」
金吾衛揚起鞭子,馬車猛地一晃,馬跑得更快了。
「有些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哦,我沒有說何大人的意思。」
「何大人是真睡糊塗了,我等是奉皇命行事,哪有違抗聖令一說。」
「大人以使臣名義私下探望北漠王妃,本就不合禮節,虧得大人是個女子,若是個男子,王妃恐怕要被扣上通奸的帽子。」
「陛下就是為了兩國和平邦交,才派我們來暗中將大人帶回京城。」
「大人莫要再生事端了。」
金吾衛手中的鞭子揚了又揚,狠狠打在馬背上。
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距離北漠也越來越遠。
直到城池徹底在身後消失不見。
可我一直懸著的心,卻放下了。
6
我被陛下以不尊皇命為由,軟禁在府裡。
屋內屋外均有金吾衛把守,嚴加看管。
我曾多次嘗試逃跑。
可每一次,都會再被他們抓回來。
皇帝為了能讓太子順利繼位,不惜為北漠王遮掩。
他怕我和宋九歌會再惹出什麼事端。
所以將我們看得很S。
可他並不知道。
宋九歌已經回來了。
此刻正在一牆之隔的院子裡養傷。
金吾衛帶回北漠王府的人,並不是宋九歌。
而是一個曾經接受過我們好意,卻患了瘟症命不久矣的女子。
宋九歌出嫁後,遭受了那麼多非人的折磨。
做父親做哥哥的,卻都無動於衷。
甚至剛聯姻那會兒,他們還逼迫宋九歌,與北漠王裝成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妻。
如今宋九歌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我要是再相信他們,那就是在犯蠢。
隻是這種拙劣的辦法,掩蓋不了太久。
我必須要在北漠王找來京城之前,找到其他解決辦法。
「大人,省點兒力氣吧。您逃不脫的。」
「就像北漠王妃,即便是再難,她也逃不掉自己的使命。」
送飯嬤嬤不理解我為何掙扎。
隻是她那一板一眼的說教,實在令人難受。
好在她隻是來送個飯。
也好在皇帝並沒有多起疑心。
我可以通過屋內的暗道,順利抵向宋九歌現在居住的臥房。
臥房裡面都是被我們曾經救助過的孤女,從小在我們眼前長大。
如同家人一樣地存在。
因此我對她們,比對別人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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