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老公也太可憐了吧，娶了個這樣的老婆。”

張豔像是打勝仗的母雞，緩緩走到我的跟前：

 

“林悅，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厚顏無恥，一直纏著杜總有什麼用呢，他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何必耍那麼多小手段呢？”

 

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楊麗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刻意提高了音量：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人事令已經出來了，你們可得小心點，萬一上任的不是杜總監呢？別擦錯馬屁了。”

 

一時之間，沸沸揚揚的辦公室變得鴉雀無聲。

 

張豔責罵的話也哽在喉嚨，隻好氣得滿臉通紅。

 

“我可是聽說了，林悅的崗位要準備撤掉了，除了杜總監，還有誰可以擔任？誰升職這很明顯了吧。”

 

楊麗愣了愣神，隻好直勾勾地盯著張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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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掸了掸身上的灰塵。

 

“萬一有意外呢？”

 

不等張豔接話，我拉著楊麗來到了一樓的咖啡廳。

 

看著心神恍惚的楊麗，我正想解釋一番，剛準備說話，楊麗倒是率先發話。

 

“悅姐，我相信你。”

 

我端著咖啡的手晃了一下，抬眸去看見楊麗的眼角泛著淚光，忽而間回過神來。

 

“楊麗，我記得你以前是杜凱明的得力下屬，本來有很好的升職機會，後來卻轉到了我的部門是嗎？”

 

“嗯。”

 

楊麗語氣滿含著失落，深深地嘆一口氣，向我訴說著轉部門的原因。

 

在我來分公司監督前，楊麗隻是杜凱明手下一個剛入職的實習生。

 

當時的她，年輕有幹勁，很快就成為杜凱明的得力助手。

 

去年，總公司要在分公司內部提拔人事主管，她本來是大熱候選人。

 

在提交名單的前一天，杜凱明把她叫到辦公室，突然摟著她的腰，要求她做他的女友。

 

“杜凱明說隻要我陪他一晚，就把人事主管的機會給我……”

 

楊麗咬了咬牙，言語間隱含著不甘心。

 

“後來，我接到通知，人事主管變成張豔，一個比我還要晚入職的實習生。”

 

我拍了拍楊麗的肩膀，嘆口氣。

 

“難怪以前聽說杜凱明手下的實習生都幹不久，當時報告上說的是杜凱明嚴以待人、眼光獨到。”

 

楊麗擦拭著眼角的淚光，擠出一絲微笑。

 

“在那個時候幸好你沒有嫌棄我，把我留在你的部門，所以，我不相信你是他們說的那種人，更何況，對方還是杜凱明。”

 

“楊麗，你當時為什麼沒有向總公司檢舉他呢？”

 

楊麗自嘲地笑了笑。

 

“人事主管都是杜凱明的人，他早就把證據都抹掉了，更何況，總公司那邊我也不認識人。”

 

我對著楊麗似有深意地笑了笑。

 

“你怎麼不試試呢”

 

楊麗愣了愣神。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啊！”

 

我攪拌著手上的咖啡，笑了笑。

 

“放心，很快就會有了。”

 

第2章 2

 

5

 

次日上班，我一改往日的態度，樂呵呵地對著杜凱明打招呼。

 

杜凱明怔了幾秒，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張豔也以遞交資料的名義跟了上來。

 

“林悅，你今天又在鬧哪出戲。”

 

強忍著惡心，我坐在椅子上，表現出一副拘謹的樣子。

 

“杜總，張豔說得對，我哪有資格跟你爭總經理的位子，既然沒能力就沒必要鬧得這麼不愉快是吧。”

 

看著我小心翼翼的神情，杜凱明頓時放下了警惕，嘴角微微上揚。

 

“識時務者為俊傑，算你識趣。”

 

張豔在旁邊笑出了聲。

 

“看來你也收到總公司的通知，要拿下天皓集團的項目，你也知道自己沒這個能力吧。”

 

我憋著笑，點了點頭。

 

杜凱明和張豔估計也沒有想到，這是我昨晚跟爸爸提的要求。

 

杜凱明撐著下巴，不以為然地說道：

 

“總公司那邊說了，等天皓集團的項目結束後，就公布總經理的人選，這說白了不就是誰能拿下天皓集團的項目，就能正式上任嗎？”

 

杜凱明瞄了我一眼，嘴唇不自覺地上揚著，

 

“既然你已經識趣退出候選名單，那候選人就剩我了，等我完成這個天皓集團的項目，總經理的位子就是我的了。”

 

我故作深沉地搖了搖頭，默不作聲，神色不安，故意引起了杜凱明的注意。

 

杜凱明面無波瀾地看了我一眼，眼帶慍怒地問道：

 

“林悅，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嗎？”

 

我連忙擺了擺手，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杜總，我怎麼會不滿，我隻是覺得即使隻有你一個候選人，也應該再找一個人跟你競爭項目，隻有這樣才能更好地凸顯出你的能力。”

 

張豔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地看向杜凱明。

 

稍加思索之後，杜凱明衝我的方向指了指。

 

“那你也隨便做個方案應付一下吧。”

 

我笑了笑，連忙擺手拒絕。

 

“我現在沒有動力去做這些事了，你找楊麗吧，她資歷也夠，能力肯定也沒你好，而且總公司也不認識她，最合適不過了。”

 

聞言，張豔拍了拍手，衝著杜凱明點了點頭。

 

“對，那個楊麗最合適了，你不是一直不喜歡她嗎，項目結束後你還可以以能力不足的名義解僱她，一舉兩得呢？”

 

我裝出不知情的樣子。

 

“嗯？你不喜歡她嗎？她不是你一手一腳帶出來的嗎？”

 

杜凱明心虛地跟張豔對視了一眼，隨即不耐煩地看向我。

 

“不關你事。”

 

不一會兒，便看見楊麗被杜凱明叫到了辦公室。

 

隔著玻璃，我看著杜凱明對著楊麗說了幾句話後，楊麗裝出一副抗拒的樣子。

 

看見楊麗面帶不爽，杜凱明臉上更添了幾分歡喜，匆匆遞給她一疊資料。

 

楊麗故作委屈地轉身走出辦公室，關上門的瞬間，楊麗對我使了個眼色，小心翼翼地做了個ok的手勢。

 

我喝著咖啡，對著洋洋得意的杜凱明冷笑了一聲，緩緩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杜凱明，好戲快要開始了。

 

6

 

接下來的幾天，趁著眾人都下班了，我和楊麗在辦公室裡挑燈夜戰。

 

楊麗是個勤奮的女孩，以往我隻顧著監察杜凱明的行為舉止，竟沒有發現楊麗的才能。

 

在我的悉心指導下，楊麗很快就做好了初步方案。

 

把楊麗送回家之後，我躺在沙發上正準備休息。

 

忽然之間，閨蜜給我發來一個截圖。

 

“這個男的好像是你們公司的高層？”

 

群裡的女人正在炫耀自己最近搭上了一個公司高管，曬出的男人隻有側面，杜凱明樣貌還算標致，閨蜜對他印象頗深。

 

我愣住了好幾秒，

 

“這個女人是誰？”

 

“她是天皓集團太子爺的女朋友，平時出了名的花心，總是炫耀自己的新男伴，隻是這回我看著眼熟，特別像你們公司的那個杜什麼明。”

 

天皓集團？

 

我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瞬間笑出了聲。

 

杜凱明是個有才能的人，可他總是喜歡走捷徑。

 

可我從未想到，為了更好地獲得天皓集團的項目，他會選擇這種方式來獲取項目底價。

 

以前總以為杜凱明能力出眾，很快拿到項目，卻從沒想過，竟是通過這種方式。

 

次日，在公司遇見杜凱明的時候，我便想起了昨晚閨蜜發給我截圖，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杜凱明不明所以地看了我一眼。

 

我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隨手拿起楊麗的方案，打趣道：

 

“楊麗那姑娘，就是太年輕了，做出來的方案太稚嫩，跟你肯定沒法比，你要不要看一眼。”

 

聽著我的吐槽，杜凱明嗤之以鼻。

 

“我可沒那個時間看這些瑣碎玩意，我還得準備我自己的項目呢。”

 

杜凱明哼著歡快的曲調，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像是在提前慶祝自己的成功。

 

我攥緊了手中楊麗的方案，似有深意看著杜凱明的背影，隻覺可笑。

 

午飯時分，杜凱明就拿著自己做的方案來到楊麗跟前耀武揚威。

 

“小楊，你還在修改你的方案嗎？按我說你也別太上心了，隻是陪襯一下。當初就跟你說了，跟著我會有好日子。”

 

隨後滿不在乎地瞥了我一眼，拍了拍楊麗的肩膀。

 

“有時候選擇很重要，跟對了人，辦事情就能事半功倍，你看看人家張豔，現在過得風生水起。”

 

楊麗稍稍後仰，躲開了杜凱明的手，垂眸繼續吃飯，默不作聲。

 

我打趣道：

 

“楊麗這姑娘，哪能跟你比？”

 

聞言，杜凱明趾高氣揚地大笑，跟張豔一前一後離開了辦公室。

 

楊麗不屑地嘖了一聲，我輕輕安撫著楊麗的手。

 

“這人啊，稍有不慎，爬得越高摔得越重，你隻管做好自己就行。”

 

三天後，終於到了向天皓集團的項目匯報的時候。

 

杜凱明理了理衣領，輕蔑地瞥了楊麗一眼。

 

“聽說你改了三版方案才定下最終版，按我說，你何必花那麼多時間呢，有時候人際關系才是最重要的。”

 

我清了清嗓子，刻意提高了音量。

 

“那就有請杜總監先給我們小楊打個板，你先說吧。”

 

在眾人的注視下，杜凱明洋洋得意地展示著自己的方案。

 

7

 

杜凱明的方案，完全是按照天皓集團內部目標價格去計算的，我瞄了一眼天皓集團的負責團隊，紛紛點頭認可。

 

眼看著客戶連連稱好，杜凱明得意地盯了我一眼，像是在向我示威。

 

得意忘形的杜凱明，全然沒有留意到天皓集團的太子爺秦楓臉色越發鐵青。

 

在天皓集團採購團隊的鼓掌聲下，杜凱明總算是結束了方案匯報。

 

天皓集團的採購團隊轉頭一看，才發現秦楓的沉默，不敢作聲。

 

我緩緩地站起了身子，向眾人介紹著：

 

“為了表示我們公司的誠意，特意準備兩份方案供貴司參考，接下來請允許我的同事楊麗介紹另一個方案。”

 

杜凱明滿不在乎地翹著二郎腿，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隨著楊麗匯報方案的進度，杜凱明更加充滿信心。

 

因為楊麗的方案，已經超出了天皓集團的目標價格。

 

楊麗匯報完自己的方案後，秦楓提出質疑：

 

“你的方案比杜總監的預期成本要高，你覺得有什麼優勝的地方。”

 

聽見秦楓的質疑，杜凱明更是端正了坐姿，等待著天皓集團宣布自己的成功。

 

楊麗不急不慢地回應道：

 

“杜總監的方案雖然省錢，但是他省去了很多不可缺少的環節，比如代言人花費，他定下來的代言人雖然便宜，但兩年前曾經有過出軌傳聞，會影響天皓集團的品牌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