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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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覺得很可笑。
將卡重重甩回去,又按響護士鈴。
「裴時砚,我辭職了,請您聽不懂人話也別來找我了。」
「護士,麻煩把他請出去吧。」
被一群人當中攔出去時,裴時砚的臉色黑得快成了碳。
中午,我離開醫院。
下午,許助已經幫我處理好所有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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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他打了一筆感謝費,他忙不迭打來電話。
「不用的蘇秘,您平時幫了我們那麼多,後續工作交接我們幾個也會幫你處理好的,不用擔心,就是……」
「裴總今天回來後,脾氣更差了。」
「您往日擺在他辦公室的花全讓我們扔了,您的辦公室也被清空了,說改成溫小姐的休息室。」
「您……」
「沒事的,隨他去。」
我心裡已經毫無波瀾。
哪怕當時的辦公室,是他親自找設計師,按照我的喜好布的。
哪怕他曾隻因我喜歡花,就日日讓人在他辦公室放新鮮的花束:「阿顏喜歡就好,我看了也會開心。」
真心瞬息萬變。
年少時再如何堅定,也逃不開分道揚鑣。
果真如此。
我佔有的股份被劃為資金轉入我賬戶,其餘在江市的資產也盡數與裴時砚切割開。
隻餘留在裴家那枚於我很重要的祈福玉。
再無其他。
期間,許助又暗戳戳問我:「蘇秘,您真的就這麼走了嗎,我們都挺舍不得您的。」
「不會後悔嗎?」
我笑起來,輕輕敲回我的答案:「不會。」
離開他,我不是走投無路,而是邁向其他無數更開闊的大路。
我會去其他更好的城市,我可以獨自發展。
我不該再被困在和裴時砚的過去中了。
該後悔的人。
不是我。
臨走的前一夜,我去了趟裴時砚臨江的那套別墅。
我身上有一塊祈福玉,是我當年從孤兒院考出來,院長媽媽去廟裡跪拜三天三夜為我求來的。
同樣的玉,她也送了裴時砚一枚。
那時她拉著我們,欣慰地紅了眼:「慕顏,你孤苦伶仃,以後有人願意一直陪著你,真好。」
「媽媽希望你們以後一直平平安安的,越來越好。」
我不想把這塊玉留給裴時砚,考慮幾番後,還是決定親自回去拿一趟。
裴家的阿姨對我很熟,裴家許多東西都是專為我備的。
來前,她信誓旦旦家裡沒人。
進門後,我卻與裴時砚撞了個正著。
他倚在正對門的桌上,分明勾著笑,卻語調冰冷:「阿顏,你要來找東西不提前和我說聲。」
「抱歉,朝月現在住進來,有些無關人的東西總得丟丟。」
「那枚玉太廉價難看,一不小心就一塊丟了。」
我沒看周圍。
卻也認出截然不同的色調——粉藍交映,是年輕活躍的顏色。
玄關未收的拖鞋,攤在沙發的淺粉大衣,連掛畫都全換成可愛的插圖。
這是我和裴時砚一起買下的第一套房子,有很多我和他生活的氣息,現在盡數抹消。
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我沒想過裴時砚會隨意丟棄那枚玉。
我張嘴想斥問,卻一眼看見他脖子上鮮紅的吻痕。
他神態傲然,挑眉:「著急了?」
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我咬緊牙,拼命才壓下眼角的熱意。
那年接過這塊玉,親自許下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人。
現在又可以輕易丟掉它,將這十年感情都踏在腳底。
離開果然是對的。
我再沒看他,轉身離開,可手剛觸及大門就被人強硬關上,一道壓著怒意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裴時砚骨節分明的手掐上我的臉:「蘇慕顏,你還真就走了?跟我說句軟話不會?」
「裴夫人的位置該給別人,這其中利弊你應該明白。」
他狹長的眼睛眯起:「訂婚之後,我可以給你漲薪,如果你真的還想要其他——」
「情人的位置,也不是不行。」
這句話如驚雷般在我耳邊炸響,將我對他殘存的那一點感情都澆滅了。
我渾身顫抖,甩開他的手。
一字一句道:
「裴時砚,滾開。」
最後一次見面,我和裴時砚不歡而散。
那天我離開時,他眼底一片黑色,陰鸷得仿佛壓著一場風暴。
我砰地關上車門,視若無睹。
窗外高樓隨著景色飛速掠過,和裴時砚的十年也雲煙般崩塌、消散。
年少意氣風發走到一起時,大概誰也想不到會鬧到如今這樣難看的地步。
我離開江市,踏上了去雲市的航班。
不少以前的合伙人遞來工作邀約,但我全部推拒掉,第一次嘗試自己發展,創立屬於自己的工作團隊。
過程雖不有不順,但好在我有多年積累的人脈資源,磕磕絆絆地,竟也發展不錯。
我把所有時間塞滿,投入進工作的激情消磨掉了與裴時砚的那些不愉快。
唯一的阻礙就是裴時砚。
他張揚訂婚,攜著溫朝月出席各種場合,為她一擲千金,滿城豔羨熱議。
胡卻也毫不掩飾對我的針對。
巴幾次三番阻礙我的項目,有位合伙方告訴我:「裴時砚在業內放話了,誰敢跟你合作就是跟他對著幹。」
言外之意,是要非要斷了我的路。
士宴會上的事和我辭職的事一同傳來,隻是被人為添油加醋,一時嘲諷聲四起。
微曾經在工作中與我禮貌相處的人說:【裴總這邊宣布婚期,那邊她就辭職,說沒什麼歪心思誰信?】
信【之前就看她對裴總過分貼近,不會以為跟了裴總幾年就能肖想上位了吧,說到底還不是個秘書。】
公【別這麼說吧,我之前接觸過,她很溫柔好說話呀....】
眾【可事實就擺在這啊,你沒看見裴總都讓她滾出江市了?就是想插足上位吧,下賤女一個,我真瞧不起職場上這種人。】
號【要我說她也是真失敗,跟了裴總這麼多年什麼都沒撈到,一把年紀又聲名狼藉了.....】
謠言正盛,也給我的工作添了不少絆腳石。
但我更不理解背後操控這一切的裴時砚。
我給許助打了個電話,開門見山:「裴時砚到底想幹嘛,直說。」
對面毫不意外,隻是為難地開口:「慕顏姐,裴總沒說什麼。」
「隻是讓我轉告您,您要是願意回來,他可以立馬撤去這些負面言論,」
「否則未來,不止這些……」
我輕笑一聲,看著那些無休無止的言論。
「是嗎?」
「那你幫我轉告他,造謠汙蔑是犯罪,我會好好起訴他的。」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整個會議室上下噤若寒蟬。
裴時砚手指輕點著桌面,微擰的眉頭已經昭示了他的不耐。
果然,面前的匯報人被打斷。
裴時砚合上面前的文件,毫不留情:「重寫,今天之內交不上就自行去人事部那辦離職吧。」
「這種質量的東西也能遞到我面前?」他壓著怒意,下意識道,「蘇秘書呢?」
話出口,周圍溫度驟降。
有人小心翼翼,這個月第十七次提醒:「裴總,蘇秘書辭職了,現在是我接手她的工作.....」
裴時砚中斷了會議,回辦公室的途中差點又解僱一人。
他望著扔了花瓶後空蕩蕩的桌角,終於肯承認自己的不對勁。
像丟了三魂七魄般,怎麼都不寧神。
助理膽戰心驚地敲門,說溫朝月又來找他了。
他敷衍地應允了一聲,看著溫朝月笑盈盈推門而入,嬌嗲地怪他最近陪她少了。
女孩嗓音甜得像浸了蜜,如身上的香水味一般,膩得勾人。
可裴時砚卻不由自主想到蘇慕顏。
她和她們好像都不一樣。
她從來隻穿些淺淡的顏色,低頭看文件時深色長發從耳畔滑落,神情卻專注無比,溫柔盡顯。
她也總能第一時間察覺他的疲憊,為他端來安神的茶,指腹柔柔替他按壓額角,低聲開口:
「阿砚,累了就歇會吧。」
她總能最快讓他放下這些煩心事。
這些年一直都是。
他承認,他不是沒想過和她相伴一生,再沒人比她更好。
可他是個商人。
他要能為他在江市帶來更大助力的妻子,而不是毫無背景的蘇慕顏。
他推開纏在他身上的溫朝月,躁悶感侵蝕了他每一寸感知。
可旋即又鎮定地點了根煙。
蘇慕顏離了他能幹成什麼事?
他給夠了教訓,她會識趣回來的。
思及此,他扭頭喊進許助理:「她最近過得很難吧,在電話裡是告訴你願意回來了吧?」
他氣定神闲,信誓旦旦地想,要是她求一求,他未必不能對她軟下一點心。
卻沒想到許助理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裴總,蘇秘書她……」
「她的起訴信發來了。」
我對此一無所知,幾乎將全部身心都投進新工作中。
中午的空隙,我下樓買了杯咖啡。
推門出去的時候,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
下一剎,那道身影攔在了我面前。
低沉的嗓音在我耳畔響起,卻少了幾分先前的譏諷刻薄。
「阿顏,什麼時候回去?」
我停下腳步,望向來人:「為什麼要回去?」
裴時砚垂著眼,點了根煙:「缺個舒心的秘書。」
「他們都辦不好事,你畢竟跟了我這麼多,沒人比你更適合那個位置了。」
「更何況,雲市比江市,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沒必要為了跟我鬧脾氣待在這種地方。」
他眉間輕擰,我太熟悉,這是他強掩焦灼的表現。
但我轉頭就走。
身後人神情一滯,隨即又開口:「阿顏,我可以開比從前高十倍的工資。」
我腳步不停,推開玻璃大門。
下一秒一股大力扯著我的胳膊向後,眼前場景天旋地轉,我被扯進一個冰冷的懷抱。
「別無視我。」身後人氣息不穩,咬牙切齒,「你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你這樣。」
「你贏了,你說你到底想怎樣吧,我會考慮。」
我皺起眉,用力掙開他:「我是不是說過,不想再看見你。」
「裴時砚,請問我們有什麼關系嗎?」我一字一頓,「我隻不過是一個秘書,這不是你親口說的嗎?」
「現在我離職獨自發展,跟你有什麼關系?」
裴時砚卻SS拽著我的手,眼底黑氣沉沉,仿佛要將我吞沒。
「怎麼沒關系?」手腕上的力道分毫不減,他更貼近我幾分,伸手想為我挽上散落的發絲。
「你沒有必要跟溫朝月比較,我娶她隻是因為錦盛需要她的家世穩固地位,這些年我動過心的隻有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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