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兒外出打仗的日子裡，那群宗室大臣依舊不斷地出來作妖。

 

甚至在朝堂上直言：「陛下年事已高，卻無皇子。無人繼承大統，不若從宗室過繼一個孩子。」

 

甚至還有勸皇帝開始選秀，尋找更多的妃子為其繁衍子嗣，開枝散葉。

 

見我家人全部都在邊塞之地，他們也不停地給我找事，特地送來一位婦科聖手，說是曾經看好了好多不孕不育。

 

隻不過之前都是幫婦人看病的，這一次卻是要給男人看。

 

陛下勃然大怒，在朝堂上發了好大的火。

 

「朕還沒S！你們便想著新皇登基了嗎？啊！」

 

還未等到皇帝下了早朝，便有宮人傳來消息，說皇上今天早朝發了好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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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消息後，我便等在書房外邊。

 

遠遠地看見皇上，我就向他走去。

 

「皇上今日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不好？可是底下侍奉的奴才不當心？」

 

「淑貴妃……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早朝的事，你肯定已經知道了。」

 

「皇上聖明，是臣妾弄巧成拙了。不過皇上也不必和大臣們如此生氣，大臣們歷來就是如此。哪朝哪代，不都是這麼過來的？」

 

狗皇帝沒說話，讓我一時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此時也同那些大臣一樣擔憂未來後繼無人。

 

第二天，皇帝便召集了各個宗室王爺。

 

說是一起喝酒享樂，不如說是挑選過繼人選。

 

各位宗室王爺都心照不宣，將自家那個最優秀的孩子帶了過來。

 

所有孩子中，最出色的當數四王爺的小兒子蕭熙。

 

他在宴會上禮數周全，認識的都得誇一句「端莊君子」。

 

宴會氣氛十分熱鬧，皇帝卻讓人看不出喜怒。直至宴會結束後，皇帝也僅僅是讓各家好好教養孩子。

 

從宴會開始到結束，從來都沒有提過過繼一事。

 

仿佛今天隻是尋常宴會一般。

 

夜晚，面前的皇帝仿佛蒼老了十歲。

 

「或許是朕造了太多S孽，才沒能保住那些孩子。」

 

「皇上，莫要亂講，明明是皇後，心腸狠毒。皇上也是防不勝防。」

 

皇帝深深嘆了一口氣，傳來了身邊的太監。

 

「明日，你將蕭熙那孩子帶過來，就說朕想見見他。」

 

得到這個結論，我倒也不是很意外。

 

為了靈兒，我們沈家早已做了萬全的準備。

 

區區一個半路S出來的蕭熙，成不了氣候，也阻攔不了我們。

 

蕭熙那孩子我不喜歡，宴會那天，高談闊論，早已被利欲燻心。

 

皇帝選中他，也不過是看在四王爺在當年是皇子的時候，就與他相交甚好，也從來未想過皇位。

 

皇帝或許也知道蕭熙想要往上爬的心思。

 

但此時的他，早已別無他法。

 

要是不找到一個可以好掌控的繼承人，他總不能再生一個皇子。

 

13

 

過幾天之後，皇上便下了一道聖旨將蕭熙從宗室過繼給自己，卻遲遲沒有封太子，大臣們雖然著急，卻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緊的道理。

 

皇帝的態度依舊還是曖昧不明。

 

蕭熙等不了了。

 

他太心急，但我就怕他不急。

 

靈兒早已派人送信給我，很快，她就會帶著自己的親衛趕回來。

 

從我在太醫院的眼線那裡得到的消息看來，蕭熙已經開始偷偷在給皇上的餐食裡下毒了。

 

距離毒藥發作，也隻有這兩天了。

 

那一天來得很平靜，也很突然。

 

正在批奏折的皇帝，突然吐出一口鮮血，宮人慌忙地召了太醫。

 

很快就查清楚了吐血的原因——中毒。

 

那一夜，皇帝的寢宮燈火通明。

 

就連我想要親自侍疾，也被皇帝身邊的首領太監攔了出來。

 

等到我再三請求後，皇帝的聲音才傳來。

 

「進來吧……」

 

我剛在床邊跪下行禮，就被躺著的皇帝抬起了下巴。

 

「是不是你？」

 

雖然我真的很想讓他趕緊駕崩，但這一次真的不是我。

 

「不是，皇上，這是又懷疑臣妾了嗎？」

 

看著眼前皇帝虛弱的狀態，我也懶得裝什麼柔情蜜意。

 

就連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地冷硬了幾分。

 

「朕希望不是你……」

 

「可皇上每次最先懷疑的都是臣妾……」

 

看在他大限將至的份上，我就不和他計較了。

 

「臣妾來侍奉皇上喝湯藥吧。」

 

我端起手邊的藥碗，隨意吹了吹，往嘴裡送了一小口。

 

「皇上這下放心喝吧，臣妾試過了，不燙。」

 

看著我真的將湯藥咽下，皇帝這才放下心來。

 

「淑貴妃，你有心了。」

 

「待到朕病好了，朕一定好好補償對你的歉意。」

 

可我們都清楚地知道，他活不久了。

 

皇帝身邊的血滴子，消失不見了，是被四王爺的人S了的。

 

此時的他早就該猜到下毒的是蕭熙。

 

可說出來，又能怎麼樣呢？

 

這皇位，無論如何，都是他的。

 

靈兒抵達京城的那天，皇帝就開始說胡話了。

 

「額娘……我想你了……額娘……我好累，我好冷。」

 

「額娘覺得我是一個好皇帝嗎？」

 

「孩兒始終沒有忘記額娘的話，孩兒做了一個好皇帝。」

 

皇帝是一個好皇帝，卻不是一個好父親。

 

年輕的時候，他一心醉於權勢，想著牽制這個，壓住那個。

 

礙於皇後的母家，便一直縱容著她，讓那麼多皇子、公主S於非命。

 

等到快要S了，這才知道悔恨過去。

 

14

 

「父皇！女兒來看你了……父皇……」

 

靈兒是真心喜歡這個父皇。

 

她的父皇冷血、疑心重，卻對她很好。

 

靈兒小時候趴在我的膝頭，疑惑道：「阿娘……為什麼父皇有時候很好，有時候很不好啊？」

 

我撫摸著她的頭。

 

「靈兒隻需知道，你的父皇、你的阿娘對你一直都是好的，至於不好的就放到一邊吧。」

 

「我們出生於這些人家……很多時候都是沒得選擇的……稀裡糊塗地在一起就好。」

 

病床上的皇帝劇烈地咳嗽著，臉色蒼白如紙，雙目重新燃燒起熊熊烈火。

 

「逆女！逆女！朕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去！」

 

「你膽敢……咳咳咳咳……」

 

「女兒又有什麼不敢？！」公主凜然回應。

 

「從前我敬重你、愛戴你，可你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的母妃。」

 

「為什麼我的母妃一直沒能再次懷孕？為什麼我的舅舅在回京路上遭遇刺S不斷？又為什麼祖父早早便回家養老？」

 

「這一切都是你逼的！是你疑心病重！是你冷血無情！你還想要我溫良順從！做夢吧！」

 

「如今，我便要取而代之！我要我的娘親肆意快活，我要我沈家不再飽受猜忌之苦！」

 

在外邊等待的我，聽到女兒的一番話，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痛，淚水奪眶而出，顫抖著邁出步子，推門而入。

 

皇帝看見我們母女二人並肩站在一起，吐出一口黑血。

 

「好一對蛇蠍母女！你們以為你們能夠顛倒乾坤嗎？自古唯有男人才能承接天命！下一任皇帝隻能是蕭熙！」

 

「來人！來人！」

 

皇帝撐起身子，憤怒地拍著床板。

 

「陛下別白費力氣了，如今京城上下無一不是我們沈家守著。陛下是要找蕭熙嗎？臣妾早就派人把他帶過來了。」

 

聞言，屋外的侍衛將五花大綁的蕭熙扔了進來。

 

他滿臉驚恐，面色如土。

 

「長安街上，無一不是我們的人，那些朝廷重臣全被我看管著。父皇！請您安息吧！」

 

登基大典那天，眾朝臣無一敢稱病不出的。

 

隻因在靈兒回京那天，沈家便派人將上下全都圍了起來，連隻蚊子都飛不出去。

 

甚至還派人專門看守眾大臣。

 

15

 

女帝登基後，勵精圖治，南治水災，北治幹旱，嚴明律法，賑災糧、賑災款運輸路上一律不準貪汙，一經發現，就地格S。

 

在陸續抄了幾個家、S了幾個佞臣賊子之後，滿朝上下也都沒人敢出來置喙女帝的不是。

 

從女帝登基第二年起，便有幾位女官進入朝堂，再往後，女子入朝做官也不再是罕見。

 

16

 

上一世，魯國公主勾結蕭承佑，最終導致燁國滅亡的事我從來都沒有忘記。

 

自打靈兒登基後，我便私底下派人到處搜尋楚韻兒的蹤跡。

 

不知是她藏得太好，還是時機未到，遲遲沒能找到她。

 

我在一旁看著密信，內心是忍不住的燥意。

 

手底下的人越發沒用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到現在都沒找得到。

 

這個禍患終究要除去，遲則生變。

 

我忍不住自言自語道：「你說這魯國公主能在哪兒呢？」

 

「阿娘忙暈了吧，根據暗衛的情報，魯國君主一直隻有三個兒子，沒聽說過有女兒啊。」

 

靈兒笑著從我身後蹿出。

 

上一世的魯國君主明明是二子一女。

 

難道是因為我重生，才導致細節有所變化嗎？

 

我緊皺著眉，努力接受這一事實。

 

「阿娘放心吧，魯國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已S，至於三皇子，女兒也一直在讓親衛搜查，必定讓他逃不了。」

 

靈兒在登基第五年起，便找了幾個可心的人進宮伺候。

 

朝臣敢怒不敢言，任誰都要顧忌我們。

 

做妃子的時候，處處忍讓。

 

現如今熬出了頭，我便從來沒給過那些迂腐之人半點好臉色。

 

那日去靈兒的寢宮，我看見一個年輕的男人低著頭向我請安。

 

「太後金安。」

 

面前的人低著頭，卻給了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抬起頭來。」

 

看清面前的人後，我忍不住心驚。

 

上天和我開了一個大玩笑。

 

這就是性轉版的楚韻兒啊！

 

「叫什麼名字？」

 

「回太後的話，奴才叫楚雲，是……是……」

 

我沒有耐心地打斷他。

 

「行了，下去吧。」

 

進了靈兒寢宮後，我定了定心神。

 

我相信靈兒不是那般愚蠢的貨色。

 

「靈兒, 對於身邊的人的來歷，你有排查過嗎？」

 

靈兒眼前一亮，倒是讓我摸不著頭腦。

 

「難不成阿娘也發現了問題？」

 

「什麼？」

 

「阿娘剛才在外邊遇到了楚雲，是不是也察覺到了什麼？」

 

「看來我是不用擔心你了。」我沒好氣地戳著她的腦門。

 

「我也是這兩天才查出來點，這楚雲入宮一個多月, 竟是硬生生忍著, 沒有任何行動。」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

 

……

 

就當我徹底放心時, 靈兒的寢宮出事了。

 

宮人傳來消息，說是女帝遇刺, 傷勢嚴重。

 

聞言我慌了神, 顧不得其他，直接去了凌霄殿。

 

到了後, 卻看見裡邊正在往外邊抬出一具屍體。屍體上的白布，被鮮血浸染了一大片。

 

剎那間, 我腦中的弦一下子崩斷了。

 

叫停了抬屍體的太監，我顫抖著蹲下身子。

 

「靈兒……是你嗎？靈兒！」

 

「阿娘是在找我嗎？我在這兒呢！」

 

聽到靈兒的聲音後, 我的哭聲霎時止住了。

 

情急之下認錯了人，還哭錯了墳。

 

我清了清嗓子，掩蓋住自己聲音裡的哭腔。

 

「今日之事, 誰都不許傳出去。」

 

「是。」

 

宮人們低聲應下，卻沒藏住笑意。

 

原來是楚雲在背後行刺, 卻不承想, 靈兒感知迅速，拔起劍便刺穿了他的胸膛。

 

我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女兒。

 

「所以你到底傷哪了？我看你能跑能跳的。」

 

聞言, 靈兒迅速掀起了自己的衣袖，向我求安慰。

 

任由我打量半天，都沒發現哪裡受了傷。

 

底下的太醫同我解了疑惑。

 

「回太後的話，是陛下受驚後, 手腕被劍柄劃傷，受了些暗傷。不過無甚大礙, 多用幾天藥便能好全。」

 

也難為太醫編出了這麼周全的話術。

 

那處劃傷, 怕是早就愈合了。

 

「娘！阿娘！今日你陪我睡！我害怕！」

 

我忍無可忍地敲了她一個爆慄。

 

「自己睡！我回宮了！」

 

「阿娘！我害怕！你不知道, 剛才刀都架到我脖子上了！」

 

17

 

番外

 

我是蕭承鳳。

 

小時候我的舅舅就帶我跑馬射箭，而我對兵器更是開竅。

 

隔壁宮的辛嫔經常讓三姐姐做女紅，而阿娘從來沒有拘著我。

 

阿娘說喜歡什麼都行, 因為我有個手握兵權的舅舅和祖父。

 

到了後來，我問阿娘：「如果我想和爹爹一樣呢？和爹爹一樣坐在龍椅上呢？」

 

阿娘二話沒說，就支持我，還讓我放心, 有沈家在, 誰都阻擋不了我。

 

後來我稱帝了，遇到了一個男的，叫楚雲。

 

他長得是真的好看, 起初我確實喜歡過他的臉。

 

不過一月, 我發現他居然是那個魯國三皇子。

 

我要S了他。

 

那天在書房內，他居然說可以和我不計前嫌，與他共天下。

 

聽到這句話後，他仿佛變成了一個跳梁小醜。

 

「不計前嫌」這句話我是不信的。

 

共天下？他算哪根蔥？張嘴閉嘴便要我阿娘和母家辛苦為我籌謀的天下。

 

我回答他：「你算個什麼東西？」

 

他居然說他愛上了我, 他很傷心。

 

喜歡仇人？腦子有病，以為我會信嗎？

 

我S了他。

 

我必須S了他，阿娘之前便一直在找魯國的遺子。

 

我們的心血不能白費。

 

我的大燁必將千秋萬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