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過最荒唐的事，恐怕就是和盛齊司談了一場沒羞沒臊的地下戀。

 

手頭的工作剛結束，我便被他抱起來放在電腦桌上，褪盡衣衫，坦誠相對。

 

盛齊司看著我，笑眼彎彎，俯身壓過來。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熟練地拿起一條黑色絲帶，蒙在我的眼睛上，而後在我的唇上輕輕咬了一口。

 

酥麻感遍布全身，讓我整個人渾身癱軟。

 

盛齊司年輕活好花樣多，不消片刻，便讓我沉淪其中。

 

直到將我折騰到筋疲力盡，方才罷休。

 

此刻我總算明白，年下戀愛帶來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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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畢，盛齊司把我抱到床上，轉身去了浴室。

 

我眯著眼睛回味，扭頭的那一刻，視線落在他手機界面，突然彈出來的一條消息上。

 

【別說，這個角度還真的跟你女神一模一樣。】

 

消息還在往外彈。

 

【顧哥，聽說你女神就要回來了，這樣你就再也不用飽受相思之苦，每晚摟著替身當你女神睡。】

 

我隻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沸騰起來。

 

明明每個字我都認識，又好像全都不認識。

 

所以，我是替身，他早就心有所屬？

 

1

 

我急於知道答案，於是將手機拿起來，想看到更多消息。

 

然而，剛剛的群聊，再也沒有消息彈出來了。

 

我就這麼盯著手機，排列數字嘗試解鎖。

 

可試了好幾次，密碼全都不正確。

 

我知道，再嘗試下去，手機就要強制鎖屏了。

 

按照以往的經驗，淋完浴的盛齊司也快要出來了。

 

無奈之下，我隻能將手機放回原來的地方。

 

浴室的門很快便被打開，盛齊司身上裹著浴巾，徑直朝著我走來。

 

他的嗓音依舊溫柔得不像話：「現在去洗嗎？還是說，要我抱你去？」

 

想到剛剛看到的內容，我的鼻頭一陣酸澀。

 

我不明白，這三年來對我無微不至，處處呵護的盛齊司，會是這麼一個表裡不一的人。

 

一場戲演了三年，他不累嗎？

 

不管他累不累，這一刻，我累了。

 

2

 

大概是見我不說話，盛齊司嗤笑一聲：「姐姐真壞。」

 

隨後彎腰，將手攬在了我的後背以及腿彎處。

 

這次我並沒有順從地讓他抱著，而是把他推開。

 

「不用了，我自己去。」

 

盛齊司不疑有他，隻是嗯了一聲，便任由我離開。

 

我幾乎是衝進浴室的，走進去後，讓冰冷的水淋了好幾分鍾，才冷靜下來。

 

擦拭幹淨後，重新換上平靜的神色進了臥室。

 

此時盛齊司已經穿戴整齊，拿著手機，似乎正在聊天。

 

不用多說，我都知道他在跟誰聊。

 

但我還是故意問了句：「在跟誰聊呢？」

 

盛齊司不動聲色地收起手機，淡聲道：「群裡的幾個哥們，有個家伙失戀了，喊我過去喝幾杯。」

 

說到這裡，他又伸手蹭了蹭我的臉頰：「姐姐，今晚我就不過來了，你好好休息，要乖哦。」

 

我成了一句。

 

卻鬼使神差地在他離開後，叫了輛出租車，尾隨而去。

 

盛齊司的車在一家商務 KTV 門口停下。

 

等他進去了，我才下車，尾隨其後。

 

剛走到包間，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大笑。

 

「不是我說，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哥們幾個想看一看，你還打馬賽克？」

 

「就是，又不是看你的女神葉憶窈，怕什麼？」

 

接著是盛齊司不以為然的嗓音：「你們懂什麼，就算不是她，蒙著眼睛後，她們也一模一樣。」

 

「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神聖不可褻瀆，即便是找的替身跟她相似，我也不會讓你們這些王八蛋多看一眼。」

 

3

 

神聖不可褻瀆？

 

我的身體逐漸發涼，止不住地顫抖。

 

如果說之前還不敢相信，那麼親耳聽到這一切，無疑是判了S刑。

 

難怪他每次歡好都要蒙上我的眼睛，難怪他是如此痴纏我的身體。

 

曾經我以為是他太愛我，卻從未想過，他是想從我的身體，去感受另外一個女人。

 

裡面的聲音還在繼續。

 

「話說回來，盛哥也挺會挑的，誰知道看起來南轅北轍的兩個人，蒙上眼睛會這麼像，這麼一來，睡起來區別也不大。」

 

「其實餘夏也不錯，臉蛋漂亮身材好，那一雙眼睛更是勾人心魄。」

 

「咱們 T 大至今還被一眾學弟學妹津津樂道的高冷女神，聽說當年有人追了她整整三年都沒能拿下，沒想到盛哥略施小計，就把人拿下了。」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咱們盛哥主意多，魅力大。估計連她現在都以為，那三次英雄救美都是巧合。對了盛哥，小學妹明天就下飛機了，你不是還要給她準備接風宴，怎麼安排的？是不是還要現場表白？需要怎麼做？盡管吩咐我們哥們幾個。」

 

我再次渾身發冷。

 

那些都不是巧合，而是蓄意為之？

 

虧我還以為……

 

盛齊司的聲音再次傳來，語氣裡滿是憧憬：「不用，我都安排好了。」

 

我忍不住探頭掃了一眼，盛齊司坐在最靠外面的位置，背對著我。

 

手裡拿著的，正是我們歡愛時，他偷偷拍的照片。

 

照片裡的我，被蒙著雙眼，以一種極其羞恥的姿勢被他拍了下來。

 

重點部位被打上了馬賽克，照片往下翻，是另一個和我長相相似，眼睛卻截然不同的女孩的臉。

 

陰謀、羞恥的照片……

 

一切的一切，讓我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幾乎喘不過氣。

 

來不及消化這一切，又聽盛齊司道：「我去趟衛生間，你們玩。」

 

我忙擦幹眼淚，趁機躲進另一個空置的包間。

 

直到盛齊司走遠，才悄悄出來，踉跄著離開。

 

4

 

大學時，他們就說我高冷傲慢，是 T 大迄今為止，最漂亮也最難追到的女神。

 

其實我知道，我不是難追，而是從未相信愛情。

 

幼年目睹爸爸出軌，媽媽帶著我憤然離婚。

 

從那之後，我就默默記下了「婚姻不牢靠，男人不靠譜」這句話。

 

縱使從小到大，我收過無數情書，被表白過無數次，也無動於衷。

 

大學期間更是將心思全都放在學業上，拒ẗũₙ絕任何人的表白。

 

甚至為了像媽媽一樣，毅然決然地離開京城，來到 T 市，妄想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可世事難料。

 

盛齊司用他的實際行動，一點點攻克我的身心。

 

那時我剛剛畢業，表演專業的我第一次試鏡就遭到了欺騙。

 

對方說是面試，卻將我帶進一個逼仄的房間裡。

 

命我脫去所有衣物，以拍攝為借口，實施猥褻。

 

我意識到不對勁，試圖逃離，可無處可逃。

 

事態危急的時候，盛齊司破門而入，胖揍了導演一頓，救我於水火之中。

 

那時我嚇得不輕，連什麼時候被他摟在懷裡都沒有察覺。

 

而他一路安撫哭得稀裡哗啦的我，告訴我不要害怕。

 

救了我以後，他並沒有留下姓名，悄然離去。

 

這和我以往遇到的男生都不一樣，也因此有了極深的印象。

 

第二次是在晚上，拍攝完畢的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被幾個喝醉酒的無賴糾纏。

 

他拼了命地保護我，不惜被其中一個無賴用啤酒瓶爆頭。

 

那時我嚇壞了，抱著滿頭是血的他哭到顫抖，以為會出人命。

 

好就好在送去醫院隻是縫了幾針，並未造成生命危險。

 

這次我整整照顧了他一星期，隻為彌補救命之恩。

 

也是這次，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接下來是第三次，我跟導演以及幾個同行喝酒，被人下了料，察覺不對勁的我及時逃走，遇到了同樣在這裡的盛齊司。

 

那時我真的沒辦法了，懇求他把他給我，用來當解藥。Ţű⁼

 

從那之後，我們相處的模式就發生了變化，以情侶的模式生活在一起，卻從未公開。

 

那時我說，我不會為了一段感情斷送職業生涯。

 

他便爽快保證，願意一輩子做我的地下男友。

 

我還以為是他足夠愛我，愛到哪怕這段感情見不得光，卻從未想過他隻是想從我身上，找到另一個人的感覺。

 

如今看來，他不過是個卑鄙無恥的渣男而已，不要也罷。

 

5

 

這天夜裡，我剛進入熟睡。

 

一身酒氣的盛齊司悄然入室。

 

還沒反成過來，他已經開了燈，踉跄著步子捏了絲帶，往我臉上蒙。

 

想到之前從他口中聽到的話，再看到他，我隻覺得一陣惡心，忙將絲帶攔住。

 

盛齊司大概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醉眼蒙眬地盯著我笑：「你放心，我會很溫柔的，絕對不讓你難受。」

 

說著，又俯身靠近。

 

我並未拒絕，而是試探著問了句：「能不能不要蒙上眼睛？」

 

盛齊司搖頭，還是那副醉酒模樣：「不行。」

 

我暗暗攥緊拳頭：「為什麼？」

 

他看著我的眼神頓了頓道：「當然是為了更加沉浸地享受這個過程。」

 

一顆心越發寒涼，我輕笑著道：「為了誰更加沉浸？」

 

他手裡的絲帶已經蓋在我眼皮子上了，嗓音也越發蠱惑：「當然是為了彼此。」

 

這次，我直接推開了他，道：「我生理期，不方便。」

 

盛齊司眼神閃現一絲掃興，訕訕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書房睡。」

 

這天晚上，他沒再來騷擾我。

 

半夜起來喝水，路過客廳的時候，卻聽到書房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湊近後才聽到，盛齊司正一遍又一遍地喊著「葉憶窈」三個字。

 

次日醒來，盛齊司已經不見了蹤影。

 

恰好我也不想看到他，簡單地準備好早餐吃下，便出門聯系中介，準備賣掉這套房子，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

 

誰知剛到達目的地，就見盛齊司正拎著幾個購物袋，殷勤地跟在一個女孩身後，語氣低聲下氣。

 

女孩身材高挑，皮膚白淨。

 

那張臉，和我在盛齊司的手機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心下明白過來，她就是盛齊司的女神葉憶窈。

 

不得不承認，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卑微的盛齊司。

 

兩人迎面朝我走來，好巧不巧，盛齊司抬起頭的時候，恰好與我打個照面。

 

他顯然有些尷尬，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大方上前，笑著開口：「阿盛，這位是誰？不介紹介紹嗎？」

 

6

 

或許是沒想到會遇到我，更沒想到我會這麼問。

 

盛齊司蹙了蹙眉，上前一步，壓低了嗓音道：「別鬧了，你先走，回去我和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