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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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嘛,說來話長,我現在又累又餓,能不能等我沐浴更衣,吃飽喝足,再跟你慢慢道來?”
“……”薛進仍是沉聲:“虧你還能嬉皮笑臉。”
楚熹和薛進同床共枕這麼多年,基本上他一個眼神就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收起笑,一本正經道:“這次的事,是我太莽撞了,我對天發誓以後不會。”怕薛進以為她不誠心,多補充了一句:“真的。”
“哼。”薛進冷哼一聲,顯然不信,非常不客氣的威脅她:“隨便你,隻要你不怕我給楚楚找個後娘。”
有小孩就是這樣了。
沒生楚楚之前,薛進偶爾也會為著鼓舞士氣提刀上陣,自有了楚楚後,任何關系生命安危的事他都謝絕三尺,單看他手下護衛那驚弓之鳥的陣仗便能略知一二。
作者有話說:
本來想一口氣寫六千的,結果被冬奧會勾引了,沒事沒事,我明早再更新三千,大概……五六點鍾
第131章
楚熹泡在浴桶裡洗澡,薛進坐在屏風外煮茶,一邊擺弄著水,一邊將這幾日發生的事說了個七七八八。
“反正,那家人對我有恩,你看軍中醫官有沒有能治咳喘病的,去給老爺子瞧瞧,我話都說出去了,不好失信於人。”
“嗯。”
薛進反應有點平淡,楚熹不禁揚了揚聲:“那我給謝燕平寫信,用糧草換陸遊的事,你沒意見吧?”
“我有意見你會聽嗎?”
“當然。你有道理,我積極聽取。”
薛進沉默了一瞬道:“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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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熹也覺得薛進不會有什麼意見,畢竟如今局勢已經很清楚明確了,薛軍要與整個江北為敵,這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艱險戰役,稍有不慎前功盡棄,從前種種私人恩怨在生死跟著實前不值一提。
“行,就這麼定了,你說拿多少糧草出來合適?”
“看陸遊在你心裡值多少糧草。”
薛進陰陽怪氣都成習慣了,楚熹也聽習慣了,絲毫不往心裡去:“要以舊情人的身份換他,不能太多,五萬……我估計謝燕平搭上朝廷這座大靠山,看不上區區五萬石。”
薛進的聲音終於沒有那麼要死不活:“你能別一口一個舊情人行嗎!”
“這不是計謀嗎,你分明知道我跟陸遊沒那事,一點那事都沒有。”提起仇陽啊,祝宜年啊,謝燕平啊,楚熹多多少少都有一丟丟理虧心虛,可提起陸遊那是絕對的挺胸抬頭,講話都幹幹脆脆的,半點不打磕巴。
薛進一經對比,心裡跟明鏡似的,隻礙於約法三章,強忍著不翻老賬:“那也用不著掛在嘴邊上。”
“好好好。”楚熹從浴桶裡爬出來,換上幹爽的寢衣,長舒了一口氣:“哎,要不就十萬石吧,一來讓朝廷那幫人曉得咱們的家底,二來呢……”
薛進從壺中倒出熱姜茶,幫她補上那“二來”:“也讓人曉得你楚霸王為了美色可以一擲千金。”
“能怎麼辦呢,名聲在外了,就這樣吧,破罐子破摔。”楚熹繞過屏風,順手拍拍他的肩膀:“委屈你了。”
薛進不耐煩的側過身,躲開她的手:“都說一百遍了,少拍我。”
楚熹自覺跟薛進過日子過得像兄弟,但薛進討厭她哥倆好的做派:“我還是喜歡你剛剛的態度。”
“什麼態度?”
“失而復得,如獲至寶。”
“惡心。”
楚熹忍不住笑。
其實她和薛進都不擅長肉麻兮兮的那一套,倘若薛進一反常態和她說起甜言蜜語,她八成真的會惡心到想吐:“好了,說正事,十萬你看行不行?”
“你確定如今沂都水軍仍會聽陸家的號令?十萬石糧草不是小數目。”
十萬石糧草當然不是小數目,薛進入贅楚家的嫁妝也就這些了。
楚熹捧起姜茶,貼邊抿了一口,深思熟慮半響才道:“這節骨眼上,明擺著朝廷勢頭好,但凡是個懂得取舍的,都不樂意往死路上走,不過陸家世代在沂都經營,我想忠心追隨的也大有人在。”
薛進依舊是一副從善如流的模樣:“這十萬石糧草就從常德府衙的賬上出,用不著你自掏腰包。”
“本來就不該我掏腰包。”楚熹懶得和薛進算人情賬,喝完那壺姜茶,一頭栽倒在床榻上,拖過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蓋的嚴嚴實實,打著呵欠道:“你去把我說的事辦了吧,我困的不行了,要睡一覺。”
不過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薛進踏出門檻,隨便招來一個手下,吩咐兩句足以解決。
可他看著楚熹略顯疲倦的睡顏,忽然很想更清楚的知道,楚熹這幾日究竟是如何度過,遂命人備馬,親自來到安頓了漁夫一家的金淮客棧。
漁夫大哥不善言辭,招待貴客的仍是大嫂。
大嫂乍一開始見到薛進,還以為他和“木頭”一樣,也是楚霸王的入幕之賓,心中暗道楚霸王這妹子可真有福氣,身邊盡是俊美的男子,一個跑腿辦事的竟然比隨身帶著的更勝一籌,就別提有多羨慕。
當她知道眼前人姓薛,乃是楚熹明媒正娶的原配夫婿,眼珠子差點沒驚掉,趕忙手足無措的站起身,很不自在的向薛進行禮:“原來是,薛,薛大人……民婦,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薛大人見諒。”
薛進虛扶起她,笑道:“大嫂不必見外,你是內子的救命恩人,便是我薛進的救命恩人,若要拜,也該我拜你才是。”
“不敢當不敢當!民婦也沒做什麼!”
正如楚熹所說,這大嫂是個實誠人,心裡想什麼全都寫在臉上。薛進愈發虛偽的笑:“聽內子說,她病了兩日,想必是大嫂無微不至的照顧,才叫她這麼快病愈。”
“這……那個……”大嫂搓著手心,厚著臉皮應承:“是啊,是啊。”
薛進見狀,從懷裡掏出兩錠銀子:“我知道這些錢自是不夠報答你們夫婦二人恩情的,先拿去用著,等過些時日安陽城那邊收拾好了,你們再搬過去,哦,對了,治咳喘病的大夫我已經派人去尋,回頭直接讓他來客棧給老爺子瞧病。”
大嫂感動的兩眼淚汪汪,當場就要給薛進下跪磕頭,薛進當然不會承受她如此大禮,客套了幾句便轉身離開。
出了門,沒有走,明晃晃的站在外面聽牆角。
那對生長在小漁村的夫婦哪裡懂得隔牆有耳,說悄悄話根本不會收斂嗓門。
大嫂感嘆道:“沒承想這西北王人這麼好,長得也好。”她沒那麼多貼切的形容詞,隻一句“哪哪都好”,末了又道:“我看可比那個木頭強上幾分,若是換做我,我斷然不能放著這朵賢惠的家花不要,到外面去採野花。”
漁夫大哥道:“什麼家花野花,別胡扯。”
女人說起闲話,是不會輕易停下的,大嫂興致勃勃的問:“你說,楚熹妹子這些事,薛大人知曉嗎?”
“肯定知曉。”漁夫大哥樂得在自家女人跟前表現出無所不知的見識:“他們這叫聯姻,都是為著利益,隻要明面上過得去,私下怎樣誰會管。”
“是嗎……那薛大人幹嘛親自跑一趟來向我們道謝?”
“這你不用管,你隻需管住嘴,少說話,省得惹出是非。”
“你以為我傻啊,我還能當著人家夫婿的面,說你媳婦和野男人一被窩睡覺。”
按薛進一貫的作風,他聽到這句話該是很憤怒的,理應第一時間回去找楚熹討要說法,可此時此刻,他竟有種超凡脫俗的冷靜。
想來奇怪,不論仇陽還是祝宜年,對於那些捕風捉影的流言蜚語,薛進總是氣得肝膽欲裂,但真捉到確鑿證據了,他反倒能夠坦然看待楚熹那顆千錘百煉鐵打一般的色膽。
說委屈,憋悶,惱火,甚至仇恨,或多或少一定是有的,不過薛進心裡明白,既然楚熹和陸深有一個被窩的交情,他若大張旗鼓鬧起來,陸深那邊再溫柔小意些,就是把楚熹往陸深的懷抱裡推。
他沒辦法和楚熹徹底撕破臉,成為“隻要明面上過得去,私下怎樣誰都不會管”的利益關系。
最起碼他們還有一個女兒,就算是為了楚楚。
薛進是用兩條腿走回常德府的,這一路上,他和腦海裡翻來覆去隻剩為了楚楚這一句話,等到了住處,才順水推舟的冒出第二句。
得忍。
就算是為了楚楚,也得忍。
薛進站在門外,深吸了口氣,推門而入。
楚熹吃飽喝足睡了個午覺,終於緩過乏來,但仍賴在床上不起身,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笑著問:“怎麼樣,都辦妥了?”
“嗯。”薛進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忍耐,可看楚熹沒事人似的樂呵呵,心裡的火氣還是不斷翻騰,並伴隨著一陣陣抽搐的疼痛。
他想到楚熹和陸深在一個被窩裡睡著,想到楚熹躺在陸深的臂彎裡嬌笑,就恨不得把陸深一刀一刀剁碎了喂狗,骨頭也要燒成灰,灑向漫無邊際的東海,叫這個人徹徹底底消失。
至於楚熹,至於老想著破罐子破摔的楚熹。
薛進真想把她拎起來問一句,你究竟要多大年紀才能安分一點。
“添丁?出什麼事了?臉色這麼難看。”
“沒事。”
楚熹很擔心的看著他:“你這樣子可不像沒事。”
哪怕薛進掌握了實質性的證據,也不得不承認,楚熹這份擔心不作假,楚熹對他有著夫妻之間的感情,他們兩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同生死,共進退,還養育了女兒楚楚。
除此之外呢……
“是不是累了?”楚熹掀開被,給他騰出一塊足夠寬敞的空間:“躺下歇會吧。”
薛進現在絲毫不願和楚熹躺在一張床上,可他冷得厲害,幾乎發抖,那看起來溫暖舒適的被臥對他有著極大的誘惑。
薛進到底坐到床邊,脫掉鞋襪,挨著楚熹躺下了。
楚熹立刻將他嚴嚴實實的裹緊被子裡,源源不絕的暖意湧進他的身體。
薛進莫名又想哭,隻側過身,背對著楚熹:“你幾時回安陽。”
“等把陸遊的事解決吧。”
“這回,陸深欠了你一個大人情。”
也許楚熹沒有這個意思,但薛進想到她拿陸遊討好陸深,糧草還要自己來出,就又生氣又委屈。
薛進向來會偽裝情緒,隻要他願意,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楚熹毫無所覺地說:“他欠我的人情已經還了,這件事是欠你人情。”
已經還了……
薛進攥緊被角,淡淡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沂都城裡的陸家人,是不是也該想想辦法,好讓他們能夠團聚。”
“我還真想過,就是沒什麼好由頭,我要陸遊,那是別有所圖,把他媳婦一道要來,這……得多大病啊。”楚熹頓了頓,又道:“不過正經陸家人也沒幾個了,剩下的女眷各有各的背景,大多出身北六州的權貴世家,謝燕平應該不會對她們怎樣,以後定是有機會團聚的。”
作者有話說:
更了更了,晚上還有嗚嗚嗚嗚
第132章
楚熹言辭懇切而又真誠,好似不摻雜半點私心。
事實上她的確沒有半點私心。
可礙於前科累累,劣跡斑斑,薛進隻當她心智有所成長,能把謊話說得更滴水不漏,能把圖謀隱藏的更深不可測。
薛進心中難以避免的生出些許驚惶,薛軍與朝廷大戰在即,他和楚熹聚少離多是必然的,楚熹有了這份本事,還不得在他無所察覺之中開出一片片桃花。
薛進甚至考慮要不要在楚熹身邊安插幾個眼線,以便在桃花含苞待放的關鍵時期貼根掐斷。
楚熹哪裡曉得薛進在盤算什麼,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樣,還以為他在為江北的帝軍發愁,隻從背後環抱住他精瘦的腰,柔聲細語寬慰道:“別想那麼多,不管怎樣,還有我呢,我一定會幫你的。”
薛進相信楚熹這句話是真的,正因相信,更為煩悶,感覺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又被塞了一顆甜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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