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書名:殘疾戰神嫁我為妾後 字數:3476 更新時間:2024-11-12 00:47:39

  霍無咎便要收回手,去把孟潛山喊來。


  卻在這時,一隻涼冰冰的手從被子裡費勁地伸出來,一把將他的手握住了。


  冰冷又柔軟,一點力氣都沒有,卻讓霍無咎的手僵在了原處。


  “別去。”床上那人聲音都打著顫,分明躺在被窩裡,卻像是墜入冰窟中的人,顫抖著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霍無咎聽見了江隨舟囈語般的聲音。


  “別告訴我媽,我睡一覺就好了。”他說。


  霍無咎不知道“他媽”是他的什麼人,但他能從江隨舟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裡,聽出恐懼和迷茫。


  像是生怕給人添亂似的。


  霍無咎頓了頓,鬼使神差地回握住了江隨舟的手。


  他的手骨節分明,頗為修長,隻輕松地一收,便將那隻稱得上細弱的手握進了手心裡。


  床榻上意識不清的江隨舟似是驟然尋到了一處熱源,輕輕喟嘆了一聲,竟是費勁地將那隻手拉近了。


  下一刻,冰涼又細膩的臉頰,貼在了霍無咎經脈凸起的的手背上。


  ——


  江隨舟躺下之後,便恍恍惚惚地失去了意識。


  他像是被個亂糟糟的夢包裹住了,時間和世界都是錯亂的。


  一會兒是他年少時,他在他父親的大宅裡,被幾個媽是誰都不知道的同父兄弟推搡欺負。他委屈巴巴地去找他母親,卻隔著門看見他母親獨自坐在房中無聲地哭,哭得像是沒了魂魄,讓他心生膽怯,什麼委屈都不敢再說出口。

Advertisement


  一會兒又是後主令人生厭的笑臉,還有一眾他隻在畫像上見過的朝臣,神色各異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讓他緊張而畏懼,半點不敢妄言。


  一會兒又是霍無咎,手裡握著滴血的刀,雙眼就像他揭下蓋頭那天一樣冷,緊盯著他,好像是要立馬把他的頭砍下來,拿到城牆上去風幹。


  江隨舟想跑,雙腿卻定在原處,眼看著霍無咎走上前來,衝他伸出了染滿鮮血的手……


  江隨舟幹脆緊閉上雙眼等死,卻沒想到,霍無咎沒殺他。


  ……他居然伸手,摸了他的臉。


  江隨舟隻當他是要摸清從他脖子哪處下刀,摸歪了才碰到臉上。


  卻沒想到,霍無咎的手貼著他的臉,就不撒開了。


  江隨舟也是在這時幽幽轉醒的。


  像在夢中一樣,他腦中混沌一片,渾身燙得厲害。他迷蒙地睜開眼,隻看得見一片燭火搖曳,亮得他睜不開眼。


  他隻覺渾身沉得難受,緩緩吸了一口氣,沒等說話,便先嗆出了一陣沙啞的咳嗽。


  “王爺!”


  是孟潛山的聲音。


  江隨舟咳得眼前發花,就在這時,他手裡握著的個什麼東西,忽然回握住了他的手。


  微微發涼,且非常有力,一把就將他扯得坐了起來。


  接著,另一隻手落在了他的後背上,緩緩拍著,將他的咳嗽漸漸順了下去。


  江隨舟這才淚眼朦朧地睜開了眼。


  他看見,通明的燈火之中,孟潛山跪在他的床榻前,趴在床沿上,急得眼睛都紅了,緊緊盯著他,抖著嘴卻不敢出聲。


  而他自己的手裡,握著一隻骨節分明、經脈縱橫的大手。


  江隨舟發著燒,腦子正遲鈍著,看到那隻手,便愣愣地順著手的胳膊往上看去。


  就對上了一雙冷冰冰的黑眼睛。


  江隨舟嚇得一把撒開了那隻手。


  就見霍無咎淡然停下了拍他後背的動作,順帶拽過了個引枕墊在他的身後,一把按著他,讓他靠上去,便轉過頭,淡聲道:“醒了。”


  便見一個年輕府醫匆匆上前,在床榻前跪下,替江隨舟搭上了脈。


  霍無咎按著輪椅,往後讓了兩步。


  誰也沒注意到,他方才被江隨舟握在手裡的那隻右手,放在膝頭,緩緩捻了捻手指,握了起來。


  像是在留住某種觸感一般。


  周遭的下人們見著江隨舟醒了,紛紛停下了正在忙的事,團團圍到了床榻邊。


  就見府醫搭了片刻脈搏,起身道:“王爺仍是因著體虛,加之過於勞碌,便使湿寒之氣侵體,受了風寒。小的已在外間熬好了藥,一會王爺喝了睡下,想必明日一早便可退燒,隻是須在府上靜養幾日,待到風寒大好之前,都不可再奔忙了。”


  旁邊的孟潛山連連應下,吩咐旁邊的侍女快些去將藥端來。


  江隨舟靠在綿軟的引枕上,費勁地揉了揉太陽穴,才大致消化了府醫的話。


  ……哦,是累到了,今天下雨,就把他凍病了。


  已經開了春,雨水並不冷,這個季節沒淋雨還能凍病的人,除了他,恐怕也沒別人了。


  江隨舟認命地嘆了口氣,


  不過也好,他生了病,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府上休息幾天了。也不知能不能病久一些,最好能一直病到後主的千秋宴。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稱病不去,霍無咎自然也不用去了……


  想到霍無咎,江隨舟混沌的腦子頓了頓。


  剛才……他好像是,拉了霍無咎的手?


  但是他卻沒有絲毫印象,不知道霍無咎是怎麼來到他的床邊的,自己又是怎麼和他拉上手的。


  江隨舟隻覺是自己病糊塗了。


  不過,由不得他多想,便有一道極其霸道的苦味,由遠及近地飄來。


  江隨舟跟著皺起了眉頭。


  便見一碗漆黑如墨的藥汁,被盛在白玉碗中,端到了他的面前。


  苦澀的味道飄到江隨舟的鼻端,立刻,他便被激得直咳嗽,咳得喉嚨一陣幹嘔,嚇得孟潛山連連替他拍背,一迭聲地喊主子。


  待咳嗽止了,江隨舟轉開頭。


  他穿越過來之前,就特別不喜歡喝中藥,卻沒想到,這古代中藥的難喝程度,比現代的還要更甚一籌。


  孟潛山讀到了他動作中的拒絕,苦口婆心道:“求求您了,王爺,您還是把這藥喝了吧!”


  江隨舟憋著氣,沒出聲。


  藥就端在他面前,他怕多喘一口氣,都要被嗆得丟半條命。


  孟潛山急得快哭了。


  “王爺!您不吃藥,這病可怎麼好啊!”


  江隨舟頓了頓。


  ……對啊。


  他不吃藥,病不就好不了了嗎?


  他的病不好……不就可以理所應當地不帶霍無咎去參加後主的千秋宴了嗎?


  ——


  自這日起,江隨舟便順理成章地在府上歇了下來。


  朝中上下不少朝臣都給他送來了慰問的禮品,就連後主也賞了太醫來,美其名曰替他診治。


  江隨舟知道,後主這是生怕他在裝病,所以專門派人來看看。


  不過江隨舟病得實在嚴重,那太醫回去也說,是靖王殿下這身子實在不中用,下場春雨都會被淋掉半條命,高興得後主次日便賞下了一堆中看不中用的金銀珠寶,讓江隨舟隻管好生休息,朝中的事,一概不用他操心。


  而禮部尚書季攸也知道,是因為自己分給江隨舟的差事使得他受了寒、生了病。那日江隨舟讓孟潛山帶信給季攸,季攸還頗為愧疚,讓孟潛山帶了好幾本五花八門的野史回來,權當他賠禮道歉。


  江隨舟哭笑不得,讓孟潛山趕緊將那些破書收起來,收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


  第二日,他的燒便退了,但風寒仍舊沒好。


  江隨舟從沒有感冒這麼難受過。


  原主想必是呼吸系統尤其脆弱,一受涼,從喉嚨連帶著肺都難受極了。因著他身體差,這幾天還總反復,一會兒渾身冷得像要結冰,一會兒又發低燒。


  江隨舟被折騰得死去活來,還不忘偷偷問孟潛山,要不要把霍無咎搬出去,省得過了病氣給他。


  這不過是個借口。江隨舟隻是想借這個由頭,把霍無咎弄出去。


  畢竟現在,後主和龐紹已經徹底相信他是個斷袖,甚至還覺得他是個喜歡玩些刺激的斷袖。既然這樣,他也沒必要天天將霍無咎留在這裡,還憑白讓人家天天睡坐榻。


  但是孟潛山卻連連搖頭。


  聽到江隨舟這樣說,他笑得見牙不見眼。


  “不必,霍夫人才不怕這個呢。”他仗著霍無咎此時不在房中,極小聲地對江隨舟說。


  江隨舟皺眉。


  就見孟潛山道:“您不知道!您生病的那日,是霍夫人發現的。打從奴才進來,霍夫人就一直握著您的手,直到您醒了才撒開呢!”


  說到這兒,孟潛山已經兀自笑得極其開心了。


  江隨舟有些無語。


  他大概有印象……但那也不是霍無咎握他的手,而是他拉著霍無咎不放。


  但是,他說了孟潛山也不會相信的。霍無咎就算被廢了武功,也不可能扯不開他這麼一個發著燒的病號吧?


  就聽孟潛山笑嘻嘻地接著道:“王爺,我覺得,霍夫人對您多少也有些……嗐!當真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江隨舟冷下臉,把他趕走了。


  果真,隻要說了謊,早晚都要為這個謊言付出代價。


  看著孟潛山春風得意的背影,江隨舟咬著牙搖了搖頭,隻得把將霍無咎搬走的念頭暫時壓了下去。


  而他的病雖說反復,也一天天地在好起來。


  後主原本派了一次太醫來,之後便再沒了動靜。卻沒想到,沒過幾天,又有宮裡的太醫來了。


  這次的這個太醫,江隨舟明顯看出了不同。


  之前後主請來的那個,隻略一把脈,看江隨舟病得厲害,便告辭離開了。


  而這個卻不同。他來之後,細細給江隨舟診斷了一番,甚至連江隨舟這幾日吃的什麼藥,都清清楚楚地檢查了一遍。


  江隨舟猜測,這個太醫,八成是龐紹派來的。


  後主隻是想看江隨舟生病,他病了,後主便開心,不會再管旁的。可龐紹不一樣,他在盯著江隨舟,看他身體究竟如何,看他何時會好,更要看他是否會借此做出旁的動作。


  江隨舟極其厭煩這樣的監視。


  但這太醫卻趕不走,每隔幾日,就會來一次。


  一直到了這天。


  這是這太醫第三次來。給江隨舟問診之後,這太醫笑得頗為意味深長,說道:“王爺恢復得不錯,想必再過兩三日,便可以大好了。正好再過四日,便是皇上的千秋宴,陛下可是日日惦記著您,這下,您準能去,陛下也不會失望了。”


  說完,他揚長而去。


  江隨舟自坐在床榻上,氣得氣息不大平穩。


  他知道,這是龐紹在威脅他,告訴他,自己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他也逃不掉,必須要把霍無咎送到宮裡去,給後主拿來逗趣取樂。


  恰在這事,孟潛山端著熬好的藥進來了。


  江隨舟看了那藥一眼,便轉開了目光。

熱門推薦

媽媽的審判

媽媽的審判

"六十歲那年,我花了 60 萬去南極看企鵝。 女兒卻生氣地上網吐槽。"

重生後我不再管爬窗熊孩子

重生後我不再管爬窗熊孩子

"鄰居家沒封窗。 大風天,孩子爬到窗臺上搖搖欲墜,我大聲呵斥他回屋去。 他聽了話轉身往回爬,中途卻碰掉一個花盆,砸死了路過的孕婦。 被索賠的時候,孩子的父母把責任都推脫到我身上。 「他在上面玩得好好的,又不傻怎麼可能往下跳?」 「如果不是你嚇到他,他怎麼可能踢掉花盆!」 「償命、賠錢都找她,跟我們家沒關系。」"

苦愛不似鈺

苦愛不似鈺

竹馬給我的飲料摻了藥。 身體裡隻有我自己知道的恥辱反應,瘋狂折磨著我。 他堵在牆角圈住我,居高臨下地摸著我的頭。 「小鈺,我們多久沒在一起了?」 我跪在地上哀求他不要。 但,沒有用。 事後,他遞給我一張環球郵輪的船票。 隻有一張。 「你不是一直想坐郵輪環球旅行嗎?我給你訂好了。」 我坐在床邊,接過船票,攥在手中。 「我上船那天,是你和姜夢的婚禮,是嗎?」 「是。」 恍惚間我望著他的臉。 已看不見那個曾經為我奮不顧身的少年。

喜事變白事

喜事變白事

婚禮進行時,周鐸的白月光割腕自殺, 他丟下我這個新娘跑了。

娛樂縱橫家

娛樂縱橫家

我和影帝結婚後,圈內圈外震驚一片,叫衰聲不絕。綜藝上,主持人讓我談談婚後生活。我:「我在家都不能穿裙子 的,我老公說幹活不方便。」

真千金打臉同學會

真千金打臉同學會

"參加大學同學聚會,不想露富,專門選了一件沒有 logo 的衣服。 結果被同學嘲笑我這個當年的校花,竟然過得這麼寒酸。 還做起了最不起眼的家庭主婦。 前男友也暗諷我,當初沒眼光,跟他分手。 卻選了一個在工地搬磚的。 下一秒,剛剛從工地考察回來的青年才俊賀廷澤擁著我說: 「是誰在說我老婆的壞話?」"